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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伸出一只手,将狐袍往身上拉了拉。
殷祺终于受不了,坐起身,严肃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如果说前两个晚上,他病得昏迷,而且她是男装,睡在一起,他觉得还能理解。
如今他是清醒的,白天两人也对过身份,都知道她是女人,居然还往他身边凑,谁家的女人会这样??真不把他当男人吗?
苏然跟着坐起来,一脸愁苦。要是把她原来的位置让出来,再把狐袍给她,她也不上赶着往他身边挤啊。
她苦口婆心:“如果我不睡觉我会生病,如果我冻着了我也会生病,如果我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呢?”
殷祺不发一言,冷冰冰地看着她。
见殷祺还是没反应,苏然也烦了:“你一病患,腿还断了,你又干不了什么。我都不介意了……”
“是么?”殷祺淡淡反问。
苏然抿唇,觉得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了,她委婉规劝:“你看,我们好歹算是同生共死过,生死面前,其它都是小事,你说是不是?”
殷祺瞅她许久,挪动身体,到她脚下,背靠山壁,闭起眼。
苏然等了会儿,见他没动静,心想难不成他是要坐着睡了?还挺守礼。
既然这么懂礼,狐袍干脆也一起给她多好。苏然独自躺好,往里躲了躲。
殷祺坐到半夜,感觉身体越发难受起来,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他又有病在身,断腿处红肿疼痛,实在需要好好休息。
这个女人倒是会挑地方,整个山洞里,唯有这一处背风。
他见苏然已经睡沉,便轻轻到她身后,慢慢躺下,尽量不和她身体帖太近,毕竟对方是未出阁的姑娘。
又把狐袍打开,披在两人身上。
苏然面朝山壁,双眼阖着,嘴角翘起,还是受不了了吧。她想调侃两句,嘴唇才一动,就听身后殷祺低声命令:“闭嘴。”
第二日一早,苏然起来时,发现洞里没人。
她用手指抓拢头发,随意地用绳系好,走出洞外,一直到溪边才看到殷祺。
他正坐在一处石头上,手里拿着昨日河水中发现的骷髅头。
他已经在洞里睡了三晚,何进效率再差,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点动静。
苏然也觉察出不对劲,她走到殷祺身边,先是看了眼对方用树枝绑住的肿胀断腿,开口问:“你的人不会是不来找你了吧?”
殷祺懒得回答。
苏然到河边洗脸,嘴上还不停:“反正他们还有个儿子,少你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话虽然是调侃,但她从小被父母半遗弃,一直觉得对父母来说,她是有点多余的。
殷祺停下手中动作,颇有深意地看了苏然一眼。听听她说的什么话,“他们还有个儿子”,在她口中,肃王爷王妃就是顺口一句“他们”,就好像在说隔壁王木匠家还有个儿子。
如果苏然想活下去,有必要好好管管这张嘴。
他开口,说的却是另外的事:“这个山估计有暗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嗯?”苏然转头,“意思是咱们要自己找出路?不能就这样等着嘛,万一有人来找你,错过了怎么办。”
殷祺将头骨端正放好,支起身体,往前看。
片刻后,他说:“我们往东走。”
苏然瞅瞅他的腿,有些犹豫着说:“你的腿……”
“无妨。”他支着棍子,慢慢往前走。
苏然紧走两步到他旁边。
殷祺观察地形和太阳的起落,感觉这个山里有片谷中谷,他们正好掉进内谷中,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何进一直没有来找他,以及山洞崩塌时,傅大刀为什么宁可被埋也不跟着一起跳下来。
只有一个解释,因为傅大刀知道下面还有路,被埋不会死。
留在这里不是等人援救,而是等死。
他转头看了眼苏然,见她面上并无焦虑,忽然就想吓吓她。
“我们可能走不出去了。”
“恩?不可能吧。”苏然本能地反驳道。
“你哪来的信心?”殷祺看着前面,状似无意地问。
苏然略略思索,她是作者,原主是小反派,殷祺是大反派,他俩肩负着衬托男女主善良的伟大使命,哪能死在这么个地方。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能说的,于是她冲殷祺笑笑:“你放心吧,有我在,死不了。”
她话音刚落,殷祺用来充当拐杖的棍子“咔”地一声断了。他手一松,任它掉在地上,反手一把搭到苏然肩上,看样子是要用她当人肉拐棍了。
殷祺:“你不是说有你在,让我放心吗。”
苏然:……我嘴怎么这么贱。
殷祺说归说,还是很快又找了一根。
两人往东走了挺久,走到河水尽头,前面是高高的山壁,河水从山壁上方一处洞口流出。
苏然看向殷祺,等着他拿主意,野外生存这种不是她的强项,她的强项是城市生存。
殷祺抬头看着高处的洞口,大约有六七丈高,山壁不是陡直的,如果他的腿完好,倒是可以钻进洞里看看。
他转头看看苏然,心里纠结片刻,还是放弃让她爬上去的想法。
“换个方向走。”
如果这里真的是谷中谷,很大可能是环形或半弯,出口或许有多处。
经过他们住的山洞时,苏然开始沿路做记号。
“我怕走远了找不回来。”
殷祺无语,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说出“放心吧,有我在”这种话的。
两人往相反方向走了大约半日,其间还穿过一段像隧道似的山洞,竟远远地看到之前河水流出的山壁。
苏然傻眼,敢情走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她就着脚边找了处石头,一屁股坐下,手握成拳轻轻敲打酸胀的小腿。
敲了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是人家的侍从,又忙站起来,笑着问殷祺:“您要不要坐这?我也帮您捶捶?”
她才说完,就是一愣,接着皱起鼻子吸气。
“好像有烤肉的香味……”苏然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两天饿得出幻觉了。
她又仔细闻闻,就听殷祺说:“没错,是有烤肉的味道。”
苏然眼睛一亮,就要寻着香味找过去,却被殷祺一把拉住。
“有烤肉的味道,说明这里有人,要小心!”
苏然扶额:“真是,瞧我,光想着肉了。”
殷祺摇摇头,慢慢往肉味传出的方向走。
这里也是一个山洞,里面布置得明显比苏然那个舒服多了,住在这里的人显然很有经验。
洞中间架着火堆,上面烤着一只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尸体,香气正是从这上传出来的。
苏然忍着口水,在洞里寻了一圈,没看到人,她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角落里有处凹陷,想必是那人用来睡觉的地方。
只是这主人哪去了?
殷祺在她身后,环顾四望,唇角微勾。他看了眼苏然,见她背对自己,于是从怀中掏出一粒小果子,正是之前苏然给他的。
他动作很快,将果子轻轻一掐,流出的汁液滴进架在火上炙烤的肉中。
随后,他将残果扔进火堆中,走到苏然身边,拉着她缩进那凹陷处。
“噤声。”他命令道。
苏然心里一阵干坏事前的激动紧张,她凑到殷祺身边,低声耳语:“会不会是傅大刀?”
殷祺觉得耳边有热气呵过,麻麻痒痒,他轻轻往旁边躲了躲,侧头看她。
苏然双眼贼亮,一脸期待,嘴角还带着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山洞入口。
**
虎爪山有个谷中谷,傅大刀发现后,就依着山势在寨中修了几条暗道,生死关头用来逃命的。
暗道开关只能用一次,之后就无法再打开,除非人工重新挖掘。
他记得暗道修好后,一直到现在,只有一条打开过,还是用来检查暗道是否成功的。
当时有个工匠不小心掉进去,估计早已尸骨无存,那被破坏的暗道至今也没有重修。
傅大刀想不到,全寨子里,最先用暗道逃生的居然是他自己。
不过好在,他知道该如何出去。只是当他出去后,发现外面到处是敌人,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先进这谷中谷躲着,过段时间等人散去再出来。
作为山匪,他平日常在外面跑,火折子这类东西都是随身带的。
这会儿,火上的肉也烤的差不多了,他将刚刚打回的水往脚边一放,面对着洞口,坐在地上,拿起肉准备吃。
殷祺眼中光芒微动。
傅大刀正要把肉送到嘴边,又想起什么似的,把肉放下,起身拿起大刀,捡了些树枝往里面走。
苏然略有点紧张,看殷祺毫无反应,就暗中拉上殷祺的衣袖,摸到他的手,伸指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
殷祺感觉到苏然的动作,下意识攥住她的手指,想让她老实点,继而发现她是在写字,就集中注意辨认。
“匕首。”
殷祺明白了。苏然是提醒他匕首在她那。
苏然想的是,虽然殷祺断了条腿,但若真打起来,匕首在他那的作用比在自己这要大。
傅大刀眼看着要走过来了,却把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扔,又转回身去。
苏然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喘完,突然殷祺长臂一伸,将她揽住,弯腰搂着她在地上打了个滚。
苏然听到耳边有呼呼地风声,她被殷祺带倒在地,听到他压在嗓子里的痛哼。
只是转瞬,殷祺就调整好坐姿,一手扶在断腿上,眼睛盯着面前的傅大刀。
刀尖正对在殷祺面前。
苏然半趴半跪在殷祺身边,一下也不敢动。
殷祺:“你怎么发现的?”
傅大刀:“水里的影子。”
苏然心里冒出一个物理学名词——光的折射。作为穿越人士,她总算感觉到一次先进知识上的优越感。
傅大刀狞笑:“想不到你们都没死,还特意跑来送死哈哈哈。”
殷祺手指微动,脑中已经转过数个脱身的方法,正想开口时,就听苏然突然发声。
“不要乱来,你可知他是谁?”苏然小心地说。
她已经怕死了,虽然那个刀尖不是对她的,但若殷祺死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八成下场比殷祺还惨。
傅大刀根本不回答,瞪着双眼说:“要死的人。”
“你知不知道单五爷?”苏然压着嗓子问。
她还记得何行修说过文水县最大的盐枭是单五爷,叫什么名字她不记得了。
傅大刀愣了下,眯起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苏然脸上挂起高深莫测的表情,语气带着骄傲:“那你有没有见过单五爷呢?”
单正浩平日就很少抛头露面,他下面的打手一堆,根本不需自己动手。再一个,傅大刀是个土匪,单正浩却是能得府尹亲自私会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他倒是想认识。
傅大刀阴着脸摇摇头。
苏然松了口气,没见过就太好了。她微微侧头,眼神示意傅大刀看殷祺。
殷祺维持着不动如山的沉静表情,心里却在好笑,她这是又要扯虎皮撒大谎了,也不怕自己拆台。
苏然想过直接说世子的身份不太好,因为那和皇家有联系,罪名比较大,傅大刀搞不好会产生鱼死网破的想法。单五爷的身份就合适多了,地位比较高,又是黑道,和傅大刀容易产生共鸣。
傅大刀心中惊讶不已。大名鼎鼎的一方盐枭,竟然是这样一个刚刚成年毛头小伙?
他将手中长刀一舞:“凭你两句话,就想让我信你?”
苏然下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