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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也有点傻眼,邓艾不会真的带兵杀进来吧。
她确实是在利用崔秉龙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以及蔡全对他的了解,来诈一诈邓艾。
这个想法是从空城计来的。
但空城计里,诸葛亮事成后还口吐鲜血呢,可见城墙上这个表演者心理压力是相当大的。
满古栖城扒拉,也找不出一个诸葛亮来,到时城墙上那个人表演失败,被人看出破绽,就完了。
所以她才想着,让崔秉龙真的以为援军到了。哪知这孩子,心眼也太实了……
苏然伸手揉了揉鼻子,有点忐忑的回头问殷祺:“从哪个门逃走比较容易?”
朱晗略有不满,说:“大军当前,将领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殷祺倒是了解她,知道她越是心里紧张时,越爱说些打趣的话,便笑着说:“我早就看过了南门出去比较好跑。”
苏然冲他眯眼一笑,送给他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那边崔秉龙还在嚷嚷:“不光如此,我还有其他的准备,今日我就要为我父亲报仇雪恨。”
相比起邓艾的求胜急切之心,蔡全就稳多了。
他本来就不想打。这一场仗来得不明不白,他深知老从西王的性格绝不是一个会藏匿反贼的人。
也因此,他对这一场战争颇为不满,但又不能说,原本安稳的西南地区,也被卷进了战火纷飞里。
这时听了崔秉龙的话,蔡全就更加不想打了,万一那五万援军是真的,他们得牺牲多少人才能赢。
他上前对邓艾说:“邓将军你看今日这事……”
邓艾眯眼,问:“蔡将军有何高见。”
蔡全谦道:“蔡某对打仗一事不甚精通,当然还是以邓将军为主。只是崔秉龙这孩子我是了解的,他若没有十成的把握,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又道:“即使他们今日是诈我们,待我等回去查明之后,改日再来也是可以的。”
邓艾现在是理智和经验上判断对方使诈的可能性更大,但心底下又不敢冒这个险,万一是真的,就算勉强胜了,如何向圣上交待,敌人来处都不详。
再加上蔡全这明显的退意。
这就是出师无名的不利之处,斗志不强。
眼看着邓艾和蔡全的军队缓缓撤离。苏然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
连日来缺少睡眠的疲惫一下子袭上。
她的身体往后一靠,坐在椅子上暗中伸了个规模很小的懒腰,心想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大觉。
回到自己的院中后,苏然瘫坐在石椅上,吩咐侍女去烧热水。
她把脑袋一歪,直接放到桌上,对殷祺喃喃道:“好累呀,再来一次真的顶不住了,我也没招了。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立马睡着。”
殷祺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
“你这是何苦来的。我想和你借小舟用一下……”
他说到这,没听到回应,抬头,就见苏然双目闭着,呼吸轻缓,已经睡着了。
殷祺停下话,走到她面前,蹲下,伸出一指,轻拔她发丝。
低声唤她:“苏然?”
想她这么贪玩的人,居然被推到这个地步。
他左右看了看,见院中无人,便将她横抱起。
苏然有点意识,微睁眼,见是殷祺,便重新阖目,脑袋动动,往他臂弯里扎了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上去想搂他脖子,抬到半路抵不过困意,又顺着他前襟滑下来。
殷祺失笑,明明都这样了,还说不愿嫁他。
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下,说:“后面的事都交给我吧,你不用再管了。”
85。第85章
邓艾从城主府出来时; 天色已经擦黑了。
他刚从蔡全这里得知,圣上派了二皇子做监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二皇子做监军,这明显是准备让他接从西王的位子,不难理解。
只是跟着二皇子一起来的那个人……邓艾心头有点压; 圣上这是在怀疑谁?
出了城主府没多远,要穿过一条小街; 这个时间,小街两旁多是摆摊卖货的。
邓艾只得下马步行。
一个半大的孩子从他身旁跑过,撞了他一下。
邓艾皱眉; 原想抓住那不礼貌的孩子,又觉得没时间在这里多耽搁; 就快步穿过小街。
刚一上马; 便发现腰处感觉不对。
他伸手,从那里掏出一个信封; 里面有个硬硬的东西。
邓艾回头看了眼小孩消失的方向,将信封打开; 从里面倒出一个纯金打造的牌子,正中有个“萧”字。
老将军拧着眉,将牌子反复地看; 忽地想到这是什么东西,心中大惊; 再次看向孩子消失的方向。
这是萧广的兵符。
想到萧广; 邓艾心中涌起一股哀思。
萧广曾做过他一年的副将; 邓艾见他是个将才,举荐给先帝,之后便看着他一路凯旋直到做了镇北大将军。
若不是十年前……
邓艾打断回忆,又拿出信封,仔细检查,终于在内页看到三个字——七里坡。
七里坡是海城外一个山谷,距离他的营地不远。
对方选了这个地方,应该是想让他安心。
邓艾年纪虽大,心性却不老。
他打马出城,先回营地,带上一队精兵,直奔七里坡。
到七里坡时,天就完全黑了。
山谷入口处,有个人影。
见到他带了一队精兵,那人影一晃,消失不见。
邓艾抬手,示意手下停住,自己则独自往谷口去。
到了人影消失处,邓艾下马,身后响一个声音。
“殷祺见过老将军。”
邓艾转头,眯眼端详他许久,慢慢说:“想不到十年前的事,竟然与肃王府有关。”
殷祺施礼:“不只如此,还有些事,晚辈想与老将军细说,可否请将军到从西王府做客几日。”
邓艾思虑片刻,却道:“世子切莫自称晚辈,臣不敢当。当年的事,臣不想再提起。”
“老将军若真不想提起,又怎么会来这七里坡。如今萧将军的后人正在从西王府上,老将军不想去见一见?”
萧广的大儿子出生时,邓艾亲眼见过,说一点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事由肃王府出头,味道就变了。
邓艾抬头看向殷祺,目光变得凛厉:“当年的事究竟如何,臣当然是想知道的。只是肃王府处心积虑,在圣上面前百般示弱,目的却不明,若是大家历经艰险,最后只为他人做了嫁衣,我宁可还要如今这局面。”
“我已料到老将军必会这样说,所以……”殷祺抿唇,低声,“今日若不能请老将军到府一叙……”
他话音一落,山谷周围冒出无数弓箭手。
“晚辈失礼了,从西王府一行,必不会失望。希望老将军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这一腔热血自有它用武之处,不该徒洒在山谷间。”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他若不配合,殷祺是会下杀手的。
邓艾点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比你父亲可是有心多了。但你只抓了我没有用,圣上已经派监军前来。”
殷祺眯起眼,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二皇子要来?不可能只派他一个过来,还有谁能跟着?”
从西王输了后,这王爷的位置圣上肯定是要封给自己儿子的,大皇子是储君,适龄的只有二皇子了。
二皇子德行一般,不足为虑。
圣上必会派个人跟他一起,这个人会是谁?朝中可用的武将,现在都各守职位,派个文官来又没什么意义。
邓艾看他想不通的样子,似是有些高兴,便说道:“此人一来,人人自危。”
殷祺微怔:“丁灼?”
丁灼是圣上的密探,擅情报和刑讯,他手下的人,不论品级,不跪百官,只听令圣上一人。
他的师傅是圣上还是王爷时就跟在身边的,前些年离世后,便由丁灼接任此位。
经他手查的案子,不管有罪没罪,最后一定是有罪的。
大家心知肚明,只要圣上派他来,就说明这是看你不顺眼了。
当晚,殷祺叫来何进。
“京城里可有异动?”
“未听说。”
“你认为丁灼来,是冲谁?”
何进也是奇怪,他们还没露面,就算邓艾查出骑兵的来历,也该是对将北王。
但丁灼一向只对付朝中文武百官,这种有封地的异姓王,圣上轻易不会动,一个闹不好人家就会造反。
“难不成是蔡全?”
殷祺摇摇头:“不管对谁,我需要有人来吸引注意。丁灼出现,那雷安派兵一事必定瞒不住。”
他想了下,对何进吩咐道:“你马上安排,想办法让圣上知道,雷安暗中协助从西王,已派兵到西南。肃王府世子被扣为质,目前押在从西王手中。至于雷安起兵的原因……先不说,让丁灼自己去查,我倒要看看,他手上究竟掌握了多少东西。”
“还有,让我母亲知晓,”他接着说,“宫中的那位,也该帮点忙了。”
丁灼这个人,性格古怪,行事风格十分特别,邪气非常。
还得提醒苏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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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乌木制成的马车,正在官道上向南行。
车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青衫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面皮白嫩,想说话又不太敢,有些怯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这少年就是二皇子,这次据说是要去接任从西王的,以后有了自己的封地,可以事事自己说了算,不必在宫中受气,本应是件高兴的事,就不知为什么,父皇让这么个修罗跟着他。
他想到这,又偷偷看了对面青年一眼,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往西南去的。
但他不敢问,其实对方一路上对他很客气,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但他就是怕他。
那青年此时正用白绢仔细地擦拭一把匕首。
他坐在车中,脊背挺直,薄唇轻抿,肤色微黑,眼角稍向上挑,尖尖的下巴带出一种锋利的危险感。
他戴着一副丝绢制成的白手套,即使在七月的夏季,还是片刻都不离开,只要脏了,就扔掉换一副新的。
“那个……丁大人,”二皇子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方向可是往西南去?”
丁灼抬起头,勾起唇角,言语温和:“不,我们先去齐州府接个人。二皇子可是着急了?”
他赶紧摆手:“不急不急,只是有些好奇。”
丁灼扔掉手中的白帕,将匕首收好,耐心地向主子解释。
“前段时间,从西王手下突然多了几千骑兵。我调查后,发现这些骑兵是将北王派出来的。带兵的是个女子,姓苏名然,被将北王认做妹妹。有意思吧?”
二皇子也不知道哪里有意思了,反问:“既然是这样,那快点告诉父皇,将北王也反了。”
丁灼淡笑:“不急。他们既然想瞒,就瞒着好了。毕竟杀了将北王的妹妹,这个事可比杀了从西王手下一女将要麻烦的多。”
二皇子脑子转了转,这话的意思是他们还是要去杀那个什么苏然的,那和去齐州府有什么关系?
丁灼主动解惑:“苏然有个妹妹,正住在齐州府。”
二皇子一听这个,心里有点不齿,居然是要千里迢迢去抓人家的妹妹。
这就和抓住敌军将领妻儿老母做威胁有什么区别,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一个女将而已,就不能正面迎敌吗?难怪别人都说丁灼这个人,千万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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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府。
平日冷清的小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