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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下人们看来是天大的喜事,他们的二小姐就是天仙下凡,要不然怎么会让封笔许久的临鹤再次动笔画人。
太佛寺发生的事被下人们说得绘声绘色,传到阮晋崤耳朵里的时候,成了临鹤见到沁阳走不动道,移不开眼,缠着沁阳为她画丹青。
阮晋崤身上散发的戾气恍若实质,黑雾冲天,弓藏瑟瑟发抖,心里骂了那临鹤千万遍。
好端端的跑到寺庙干什么,还瞧见了他们的二小姐。
“人多嘴杂总爱以讹传讹,临公子可能不像是他们说的——”
弓藏的话猛然一顿,青石制的镇纸擦脸而过,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若是主子的手偏一点,那石头就砸在是他的脸上。
知道主子这是不想听到临鹤的名字,弓藏腰弯的更低,不再多话了。
毁灭一切的**不断上涌,阮晋崤眸中暗色翻滚,嗓音压抑到了极致,恍若石头摩擦沙地:“滚。”
弓藏犹豫了下才退了出去,出了房门他想往煦锦院那儿去,但又迈不动步子。
他一直跟着主子,许多事自然也比别人看得清楚。
主子这般就像是“病”了。
他偶然无意见过主子叫着二姑娘的名字醒来,那时他还想两人是兄妹情深,但现在现在却无法把一切推到亲情上面去。
主子对二姑娘的占有欲太过了……以前二姑娘同主子好的时候这份占有欲还不明显,自从回到镇江,二姑娘稍微疏远之后,主子的占有欲有时让他见了都胆颤心惊。
主子这个病恐怕得拥有了二姑娘才会好……真是要命不过的病。
察觉到这个,弓藏抖得比之前在屋里还厉害,只求主子千万别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免得做出什么万劫不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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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晋崤压抑着情绪,在屋中坐了半晌,脑子一直浮现沁阳站在楚瑾与临鹤中间的模样。
作画……
阮晋崤捡起了摔在地上的石块,紧紧捏在手里,尖锐的石头划破皮肤,嵌进肉里,阮晋崤恍若不觉,血流了一地,才若无其事地把血肉模糊的手掌包扎上药。
疼痛的感觉让他暴躁的情绪稍微的平复,阮晋崤抿唇出门,就见着了等着他的砚哥儿。
砚哥儿绷着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此时的大哥有些让人害怕。
面容仿佛被黑气笼罩,一双沉黑的眸子站在羊角灯下也没染上丝毫光泽。
“大哥……砚儿今夜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觉着大哥跟平时不一样,砚哥儿更坚定要陪大哥的想法。
瞧见大哥低眸,用发寒的目光扫向他,砚哥儿又怕又觉得要坚强,咧着傻笑。
“沁阳叫你来的?”
阮晋崤声音不大不小,平淡不过的语气。
砚哥儿本来想说是自己的想法,下意识地点了头:“二姐担心大哥。”
“嗯。”
阮晋崤轻应了声,并未再费时间处理公务,比平日早上了床榻。
就是阮晋崤提早了时辰上榻,也超过了砚哥儿该睡时间的一大截,他强撑着等大哥,见着人来了,小胖身子往内侧拼命挪,怕挤着了大哥。
“你与沁阳睡过?”
阮晋崤掀被时想到了这事,扫了眼砚哥儿滚圆的身体,“可有压着你二姐?”
虽然很崇拜大哥,但听到这话砚哥儿忍不住鼓了鼓脸,大哥和二姐是怎么肥四!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睡姿不好。
“我小时好做噩梦的时候跟二姐一同睡过,就是一两次而已。”砚哥儿特意申明,他男子汉怎么能因为害怕,光往自家二姐的怀里躲。
“二姐虽然很爱撒娇,但是真的很温柔。”
砚哥儿见大哥躺平,也躺正了在自己的小枕头上,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他记事早,自然记得住二姐抱着他做事的模样。
“大哥没回来的时候二姐经常与砚儿说起大哥,说大哥跟砚儿完全不一样,还说大哥不爱吃东西,有时候会追着大哥,叫大哥多吃一口食物……二姐说得是真的吗?”
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大哥还有那么个时候。
“她会喂我。”阮晋崤淡淡地道,不是不爱吃,只是有时候觉得没必要吃,然后看着她忙前忙后的哄他,拿着勺子喂他。
那时候几岁?她不过三四岁,身高不过他的胸口,勺子都拿不稳,却想着喂他。
“二姐也会喂我,可是觉得不自在。”砚哥儿皱了皱鼻,觉得大哥跟他一样,一定都是被逼无奈,满足二姐投食的欲/望。
阮晋崤斜睨了他一眼:“还有呢?沁阳还说过我什么?”
“很多……”砚哥儿回想,“为了叫我听话,说得最多的就是大哥你小时候,说大哥你小时候任性但是听她的话,有些我知道是二姐哄我的,大哥你明明比二姐大四岁,怎么可能事事都听二姐的。”
砚哥儿打了个小哈欠:“二姐是在意大哥的,大哥别想太多了……”
年纪话说着说着就能睡着,砚哥儿声音断了下,过了片刻又惊醒眯瞪瞪地睁眼,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看着大哥的侧脸,好像是忘记亲大哥了。
但是没力气动,又默默闭眼睡觉。
砚哥儿睡着许久,阮晋崤还是睁着眼睛,手心隐隐作痛,可妹妹的脸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晓得若是睡了,梦里恐怕还是有她,那些龌龊的亵渎心思却没让他恐惧,而是让他全身发热,期待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恶心心QAQ~
第36章 幸事
砚哥儿“陪/睡”的效果立竿见影,隔日阮沁阳见到阮晋崤的时候; 觉得他的情绪已经过去了。
想起丹青的事; 阮沁阳提了嘴,阮晋崤轻笑:“我听过临公子的画技出神入化; 他愿意动笔为沁阳绘一幅丹青是件好事。”
旁边听到这话的弓藏抖了抖,觉得自家主子病似乎加重了。
“我愿意叫他画; 也是一件好事。”阮沁阳玩笑道,“若是画的好; 挂在家里大堂怎么样?”
临鹤不留画; 图画出来就归她了。
“二姐胡闹。”
砚哥儿一脸不赞成; “二姐是千金贵女,丹青挂在屋中欣赏就是,怎么能挂在大堂什么人都能看。”
不得不说砚哥儿后一句转的不错; 沁阳挑了挑眉:“那挂在你屋里,叫你看?”
砚哥儿略为难; 他的房间挂的是圣人画像; 中间添一幅二姐的画像,似乎有些奇怪。
“不若挂我的书房。”阮晋崤嘴角轻扬,像是为了弟弟妹妹不要吵起来说得玩笑; “说起来我许久没动过画笔了,曾经沁阳还夸我工巧,可做画师。”
阮沁阳记得这事,而且还记得她说了没多久,她爹就安排阮晋崤开始学武; 学政治谋略,生怕他玩物丧志,沉迷作画。
“大哥擅画?”砚哥儿有些惊异,他本以为大哥擅武,不太会碰这一类东西,他还想着他们兄弟俩一文一武,正好互补。
“不止擅长,而且还画的很好……不比临公子的差。”
自家人当然要狠狠夸,阮沁阳一脸真诚,砚哥儿惊叹连连。
阮晋崤也不谦虚,一副妹妹说得都是对的模样。
“我再过几日就能均出一日休息,到时不知道沁阳愿不愿意受累,陪我作画?”
没想到阮晋崤动了想画画心思,阮沁阳没迟疑地点了头,她都能给临鹤画,自然更能给阮晋崤当模特。
“到时候叫砚哥儿一起。”
阮晋砚眸光一亮,期待万分。
阮晋崤神色微动,扫过砚哥儿:“砚哥儿还要去书院,怎会有空。”
书院每个月倒是能休息几天,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和阮晋崤的休沐重合。
砚哥儿的小胖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阮沁阳看着可怜:“要不然去书院请一天假?”
“为了玩。”
阮晋崤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情绪,就是陈述一个事实,但砚哥儿还是深深觉得羞愧了。
他来京城是为了读书,怎么能光想着玩。
但下定决心奋斗拼搏的砚哥儿却忘了,他大哥专程请了一天假,就是为了陪他二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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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太佛寺,而且遇到了临鹤与雅郡主?”
自上次后,章静妙就格外关注阮沁阳的动静。
她想着可能是她上一世甚少关注阮家,所以记错了一些事情,但是一桩桩不同合在一起,她产生了阮沁阳是跟她一样重生归来的想法。
但想想却觉得不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阮沁阳不像是重生,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加上太佛寺这事,章静妙更确定阮沁阳跟她是不一样的。
如果阮沁阳是重生,只会选择两件事,一是趁着阮晋崤羽翼未丰时,给皇后递信,联合田家把阮晋崤扼杀;二就是代替阮姀,让阮晋崤先爱上她。
而她却选择了在临鹤的面前露脸。
“静妙你怎么看?”
章太傅看向女儿,原本他以为她是糊涂得了癔症,说自己一梦梦到了以后种种,但查阮晋崤查出的蛛丝马迹,却叫人心惊。
“在女儿的梦里,阮晋崤爱上了侯府庶女,因为阮沁阳虐杀庶女,怪罪于侯府……阮沁阳因为与庶女有几分相似,被囚禁后宫,而侯府家破人亡。”
侯府家破人亡,在章静妙看来跟阮姀的关系不大,阮晋崤曾叫别人爹,这对明帝与阮晋崤都是侮辱不过的事情。
镇江侯府是明帝最忠诚的臣子,但阮晋崤认祖归宗后,阮家就是明帝软弱无能的佐证。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阮家的覆灭到底是明帝的手笔,还是阮晋崤的安排,只有当事人才清清楚楚的知晓,也有人说阮晋崤在阮家备受冷待,性情乖戾暴虐,不喜欢阮家人不过是找个借口折磨他们。
“叫我说,静妙你既然要嫁给四皇子,又有以后的记忆,为何我们不助四皇子登基。”
章静妙的三哥章奎不耐烦道,“你也说那阮晋崤只爱侯府庶女,你又怎么讨得了他的喜欢。”
章太傅蹙眉:“住嘴,你一个男人竟然没你妹妹看得懂形势。”
因为后宫没有成器的皇子,皇上若不是想江山毁掉,铁定会把基业交予四皇子,皇后和田家早就放松了警惕,不同以往。
“女儿不知陛下现在与阮晋崤接触了没有,但却知道至多还有半年,田家就会覆灭,皇后娘娘会被打入冷宫,陛下认回阮晋崤。”
而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她跟四皇子大婚没多久,她想尽一切办法,想逃过跟四皇子一样的命运,却没想到死于暗杀,竟然还比四皇子早走一步。
她跟四皇子生活过一段时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烂泥,权衡利弊之后,才决定选择阮晋崤。
“迟迟不认,一是想有万全把握,二是想培养阮晋崤。”
现在的皇上大权在握,早就不是以前的皇帝,章太傅联想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你妹妹不会成为四皇妃,你以后也休要再提。”
章奎还是觉得他们在舍近求远:“全京城都认定的事,怎么更改?而且阮沁阳那个变数,又打算怎么处理,直接杀了?”
“听说临鹤要动笔画安平县主,还称安平县主是神仙人物,他本打算封闭再不画人物,却被她的风采所摄,为她得罪雅郡主也不惜。”
章静妙轻声道,她原本是想着保住阮姀,然后与她交好,她做阮晋崤的宠妃,她做阮晋崤的皇后,但谁想到多了阮沁阳这个变数。
比起其他,她觉得阮沁阳更危险。
“四皇子最好美人,女儿相信他一定会为安平县主的风采倾倒。”
四皇子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