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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夫君是安平王府上的门客,此次能有机会参加皇后举办的春日宴,不过是替安平王家的掌上明珠打前阵。没想到门刚一推开,不但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腌臜场面,反倒见到一个美人平静地坐在那里跟她打招呼。
她一时不察,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退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她这一退,将身后的众人都亮出来,赵珊默默地瞧着诸多陌生面容,将他们记在心间。
吴玲儿从人群里挤出来,看着她坐在那里,惊喜道:“山姐姐!”
赵珊招手让她过来,牵着她的手,“玲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吴玲儿红着脸,嘴唇嗫嚅许久,眼睛一闭,大声嚷道:“我无意间听到小姨母要害你,逼她带我过来找你。”
“玲儿!”柳宓从人群里走出来,蹙眉道:“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赵姑娘不是好生生地坐在这里。”
“那是你还没来得及动手!”吴玲儿气得柳眉倒竖。
她被几个小姑娘忽悠走后,一直担心赵珊这边,见她迟迟未归,心知中计,逼着几个相熟的小伙伴说实话,才知是小姨母让她们将她带走。心下气急,不管不顾地冲到柳宓面前,跟她吵起来。
这才引来许多人。
走到一半时,她已经后悔,若小姨母找人坏了山姐姐的清白,她带一大群人过去岂不是正中她下怀。正想要偷偷溜走,托人去给娘娘腔送信,不料被小姨母一把抓住,硬生生扯到这儿来。
赵珊拍拍吴玲儿的手,安抚下气得浑身发抖的她之后,径直起身走到柳宓面前。
柳宓被她逼人的气势吓得倒退两步,故作镇定道:“混账,你敢对我不敬,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安平王爷的幼女,”赵珊一双黑白分明的秋水杏眼,此时笑得弯如弦月,“安平王妃在四十六岁生下你,因着老年得女,安平王爷对你甚为疼爱,你要甚给甚,养成你飞扬跋扈的性子——”
“你第一次打杀婢女时,不过七岁,那婢女将你喜爱的一条绢帕落到地上,你便让人重重将她打死。安平王爷得知后,害怕传出去败坏你的名声,将在场的奴婢全数毒哑,通通发卖出去……”
众人一片哗然,世家大族里虽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私隐,却不曾想向来高光伟正的安平王爷手段竟然如此残暴,柳宓在世族中的名声除去性子冷一点,向来很好,不曾想……
一时间,环绕着她的众妇人情不自禁地往旁退了半步。
“住嘴!”柳宓被人揭穿隐藏在高冷模样下的疯狂,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来人,将她拖下去打死!”
跟随她来都是妇人,没人听她使唤。
“你表面清冷,心却毒如蛇蝎。那日,瑞亲王在雀郡城外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暗算长孙琦的爱妾,他气不过才来找你麻烦。你派人将那爱妾从他府中掠出,扔进乞丐堆,任她活活被人蹂/躏至死,死后还将残肢送到长孙琦府……”
“不!你说谎!来人!来人!”
赵珊松泛着关节,走到人群中,伸手抓住她衣领,将她生生提到半空,冷声道:“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否则今日,你没得这般松快。”
☆、第 68 章
柳宓拼命地挣扎着。
平日清冷得如同冰山颠雪莲般苍白的小脸,此时因为缺氧憋成猪肝红。
一颗泪珠随着她的挣扎,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堪堪滑到下颌时,正好她双脚用力往下一蹬,泪珠径直落在青石地面,无声无息地浸润进地面。
“不……我爹是……安……。”声音渐渐淡下去,柳宓的眼皮无力地往下搭,好似进入弥留状态。
赵珊松手,将她放回原地。
柳宓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脚一接触到地面,身子软绵绵地就往下溜。赵珊勉为其难地抓着她衣领,免得她真倒下去。随行的两个丫鬟赶紧上前接住她,将她搀扶进屋内,到榻上去歇一歇。
不曾想三人刚转过屏风,两个丫鬟齐声尖叫,门外众妇人高度紧绷的神经“嘭”的一下断掉。
向来人前显贵的众妇人,此时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着头,生怕被赵珊瞧不顺眼,寻了麻烦。
有人按捺不住心头疑惑,小心地抬眼瞧着气定神闲站在那里,连眉毛都没动过一下的赵珊,恍然大悟。
原本以为这女子是只小蚂蚁,没想到是只会吃人的胭脂猛虎。
众人来之前,大多知道今日这一宴会是柳宓专为除掉赵珊而设下的鸿门宴,而春日宴的发起人是马皇后,很难说清楚这一切背后,是否有新帝的授意。
虽说皇家对外宣称,瑞亲王因为身子骨弱,寄养在皇家寺庙为江山社稷祈福,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原因是瑞亲王不知因为何种皇族私隐,自生下来便被人送到民间,现在被新帝寻回,因着此事涉及到先帝先皇后,这才闭口不提。
对于皇族来说,民间女子低劣的血统,只能为奴为婢,如何能够嫁入皇族作为正妻,玷污皇族血脉。
一开始,众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原本就是一出蹩脚的滑稽戏,她们对柳宓的手段不以为然,不过是一只小蚂蚁,随手捏死便罢,还需要动用到皇族力量。
不曾想自己竟然成为这场滑稽戏的一角。
众人忽然开始疑惑,为何面前这女人敢直接跟柳宓身后的安平王对上,敢跟马皇后对上,甚至,跟新帝对上……
赵珊大踏步走到屏风旁,一脚将其踹倒,一手一个拎起被她堵住嘴绑住的一男一女,随意地扔到众人面前。
众妇人瞬间散开,留出一片空地给被绑着还没醒过来的一男一女。
赵珊环顾四周,朗声道:“瑞亲王是我尚未过门的夫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心悦于他并无不可。若有人认为我出身贫寒,便能随意拿腌臜之事陷害我,休怪我手下无情——”
“当着诸位夫人的面,今日我立下誓言,若是有人觊觎我未来夫君,随时可以向我发起挑战,我随时应下。要战就光明正大来战,别拿些深宅后院不入流的把戏来污染我的眼睛。”
众人心惊胆跳地站在那里,听着赵珊的训斥,好不容易等到她发出解散的口令,一改往日盈盈作细步的优雅,跟没头苍蝇似的嗡的一下四处散去。
赵珊瞧了一眼双眼迷茫,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吴玲儿,这些不入流的把戏,终究波及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吴玲儿听到她喜欢的山姐姐,铿锵有力地向众人讲述小姨母和外公曾经做出过的残暴之事,心下茫然。
她虽不喜小姨母,看上别人的夫君,死皮赖脸地想要设计陷害,却不曾想她竟然视人命如草芥,随意虐杀。而她最值得骄傲的外公,竟然这般残暴,是非不分……
赵珊摸着吴玲儿的头顶,轻声道:“玲儿,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吴玲儿回过神来,抓住她的手,圆圆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山姐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呜呜呜呜呜……”
赵珊把她抱在怀里,哄道:“没事,这不是你的错,别哭……”
春日宴上赵珊引发的轩然大波,如同春风吹皱水面,留下淡淡涟漪后很快平静下来。
马皇后没有出现,安平王那边亦未传出任何消息。
赵珊并不担心安平王府的报复,如同她在诸位贵妇面前立下的誓言般,要战便战。
何东和她,与退隐朝堂的摄政王早就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至于安平王……
赵珊半眯着眼睛,坐在黑风掌门座椅上,听着属下的回报,玩味地摸着下巴。
显明皇族这一滩浑水,她不介意将它搅得更乱。
朝堂上弹劾安平王和瑞亲王的折子接连不断。
显明王朝眼下俨然分作两派,一派弹劾安平王残暴无度,教女不严,仗势欺人。另一派弹劾瑞亲王定下婚约的民间女子对皇室毫无半点尊敬,理应处死。
俞匡正三番两次想要将这些折子压下去,无奈他一日不发话,弹劾的折子一直连绵不绝地往上递,很快堆起两座小山。
俞匡正将何东请进宫中,一脸无奈地跟他商量:“小弟,安平王毕竟是父皇在世时,歃血为盟结拜过的异姓兄弟,亲封沿袭三代的外姓王,曾经将国土从敌军铁蹄下抢回来,不能伤了忠臣的心——”
“眼下事情闹得如此大,依大哥之见,你委屈点,娶那柳宓过门,平息这端祸事。”
何东笑着拒绝道:“皇兄,小弟早已有婚约在身,自然不会辜负心悦的女子。”
“若你尚流落在民间,已经娶亲,大哥自然不会多做置喙。只是今非昔比,那民间女子确实与你不般配,你若喜欢,娶回家做侧妃即可,正妃之位还是要留给身世相当之人。”
俞匡正苦心劝慰多时,何东也不松口,最后长叹一声,放他出宫。
隔日,何东派人将象征瑞亲王的事物一应俱全地送回新帝手里,径直带着赵珊,出了雀郡,往附近深山去。
这段时日为琐事奔波,浪费大好春光。
他还没带赵珊出去,按照赵珊的说法,谈谈恋爱,约约会,促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偏头痛发了,明日多更点。
☆、第 69 章
显明王朝的春天,很短。
一不留神已经到了暮春初夏时分,阳光有些灼人。
赵珊一身玄色利落短打,娇俏小脸被当空的太阳晒得红扑扑,她半眯着眼睛,张弓瞄准一只斑斓野鸡。
她和何东进入雀郡城外这座名叫仙玉的深山已有两日,遭遇过三波追杀,依旧无损他们出来度假的好心情。
赵珊手脚麻利地将野鸡放血褪毛,在溪水里清洗干净,拿起放在一旁已经用溪水清洗晒干后的嫩绿大叶片,将野鸡包裹好,再拿已经用黄泥溪水和好的泥浆,将包着鸡的绿叶裹成厚厚圆球,扔进何东升好的火堆中。
刚做完这一切后,正好新的一波锋利冷箭在茂密枝叶间簌簌穿梭,朝着他们直奔而来。
“时间掐得刚好,打完这鸡指不定就熟了。”赵珊笑着对何东交代一声,抽出腰间挎着的刀,往枝叶茂密处跑去。
外围的护卫已经将刺客解决大半,漏下五六只小鱼小虾给她过过手瘾。毕竟,终日沉迷在恋爱的酸臭气味里,还是需要一点危机感让她保持警惕。
何东倚树而坐,悉心伺候火候,如同往常一般,等待心爱女人运动完,正好可以大快朵颐。
柳宓死了。
春日宴的隔日清晨,他们离去之前,柳宓悄无声息地死在闺房里,喉头尽碎。
人不是他们杀的,安平王心头的这团怒火却要向他们发泄。
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赵珊扼着柳宓的喉头,将她高举在半空,几近窒息。
虽然当时柳宓没有咽气,但谁又敢说,像柳宓这般养在深闺如花朵般娇嫩的女子,能够禁得起这般辣手摧残。
到底是谁杀的柳宓,已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柳宓死了。
安平王的怒火,如同连绵不绝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裹挟万钧怒气朝仙玉山涌来。
其中是否掺杂其他人的影子,赵珊并不打算去查。
三年前的他们,在死亡的危险边缘苦苦挣扎,试图找到深藏在幕后的黑手,以期寻出一条有效途径,进行绝地大反击。
如今,他们不再需要那般谨慎。
解决完最后一个死士之后,赵珊额头浸出一层亮晶晶的薄汗,脚步轻快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