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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清侯夫人呢?”沈丹遐问道。
“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莫失答道。
“这么严重?”沈丹遐蹙眉,难道她猜错了?
沈丹遐不知陆昭是存了死志,准备一命换一命,弄死玲优县主这个害她流产,再无生育可能的罪魁祸首;才会觉得自己猜错,其实她没有猜错,不是玲优县主推陆昭下水,而是陆昭推玲优县主下水,只是她故意呼喊,造成了假相,并且在水中死死地拖住她,把她活活溺死。
一夜之后,陆昭还是不治身亡,祥清侯府挂起了白幡;痛失爱女的英国公夫人,恨不能拿着鞭子,去鞭玲优县主的尸。死了玲优县主这个对赵诚之狂恋的变态女人,下一任的世子夫人会好过得多吧。
两场丧事,玲优县主那边,无人去拜祭,冷冷清清,就连仪宾家中的近亲旁支都拒绝过来,像玲优县主这种狠毒的女人,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祥清侯府这边,到是人来人往的,为陆昭感到可怜和可惜。好好的一段良缘,就这么被玲优县主给破坏了。
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死者为大,沈丹遐换了素服,带着胖胖去祥清侯府祭拜了陆昭,徐朗不在家,胖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二十二日,随徐朗一起去剿匪的杜安,早早地传来消息,说徐朗今日傍晚时分就能进门了。听到这消息,沈丹遐喜上眉梢,这人总算回来了。
在等徐朗回家的时间里,沈丹遐没什么心思做其他事,孩子们的午后小故事,也被取消了,她就坐在房里等徐朗回来;数月不见,相思成灾。
日暮时分,沈丹遐正要带着晴儿和三个小的去前迎接,壮壮一脸苍白地跑了进来,“娘,爹受伤了,伤得不轻,是被人抬着回来的,您赶紧让人收拾床铺。”
沈丹遐闻言,脑袋发懵,四肢冰凉,“你爹伤在哪里?”
“后背。”壮壮道。
正面对敌,怎么会后背受伤?
这个问题,沈丹遐没空多想,命奶娘把几个孩子带下去,她急急转身进屋,命丫鬟们把床都铺垫好了,又命厨娘去熬了鸡汤等滋补之物,一时又想着等下他人是抬着进来的,门帘子必然碍事儿,“把门帘子给挂起来。”
一阵忙乱过后,徐朗被人抬进了屋里,抬轿的人拦着,沈丹遐看不清徐朗的情况,在一旁边干着急;好不容易,等把人安置在床上,人散开了,沈丹遐这才看清。
徐朗伤在后背,他是趴着的,侧着脸,脸色蜡黄,应该受伤失了不少血,人也比先前削瘦,下巴上还参差不齐的冒出许多胡子来。沈丹遐不敢去碰触他,双手无处安放地握着拳头悬空,“三爷,朗哥哥。”
“太太,太医在外面,要给三爷把脉。”茗香进来禀报道。
“让他进来。”沈丹遐看徐朗这半死不活的样,那里还管什么避讳不避讳的,她要当面看太医给徐朗诊治。
茗香把太医请了进来。
太医是燕王派来的,替换了一直为徐朗诊治伤势的军医;太医把了脉,道:“徐将军,没什么大碍,只需小心护理,切不可让他的伤口崩开就行了。”
沈丹遐详细了询问了一下,如何护理,是否需要忌嘴等事,太医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留下药方,由胖胖送了出去。胖胖将太医安置在外院,转回来安慰母亲,“娘,爹不会有事的,养几日就好了。”
“娘,爹吃了药就能好了。”壮壮在旁边帮腔道。
沈丹遐点点着,“你们带弟妹去前面吃饭,别让他们过来打扰你爹。”
胖胖和壮壮听话的出去带弟弟妹妹了。
沈丹遐回眸看着床上的男人,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目光柔和,隐有泪光。这时,徐朗似乎要醒来了,眉眼微动,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看他那样子,似乎很难受。
“三爷,你哪里不舒服?”沈丹遐轻声问道。
徐朗努力地睁开了双眼,伤势过重,一向幽亮的双眼,黯淡无神,等看清面前是沈丹遐,恢复了一丝神采;他想对她笑,可是唇角上扬,笑到一半,就僵住了,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你别动,太医说了,你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回来了,我守着你,我那儿也不去,我就守着你。”沈丹遐心里还是慌乱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今天是几日?”徐朗声若蚊蚁地问道。
“三月二十二日。”沈丹遐答道。
“还好,总算在你生辰之前赶回来了。”徐朗唇角微微弯了弯。
沈丹遐含着的眼泪,落了下来,“你这个傻瓜。”
“别哭,别哭。”徐朗再次陷昏睡当中。
头几日,徐朗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他醒了,沈丹遐就一勺一勺细心地给他喂药,喂吃食,经过悉心照料下,徐朗的伤情日渐好转。沈丹遐诸事不管,只埋首照料徐朗。
徐朗虽赶沈丹遐生辰之前回来了,却不能像去年那样,陪她出门;沈丹遐并不在意,人能回来就好。在徐朗养伤期间,陶氏过来探望过女婿,只是她过来时,徐朗又昏睡过去了。得知徐朗伤得是后背,陶氏拉着沈丹遐道:“朗哥儿的伤有蹊跷。”
“我已问过了,是被奸细所伤。”沈丹遐趁徐朗喝药睡过去后,把常缄找来问过话了。
“是南缅派来的奸细?”陶氏猜测问道。
“不知道,那奸细一刀将三爷砍下马后,以为得手,就自刎了,现在燕王正在查,不知道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沈丹遐并不抱希望,能那么干脆利落地自杀,必是死士。
陶氏沉默了片刻,问道:“有没有派人去庄子上将事情告诉徐奎?”
“有,不过道长说有太医给三爷诊治,他很放心,就不回来了。”沈丹遐原本是不打算通知徐奎,是于嬷嬷说,徐奎毕竟是徐朗的生父,儿子出事了,不告诉他不合适,要她把礼数做全了。沈丹遐听了她的劝,可惜徐奎对徐朗这个儿子,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无情无义、不慈不孝的混账东西。”陶氏咬牙骂了一句,叮嘱沈丹遐好生照顾徐朗,就回去了。
又养了几日,徐朗能够下床,站起来在屋里四处走动了,但是他的背有些弯,不似从前那样挺拔。沈丹遐见了,忧心不已,徐朗安慰她道:“伤口还没完全长好,我不敢使劲,等伤口好了,就能挺直了。”
等到四月底,太医确认后,徐朗拆掉了身上所有的布条,露出背上那条骇人的刀伤疤痕。护甲防得是敌人,前面坚固,背后薄弱,奸细藏匿在自己人中间,这才能伤得了他。
沈丹遐的手指,轻轻地从那道伤疤上慢慢地抚,揪心地问道:“还痛吗?”
“不痛。”徐朗转过身,见她眼含泪水,凑上去,在她眼角落下一吻,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不喜欢看见伤口?”
“废话,谁会喜欢看到伤口?”沈丹遐把头抵在他胸口上,看着他半死不活地被抬回来,她真得被吓着了。
徐朗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髻上,柔声道:“老婆,我不会拿背对着你的,你看不到它的。”
“不许说歪理,看不到,不表示它不在。”沈丹遐噘着嘴道。
“晚上你帮我涂药膏,让它淡下去,好不好?”徐朗哄她道。
“好。”沈丹遐翘了翘嘴角。
☆、第三百零七章秘图密钥
徐朗的伤大致上好了,沈丹遐就把家里的事告诉了他,最先说得是她顺势而为,替他夺取族长的事,把三把钥匙摆在他面前。徐朗皱眉,“怎么多了一把?”
“这两把是法宗大师交给我的,这一把是由徐家族长保管的密钥;老太爷要入观修道,族老们召开族会……”沈丹遐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徐朗,“徐家和章家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吗?”
徐朗拿起那枚密钥,“我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一把能开启宝藏的钥匙。”
“这事应该只有族长和十位族老才知道。”沈丹遐有去套二老夫人的话,可是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有密钥这事,即便徐夽已经做了七年的族老,也没向她透露过这事。
“明天我去拜访族老们,对我这个族长,他们应该会说实话。”徐朗淡笑道。
“还有就是,我推测出章氏宝藏埋在九子山里。”沈丹遐小声道。
徐朗问道:“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沈丹遐把那本章氏手抄《地藏经》拿了出来,解释给他听,“这只是我的推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燕王?”
“这事不急,等我查清钥匙的事情再说。”徐朗握住密钥道。
“还有一件事。”沈丹遐欲言又止。
徐朗轻笑道:“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沈丹遐舔了舔嘴唇,道:“彭家老太爷接过胖胖他们几次,彭老太爷问胖胖代替你接任族长时,有没有得到什么东西?”
徐朗皱眉,看着手中的密钥,“你的意思是他在找它?”
“应该是,就是不知道他找这把密钥有何用?我怀疑他知道这把密钥与章氏宝藏有关。”沈丹遐这还是客气的说法,其实她怀疑彭氏嫁给徐奎,为得就是这把密钥,但涉及到徐朗的生母,所以才口下留情。
徐朗沉默了片刻,道:“等我见过族老们,就会去拜访一下外祖父。”
沈丹遐把手盖在他的手上,“老公,你有我和儿子。”
徐朗反手握住她的手,“他们,我从未在意过。”不管是对彭氏,还是彭家,感情都不是很深,他不过是念着彭氏生了他罢了,才对彭家多方照顾;而今知道彭氏嫁进徐家,是一场算计,那点比朝露还薄的亲情,已不复存在。
次日,徐朗带着沈丹遐为他备好的礼物,依次去拜访十位族老;当然一天之内,不可以见完十位族老,徐朗只见了大族老、二族老和三族老,但是已经可以了,因为三人的说辞是一样的。
傍晚,徐朗回来了,沈丹遐没有急着问情况,而是让婢女赶紧把兔肉补虚汤,端上来给徐朗喝;徐朗在她关切地注视下,把汤喝完,接过帕子,拭去嘴边的油渍,道:“三位族老只知这密钥是一代代传下来的,除了这密钥,还有两句话,‘四钥为一体,秘图掌乾坤。图钥重现世,煌煌耀中华。’”
中华。
沈丹遐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章善聪果然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两句话很直白,直白到不需要分析,就知道其中的意思,开启章氏宝藏不但需要四把钥匙,还需要秘图;沈丹遐手中只有三把钥匙,还要找到另一把钥匙以及秘图才行。
彭家想要谋取徐家这把密钥,肯定也知道这两句话;沈丹遐沉吟片刻,问道:“老公,你觉得彭家手里是有钥匙,还是有秘图?”
“也许两者都有。”徐朗抓着沈丹遐的小手,握在掌中。
“你明天还去彭家吗?”沈丹遐问道。
“去,这件事必须搞清楚。”徐朗坚定地道。他是徐家的子孙,彭家谋算徐家的账,必须要算。
沈丹遐轻叹道:“就怕你会无功而返。”彭老太爷不可能像族老一样,会老实把事情说出来的。
“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事情弄清楚的。”徐朗自信地道。
沈丹遐颔首,她当然相信他。
次日,徐朗并没有去彭家,一大清早,徐家二房的仆人上门送卜文,昨夜二老夫人撒手人寰,魂归地府;还去什么彭家,换上素服去徐家二房吊唁吧。
就在这天,八百里急报,高丽国集结十万兵士,与曹咸军在白山城对峙,双方各有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