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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夫人拉着孙子,连连赞叹,而后又很是关切的问候了一番:“文其啊,这路上一路可还好?累了吧?过会子,等你老子回来,见了你老子,赶紧好好歇着去。晚上祖母给你大大的摆个接风宴。”
苏文其有礼的拱手谢过:“有劳祖母操心,孙儿一切都好。多谢祖母。”
陈太夫人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跟祖母还这么客气。看来这些年夫子将你教的很好,这么懂礼。好好好,祖母甚是喜欢。”
说着,陈太夫人又对苏文其乐呵呵的道:“来来,你也有小一年没有回来了,逢年过节的赏钱你也没见着,今儿个祖母一并补给你了。”
陈太夫人一边说一边让贴身嬷嬷将桌子上用红布盖着的托盘拿过来,递给苏文其。
苏文其躬身接过一看,满满一托盘的金银珠宝。
一旁的苏月恒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惊,太夫人今天可真是大手笔啊。想当年,在家时,他们姐弟好像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特殊关照。
苏文其捧着托盘一愣,赶紧推辞:“祖母厚爱,孙儿受之有愧,祖母,这些个还请收回,孙儿取两样就可以了。”
陈太夫人拍着孙子的手,满面笑容道:“好孩子,这些个都是给你的。你学业有成,祖母高兴,快别推了,赶紧收下吧。”
见祖母很是坚决的样子,苏文其不禁转头看了眼姐姐。苏月恒在旁抿嘴笑了:“文其,这是祖母的心意,你赶紧收下吧。不必推辞。”
见姐姐发话,苏文其赶紧捧着托盘道谢。转手递给了贴身小厮彬羽,方才坐下跟太夫人说话。
太夫人最关心的当然是苏文其的学业,快快问过一番苏文其在侯瑶的起居过后,太夫人仔细的问了一番苏文其的学业。
太夫人虽然不太懂科举,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到过猪走路的,见的多了,问起来也颇是有些章法。一阵问话过后,苏文其虽然答的甚是谦虚,但太夫人也听得出来,这孙儿在外读书还真是用心的很的。
一番话过后,太夫人心情甚好,心里的希望也更大了。
苏月恒笑盈盈的听着苏文其跟陈太夫人对话,不时的也插上一两句,几人说的甚是热闹。
苏月恒看着答话甚有章法的弟弟,心里感慨不已,当年那个还有些懵懂的孩子,现在已然是个青葱少年了。许是这多年来的用心读书,许是阅历的成长,现在坐在堂中答话的苏文其已经风采初现了。
苏月恒看着侃侃而谈的弟弟,欣慰不已,不禁感叹,一代一代的男儿就是如此慢慢的成长担当了起来。
几人说的一阵,苏月恒几次想要打断,说让文其去歇息的。毕竟长途赶路最是累人的。可看看文其神采奕奕的样子,正侃侃而谈的有劲儿。苏月恒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看文其这样子,还真是很享受这种时刻。如此,就让他尽情的表现好了。
在祖母、姐姐面前表现的甚是神采飞扬的苏文其是越说越慷慨激昂,虽然有些在苏月恒听来,也甚是稚嫩偏颇,但看弟弟那神采焕发的样子,苏月恒也不欲打断。谁没有青葱少年期呢,何况,文其这看来还甚是不错的。想当年自己那中二时期,苏月恒有时想想都恨不能穿越回去敲醒自己。
苏文其说的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外面来报:“侯爷回府了。”
一听他爹回来了,苏文其顿时气势下去了好多。苏月恒看得哂笑不已,不管定安侯这个做爹的做的有多不到位,可是儿子对父亲的那种天然的敬畏之情,就是苏文其也是少不了的。
苏月恒正好笑间,陈太夫人已经催着苏文其去见他爹了:“文其啊,你爹回来了,赶紧去见见。然后就回去好好歇着去。晚上祖母给你办个热热闹闹的洗尘宴。”
苏文其躬身领是,苏月恒也顺势起身道:“祖母,我也该跟父亲见个礼儿,我随文其一道去。”
陈太夫人笑眯眯的点点头:“很是,很是,你去吧。”
听得姐姐会跟自己一道去,苏文其放松了不少。
姐弟二人慢慢往外走去,苏月恒一边走一边关切的问:“听你方才说,你今天是一路骑马回来的,我看你走路有点迟缓,可是骑马骑的久了?你看,要不要歇会儿再去父亲那里?”
苏文其摇摇头:“不必等了,就这样去吧。要是父亲知道我回来了没有即刻去见,我怕他呆会儿又大发雷霆的。”
一听这话,苏月恒蹙起了眉:“啊,父亲经常对你发脾气?”这点让苏月恒有点后悔自己疏忽了,先前关注的多是文其的安危、学业,对定安侯府中的一些其它琐事关注的少了些,可现在听文其这话,定安侯还经常对他发脾气不成?
见姐姐如此紧张,苏文其孺慕的一笑:“姐姐不必紧张,其实也不是经常。我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的,父亲也不过是关心我的学业,所以有时见了面才难免多说了几句。”
对苏文其这话,苏月恒是一点也不信的,定安侯是个什么人,她怎么不知道。典型的胆小窝囊窝里横的主儿,他就关心他的侯位稳不稳,能不能保有自己的荣华,其它的,苏月恒倒没看出他有多用心的。
方才见文其听说定安侯回来了,甚是紧张,苏月恒还道他是对父亲的敬畏之情,现在听文其这样说来,恐怕还另有隐情了。
苏月恒看着苏文其正色道:“文其,你我亲姐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要瞒着。你跟我说说,父亲究竟是为何事骂你?”
苏文其有点迟疑,苏月恒神色不动的看着他。
苏文其躲开姐姐的眼神,眼睛飘到地面,低声道:“其实真的没什么。不过是有时候我回来,父亲说是要给我打点关系,让我拿点银子出来。”
苏月恒懂了,心头怒气顿起。这个定安侯还真是被陈太夫人他们教养废了,太夫人都知道,如今情势不同了,在用力的拉拢他们姐弟俩,可这定安侯在干嘛?还以为文其如先前那样,可以由他搓圆搓扁不成?
苏月恒不禁沉了声:“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他问你要钱,你给过了没有?”
见姐姐沉了脸,苏文其心头一跳,赶紧忙忙的摇头:“没有,我没给过。他每次问我时,我就说钱不在我手里,都是姐姐帮我管着的,我拿不出来。父亲也只能每次骂我一顿,他也不敢让我写信问你要的。所以,我就没跟姐姐你说。”
苏月恒瞪了他一眼。
苏文其赶紧忙忙的对着姐姐讨好笑道:“姐姐,你别生气了。这事儿,我想着父亲不过每次是过过嘴瘾,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何况姐姐你们那么多事儿,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真的,这点子事我能应付,要是真应付不了了,我一准儿给姐姐你说的。”
苏月恒没有说话,见姐姐还沉着脸,苏文其赶紧过去抱着苏月恒的胳膊摇了摇:“姐姐,你别生气了。我是这样想的,我是男人,本来就应该保护姐姐,给姐姐做靠山的,怎能事事都要靠姐姐呢。所以,这事儿我就让人瞒了没说,真的,姐姐,这事儿我能应付。”
说着,苏文其一收脸上的笑容,看着苏月恒认真道:“说真的,姐姐,我觉得我不能事事都靠你。我日后总要独当一面,自己奔自己的前程的,所以啊,这些个事儿,姐姐你将当是对我的磨练好了。如果这点子事我都应付不了,日后,可怎么走到人前呢。”
苏月恒本就没有多生气,不过是见弟弟小小年纪,怕他什么都闷在心里,压力过大。现见他说的侃侃而谈,很是有信心的样子,苏月恒也是很高兴的。
有气节、有理想的男儿,总比那等窝囊之辈好。自己有个这样知进退的弟弟,当是应该感到高兴。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苏月恒也忍不住感叹母亲王氏的好基因,遗传了苏文其。在先前如此艰难的环境里,这孩子没有长歪,还如此有想法,实属难得。
看着弟弟那张青春飞扬的脸,婴儿肥都没完全褪去,但俊秀挺拔的神采已然初现。苏月恒忍不住出手轻轻捏了捏,笑道:“行,你有理想。姐姐要是再多说,就是拦着你不让你上进了。走吧。”
姐弟二人亲亲热热的一路走到了定安侯的书房。
听得他们姐弟二人来了,定安侯苏靖平捋捋胡子,端坐椅子上,摆出一副威严的父亲形象:“让他们进来吧。”
姐弟二人进门,见礼毕。定安侯清清喉咙,先是问了两句苏月恒好不好的,然后又问起了苏文其的学业。
听得定安侯问苏文其学业,苏月恒只觉他是在装模作样,就他那文化水平,估摸着还不如太夫人,在这里问苏文其的学业,他听得懂么?
当然是不大听的懂的,在这点上,苏靖平很是有自知之明,因此,不过稍稍了问了两句,就挥手让他们姐弟二人退下了。有苏月恒在,其它的什么也不好说的,还是赶紧让他们走的好。
苏月恒也是巴不得赶紧走,跟太夫人说话,说实在的,还能有几句听头,跟定安侯说话,那纯粹就是表面功夫的废话,听得人难受。
何况看文其的样子,也是累的紧了,还是赶紧带着他回院儿歇息的好。
退出定安侯书房后,苏月恒也不多说,忙忙的催着苏文其回了云安院儿。
一进门,一个大丫头就忙忙的迎了过来:“见过四姑奶奶,见过五爷。”
苏月恒随手叫起后,看看这丫头甚是眼熟,想了想,顿住脚步问道:“你是翠鸟?”当年好像自己收拾云安院的时候,就这个丫头还算是恪尽职守。所以当年云安院的人差不多被撵了个精光,就余这个翠鸟了。
听得苏月恒问话,那丫头赶紧又是一蹲身:“回四姑奶奶,奴婢正是翠鸟。”
过后自己出门子后,苏文其也去了侯瑶书院。苏文其去侯瑶书院的时候,除了贴身小厮而外,其他的都没带,听说院儿里的奴才当时都遣走了,不曾想这个翠鸟还在?
见苏月恒有点讶异,一旁白兰派过来陪着引路的婆子赶紧解释道:“四姑奶奶,当年五爷求学的时候,想着这院儿的主子不在,老太太也不欲耽搁了那些个人,所以就都遣散了。可是,大奶奶想着,五爷要是回来了,这院儿里没个知冷热的人也不好,所以就做主让这翠鸟留下来了。。。。。。”
听那婆子说完,苏月恒笑眯眯的道:“替我谢过你家大奶奶。大嫂真是用心了。”白兰果然会做人,从这婆子口里得知,为求让这翠鸟快速成长,白兰还亲自命人将这翠鸟放在身边让老嬷嬷教过一番。
难怪,今日看这丫头颇是有章法,再不是先前那幼稚青涩的随时要掉眼泪的样子。
一行人进得屋去,苏月恒四处打量了一下,白兰果然用心,这屋子里样样都安排的齐全,住起来也不冷清。
知道苏文其累的慌,苏月恒也不跟他多说,只催着他赶紧歇息去。
苏文其有点不情愿:“姐,我现在不累,不用歇息。我好久没跟你说话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苏月恒却是不信的嗔了他一眼:“怎会不累。你一路骑马赶回来,估计现在腿都不大听使唤了,长途跋涉最是累人。听话,赶紧歇息去,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的。”
苏月恒一边说一边将苏文其推进了卧房,让他赶紧洗漱了睡下。
苏文其无法,只得有些怏怏的去歇了。
苏文其歇下后,苏月恒走到外间,命人将这云安院的奴才都叫过来问了一遍。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