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陛下你再不来这货就要第二次弄死她让她再也醒不来了嘤嘤……
终于得以相见的帝妃仿若鹊桥两端一年一遇的牛郎织女般相拥在一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稍后赶来的严颂卿等人亦十分惊喜。
严颂卿略问了两句妹子的情况便被皇帝赶出殿外,自个儿陪着贵妃喁喁细语互诉相思。穆尔撇撇嘴,径自到外头提笔开了新方子交给兴奋之余仍坚守岗位的李福安,交代两句,知道皇帝这会儿必定不想自己去看他高兴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的模样,遥遥道了句“微臣告退”,便带着小药童迈出殿外。
走出去没多远便听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回首去看,就见方才离开不久的严颂卿又赶了回来。穆尔顿了顿,让药童带着药箱先回去,自己在原地等着对方过来。
妹妹大难不死好容易醒了过来,严颂卿一贯沉稳的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到了跟前还未站定便直接行了个大礼:“在下替妹妹多谢穆公子救命之恩。”
穆尔略侧了身子,只受了半礼,面上淡淡:“你不必如此,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真论起来,令妹清醒过来的原因的确不是凭着我那点儿三脚猫功夫。”
妹妹醒了,严颂卿便像卸下了一身的重担,闻言只笑:“你何时如此谦虚了?我此来也不是只为此事。传陛下口谕,既然贵妃醒了,前番纠葛便一笔勾销。自此以后,天南海北,穆神医爱去哪去哪,再不会有人阻拦。”
那位碰上贵妃的事便小心眼爱计较得不得了,哪有那么大度。不过是怕他这股子别扭劲头过去了,又跟之前一样缠着他的爱妃不放,故而才这么慷慨罢了。
穆尔唇角略勾了勾,拱手行了个礼:“谢陛下隆恩。”
语罢朝对方点点头便欲离开。
方迈出一只脚,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先前那件事……多谢你帮我。”
他脚步微顿并未回头:“什么事?我忘了。”
严颂卿笑了起来。这厮性格洒脱不羁,又信马由缰不受拘束,若不是……大抵他们也能成为挚友。笑罢也打算出宫回府,反倒是方才十分潇洒的穆尔犹豫了一瞬,倒是出声叫住了他:“严公子府上——”
他回头望了一眼,对方面上难得有些踌躇,片刻挥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后会有期。”
严颂卿一怔,他已经转身大步走了,只好道了一句“后会有期”,也离开了。
只是心中不觉泛上些许疑惑。穆尔一贯独来独往,与他府上无甚接触,突然说起是为何意?
直至回府仍没想明白,索性摇摇头抛到脑后,再不提起了。
*
严圆圆平日带孩子带得多,速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突然闹了这么一出,不说皇帝等人心中如何,胖儿子倒是十分有良心,没有因为数日没见娘亲就认不出她。
小孩子玩闹起来没个轻重,她毕竟刚醒不久没太多精力陪他玩耍。皇帝吃味她抱着儿子不撒手,便以“贵妃体弱要多休息”的理由让桂嬷嬷把大皇子又带了下去。
严圆圆眼巴巴地望着儿子趴在奶娘肩上离开自己视线,却还以为是玩笑,被奶娘哄了哄便挂着口水呵呵傻笑,压根忘了她。又听说这些日子小胖子有奶就是娘想起自己的次数一点儿也不多,不由怨念:“臭小子!白养那么结实了,要是我这醒不过来,他不得给个糖都叫娘呢!”
“……”
说罢觉得不对,扭头看皇帝果然竖着眉毛变了脸,立刻扑过去小意安抚:“臣妾说气话呢,我这不都醒过来了么,哪有什么万一要是的对不对?陛下是天子,陛下说的话,我这等平头百姓自然得老老实实的遵守。陛下要臣妾醒,那臣妾必须得醒呀……”
他最近尤为听不得这些字眼。严圆圆把那怒发冲冠的大脑袋抱怀里安抚了好一阵儿才平复下来,毕竟体力不好,抹了把细汗搂着他有些叹息:“唉,原来陛下这样爱重臣妾,臣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早知道这样,臣妾当初肯定挣扎着一定要醒过来,免得这么好这么喜欢我的男人白瞎了别人,回头还要给我费尽九九八十一难才生出来的儿子另找了个娘……诶诶陛下憋这样!臣妾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唔……”
穆神医云游之前留下医嘱:“娘娘已然大好,只要不做剧烈运动,陛下想做什么都行。”
面色漆黑的皇帝把她压在榻上就地正法吃法温柔地罚了一顿,她腿脚发软瘫在床上,自己捂住嘴猛摇头示意自己不敢再乱说,皇帝这才冷哼一声放她一马。
严圆圆躺在男人熟悉的怀抱里,忍不住捏了捏他宽厚结实的胸大肌,享受地喟叹一声,才在对方凛然带火的鄙视里无辜示意自己现在不适合“剧烈运动”。
皇帝瞪着眼拿她没办法,只好把她到处耍流氓的手捏在掌心里。两个人像两条毛毛虫似的蜷在一起,她举起手看了看已然恢复血色的掌心,忽而问道:“德妃如今怎么样了?”
她醒后皇帝抵不住压力,将前头瞒了她的事情大致托出,只瞒了一些细节死活不愿说。严圆圆这才得知原来从自己进宫后不久便一直有人在默默地谋害她,只不过身边安保力量太可靠,再加上有系统在闪避技能点满,这才一直没有中招。
对方隐藏太深,皇帝起初也未察觉,后来查了许久仍旧没有头绪。而先前她被绑架那次,除了穆尔也还有另一伙人在抓她。
穆尔与皇帝有旧,绑了她自然不会有性命危险,但另外那伙人却是抱着不死不归的念头来的。只是前者手快,不负皇帝所托先带走了她,至于后头带着她边养伤边跑路压根跟番邦公主没关系,完全是他一时兴起。
这货思维跳脱行事毫无章法,弄得皇帝后来找不到人几乎疯掉,差点以为自己送羊入虎口。严圆圆觉着他后来能够安安分分站在面前给她治病,完全应该给佛祖烧柱香,庆幸自己从前救过少年天子一命,否则……
至于德妃与淑安公主则更简单了。德妃完全是被对方买通的内线,而且是最底层的那种,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可她虽然身在底层,却一颗红心向太阳,被对方洗脑得十分彻底。之前在宫中藏了许久没有动作,后来好容易想逮着她放个大招——结果皇帝直接让她“病”了,半点风浪也翻不起。
尽管如此,要查探下去却十分吃力,对方做得太过干净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是皇帝也有些束手无策。
严圆圆这次受伤就是德妃所为,压根没人说得清她是如何找到人替她办了这件事的。此刻听她问起,他眸色微沉,显见地又有些心情不好。严圆圆连忙顺毛捋安慰了几下,他才沉声道:“问不出来便不必问了。她身子不好,就在自个儿宫中多加休养。朕后宫妃嫔如此之多,纵然有谁不小心‘病’得不能见人了,也寻常至极。”
意思是德妃就这么“病”没了?
她眨了眨眼,忽地回过神来对方最末半句话,不觉磨了磨后槽牙,右手悄无声息地往被中探去:“既是如此也罢了,陛下不必生气。反正我也信了,没有叫小人得逞,只不过……”
握住了把柄,她冷笑一声有恃无恐:“陛下后宫三千佳丽姹紫嫣红,实在叫臣妾好生羡慕好生嫉妒,生怕陛下哪一日看上了别的小妖精。既然如此,不如趁着事态还不严重,臣妾有大皇子傍身,床笫之事有无皆可,索性绝了后路以免生变……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突然被人捉住要害哑口无言的皇帝:“……”咦?
……不不不贵妃他还是有用的!!
憋这样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啊救命!!!
第60章 坦诚
封后大典之前,严圆圆去看了德妃一次。
德妃,或是说孙月泠在事迹败露后丧失希望,已经坦白,她所做的这一切全然都是为爱所困。
这个女人从前的清冷淡然似乎只是一层面具,被揭开面具的她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投向她的目光如都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她是真的病了,躺在床上瘦弱的一把,仿佛只剩下了骨头,伶仃地陷在被褥中。皇帝并没有动她,但她原本就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自从得知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无法再完成那个人委托的任务,更被皇帝揭穿,更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脱身去到那个人身边后,她便一直是这种状态。滴水不进,粒米不沾,全然是以放弃求生的姿态面对如今的事态。
孙月泠的生母,寒门学子十分推崇敬仰的孙大学士正妻孙夫人带着自己其余儿女进宫探望过几次。许是皇帝私下与他们说了德妃究竟犯下了什么事,即便孙夫人再怎么心疼女儿,见自己百般劝说终究抵不过一个男人镜花水月般的爱情,女儿依旧生无可恋只求速死,全然不在意家族清名的模样后,孙家便壮士断腕再不犹豫,毅然决然地割断了与这个女儿之间的所有关联。
孙夫人最后一次探望过德妃后前来与她道别,虽眼圈发红,面容有些掩饰不住的憔悴,福身行礼及离宫的姿势却非常决绝。那日离开后,孙家再也没有一人试图再去说服这个为了感情“离经叛道”的女儿,严圆圆看在眼中,再度面对德妃时不免有些情绪复杂。
她本该有着超脱常人的洒然自在,即便身在宫中亦能活得悠然自得,毫不在意也不需要男人的恩宠给自己带来任何多余的荣光。但她如今落到这般局面,同样是因着另一个男人给予她的热烈和温情。
让这样一个气质清冷文采斐然的女子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可那个人仍旧躲在某个角落默不作声地看着。严圆圆替她惋惜,也能够理解这般为爱不顾一切的模样,可她无法理解这般为了自己的感情伤害别人的行为。
尤其是她在看见自己时,目中露出的只有功亏一篑的惋惜懊丧,丝毫没有伤害他人的愧疚后悔。
如果不是皇帝和兄长一直没有放弃……她也许真的可能醒不过来,可她竟然没有半分愧疚。
难道在她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真爱才值得被原谅,其他人所做的一切全然都只是虚幻么?
严圆圆看多了电视小说里描写这样以爱为名肆无忌惮伤害他人的人物,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曾经颇为钦佩的女子也会做出这种事,对象还是自己。
她心中滋味莫辨,许是目光太过复杂难言,孙月泠看在眼中,纵使面上没有半点血色,但她的唇边仍旧浮上一抹冷笑:“你在可怜我?”
她久未进食,身子极为虚弱,能像这样以“养病”的名头躺在自己原来的宫殿中也不过是皇帝最后给的体面。
因她只是个棋子,又是个全然只凭一腔热血为了感情无所顾忌的人,皇帝并未太过为难她。他当初纳她入宫就是为了平衡格局,而她亦是为家族牺牲。她不喜欢皇帝,皇帝也无心男女之事,极少去她宫中。只是他从来都给足了颜面,年节赏赐仅次于皇后之下,在后宫中地位颇为特殊。故而她虽然平时不太出宫走动,先皇后在时也不敢随意拿她开刀。
可以说这位从前地位清贵的孙家嫡长女,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德妃,她此生除了年方少艾时入了这四角宫墙,日日被拘在此处外,几乎未受过半点挫折。故而严圆圆迎着她一半嘲讽一半可怜的目光沉默片刻,也只是眉眼平和地回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并未觉得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