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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大有一番生不逢时,我生君未至,君来我已老的落寞不甘之意。
“可是!”易太太忽然警觉起来,担心道:“你就不怕易军长吃起醋来,一枪把你给毙掉吗?”
叶小楼当然不怕这个。
可是,这个不怕的话,不能直说。她便假装弄不清楚易剑庵昔日枪杀两名出墙姨娘的旧案,故作惊惶,将小嘴张成了一个〇字,小声惊呼道:“啊呀!我险些儿忘记了!”
小楼并不敢假装对昔日的两位姨娘死亡案件全不知情,那两件丑事被大小报纸转载多次,早已人尽皆知,连这都不晓得的话,实在不合情理。
小楼假装有所风闻,却不明详情究里的样子。
弱弱地走到易太太的身边,殷切求恳道:“当年死掉的那两个人,真是易军长下的毒手吗?我一直没敢相信那些小报上的流言呢!”
易太太笑道:“傻妹妹!小报花边新闻,怎么可以听信。易军长才不会那么凶残呢!他若是个那样的人,当初我又怎么会瞧得上他!”
小楼赶紧谄媚阿谀说道:“这么说来!易军长也是一个懂得罗曼蒂克精神的浪漫绅士咯?那两位姨太太的死,一定是另有隐情的吧?”
“当然!”易太太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将才的脸红不好意思的神态也全都收敛起来,她冷冷地道:“那当然不是易军长干的。不过,关于其中的详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小楼这时候隐隐约约也就猜到了,枪杀那两个倒霉姨娘的,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位曾经嚣张的山寨女大王。
说起来易剑庵还真是个讲义气疼老婆的好大叔啊!他竟然将此事大包大揽,自己默认了下来,对于小报上的花边传闻,不做辩驳。
他这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发妻,替她顶风遮雨的意思吗?负债子偿?妻在夫扛?
看来易晓风不只有一位好妈妈,还有一个挺不错的好爸爸呢!
一边胡乱猜测着,一边开口求恳道:
“大姐!你就告诉我吧!憋着不说的话,我岂不是睡觉都会觉得害怕吗?”
按照这个时代的常例,当太太嘴里冷然说出“有些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打听的好”之语来的时候,姨娘们断然就不敢再问,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万安告退了。
偏偏叶小楼压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又不是真心怕了易剑庵,她更加没能清醒意识到易太太才是那个残酷虐杀小三儿小四儿乃至于小十二、小十三的恐怖真凶,于是她没有觉得特别警惧,也就没有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她装出一副浑然毫无机心的样子,傻不楞登地继续缠住这位新认的当家“大姐”,死缠烂打,打破砂锅问到底。
易太太对此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这妞怎么这样儿啊!
转念一想吧,新青年果然就是新青年,新女性果然和旧女性大为不同。
这还是本着复兴中华民族的伟大噱头来的,可不敢贸然怠慢了她。
洋人罗曼蒂克,自由奔放不羁,结果就工商业繁荣,强国又强兵,把我大清帝国揍得来八十年没能喘过气来,洋人已经赢了第一局和第二局,咱中国人要想在第三局翻盘,必须得学着洋人这一套不可。
——叶小楼之前所说的这番谬论,森森地触动了易太太。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通,女人公然花心出墙与多男恋爱这件事情,怎么就忽悠到工商业繁荣和强国强兵上面去了呢?
易太太并没有猜疑叶小楼胡说八道。
她因为完全整不明白,所以就觉得叶小楼所说的这一切,听起来特别厉害!
……
第二百二十六章、忽悠
易太太说:“妹妹别怕!不作就不会死!你且放宽了心。对了!我一直就想问问你!我家晓风!跟你那个德国表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于他们的私奔,你究竟知道多少?”
事情终于免不了要来到这个环节。
易晓风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月,做妈妈的倘若不问,反倒怪了。
小楼对于这一类的盘问,心中早已有了成算,她并不害怕就此事面对各种形式的拷问。
虽然不怕,心里想起晓风来,还是免不了唏嘘不已。
另外,龙家骏当日是怎么瞒天过海,将此事处置得滴水不漏的,叶小楼也是全然不知详情,她倒是由此而更加佩服起龙家骏那厮的办事能力来,同时,对于龙家骏,也额外生出了一份此人深不可测的戒备担心。
不管怎么说,当日,龙家骏伸出双手,用力抓住叶小楼的两边肩头,鼓励道:“小楼!你对自己要有信心!对我也要有信心!”
这个桥段产生的励志效果,还是相当相当的给力。
龙家骏果然没有叫人失望,他所做的,反而大超叶小楼预期之上,他竟然将此事遮掩得滴水不漏,直到一个月快要过去的时候,易家仍然没有警觉。
小楼现在对自己很有信心。
她相信,将易太太忽悠过去并不特别困难。
于是,她坦然交待说道:“我也没料到晓风会和元希表姐走得到一起去。”
“不过!晓风告诉过我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不晓得大姐晓不晓得?”
撒谎骗人的技巧:真话和谎话一定得混在一起来说。
易晓风曾经躺在一个荷兰籍华裔大姐姐的胸部。静静地躺着,倾听她的心跳和呼吸,那是一种雪莱式的格调,晓风对此事曾经颇感怀念。
这一桩罗曼蒂克的艳情。易太太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理由毫不知情。
那么,这正好可以作为真实的素材,巧妙嫁接在谎话当中。
正好,小楼刚刚才向着这位山寨大姐,详细解释过了欧陆式罗曼蒂克相对于中国式保守传统的先进性。
这样一来,一切也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哦?”易太太的眼睛立即眯缝起来,显得十分用心的样子,问道:“那是个怎样的秘密?只管说来听听!”
“这……”
小楼矫情扭捏,做作了一个欲言又止的模样出来。
因为。既然是秘密。就不能太直截地说出口来啊!说得太爽快了。对方一定会犯起疑心来的!
“说吧!别装了!”易太太果然是个山寨匪首的出身,她威武严厉起来,不耐烦小的们磨磨叽叽。矫情装b。
“这件事情真是十分唐突的……大姐莫要心急。”
小楼胸有成算,她并不怕因此触怒了这位当家“大姐”。
她将要抛出的这颗炸弹,虽然不大,却足够震慑一个民国时代中年农村妇女的心智……除非她是博学过弗洛伊德时髦神著的。
晓风不久前曾经说过,弗洛伊德大师的名著乃是1919年定稿刊行的,想必易太太根本就来不及听说。
如果她曾经听过,那倒更好办了……她若听过弗洛伊德之名的话,一定是晓风事先曾经对着母上含蓄提及过。
“妹妹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为什么欲言又止?”
易太太乃是个成年的家长,管理大群小姨娘已有了多年的心得。
当叶小楼吞吞吐吐的时候,易太太并没有蛮横催促。或者恐吓威逼。
易太太温和提示道:“如果真的很难开口的话,你不妨试试,且不必直奔主题而去,先告诉我你究竟因为什么顾虑而犹豫吧……这样会更好说话些!”
当易太太这么说的时候,小楼的心里其实还是满有些感触的,这个妈妈还真是温和慈祥呢,竟然会这样想和这样吩咐下来。
于是,小楼道:“这件事情并不大,可是,对于大姐来说,恐怕会吓得不轻,又或者气得发晕……所以,这事情我肯定是不会隐瞒的,我一定会讲出来,但是不可以直说的啊,万万不可以把话说得太直!我得想个辙慢慢迂回着说啊!”
她指的乃是晓风弑父夺母的这个企图。
叶小楼至此也不明白,易晓风要夺的那个母,乃是庶母,也就是小楼自己。
她以为晓风就是标准版的俄狄浦斯情结,那么,晓风和母亲的感情应该很好,他和父亲站在了敌视立场上,他觉得父亲对母亲不好,对自己也不好,故此想依恋母亲,同时也想从父亲的魔爪之下解救母亲。
这对于二十一、二十二世纪的未来科学人类而言,只是个常识而已,人人都有那么一点此类暗暗的腹诽情节,但人类的理性足以克制自己只作相关意淫,并不会真的将弑父夺母潜意识付诸实践。
如果不做好铺垫,直端端将弑父夺母以及自我放逐一事说出口来的话,对于1920年代山寨匪首出身的没文化大姐而言,无异于石破天惊、惊世骇俗。
“吓得不轻,又或者气得发晕”之语绝非虚诓妄语。
“哦?”易太太露出迷惑的神情,看起来,她已经有些懵了,她完全料不到叶小楼想要说些什么,这就对了。
这样一来,叶小楼就可以轻易拿到控场主动权。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1919年德国有一位名叫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以及精神病大师,很出名的,大姐你可曾听晓风说起过?”
“嗯!”易太太点头,确认道:“我在书房看到过那样的几本书。也看到过那个德国大胡子弗氏某德先生的名字和照相。这和晓风的秘密很有关系吗?”
“是的!大有关系!”
小楼斟酌着,倘若就此跟易太太从零开始科普弗洛伊德的学术理念,不但耗时巨大,对方还不一定能懂。
倒不如采取比喻和童话的手法。大胆歪曲弗氏的科学本意,将他描述成一个德国算命先生,铁口短命的预言家和大巫师……这样的话,民国20年代的封建妇女一定就可以一听便懂。
于是,小楼便这么说道:“咱们易军长身边不是有个张道士吗?那个张道士可了不得了!我亲眼看过他运功帮花司令起出体内的子弹头。”
“除了内功疗伤,这些道家高手们,都是懂得预测祸福,并提前施法予以禳解的吧?”
“是啊!”易太太的表情严肃认真起来,她逐渐猜到了事情和灾难预测有关。
“晓风在书房里面阅读的那些德国大胡子书籍,那也就是德国那边的一位最牛道士。活神仙似的。当然。在德国人家不管那个叫道士。叫砖家,叫大师。”
“嗯!”易太太点头表示明白,除了点头和附和确认之外。她尽量不再多嘴。
事关爱子的生死祸福,做母亲的不敢大意,她尽可能最大化的配合好叶小楼所做的这番关键陈述。
“就像我们青城派的道家经常能够看得出来,煞星入命,六甲空亡,太岁值日什么什么的那些东西一样……德国这个大胡子大师也能看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
“譬如我们中国的文昌星入命,少爷的学问就能大获进步,直至于高中状元。倘若是荧惑星入命,则会引发桃花乱舞、兵灾大变、祸起萧墙等等惑乱,「荧荧火光。离离乱惑」这八个字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易太太这时候明显着急起来,她忍不住插嘴道:“青天白日的,红口白牙的,叶小姐你仔细点,别乱说话,我们家没灾没变,你可不敢乌鸦嘴!”
她一直将小楼称为妹妹,这时候忽然叫她叶小姐,显然是要动怒了。
小楼赶忙笑着道:“乌鸦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