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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殷祺:!!这是看他没摔死,所以想气死他吗?
殷祺无语地盯着苏然,好像是在琢磨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苏然念叨了会儿,也想到这么半天鱼早就跑了,于是歪着脑袋解释:“你用左右就好了,不要忽然换东南西北,我方向感比较差。”
殷祺冷着脸,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子,盯着水面,待有黑影一闪,他手指微动,石子极速射出。
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
殷祺:“去捡回来。”
苏然有点为难地看看两三米外的鱼,不下水是捡不到了。
她瞅瞅殷祺用树枝绑住的断腿。
对方是老板,自己是员工,这点职业素质还是要有的。
苏然坐在地上,开始脱鞋。
殷祺微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如果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还只是猜测,那这两晚相拥而眠,再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自己就真是个傻子了。
不但是女人,还是一个年纪不大未出阁的姑娘,虽说曾干过主动卖身这种事,但最后选择逃跑,可见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
从何进打听来的情况看,苏夕的姐姐心气高,一直盼着凭美貌为自己挣个出路,却又不甘委身普通富户做妾。
如果真是这样,昨夜他醒来,发现二人相拥入睡时,就会以为她是想借机接近自己。
只是,经过上一次的事,和今天的相处,殷祺越发觉得何进的消息有误。
世人大多爱钱,但表现各不一样,相同的是多少都会做些掩饰。
但她不是,她明码标价,爱钱爱的□□裸,完全不以为耻。
假如她真如何进所说,盼着飞上枝头,那此时,她就不会这样自然地脱鞋袜,而是会……
会什么?明明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不会在陌生男人面前随意露出脚。
还不止,她还把裤脚扎高,露了半截光滑洁白的小腿。
殷祺忽然发现,自己盯的时间太长了,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将目光落到那条死鱼身上。
苏然哪想到他会脑补这么多,总不能让她穿着鞋下水吧,鞋湿了更麻烦。
别说一个陌生男人了,游泳池里几十个陌生男人,还不是照样穿着泳衣露着大腿。
龇牙咧嘴地把鱼拿回来,苏然把脚踩在石头上,发现这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她觉得挺舒服,索性整个人坐上去,曲膝把脚也放上,晒起太阳来。
以一个古代淑女的标准看,她这个姿势很不文明,尤其还是当着男人的面。
殷祺吐出一口气,决定当看不见她。
暖和过来的苏然,忽然想到一件大事——他们没火啊。
“咱俩都没有火折子,这鱼怎么吃?”她问殷祺。
殷祺搞不懂,这到底谁雇了谁啊?还有,他没火折子她也知道,什么女人!
他没好气地说:“你倒是摸的仔细,有什么没什么都知道。”
苏然嘿嘿笑笑,眼珠一转,坏心眼地想调侃他一句。这人平时一副风光霁月的神仙样,如今断了脚,衣衫撕破,还想装模作样?没门。
“还行吧,”她冲他挤下眼,“该有的都有。”
殷祺敛容,阴沉沉地扫她一眼。
见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苏然心里有点发毛。明明是他挑头的,这么一句玩笑话就受不了?
她忽觉得自己有点得意过头,见他摔断腿,又发烧生病,这般狼狈,就以为人家好欺负,差点忘了他的身份。
她清清嗓子,带点讨好地转移话题:“这石头晒得挺热乎,你说,要是把鱼放上来,晒半天,会不会熟啊?”
殷祺冷冷淡淡:“死鱼晒上半日,大约会变臭吧。”
苏然一噎,好像是这么回事,抬头就见殷祺将鱼用叶子捧着,正往嘴边送,便问他:“你要生吃?”
殷祺没回,自顾地轻咬鱼身。
苏然皱眉看着。生鱼片她吃过,那可是有厨师认真处理过的,还有酱汁可沾,这样拿着整条鱼就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瞅了一会儿,好像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哎,不对呀,她的鱼呢?
“那个,”苏然伸着脖子,“我吃什么呀?”
殷祺手一顿,转头反问:“你是要我帮你打鱼?”
苏然冲他笑笑,眉眼弯弯。
“可以,”殷祺轻笑,“八两银子一次。”
苏然挑眉,蹭地起身,抓起削尖的树枝:“有什么了不起,还八两,真黑,我自己来。”
殷祺顿觉无语,所以就你可以一人头收八两银,我一条鱼收八两就成了真黑?
他看着苏然在水里东插插西插插,一会儿又把树枝扔了改用手抓,折腾半天连片鱼鳞都没摸到。
殷祺实在忍不住了,在苏然又一次高举鱼叉时,偷偷打出一枚石子,在鱼叉落水的瞬间将鱼打死,同时还往前送出两寸,让死鱼正好落在鱼叉下。
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苏然完全没抱希望,所以,当她发现树枝上竟然插着一条鱼时,先是呆滞片刻,随后爆发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太了不起了!”
她高举鱼叉,在阳光下晃动,脚底趟着水往回走,脸上笑开了花,冲着殷祺方向喊:“你看,谁说我抓不到。”
殷祺在心里哧笑,谁也没说过她抓不到。
真拿到鱼,苏然又纠结了,对着生鱼实在下不去口。
她把匕首拿出来,到河边,轻轻地刮鱼鳞,又一次感受到利其器的重要性,随手一划,干干净净。
这个匕首真好用,假如殷祺要赎回去,她还有点舍不得了。
感觉自己像个大厨师一样,她干的顺手,不知不觉哼起小调。
殷祺坐在那里,默然地瞅着。
这把匕首从父亲送给他开始,十三年了,出鞘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这一天,就削过树枝,刮过鱼鳞,恩,现在还在片鱼肉。
他看着看着,目光又不自觉落到她光裸的脚上。
从小到大,他接触的女子,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就连教乐坊里的风月女子,都不会这样自然地在男人面前露出皮肤。
该不会是女扮男装扮久了,性别意识模糊吧。
这么一想,殷祺心里有点不爽。所以她每天晚上把自己拉到身后抱着她睡,纯粹是为了挡风?
殷祺黑下脸,支着树枝站起身,打算回山洞。
刚一转身,就听苏然发出尖叫。
“啊!!!!殷祺,殷祺,有死人!!”
殷祺反应很快,三下两下跳到她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
溪水里赫然有个头骨。
他泄气,抿唇看向苏然,见她紧闭着眼,便批评道:“一个头骨而已,死了不知多久了,有什么好叫的!”
他本就发着烧,被她一惊一乍搞得头更疼了,口气也有点冲,这和他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相去甚远。
别说侍从,就算是那些王侯大家小姐们,也不会遇到点屁事就大呼小叫,要是像她这样不稳重,被人看到传出去找夫家都难。
苏然一想,也是啊,自己尸体都摸过了,一个骷髅头而已。
但是,刚才她在河边站起时,身子打晃,为了稳住,一脚踩到石头上,才发现下面还有个骷髅头。就差一点点,她就要踩人家头盖骨上了。
她觉得失了面子,用外衣胡乱擦干脚,穿好鞋,再把片好的鱼片用树叶包着拿在手里,跟在殷祺身后,嘴上给自己辩解:“真是个尸体我都不一定怕,可这是个骷髅啊,我刚刚就在它旁边走来走去……”
殷祺突然停住转身。
苏然措不及防,差点撞他身上。
苏然这身体才十七岁,而殷祺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且身量修长,比她高出快一个头。
两人站得近了,苏然感觉到有种压迫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干吗?”
殷祺冷静开口:“死人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可怕。”
“还有,”他顿了下,盯着苏然道,“你再敢这样喊叫,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喂鱼。”
31。第31章
苏然撇撇嘴; 等殷祺又转过身往回走,才暗自“切”了一声; 满脸不服气地跟上。
等离开这里,她拿到千两白银,就一拍两散,脾气这么臭,长得再帅也没用。
回到洞中,苏然捏着生鱼片; 小心翼翼地咬下一点; 尝了尝; 发现味道竟然不错。
这种山谷中自然形成的溪流; 里面的鱼都是无污染纯天然的野生鱼,味道自然鲜美。
“真可惜; 有点酱料就好了。”苏然念叨着; 一抬头,见殷祺正盯着她; 就想起刚才被他批评了。
她暗自挑眉,心想我也不理你,你断了条腿; 看到时候谁先求谁,没见过这种吃法吧?生鱼片,馋死你。
像他那样; 鱼鳞都不刮; 拿个整鱼就往嘴里送; 简直是野蛮人。
“苏然。”殷祺忽然开口,语调轻柔,似有若无。
“嗯?”苏然正专心剔着鱼刺,顺口回道。
随即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直视殷祺,脑子飞快转着,确定自己没跟他说过名字,便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殷华看过画像。”
原来如此,合情合理,能接受。
“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殷祺问。
苏然坦然回道:“肃王府世子谁不知道啊?”
殷祺勾唇:“的确有很多人知道,但没人敢直接叫我名字。”
苏然张张嘴,眼珠转转,她叫了吗?什么时候?
殷祺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忘了刚刚看到骷髅时她曾连叫他名字,两次。除非是两个认识挺久的朋友,才会这样直呼姓名。
他又说:“你在府衙门口,听到曹云天叫世子时,就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一心想逃跑。”
不只如此,她当时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只是好奇,很有种“我知道你很久了,原来你长这样啊”的意思。
苏然心想,居然这都记到现在,她呵呵一笑说:“我又不是真的曹尼,就算马车上下来个阿猫阿狗的,我也得像办法逃跑啊。”
殷祺没说话,薄唇轻抿。
苏然口头上逞了痛快,觉得找回两分面子,嘴角微翘,正想继续吃东西,就觉右肩一痛,跟着整个右臂发麻,手中的鱼片掉在地上。
“嘶……”苏然吸气,捂着肩膀恨恨地看向殷祺。
殷祺面无表情:“这是一次警告,再拐着弯地骂我,下一个石子就打右眼。”
苏然咬唇,抓起叶子上干净的鱼片,跑到洞外。
会扔石头了不起啊?
她在阳光下晒着太阳,慢悠悠地把鱼片吃完。这山涧清流无污染,养出的鱼味道鲜美,再加上她一整日没进食,确实饿了,居然觉得挺好吃。
她一直在外面呆到太阳下山,冷风又起时,才回到洞里。
原以为离开她,殷祺多少会不方便,再见她时,不敢说道歉吧,至少会有些惊喜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人家居然已经躺下睡觉了,而且还是躲在她的“床”上,还是她平时的位置。
苏然气呼呼地在他旁边站了半晌,最终也没好意思叫醒他。
病人嘛,原谅他吧,再说人家还是老板呢。
她环顾四周,觉得除了这处,其它地方跟本没法睡觉。
狠狠心,苏然轻轻躺在殷祺身边,过了一会儿,她睁眼,瞄了下殷祺身上盖的狐袍。
悄悄伸出一只手,将狐袍往身上拉了拉。
殷祺终于受不了,坐起身,严肃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