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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全是他们的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就算侥幸逃出这家店,也逃不远。而且,今天我们是被他们绑架来的第一天,他们的警惕性最强,我们根本不可能逃走,不信,你可以开门看看,门外必有两个人守着我们,你还可以打开窗看看,楼下也有人守着。”沈丹遐小声分析道。
徐蛜不敢开门,到是去开窗,探头一看,果然有人在下面守着,吓得把头缩了回来,走到沈丹遐身边,小声问道:“三嫂,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逃走?”
沈丹遐正要说话,就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抿紧了唇角。来人还算守礼,并没有推门进来,轻轻地敲了敲门。沈丹遐示意徐蛜坐下,道:“请进。”
一个中年儒生走了进来,拱手道:“徐太太有礼。”
“你是他们的头头?”沈丹遐问道。
中年儒生笑道:“老夫姓黄,你可以称我为黄先生。”
“黄先生?”沈丹遐眸光一闪,“你是安平亲王的人?”
“看来令兄在徐太太面前有提及过老夫。”黄先生笑道。
沈丹遐吐出一口气,看着徐蛜,道:“六妹妹,是我连累了你。”
“三嫂,你别这么说。”徐蛜一脸迷茫,“安平亲王不是在诏狱大火中丧身了吗?”
“死遁罢了。”这是沈丹遐的回答。
黄先生的回答,“王爷鸿福齐天,得上苍保佑,才不会轻易殡天。”
“你们的目标是我,绑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绑我家小姑子?”沈丹遐不满地问道。
“绑她是为了牵制你。”黄先生明确告知。一个人逃走,要比两人逃走容易的多。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需要她的牵制。”沈丹遐冷笑道。
黄先生摸着胡子,道:“徐太太,你说这些都没用,人已经绑来了,相信你也不放心就这么让我们送她回去。”
“我饿了,送些吃的进来吧。”沈丹遐也不废话了。
“好,徐太太请稍等。”黄先生笑着退了出去。
过了一刻钟,两名壮汉将饭菜送了进来,一碟煎豆腐、一碟豆角炒肉、一海碗蛋汤和两碗米饭。沈丹遐凑近闻了闻,菜的味道有不对,感谢华嬷嬷教她调香,让她的嗅觉变得灵敏,端起汤碗,往地上一砸。两个壮汉厉声喝道:“臭女人,你想干什么?”
“闭嘴,你们的主子尚且不敢这么凶我,你们算什么东西?去把黄先生给我叫来。”沈丹遐面无惧色地吼道。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一个留在房里,另一个去找那位黄先生。黄先生过来,看到地上蛋汤和碗,道:“徐太太,荒郊野地,实在没有好的食材,还请徐太太将就一餐。”
“我没要求吃山珍海味,但是我也不会吃掺了药的食物,黄先生,我现在身怀有孕,是药三分毒。黄先生,女子虽弱,为母则强,若我腹内胎儿有任何损害,你们休想让我为你们解开谜锁。”沈丹遐盯着黄先生,目光微凛。
“徐太太请息怒,这事是下面的人事办差了,老夫会让他们改的,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掺药的饭菜出现在徐太太面前。”黄先生笑道。
“这天下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开那些谜锁,若你们不想弄得鱼死网破,就不要再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我会乖乖的跟你们去见安平亲王的。”沈丹遐虚以委蛇道。
“徐太太这么识时务,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徐太太。”黄先生笑道。
“那接下来,就有劳黄先生让他们准备一些能吃的东西送进来吧。”沈丹遐勾唇笑道。
黄先生示意那两个壮汉将桌上的菜饭端走,一刻钟后,这两个壮汉重新送来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菜饭,沈丹遐凑过去又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味,拿过一个空茶杯,舀了两杯蛋汤,递给那两个壮汉,“把汤喝了。”
两个壮汉刚才被黄先生训斥了一顿,虽恶狠狠地瞪了沈丹遐一眼,但还是接过茶杯,将蛋汤喝了下去。
沈丹遐淡淡笑了笑,招呼徐蛜一起吃饭。等两人吃完的饭,两个壮汉把碗筷收了,过了一会提了两桶温水过来,让她们洗漱。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上床睡下了。沈丹遐安抚了徐蛜几句,两人就头并头的睡着了。
两人到是安然入睡了,可发现她们被人绑走的徐老夫人她们心急如焚,找了大半天,一点踪迹都没有,陶氏忍不住埋怨沈柏寓,“你这县令是怎么当的?大白天的就贼人出没,还把你妹妹给绑走了,你快去把九儿给我找回来。”
说着,陶氏眼泪就掉出来了,九儿还怀着身孕呢,这些该死的贼人!
“母亲,您别哭,我这就去找妹妹,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妹妹救回来的。”沈柏寓拍着胸口道。
话说起来容易,人找起来却不容易,反正沈柏寓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
天亮了,沈丹遐和徐蛜被人叫醒,然后吃早饭,上马车,继续上路。沈丹遐问了句,“能告诉我,这是往哪儿去吗?”
“南边。”黄先生简单地道。
上了马车,沈丹遐和徐蛜摆棋子打发时间,徐蛜的棋艺极差,下到最后,就变成沈丹遐左右手互弈;黄先生在车外看了,一时技痒,就进马车来,与沈丹遐对弈。
小震不断,昌平县通往锦都的路仍然还没有通畅,不过可以绕去尉县,从尉县去锦都;陶氏觉得沈柏寓太没用,指望不上,打发人从尉县绕去锦都,向沈柏密和徐朗报信,让他们派人寻找沈丹遐,已两天一夜了,拖得越久,沈丹遐就越危险。
六天后的傍晚,徐朗赶到了昌平县,沈柏密没来,因为沈穆轲死了,在睡梦中,被掉落下来的房梁砸中了;沈柏密得留在锦都为他办丧事,当然死得还不止沈穆轲一个,魏牡丹的父亲昌信侯连人带马掉地裂里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锦都城因这场地震,白幡漫天,哭声不绝于耳。除了死的,还有伤的,沈妧妧和周氏的腿断了,沈丹逦的手断了……
沈穆轲死了,身为他嫡妻的陶氏必须得回京主持大局,沈柏寓也得跟着回京,沈丹遐是他的嫡女,若是在他的葬礼上不出现,势必引起别人的怀疑,会有损她的名声。
“就说我在城震中受了伤,不方便移动,九儿亦受了惊吓,要留在这里照顾我兼休养。”徐老夫人一下就想到了借口。
大家统一了口径,除了徐家人,其他人家返回锦都,昌平县通往锦都的路已经修好了。
徐朗仔细询问了莫失莫忘后,又盘问了店家以及周边的人,确定那天从店里驶出一辆蓝布车围黑漆顶的马车,然后从城门口一个小乞丐那儿问出马车出车的方向,带着常缄常默等八人出城追寻。
☆、第二百五十一章逃出生天
在徐朗带人找到野店,并在店内找到沈丹遐留下来的暗记,确定没有找错方向时,沈丹遐和徐蛜正被黄先生等人押上了一艘大船。被关进船舱后,徐蛜用哭腔道:“三嫂,我们离锦都越来越远了,怎么办?”
“稍安毋躁。”沈丹遐也很心急,但心急解决不了问题啊,前两日,她们的安分已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可惜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逃走,就这样被带上了船。且不说她们不会游水,就算会,以她们的身体状况,能游得上岸吗?现在只能等船靠岸了再说了。
船顺流直下,一日千里。腹中的孩子一直都很乖,现在似乎也知道母亲被坏人抓住了,就更乖了,原本沈丹遐还有点孕吐,如今也没有了。
沈丹遐上床躺下,她要好好的养足精神,等船靠岸了,才好逃走。徐蛜坐在另一张床上,愁眉苦脸地看着沈丹遐,她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凡事指望着沈丹遐。
正午时分,壮汉送来了饭菜,沈丹遐照旧舀了两杯汤给两个壮汉喝;等他们喝完了,沈丹遐这才慢慢的开始吃饭。徐蛜食难下咽,只吃了半碗就搁下了。
“再吃点吧。”沈丹遐劝道。
徐蛜摇摇头,“我吃不下。”
沈丹遐也不多劝,继续吃饭,为了腹中的孩子,她绝不会不吃东西。吃完饭,壮汉拿着剩下的菜饭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壮汉送来了用水洗过的苹果,这是沈丹遐竭力争取来的,为了孩子的营养,每天一个水果,那是必须的,拿起小刀,削苹果皮。
徐蛜看着胃口极好的沈丹遐,叹了口气。
沈丹遐削完苹果皮,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徐蛜,“不吃东西,没有力气,就只能任由别人摆布了。”
徐蛜这下反应过来了,接过苹果,“谢谢三嫂,我知道了。”
沈丹遐看了眼关着的房门,压低声音道:“你别怕,也别大惊小怪的,我做什么,你看着就好,不要出声,不要多问,我会带你逃走的。”
徐蛜乖乖地点点头。
傍晚时分,船在一个临时的码头停了下来;在壮汉的看管下,沈丹遐和徐蛜去甲板上散步。旁边还停了两艘船,沈丹遐看了一下,一艘是货船,还有一艘官船,沈丹遐看了看守着她们的壮汉,又看了看官船上的护卫,衡量了一下两者的武力值,放弃了求救的打算。
一直暗中注意沈丹遐举动的黄先生见沈丹遐,在甲板上散了步,就回了船舱,期间并没有意图向外人求救,满意的颔首,既然她这么老实又识时务,以后就不用盯得太紧了。
第二天傍晚,船再次停靠在岸边,沈丹遐上甲板来散步,看到岸边的一块岩石上刻着三个大大的碑体字。沈丹遐辨认了一下,道:“悯娘渡。”
“攸县有悯娘,年十五,与男子期于梁下,男子不来,水至不去,悯娘抱石而亡。”徐蛜喃喃背道。
攸县。
沈丹遐眸光微转,根据《大丰地理志》记载,悯娘渡在攸县的郊外,离县城约有三里多路;看着那条笔直的土路,和无遮无挡的四周,沈丹遐轻叹了口气,就算她们能从船在逃下去,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
虽然不能逃走,但至少知道黄先生没有撒谎,的确一直在南下。可惜即便知道这个,对现在的处境也没有任何帮助。接下去的两天,仍然找不到逃走的机会,这天申时正,船靠岸,下船上车。
沈丹遐撩开些许窗帘往外看,这应该是一个由小渔村发展而来的小镇,没有修建高高的城墙,在简陋的码头上停靠了许多渔船,空气里也弥漫着浓浓的鱼腥味。到了客栈,沈丹遐发现住的是平房,知道机会来了。
将门栓死,沈丹遐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层层包裹的纸,里面是一团发霉的米饭。徐蛜嫌弃地皱眉,问道:“三嫂,你留着这脏东西干什么?”
“闭嘴。”沈丹遐瞪她一眼道。
徐蛜缩在椅子上坐好,看着沈丹遐将米饭上的青霉一点点的刮进杯子里,弄成粉末后,藏在手帕里,把手帕塞在衣袖,然后将包米饭的纸丢到了床下,打开门,冷冷地吩咐那两个壮汉道:“晚上我要喝青菜豆腐汤。”
言罢也不等两人答话,沈丹遐又将门给关上了。在徐蛜疑惑的眼神中,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抚摸着肚子。
两刻钟后,壮汉将菜饭送了进来,汤是沈丹遐要的青菜豆腐汤,在沈丹遐舀汤时,徐蛜看到她将藏在衣袖里的青霉洒进了汤里,徐蛜瞪大了眼睛。
沈丹遐舀了两杯汤,让两个壮汉喝。看着两人毫不迟疑地将汤喝完,沈丹遐微微一笑,端碗吃饭。徐蛜迟疑了一下,也开始吃饭,但碰也不敢碰那碗青菜豆腐汤。
沈丹遐慢嚼细咽,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