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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府。
平日冷清的小院门前,左右各站了两个黑衣男子,一身冷肃杀气。
周围的邻居远远地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询问。
院内共有三间屋,正中是房东的,此时一家四口躲在屋里大气不敢喘。
女主人小声抱怨男主人。
“早跟你说,不能租给那个女的,长的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个惹事的。”
左侧厢房里。
侯奶奶站在床边,小心地瞅着刚刚进屋的高大男子。
屋子比较矮,丁灼进屋时,还要稍稍弯腰。
不过房子内部倒是比外面舒适很多。
房子虽小,朝向不错,有大片阳光洒进来。家具很少,样样收拾的干干净净。
苏夕不在,听这位奶奶说,是去裁缝铺送衣服了。
丁灼不在意,反正他时间多。
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伸出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手套没有变的乌黑油腻。
屋里有两张窄床,侯奶奶守着一张。
丁灼走到另一张旁。床铺整洁,上面的面料有打过补丁,针脚细密,一旁的矮柜上整齐地摆着几件女子衣服,旁边是木梳等物。
丁灼叫人进来,将这些衣服和物件一并装上。
侯奶奶张张嘴,想拦一拦。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苏夕今天就觉得心里发慌,将东西送到后,急急往家赶。
老远见自家院门口站着几个陌生人,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顶着他们杀人的目光进到院里,正好看见有人拿了包东西从她的房中出来。
那人看到苏夕,目光中闪过惊艳,但马上快步离开了。
苏夕不明所以,忐忑地推在房门,一眼就看到屋中站着的高大男人。
丁灼正好转过身,眼神落到她身上,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
随后,他问:“你是苏夕?”
苏夕点点头,问:“你……找我?”
丁灼笑笑:“我来带你去见你姐姐。”
“姐姐?”苏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前不久才收到侯三的信。
这些人身份不明,来意不清,有点脑子也知道不能跟他们走。
她回绝:“不了,我在这等她就行了,奶奶不能一个人。”
丁灼抬步,他人高腿长,几步就到苏夕面前。
他抬头,对着外面的人下令:“留两个人在这里照顾……这位奶奶。还有,把那个裁缝店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暗中接济她们。等我们走后,若有人来找,记得问清楚是谁。”
这话里威胁的意思那么明显,苏夕不安地看了侯奶奶一眼,隐隐猜出这人大概是想抓她来威胁苏然。
丁灼说完这些,才低头看向苏夕。
“这回我们可以走了吗?”
86。第86章
齐州府门外; 乡间小道上。
丁灼翻身从马上下来,留苏夕一人坐在上面。
苏夕不会骑马,马车又是给二皇子坐的。
丁灼在自己手下间选了选,又看看苏夕虽然紧张仍强撑镇静的样子,觉得有意思; 于是决定亲自带她。
他的语气有点兴奋:“你说救你的人几天才会到?我都等不急了。”
苏夕不说话。他们刚出城,丁灼就下令慢点走; 他怕走得太快,人家消息得的慢,就追不上了。
丁灼微抬下巴看她; 忽然笑道:“你放心,我的人一定将你奶奶照顾的很好。”
苏夕别开眼; 淡淡说道:“你也就会用奶奶来威胁我。”
丁灼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 乐了。
他凑近,低声说:“那你真是错了。”
他说完; 目光转开,看到不远处田间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 便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瞅了苏夕一下。
随后,他向手下使个眼色。
手下拿出两块银子; 冲着那几个孩子喊道:“你们来两个人帮个小忙,这银子是谢礼。”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都被银子吸引了; 但看这些人不像好人似的,又不敢上前。
终于有个胆大的,先迈了步。有人带头,剩下的就纷纷跟着跑过来。
丁灼的手下伸手拦住他们,只放了两个女孩过去。
那两个孩子跑到丁灼面前,目光闪闪地盯着他手中的银子。
丁灼将银子在手里打个转,转头看向苏夕。
苏夕不知他要干什么,有些警惕地回看他。
丁灼与她对视几秒,弯起唇角:“我可不是只会用你奶奶威胁你。”
他转身看着那两个孩子,慢悠悠地说:“我现在要杀一个人,你们两个杀谁好呢?”
他语调十分和气,那两个孩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苏夕却一下子听出他的意思,有些慌了。其实这一日,丁灼虽然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但行事还算客气,没太为难她。
苏夕以为自己刚刚那句话惹他不高兴了,忙开口,想让他把这两个孩子放了。
“丁大人,我……”
丁灼猛地回头,手指在唇边“嘘”了声,有些危险地问:“你叫我什么?”
苏夕嘴唇动了动,过了会儿才犹豫着开口。
“丁灼……”
丁灼满意了,说:“怎么,你想决定杀哪个?也好,我正想找一个留你身边伺候,你觉得哪个顺眼?”
苏夕咬唇,小心地说:“能不能两个都留下……”
丁灼摇头:“只能选一个。”
那两个孩子吓得跪倒在地,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又不敢哭出声,都在哀求地看着苏夕。
丁灼失了耐心,对手下吩咐:“看来这两个她都不喜欢,杀了,再带两个过来。”
“别……”苏夕叫住他,语气放缓,低声道,“丁灼,你放他们走吧,我以后不会顶撞你了。”
“可是,我喜欢你顶撞我。”丁灼微笑,“换两个来。”
手下应声,上来就要动手。
苏夕伸手,手指在两个孩子间打颤,最终落在那个蓝衣小孩身上。
她忍着眼泪说:“她……我喜欢她。”
另一个穿灰衣的孩子“哇”地一声哭出来。
丁灼冲手下一点头。
那手下上前,刀锋划过蓝衣小孩的脖子,鲜血喷出,孩子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苏夕的手还没收回来,怔怔的。
丁灼走到灰衣小孩身边,将两块银子都放在她手里。
“你看,她刚刚想让我杀了你呢,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让你活着。你帮我看好她,她一顿饭不吃,我就切你一根手指,她若逃跑,我就切了你的头。”
那孩子连连点头,手里捧着两块银子瑟瑟发抖。
苏夕回过神,嘴唇发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丁灼。
丁灼走到她身前,眯起眼,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喃喃道:“你的眼神还真是干净啊……”
他伸指,向她下巴捏去,却看到手套上已经染了灰,犹豫了下,将手套摘了,扔到一旁。
手下马上递上一副新的。
丁灼接过,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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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万万没想到,殷祺一转头的工夫,把人家将军给抓回来了。
说抓回来也不准确。
邓艾此时正背着手,围着柏寒青打量。
“我见过柏江。”
柏寒青正要礼貌回话,邓艾对着他膝盖窝就来了一脚,踢得他脚一软,差点跪地上,堪堪忍住了。
邓艾不满地摇头,说:“比你父亲还差的远。”
柏寒青脸憋得通红,谁被这么突然踢一脚还能纹丝不动?但是人家用他父亲做比较,还不能反驳。
邓艾说完,眼光就落到真真身上。
真真朝他福了福。
一旁的崔秉龙不放心了,往真真身边挪了挪,身体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前。
这老头不是善类,之前杀得他东躲西藏,真真这么弱,哪挨得住那么一踢。
邓艾两步走上去,大手伸出,将崔秉龙往旁边一扒拉。
崔秉龙趔趄两步,尴尬地站稳。
邓艾盯着真真,过了半晌问她:“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真真语气平缓,不卑不亢:“前几年与奶娘漂流各地,后面几年多亏肃王府收留。”
邓艾冷眼看看殷祺,问真真:“肃王府收留你,可有提什么要求?”
真真摇头。肃王府确实没对她提过任何要求,其它的都只是她的推测,不能当事实说。
邓艾冷哼一声,面色才算缓和下来,又和真真聊了几句。
这天晚上,苏然拉着殷祺,问他:“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能把他抓回来?”
殷祺低声说:“因为我魅力太大。”
苏然推他一下:“少来,你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敌军将领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抓着,还打什么仗啊。
殷祺叹气:“还不是因为他同意被我抓来。”
邓艾到底是两朝老将,心中对血统是有一丝固执的,只是他的性格更圆滑些。
当年萧将军出事,他看出那是在以卵击石,就撇的一干二净,半点荤腥都没沾。
这一次,肃王府想出头,让他帮忙他是不会同意的,但若是从西王把他抓了,那他就没办法了。
事成与不成,他反正都是无辜的那个。
殷祺道:“朝中需要几个他这种人,要全是萧将军那么忠梗的,一出事全杀了,哪还有人可用。”
苏然听着他谋划这个那个的,心里就不喜,又想到之前殷祺提醒自己的,要小心丁灼此人,便问:“那接下来是不是丁灼来领军?”
殷祺摇摇头:“丁灼的地位,从某些方面说,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所以,圣上是绝对不会再给他兵权的。”
他负手,眼中带出些自信的光。
“等雷安借兵的消息传到京城,圣上就会知道监军被扣为质送到从西王府上。我父亲是出名的惧内,我又是他唯一的嫡子,他当然会去找圣上哭诉。到时,不管用什么方法,蔡全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但是救人哪有这么容易,费劲部署之后,也只能把监军救出来,邓将军却因身份重要,看管更严,无法施救。之后,我会跟着他们去海城。”
苏然恍悟:“到时海城只有蔡全一人,丁灼又不能领兵,那这临时将领只能落到你头上了?”
殷祺叹道:“费这么大劲,可算要有一支自己的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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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灼要来,蔡全急得吃不好睡不香。
他不知丁灼为谁来,但可着整个西南地区找,怎么看他都像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偏在这时,邓艾被擒,蔡全索性停了进攻的姿势,开始全方位思索自己到底是哪里引得圣上不满了。
难道是因为过去和从西王走的太近?
蔡全负手在屋里踱步,忽地又想,难不成是因为圣上要找的那个孩子,从西王一直不交出来?
他的紧张使得苏然他们得了几日空闲。
这期间,雷安剩下的一万五千兵也到了,苏然算是彻底缓了口气。
两万五对四万,这仗还是可以打一打的。
崔秉龙心情一松,更是围着真真转悠,被莫文澜人后说了好几次。
“别说她父亲已经没了,就算她父亲还在,她也只是个将军的女儿,何况她现在连个娘家都没有,如何做得我从西王府的王妃?你若是真喜欢,大可将来再娶回来。但是现在,你的目标是苏然,苏郡主!”
崔秉龙梗着脖子:“那怎么行,那样真真姑娘不会伤心吗?”
莫文澜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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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何进匆匆走进屋,低声对殷祺说了几句话。
殷祺当时正在自弈,听了他的话,将棋子放下。
“多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