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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哥儿:“……”
两个小团子邀着进了书院,阮沁阳看着他们背影,忍到了他们听不见的地方才笑出了声。
诗薇她们也忍俊不禁,又心疼砚哥儿的无奈,又忍不住觉得这样才有趣。
“县主为四爷用的心,四爷一定会明白。”
读书虽然重要,但既然孩子就该有点孩子的快乐,而不是一味的学习模仿大人。
送完砚哥儿,阮沁阳大约是因为乐了一个早晨,体力用了大半,回转的路上,懒懒地趴在软枕上。
桑娥怕阮沁阳无聊,自告奋勇取了笛子吹曲,为阮沁阳解闷。
算是被桑娥和丹昙争宠影响了,诗薇清了清喉,合着桑娥的曲,唱起了简略版的醉花阴牌子。
唱腔圆润,比戏曲要清婉,别有一种新奇韵味。
乐曲传出马车,路人不由纷纷侧目,见着是女眷用的翠盖珠缨八宝香车,还有几人跟着马车想多听一字半曲,被跟随的侍卫瞪了才呐呐停了脚步。
章静妙早打听了阮沁阳今日送弟弟入学,特意想制一场巧遇,倒是没想到瞧见了这一幕。
听到外头有人赞叹香车美人,轻笑了声:“这安平县主是个会享受的性子。”
语气淡淡叫人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贬损。
“卫六小姐说安平县主身边带着两位陛下御赐的美人,该就是她们在唱。”章静妙身边疏绿道,“赏给阮大人的美人,安平县主却带在身边,还当街让她们唱曲作乐,这性格……”
疏绿表情像是吃了苦莲,不知道怎么形容阮沁阳的行为。
要是放在男子身上这就是贪图享乐,为人不齿的纨袴子弟,但放在女子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章静妙掀了帘子:“叫吴二去打声招呼。”
原本章静妙并未把阮沁阳放在心上,不过是个蠢货罢了,重生回来也没想着打听她的消息。那日听到阮晋崤替她请封县主,才注意到她。
再等到她到京城,那惊鸿一面,这几日她不住想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她跟她一样都是重来一世,也不该变成这样。蠢货不会因为再有一次机会,就变得玲珑剔透,美貌大气。
而从镇江打听来的消息,阮沁阳又与她上一世的认知差不多,骄纵奢华,贪图享乐。
也怪她上一世并未多注意阮家,清楚的也只是阮晋崤被陛下认回,培养成皇位继承人,知道他曾经有段求而不得的感情。
上一世阮姀是被阮沁阳折磨致死,如今阮沁阳都来了,那谁折磨阮姀。
她有一大堆想不通的问题,而关键点就在阮沁阳身上,所以就起了单独见见她的心思,希望能解她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29章 介意
“我家姑娘见到了镇江侯府车徽; 差小的来问问车上是不是安平县主?”
吴二边说边递上了章家标记。
章家姑娘?
马车里的乐曲暂停; 桑娥与诗薇对看了眼。
诗薇看了眼帖子上属于章静妙的私章,掀了帘子下车:“正是县主; 不知道章五姑娘有何事?”
片刻诗薇回车上; 朝阮沁阳道:“章五姑娘去卫伯府; 正巧见到县主的车子,问县主是不是回府,若是同路可否同去。”
“哦,那就一同。”
阮沁阳想到了卫伯府的卫六姑娘,看来章静妙与她“信徒”的关系还不错。
“是否邀请章姑娘上车?”诗薇问完; 对上阮沁阳懵懂不解的眼神,也跟着愣了愣,“县主不想跟章姑娘交好?”
“哦……”
这会阮沁阳应得声音长了些,她自然感觉得到章静妙对她示好; 从之前的帖子,到现在路上遇到特意打招呼; 但她就没考虑过接招这事。
因为章静妙会是四皇妃,四皇子的皇位被阮晋崤给抢了; 皇后与四皇子都没好下场,章家自然也受了牵连。
就算不把章静妙当敌人,但也做不成朋友。
“不必了,两家本来就没交情,这般随意邀人怪尴尬的。”
章静妙都这般递橄榄枝了,不接才是尴尬?诗薇想着; 但见阮沁阳神色淡然,她知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就未多说,直接出去吩咐了车夫
疏绿等了半晌,见阮沁阳的马车动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姑娘,你说那安平县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乡下地方来的都这样?”
疏绿是气急了,被主子扫视,才注意到自己口不择言。
不过也不怪她气,在京城哪家姑娘不是挤着求着与她家姑娘交好,这次她家姑娘主动递了话,说一同走。
她们两家一家是马车,一家是轿子,这怎么看阮沁阳也该邀请她家姑娘同乘,要不然速度不一致,算是什么一同走。
前头的马车似乎也注意到了速度的问题,特意让马车放缓了速度,好让章家的轿子跟在后头。
疏绿一脸菜色:“姑娘,我们不然还是另走?”
就算有县主封号,也不过是个侯爷之女,而且还不是京城的侯爷,哪值得她们家小姐那么委屈。
章静妙的面色没疏绿那么难看,但也没了笑意,上次匆匆一面,她觉得阮沁阳不同上一世,进退落落大方,成了聪明人,现在看来大约是她错觉。
但说了一同去,再另走就成了出尔反尔。
“跟上。”
“姑娘……”疏绿心疼自家姑娘,心中把阮沁阳骂了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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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不搭理章五姑娘挺好,桑娥就见不惯她那副所有人都该巴着她的模样。”桑娥将帘子捏开了一个小角,去看后头的轿子。
“噗……”桑娥捂唇轻笑,“以前倒不觉得章家那么寒酸,但跟县主的马车对比起来,章五姑娘那顶轿子素的像是家中都拿不出几个铜板了。”
诗薇听着却想起了其他:“县主,诗薇突然想起了曾经关于章五姑娘的一桩事。”
阮沁阳抬了抬眼,等着诗薇的话。
人要出名有名气,自然是各种事堆砌出来。章静妙除了才学,还是个受“俗女”妒忌的仙女儿。
“是桩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闻,说是有位打扮奢华的小姐嘲讽章五姑娘打扮寒酸,然章五姑娘一话不说,她丫鬟却气不过,为她姑娘打不平,说辽东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她姑娘捐了所有私产,连首饰都变卖了……”
那么一个先抑后扬,可想而知,章静妙的名气又会高到什么程度。
那阵子,连说章静妙是天仙下凡,救苦救难的都有。
“章家为女儿造势就造势,还非得踩其他姑娘,弄得像是讨厌章静妙做派,就像是嫉妒她似的。”桑娥没好气地说道,不过诗薇提了这个醒,桑娥也怕了章静妙的那些追求者,“县主要不然还是请章五姑娘上马车?”
“原来是她开的头……”
诗薇一说,阮沁阳也想起了桩往事。
她从小受宠,又喜好奢华,镇江看不顺眼她的姑娘多了去了,有一次便有人拿她铺张浪费说事,说民不聊生,她却还过得这般奢华。
想来就是章静妙这事给她们的想法。
“那县主是怎么办的?”
诗薇忧心问道,这事一处理的不好,连带着影响整个家族的名声。
“我用了跟章五姑娘一般的方法。”阮沁阳懒洋洋地道。
阮晋崤没从军之前来钱的方法是带着人剿匪,有时打听到了哪家为富不仁,就冒充匪徒去劫富养妹。
阮沁阳没接收家里产业时,手里就有不少的银子,接手家里的产业,之前得的不少脏钱正好就被她洗了。
加上她会做生意,自然钱越赚越多,她无意当首富,只是喜好享受,除了供家中花销,许多钱都散出去了。
阮晋崤从军她阻挡不了,怕他过的差,十几家的店铺的收入每个月都换成了粮草往辽东送,送得次数多了她嫌路费比粮草还贵,打听到越往那边的店铺越便宜,干脆开了一路店子,把南方的东西运到那边卖,再把那边东西运到这边换钱。
生意做得大,自然需要人手,需要打通这一路的关系,阮沁阳本来就没抱着赚钱的想法,所以用起来也格外大方。收留无家可归的难民,建房买地,培养人手;又放粮,捐钱修路办书院,讨好当地官员。
她做得一桩桩事,目的是为了阮晋崤,但修饰说出来,那就是散尽家产只为民,试问有几家闺中小姐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难民,又花了钱修路办不收学费的书院。
所以说出来,就叫人哑然了,谁还敢说她铺张浪费。
阮沁阳寥寥几句说得诗薇与桑娥目瞪口呆,半晌回不了神。
“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传到京中?”诗薇知道阮沁阳聪慧,却没想到她有那么厉害。
“那些找茬的人气都气死了,怎么可能为县主传话,让别人知道县主多厉害。”桑娥一脸兴奋,“县主这些事青葵与海棠应该清楚?桑娥可要好好问一问,组织好语言,等到哪日有机会,也要来一招先抑后扬,章五姑娘那点小事被章家造势成了仙女下凡,那我们家县主这般,不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阮沁阳扬唇:“欲扬先抑是有意思的事。”
谁不喜欢被夸奖,她吃喝玩乐长得美,偏偏又善良仁爱关心民生疾苦。
她可喜欢看那些在她身上找毛病的人,最后惊的目瞪口呆的反应了。
马车的里的曲调又响了起来,这次比上次更加愉悦轻快。
等到了将军府门口,才缓缓停下。
阮沁阳下了车:“章五姑娘与卫六姑娘是好友?”
章静妙听了一路的曲子,心情不怎么好,但见着阮沁阳连反射性地挂上了笑:“我与卫家几位姑娘交情都不错,以后大概会常遇到县主。”
阮沁阳点头。
“县主可介意与我们一起谈天说话?”
“我倒是不介意,恐怕卫六姑娘会介意。”阮沁阳轻笑,上次卫六被她娘压着给她上门道歉,和她的仇算是结下了。
章静妙表情不解,阮沁阳却没给她解惑的意思。
说了下次有机会再见的客套话,阮沁阳就进了府。
章静妙瞧着她的背影,婷婷嫋嫋,宛如青莲立于碧水,本来她是为了解惑,此刻反而更看不透她。
只怪她重生太晚,醒在阮晋崤大胜之后。四皇子的德性是没得救了,皇后与袁家就算知道了阮晋崤是皇帝之子,也兴不起多大波浪。
而他们章家也没本事捧出个明君,为保家族,只能顺应历史,接近阮晋崤讨好皇上,免除未来的灾祸。
她从来的想法不是嫁给谁,而是她要当皇后,不管谁为帝,她都想做那一国之母……
“县主,可是不喜欢我?”
章静妙目光幽幽,突然启唇问道。
“章五姑娘这话叫我该如何回答?”
阮沁阳微怔了下,眉眼间流转丝丝为难苦恼。
桑娥接过话茬:“章五姑娘,算起来我们县主并未与你见几面,话说起来十根手指也数的清,章五姑娘就问起喜欢不喜欢,章姑娘总是这般行事?”
问这种仿佛有人刻薄了她的话,不捧着她就是不喜欢她,哪来那么大的脸。
桑娥说完本以为章静妙会脸色难看,却没想她“扑哧”一笑,笑靥如花,仿佛之前之前那没头脑的话不是她问的。
“我初见县主便有种亲近的感觉,觉得县主神仙相貌,想与县主多说几句话,因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时忘了形竟然问出来,县主能否别与我计较,觉着我冒着傻气。”
章静妙这番话说得又调皮又可爱,加之她容貌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