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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茫然看着笑靥如花的母亲,呆萌地点点头。沈丹遐开心地亲了两人一口,“明天,娘带你们去接外祖母他们好不好?”
“好。”胖胖和壮壮裂着小嘴欢喜地道,可以出去玩啰!
沈丹遐又让下人去告诉徐朗,要他明天休假一天,陪她一起去城门口接人,徐朗依照指示休了假。次日徐朗陪着娇妻带着儿子,到城门口去接岳母娘一行人。
沈丹遐心急,顶着帷帽,坐在车外面,翘首以待;徐朗怕她掉下来,坐在旁边扶着她,两小家伙坐在车厢里面,玩七巧板;沈丹遐等得脖子都长了,才看到沈家的马车。
“娘。”沈丹遐从马车跳下去,一个踉跄,差点扑地。
徐朗心都提起来,也跟着跳下马车,扶住她,道:“别心急,母亲就进城了,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骑在马上的沈柏密已看到两人,忙对马车里的人道:“母亲,妹妹和妹夫来接我们了。”
“九儿在哪呢?”陶氏拉开了车门,看见了站在路边的女儿女婿,眉开眼笑。
守城的士兵简单的盘问了几句,就放沈家那一长溜的马车进城,陶氏从马车上下来,“朗哥儿,九儿。”
“母亲,一路辛苦了。”徐朗有礼地道。
“娘,我好想您。”沈丹遐说着就要往陶氏怀里扑,可这时,在车内的奶娘拉开了车门,陶氏看到了两个小外孙。陶氏亲身演绎了何为女儿是捡来的,外孙是亲生的戏码。
“这大冷的天,你把胖胖壮壮带出来做什么?受了风着了凉怎么办?都是当娘的人了,做事怎么还没个轻和重?”陶氏嗔怪地瞪着沈丹遐道。
沈丹遐噘嘴,哪里大冷了?秋高气爽的时节,阳光明媚,南风轻风,温暖如春。
“母亲,是我要带他们两个过来的,想让他们早一点见见外祖母。”徐朗把责任揽过去。
“朗哥儿就是贴心。”陶氏笑赞道。
沈丹遐的嘴噘得更高了,好嘛,女婿也是亲生的,就她是捡来的。
奶娘把胖胖壮壮抱下马车,牵了过去,行礼道:“奴婢给亲家太太请安,亲家太太万福。”
“不必多礼。”陶氏抬手虚扶,笑眯眯地看着两外孙。
“胖胖壮壮,叫外祖母。”徐朗摸着两人的脑袋道。
“外祖母。”胖胖壮壮喊道。
“哎,外祖母的两个宝贝哟。”陶氏上前将两人搂住。
袁清音和严素馨也带着孩子们下车走了过来,沈丹迅姐妹仨也跟着下车了,相互见礼问好,沈丹迅的亲事已定,心神皆安,面色从容。沈丹念和沈丹逦守了三年孝,标梅已过,神情皆带着一丝幽怨。
表兄弟虽是初次见面,但或许是血缘的牵绊,又或许是母亲们常念叨吧,四个小家伙自来熟地抱在了一起,略大一点的三月三,有些矜持地看着沈丹遐。
“三月三,还记得姑姑吗?”沈丹遐笑问道。
“记得。”三月三点头,“姑姑,我好想你。”
“姑姑也想你。”沈丹遐搂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三月三脸红了。
城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简单的讲了几句,就各自上车回家,万福山庄的人依时将席面送了进来。分男女桌而坐,边喝酒吃菜边话别情。一番热闹后,徐朗带着妻儿离开。
次日接到消息沈丹迼和邓建业带着儿女过来探望嫡母、嫡兄、嫡嫂和小侄儿,她女儿四岁,儿子半岁。庶女愿意与娘家亲近,陶氏当然也不会拒绝,给了小姑娘一套粉珠做的头面,给小子一块赤金长命锁。
沈丹迼对嫡母表示了感谢,抽空又跟交好的沈丹迅说了一会子话,“你的亲事,母亲有什么打算?”
“母亲说明儿请人去给乔家递话。”沈丹迅脸红红地道。
“这就好,对了,五妹妹六妹妹的亲事,还没定下来吗?”沈丹迼问道。
沈丹迅哼笑一声,“还没有,五妹妹六妹妹不肯在鲁泰定,要回锦都。”
“老爷已经不在了,大哥二哥要谋官,也不知道是几品,在锦都只怕定不了太好的亲事。”沈丹迼忧心地蹙眉道。
“她们主意大着呢,你呀,用不着为她们操心。”沈丹迅冷淡地道。这三年来,她和沈丹念、沈丹逦相处的不好,在外维持着所谓姐妹情面,在家里,基本上都当对方不存在。
“也对,她们的事,我可管不着,自有母亲拿出主意。”沈丹迼笑道。
姐妹俩不再谈沈丹念和沈丹逦,说起了别的事。
沈柏密兄弟回锦都,自然是为了再次入仕为官,守孝三年再回来,原来的位置肯定已被人顶替了,要谋一个空缺,并不容易,但兄弟俩要谋官是件易事。
且不说燕王高榳,就是徐朗、程玿、程珏、仁义伯府、平江侯、永宁侯府和景国公府也不会坐视不管,半个月的时间,两兄弟的差事就定了下来。
沈柏密进大理寺,做左寺从六品寺副;沈柏寓进兵部,做兵科正七品给事中。一个从六品,一个正七品,在锦都这个遍地勋贵的地方,真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不管怎么样,总比那些闲置在锦都,东奔西跑,四处钻研,可还是谋不到空缺的待职官员要强得多。
乔家收到沈家消息,立刻就请了官媒过来商谈亲事;虽然沈穆轲是死了,可沈家的人脉未断,乔智嘉在翰林院熬了三四年了,任是正七品编修,守孝前,沈柏密的官级在他之下,可守孝回来,沈柏密反而比他高半级,这就是朝中有人好作官。
乔智嘉和沈丹迅年纪都不小了,耽搁不起,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腊月二十日。沈丹迅的嫁妆三年前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地动时,有一点损坏,现在补齐了就可以,回鲁泰守孝时,这些嫁妆就放在库房里。
沈丹迅的亲事,陶氏全部交给严素馨去打理,袁清音要管家,有点忙不过来。陶氏交待清楚后,道:“我年纪大了,以后家里的事,我不管了,我要含饴弄孙,我要享福。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谁赶紧生个孙女儿给我,我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袁清音和严素馨看着依然貌美如花、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婆婆,抚额,怎么觉得婆母耍赖的样子和九妹妹好像啊?果然是女儿肖母。
沈母死了,沈穆轲死了,陶氏觉得遮住她阳光的乌云散了,她终于可以过她想要的生活了,再也不用耐着性子去应酬沈母和沈穆轲,再也不用担心沈穆轲出阴招对付她的儿女了。
太平盛世,日子平静如水,可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恶果在这个时候呈现了;大丰与南缅和谈停战,休养生息后,狼子野心的南缅纠集暹逻和帕竹二国,攻占了和谈时南缅割让给大丰的洞隙城。
战报传来,皇上狠狠地将手上的杯子砸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南缅人可恶!反复小人。”当时和谈,原本是大丰占据上锋,可南缅五王子一死,让大丰国不得不让步。
事到如今,让人不免怀疑南缅五王子的死是南缅人故意而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当然就算有证据也没用了,南缅已然撕破脸皮。皇帝没有过多纠结这事,上次是永宁侯将南缅人给击败的,这次,皇上照旧派永宁侯率兵出征,用生不如用熟。
永宁侯二话不说就接了皇命,上回严素馨远在鲁泰,想管也管不了,这次她就在锦都,一知这事,赶紧回家看父母。
“父亲,您要当心。”严素馨也不知为何心乱如麻,虽然永宁侯不是第一次出征去打仗,可她却是第一次有心慌的感觉,感觉这一次出征不会太平。严素馨很担心,这是他们父女的一次永别。
“我会当心的,你们别这么忧心忡忡,等我将三国军队赶出大丰边境,我会向万岁爷请辞,卸甲归园,过点安生日子。”永宁侯亦厌倦了在刀剑上添血的日子。
九月中旬,燕王奉皇命,亲到城门,送永宁侯等人离京,徐朗穿着御林军服饰陪在燕王身旁。一千亲卫军跟着永宁侯离城远去,锦都城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三国联军有备而来,第一战,大丰战败,朝堂上有人就开始叫嚣着议和,皇上没有同意。接下来的对战,双方各有输赢,十一月底,锦都城降下初雪的时候,收到一个噩耗。
在数日前的一场埋伏战中,严家父子双双失踪!战况急转而下,军中不可一日无将,皇上连忙派乔大将军前往去镇守。乔大将军去了没多久,就遣回了密报给皇帝,说三国联军俘虏了严家父子,严家父子已叛国投降。
与永宁侯府交好的不相信,忠心耿耿的永宁侯会叛国投降,但朝堂上与永宁侯政见不和的落井下石,而赵后趁机跟皇上道:“严家父子接连大败,辜负了皇上对他们的信任,现在居然还叛国投降;皇上,大丰精兵强将众多,不能再依靠严家父子,就此剥夺严家的兵权,交由乔大将军统领吧。”
将军可战死,却不能投降,降敌者,依律要株连九族,虽然事情尚未查清,皇上也没有定严家的罪,但是锦都城里已有些流言蜚语,严家在风雨飘摇中,人人自危,日日担心,诛灭全族的旨意从天而降。
随着时间的推移,永宁侯父子迟迟没有消息,再加上赵后在暗中频繁的小动作,推波助澜,皇上已经有所动摇,流露出向永宁侯府问罪的意思;严家的姻亲有些慌乱,比如严锦添的岳母,就特意过府,欲接世子夫人回去,身怀六甲的世子夫人苏氏,左手牵着女儿,“母亲,我不会跟您走的,我要等世子回来。”
世子夫人苏氏不肯走,却将长女交到了母亲手上,“母亲,岚姐儿就托付给您了。”
苏夫人牵着外孙女,含泪而去。
严家二公子三公子的岳母也来接女儿,同样接走的只是外孙,她们不相信公爹和大伯会叛国投降,也不愿意在这时舍弃婆家人。虽然她们仍旧留在严家,但娘家人的态度已很明确,严家的姻亲为自保,已经开始舍弃严家了。
永宁侯虽只有严素馨这一个女儿,但其他房里还有出嫁女,永宁侯父子的事,连累了她们;虽然没被婆婆休弃,但大多被送去了城外的庄子“养病”。也就是说,一但严家获罪,她们估计都是病死这一条路可行了。
为父兄担忧的严素馨受不了这些冲击,病倒了。沈柏寓端了碗药进来,“娘子,喝药了。”
严素馨泪眼婆娑地看他,“我喝不下。”
“娘子,你要相信岳父和大舅兄,他们是不可能叛国投降,他们失踪,说不定是一个计谋,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沈柏寓正颜道。
“我相信父亲和大哥,可是……相公,你还送我去城外庄子上吧。”严素馨不愿连累婆家。
“娘子,你是沈家二太太,去什么庄子上,好生在家里养病;母亲准备过几日去相国寺,你快点好些来,好跟着一起去,给岳父和大舅兄求道平安符。”沈柏寓扶严素馨坐好,把药碗放她嘴边。
严素馨把药喝完,沈柏寓塞了颗冰糖给她,正要再劝导她几句,外面的婢女通报道:“二老爷二太太,老太太来了。”
沈母已死,陶氏自动升级成了沈老太太。听到婆母过来,严素馨心一下揪紧了。陶氏一进来,就把沈柏寓给赶走了,“别杵在这里妨碍我们婆媳说知心话。”
沈柏寓出去了,严素馨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陶氏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她的脸,轻叹道:“怎么才几天时间?就瘦了这么多。”
严素馨不敢接话,虽然陶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