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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就让曹钟文将单正浩叫到府衙来。他在密室中,隔着“大屏幕”全程观察。
曹钟文毫无背景,能做到府尹这个位子,是殷祺一手提上来的,对殷祺可以说是死心塌地。
不光是因为他的政治前途要靠着世子,更是因为,他还为世子暗中贩盐。
多年以来,曹钟文将官盐抽出部分,再用沙石充抵重量。
他抽出的官盐,就是交由单正浩,以私盐的名义售卖。
单正浩也是殷祺选出来的人,只是他并不知道。
曹钟文与单正浩先是将盐务的事顺了顺,然后他对单正浩说:“何三满的位置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过几日派去你那。你不是说要打开北地的盐路吗?”
单正浩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长了个笑脸,平日说话都像是笑呵呵的,整个人很福态。
他听了曹钟文的话,回道:“北地私盐价格高很多,关键是当地根本没人管,如果能占下一小块,确实不错。”
曹钟文点头:“就派这人去。”
单正浩的生意整个倚靠曹钟文,他自是不会反对。
待单正浩离开,殷祺从密室出来。
曹钟文上前:“不知世子要派哪位做堂主?”
“再过几日他便到了。”殷祺转了话头,“曹大人准备准备,过段时间就会有任命诏书下来,这几日,你还要将府内事务向曹师爷多交待交待。”
曹钟文应是,心里却想,世子胃口越来越大了,如今连北地的生意也想插一手。
他又问道:“不知那梅花寨……”
殷祺:“慢慢撤了吧,不过是几个流匪,成不了气候,不用太过浪费精力。”
曹钟文心中暗喜。他不想让世子抓住罗乘风,毕竟自己收过人家不少好处,若是让世子知道,只怕会对他不满。所以在抓捕罗乘风这事上,他并没有尽全力。
不说别的,就梅花寨平日做的那些小买卖,若是他有心查,肯定能揪出一二。
还在窃喜时,就见世子捂唇轻咳,待收回手,手心赫然有块鲜血。
曹钟文大惊,忙将城中有名的医者都叫来府衙。
医者们异口同声,说是之前误食的毒果和他体质相冲。
于是,世子又耗了几日,不得不南下寻访名医。
期间世子新任命的堂主也到了齐州府,拜见过曹钟文,就直接去单五爷那,不几日便乘船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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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广河上,殷祺坐在椅中,墙边立着一根拐。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他的腿已经基本消肿,平日支拐走路已无大碍。
如今他化名陆倚白,顶着单正浩手下堂主的身份,带着四船盐往北地去。
而那新任命的堂主正代替他南下“寻医”。
船沿水路往北走。
经过虎爪山时,殷祺忽然一笑,对何进说:“倒忘了搜搜那个谷中谷。”
何进顺着殷祺的目光也看过去,问:“要不要和曹钟文说一声?”
殷祺想了想,摇摇头:“不必,已经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了。”
他原本想招兵的,结果不但没收到兵,就连府衙自己的兵也没了小半。
腿还断了,真算得上赔了夫人又折兵,而那罪魁祸首……
他与何进随口聊道:“如果你有一船盐,会去哪里卖?”
何进略做思索:“转手给盐枭即可,不过若是得罪了人,只怕唯有北地可卖。只是北地混乱……”
“不知她有没有那个胆子。”殷祺笑道。
何进看他,也笑着说:“公子似乎很期待。”
自从踏上北行的船后,何进对殷祺就改了称呼。
殷祺面上笑意不减,眼眸微闪,脑中浮现出苏然巧笑嫣然的样子,轻声说:“确实有点期待。”
长路漫漫,若有人相伴,也会让这布满荆棘的路走起来轻松一点。
43。第43章 加更
因为两眼一抹黑; 苏然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达兰城。
这期间,他们两次遇到劫匪。
梅花寨虽然战斗力弱; 但现在跟着苏然出来的; 基本上是寨里的精华。
加上傅小刀强劲的机关枪能力,收拾几十个劫匪很轻松。
而这两场小规模战斗,也让她发现在这个世界里; 武力值真的非常重要,尤其他们现在要去北地卖盐了。
于是她趁机壮大队伍; 又在途经的城镇上,买些基础的铠甲武器。
等到达兰城时,这伙人马已经有一百二十余人,其中一半装备着不算精良的铠甲。
苏然将人分成两队,一队由毛六率领; 全部是有衣甲护身且手握长刀的; 另一队由冯冲率领。
她同时给自己和真真买了合体的护身甲; 至于武器; 她什么都不会用; 就买了把剑装装样子,又怕伤着自己; 于是特意选了没开刃的。
兰城的名字听着好听,但其实城市很破败。
十几年前; 西北藩王雷静海造反。先皇御驾亲征; 当时便落脚在兰城。有相士谏言; 说兰城乃不详之地。
可是先皇第一场仗便大获全胜; 因此并不把相士之言放在心上。
不多久,先皇突发恶疾卧病在床,最后竟一命呜呼。先皇无子,当时有两名嫔妃正有孕在身,便由其弟殷禾渊代理朝政。
雷静海领兵攻打兰城,先皇灵柩紧急撤回京城。
殷禾渊下嫁公主向雷静海求和。
于是,雷静海打了一半,从兰城撤退。
之后便是一系列发丧、和亲的事情,而被打的破败的兰城因其不详,成为遗弃之地,甚至没有官员愿意在这里任职。
战事过后,百姓还要生活,无人管理的兰城进出自由,通行无碍,且有不少空置的房屋,于是渐渐地,兰城来了不少落难的流民,还有逃亡的罪犯。
人口一多,总有商业嗅觉敏锐的人,最先开始在兰城贩卖生活必须品,比如盐。
到如今,兰城最大的势力是四方会,几乎垄断生活必须品市场,相比之下,府衙的力量微小到几不可见。
苏然一边瞅着破败的城墙,一边听罗乘风给她科普历史知识。
不过罗乘风这个老师自身水平有限,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苏然觉得这故事里肯定有不少野史趣闻,光是下嫁一个公主,那藩王就撤退了?这公主一定美得惨绝人寰。
她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一转头看到吃土人骑在马上,便问:“前辈,您年纪大,这段历史是不是还有什么传说?”
那前辈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怪里怪气的冷哼,没有回他。
倒是真真说了一句:“若不是先皇意外,雷静海绝计赢不了。他这是得了便宜,当然会痛快接受了。”
苏然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觉得她这话里有刺,不大符合真真大小姐的端庄气质。
她早就怀疑真真的身份了,只是这丫头性子看着淡,其实狡猾得很。拐着弯问,就被她轻描淡写避过去,直接问,她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我不想死,所以只好跟着你。
说得多委屈似的,苏然可不信。这姑娘现在一天比一天胆子大,就今天早上,还批评她这个大当家不注意形象。其实苏然只不过是早起,见空气清新,站在客栈门口顺便伸了个懒腰而已。
也亏着她这种不拘小节的生活作风,寨子里很多人都没发现她是女的,尤其是后来新收的那些。
为数不多几个知道的,时间一长也不当回事了。
兰城府衙弱到城门都没安排守卫,于是这么一伙一百多人的队伍,其中还有不少身佩长刀的,大摇大摆进了城。
当天晚上,便有人上门拜访。
来人是四方会一个小头头,目的就是打听下苏然他们来此有何贵干。
苏然含蓄地挑明来意——卖盐。
卖多少?不能说。
什么价?不能说。
苏然表示,她要和能管事的人直接谈,毕竟不是小买卖。
或许是她进城时营造的气势太大,对方听完,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随后告辞离开。
又过了几日,就在苏然等得焦急时,对方来信了,约她明日中午在太平饭庄商谈,包间已经订好,报上四方会的名字就可以。
第二天,苏然本着不能输阵的原则,带着傅小刀和罗乘风、毛六、冯冲、侯三,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到了饭庄。
太平饭庄足有四层高,装饰一新,在这破败的兰城里,十分显眼。
苏然几人根本不用打听,就一路找到,她没急着进房间,而是让店小二开了隔壁包间。
包间内家具精美,有几样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摆饰和挂画,整体透着有钱两个字。
冯冲手欠地上来就要摸,还被苏然批评了:“碰坏了怎么办?赔不起。”
他们等了个把时辰,就听外面有人走路说话声,之后隔壁房间进去了几个人。
苏然忙把耳朵帖到墙壁上,仔细听着。
一阵寒暄后,就听一个男人捏着细嗓子:“想不到陆堂主这么年轻,怎么想着来这兰城卖盐呢?”
“听闻四方会出手大方,从不扣欠,单五爷一直希望能有合作的机会。”
声音从墙后穿过来,有些温吞含糊,似乎还有点熟悉。
苏然眯起眼,单五爷啊……这么巧。
她正想着,余光瞥见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全都面色怪异地盯着她,目光中带了一丝不屑。
苏然小脸微红,也知道自己偷听人家谈话的行为有些无耻。但是他们跑到人家地头上卖盐,不先了解了解对方的根底,到时被骗了怎么办?
她直起身体,清清嗓子说:“我这不叫偷听,这叫获取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瞧,现在不就知道了,对方不仅约了她,还约了另外一个想卖盐的。
以她多年经商的经验来看,对方这一手,就是要让他们两家知道,这里是买方市场。等下对方肯定会大力压价,然后让她和那陆堂主相互造成心理压力。
狡猾!
她刚分析完,就听身边的墙壁被人从对面敲了两下。
那个细嗓子隔着墙说:“可是苏公子?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
罗乘风忍不住嗤笑一声,刚刚苏然一开口,他就想提醒了。你能听见隔壁说话,人家也能听见你说话啊。
苏然眨眨眼,抿唇,下巴微抬想了想,对几个手下说:“你们看,对方也在获取情报,这些都是商业套路。”
苏然调整心态,把那点羞愧感压下去,十分矜持地走进隔壁包间。
待门一开,她没控制住特意摆出来的高贵冷艳表情,呆立当场。
殷祺为什么会在这儿?!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是殷祺,另一个肯定是四方会的人。
那人看到苏然的神情,有些疑惑地看向殷祺:“怎么?你们认识?”
殷祺看了苏然一眼,转头说:“陆某并不认识这位苏公子。”
苏然马上回过神。
听刚刚他俩的对话,殷祺现在改姓陆了,还冒充是单五爷的人。
苏然迅速在心里顺了顺她和殷祺目前的关系。她是逃犯,理论上殷祺是要抓她的,不过陆堂主就不见得要抓她了。
先不管两人之前的仇怨,单就刚刚他那句话,苏然明白,他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苏然两步上前,一脸堆笑地对殷祺说:“想不到在这里遇到陆堂主,去年惊鸿一瞥,在下一直记得陆堂主的风采,只是不敢结交。”
殷祺有点无语。一个月没见,这人还是这样,张嘴就来,也不想想,一个男人见到另一个男人,用惊鸿一瞥这种词合适吗?
苏然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