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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圆圆:“……”
……不不她真的不是故意在这儿抓包的!姑娘你不要一副生无可恋脸,人生还是要有希望的呀!
*
于是杜怀薇就这么落了网。
连之前跟淑安公主一同失踪,却始终没找到的先皇后都被找出来了。
这事儿说起来简直轻而易举到不可思议,严颂卿看她捆了人过来险些以为自己在发癔症。严圆圆自个儿都觉得不可思议。
哪这么简单呢……随便走走都能看见人家作案,而且对方蠢到压根没注意胡对岸的凉亭,压根不找同伙帮忙,一心只想着让这里起火,再在众目睽睽之下引出疯傻为死的先皇后,好有证据明目张胆“清君侧”。
……严圆圆都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了。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而且杜怀薇为了能更好地独立完成这项复仇,甚至自己帮忙解决了一直在她身边给予力量的小帮手。游荷园自德妃去后便罕有人去、已经差不多被他们全盘接手,她为了方便,更将负责看守先皇后的战友一起搞定。
如此作为,以至于抓获这两只肉鸡根本没费多大力气。连她泼的易燃物也被严圆圆这边的卧底掺了东西,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扔下的火折子甚至没翻起多大的浪花就被彻底镇压。
自己送上这么一个大把柄还把最重要的底牌暴露人前,严圆圆真是……心疼他们那边。
人赃并获自然二话不说送交给严颂卿,唯有仍旧疯傻的先皇后是不能暴露人前的存在,严圆圆交给明明很懂还装不懂的李福安又藏了起来。
杜怀薇也算心志坚定,自知功亏一篑事迹败露,严刑拷打也咬死了不说——结果严圆圆那日没事做去大牢里晃了一圈,看看这位与她关系复杂的旧相识,她盯着她精美繁复的宫装首饰立刻红了眼破口大骂,一边骂人一边往外丢自己之前做过的事顺便拉人下水。
……这姑娘是有多恨她。
虽然这法子是她一早就想好的,连放在她身边的凉月都是故意放过去的,不过她仍旧有些心塞。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她说得那么离谱呀。
有了突破口自然好下手,严颂卿也没因着对方差点跟自己拜堂成亲存有私心。
杜怀薇既然能拿到药方献药作为关键人物入局,知道的事情自然比万婕妤又多了不少。她做事爱留心眼儿,时常还会故意在自个儿那里留些证据以便得势之后作为要挟,没料如今都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除开万家之外,还有许多以她为中心点的扩散洗脑的小姐夫人同被拉下水。虽然明面上看着罪不至死,但如果刺杀皇帝妄图叛逆的名头坐实,任谁也逃不过这场清洗。
这当中最让严圆圆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位太医院方太医,他竟是与杜怀薇接头的上一级线人,就连之前珍妃小产之事都是他二人所为。
只是严颂卿的人去晚了一步,这人自得知游荷园出事之际便立刻服毒自尽。他房内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据说连自尽的模样都是端坐案前唇带笑意,姿态温润半点不似乱臣贼子。
其间最冤的只有杜府一家,那家人听说自家女儿在宫中放下“纵火烧宫,伤害妃嫔”的罪名,立刻吓得泪奔恨不得立刻断绝父女关系。等皇后一派摆开架势,隐隐露出要对万家一系及本案相关人员下手,他们简直恨不得哭到宫里来切腹谢罪自证清白。
时机差不多,皇帝也快醒了。杜怀薇被抓,方子怀自尽,宫中一干眼线被清理出了大半,千般努力眼看就要付诸东流,若严圆圆是幕后人,此刻狗急跳墙殊死一搏都要动手。
果然,不多时,青州到宁州、江北一带的万家大本营打着“陛下已为奸人所害”的清君侧名义揭竿而起,边疆小国统一阵线骚扰边境,番邦蠢蠢欲动,连朝中许多大臣都坐不安稳。
不拼是一死,拼了说不定还能有活路,那为何不拼一把?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景朝兵力主要分布在京城与边疆,连夜跋涉也不及对方速度快。而江北一带叛军奉行逆者杀,降者纳,雷霆手段竟叫许多州县心生胆怯,以至城门大开不战而降,不多时便过了江,形势十分紧迫。
叛军人数虽不及京城兵力,但兵强马壮,显见不是乌合之众。且又是道“除妖后清君侧”,百姓爱戴天子,一路倒有许多被鼓动的青壮年加入。
与严将军带领的兵马正面相逢时竟又拿出一封先帝遗诏,意为太子敏秀聪慧,胸怀天下,朕驾崩后传位太子,太子不在传位皇长孙云云。又说皇长孙如今尚在人世,为何不尊皇长孙为皇?分明是指如今天子皇位来路不正。
一时间民心大动百官议论纷纷,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仍旧沉寂的天子与皇后。然而正阳宫中,万众瞩目等待发言的严圆圆却已经为事态的突然转折震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两日没出现的穆尔揭掉胡子,站在皇帝床边,对他二人十分平静地说:“遗诏是假的,真的在我这里。”
“……”
她被噗啦一个大浪打得晕头转向,傻愣在那里看着对方答不上话。他瞥了她一眼,语气淡然补了一句:“因为我就是皇长孙。”
“……”
严圆圆回头去看兄长,对方目光平和,分明就是已经知道的模样,而躺在床上的皇帝竟然连这个消息都没炸醒他。
——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是被骗了,其实真相是兄长和穆尔合谋用药弄死了皇帝,然后扶持他这个皇长孙名正言顺地登基,而她作为大将军的妹妹自然还能安享晚年,但……
但个锤子啊这到底什么神展开啊救命?!
她根本一个字也听不到啊啊!!
第69章 终章
什么样的叛军最苦逼?
就是连他们那边的大将王牌领头人都自己叛变转投敌方阵营,他们还在那里浑然不知地扯虎皮大呼“这里的皇位最正宗快来支持我们~”。
严圆圆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脑中也被这消息砸了一棒槌半天没反应过来。据兄长介绍此人已经彻底投诚毫无反意,且他进宫之前就已经告诉他自己身份了。可她简直觉得自己是幻听,这一出戏玄幻得连话本子都写不出来。
而且既然自己的头目都深入地方另抱大腿了,那那些叛军还在自个儿自嗨什么劲呢?
对此,穆尔抿了抿唇:“他们都是父亲的旧部,虽然父亲不在,但向来是听从他的吩咐的。”
意思是他们不听我的我也没辙。
像是怕她不信,又说:“以前那些事也不是我的意思。我生母是异邦人,父亲虽宠幸她,但不喜我血缘混淆,所以我一直是跟随师父长大。我幼时不知,后来朝局动荡,父亲身死,他们才开始寻我。我不受约束不听安排,更无心与皇位,但他们不同。他们一心为了完成父亲遗愿光复大业,许多事都是他们假托我的名义做的。我不愿意,他们就将目标放到我身边人身上。所以我才孑然一身时常云游。”
他言辞恳切,一贯洒脱的目中也少见地带了几□□不由己的怅惘。本就面容清俊轮廓深邃,做出这般模样实在叫人不忍心再细究。严圆圆即便仍有疑惑,可兄长与他相识多载熟识他的性情,连他都选择相信他,她自然也不会置喙,只问:“既然如此,那这场仗还打不打?怎么个打法?”
穆尔很淡然:“我参与不多,却十分清楚他们个人的心思打算。他登基这么多年,父亲也已去世那么久,这些人再怎么忠心耿耿,心中也总有私念。我不愿当个傀儡,有的是人愿意争抢这个位置。我离开多日,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寻我,但私下必会相互指责质疑。只要稍加挑拨,不多时便会变成一盘散沙。届时我们不需要如何出力,就能顺利将之收服。”
这人私下里一贯没个正行说话带刺,难得正经倒很有说服力。兄长也在旁边帮腔:“我们已商议出一套可行的法子,派人潜伏其中,他们撑不了多久。只要陛下醒来民心稳定,这一切自然可以迎刃而解,再翻不起多大的波浪。”
她不懂这些,想了想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好推敲的地方,便点头地应了。
叛军作乱,父亲在外,兄长如今比她忙得多,说了没两句话便离开了。穆尔留下来重新诊脉耽搁了些时间,到了外间见她还在那儿坐着,睨了一眼并不吃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一向敏锐,严圆圆虽接受了这番说辞,但仍旧心有疑惑。四下也没有旁人,她抿抿唇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穆尔今日难得地很好说话,也不玩笑有问有答:“约莫十六吧。那年随师父入京寻药,下山时还恰巧碰上了你们。”
……这货十六岁是这个模样如今二十七八了还是这个模样?严圆圆揉了揉眉头:“你为何不想做皇帝?他们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你一直在宫里,总能接触到他,他们难道没想过让你下毒直接弄死他一了百了,也不必折腾这么多。”
穆尔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弄死他我怎么出宫?还是你心里其实很希望我弄死他?”
“……”严圆圆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同样无言以对。想想事已至此,不管怎样这个人都暂时同他们站到同一条船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点点头道个别,转而进内殿看皇帝。
从这儿进去必定要经过他身边,他竟也一直站着没动。只是她从他旁边路过的时候,那男人不知怎的,垂着眸用平常少有的语气,平平地说了这样一句:“我也想过要不要自己当皇帝。”
她脚下一顿,他便接着将那话说完:“——不过要是他哪天真的不在了,你怎么办?”
“……”
迈出去的腿收不回来,这台词几乎叫人以为是幻听。那男人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应,笑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反正你也不会喜欢我,何必便宜了别人?”
那声音夹在风里一瞬就飘没了。她僵在原地竟没敢回头看,只觉得心里不知所措滋味复杂得很。
她压根没从他身上体会过半点他对自己有意思的讯息!这剧情仿若背着瘫痪在床的男人勾搭了前来治病的大夫……然而自己的夫君还在床上双目熠熠地听着,用一双充满怒火的目光扎得自己身上十分地痛。
当然皇帝并没有真的气醒过来。
但她看着床上男人咕咚咽了口口水,隐约觉得如果他真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等他醒了,自己必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
穆尔平日里不靠谱。关键时刻却很是顶用。
先帝真正的的遗诏在他手里,他又有证据自证身份。叛军内部遭挑拨人心涣散之际,他便在全天下人面前公开身份,说自己受皇后感化,又觉当今天子治国有道英明神武,他不过一介平民胸无大略,此生只愿做个升斗小民,实在担不起治国大任。待陛下痊愈后他便会立刻离开永不入京,余生皆会云游四海,子孙后代也绝不会生出问鼎之心。说罢当众断发明智,并立下毒誓。
他言语之中皆是支持当今天子之意,又断发表明臣服之心。叛军之中本就乌合之众多,听闻这番话后有人不愿再背谋反帽子,一时间投降叛逃者不断。偶有负隅抵抗者,也没有敌过景朝军队的铁蹄。
边疆小国被景朝铁骑踏过不敢言语,番邦更是缩着脖子装鹌鹑。一场叛乱便这样简简单单地大而化小小而化无,朝中文武百官无不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