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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被他一把拽到身前。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景辕帝垂眸看着她略显局促的小脸。
“回皇上,是兰花儿。”
景辕帝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深邃难辨的黑眸错也不错的望着她。晏卿轻轻扯了扯被他攥着的手臂,他没放手,反而加深了力道。
“皇上……”
她像极了受惊的兔子,睫毛一颤一颤的,眼神没了往日里的大胆,竟是不敢看他了。景辕帝的眸色渐深,他记得有一个人,每当说兰花时,总要在后面加一个儿化音,显得特别俏皮可爱。
后来,她有了皇后威严,便刻意改了这个习惯。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这句话皇帝没有问出口。
晏卿休沐这天,勤禄殿少了那抹淡淡的兰花香,景辕帝将手里的书翻开一页,等小太监禀报完离开,才不经意地开口问向福清,“她去哪了?”
福清将刚从小太监口中听到的事说了一遍,“听奴才跟过去的人说,她在懿德苑附近转了几圈,并未进去,而后回了自己房里,没再出屋。”
倏然,景辕帝翻书的手停了停。
懿德苑里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戚皇后庶出的姐姐戚如心,之前听闻戚如心和戚皇后十分要好,戚如心比戚皇后晚进宫一年,进宫后也得到戚皇后的诸多照拂。除了这些,景辕帝对这位妃子的印象不深,一是因为对方是戚家的人,二则因为戚皇后曾向他请过旨,求他不要临幸她的姐姐。
“她之前和戚家人有过往来吗?”
“奴才无能,什么都没查到,在她升为大宫女之前,行动轨迹十分干净,和各位主子也没什么交集。不过……不过,听和她同院的宫女说,上个月她了一次风寒,病情十分凶险,昏睡了两天才清醒。之后,便变得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上个月?”景辕帝放下书。
“正是、”福清不知该不该说,“正是戚皇后病逝的那些日子。”
景辕帝忽然在狩猎随行的妃嫔名单上,加上了戚如心的名字,晏卿便知道景辕帝已经有所怀疑了。
作为戚皇后离世前,她刻意提到重生的事,就是想在景辕帝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会在多疑的景辕帝心里生根发芽,而她需要做的,只是留给他一些蛛丝马迹罢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狩猎,晏卿又是一阵头疼,景辕帝会在这次狩猎中受伤,十二名武功高强的刺客,最后无一生还,景辕帝也只会受一些小小的刀伤罢了,柳婉容更会在这次意外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为爱奋不顾身?替皇帝挡刀?
只要有她晏卿在,这些还轮不到柳婉容发挥。
晏卿嘴角噙着波澜不惊的淡笑,只怕柳婉容今后的日子,会因她而有了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日子,天天都像是来大姨妈一样……
我有点慌。
☆、第16章 棋子皇后的重生(三)
皇帝出游,随行的大小官员加上宫女太监,将近三千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提前设立好的营帐外。路途虽然不算远,但为了皇帝的龙体着想,第一天还是以休息为主。
景辕帝在帐殿内小憩,只有他最信任的福清随侍身侧,晏卿则在账外候着。
这时,由远及近一阵脚步声。
“皇上呢?”粗哑的男声在晏卿耳畔响起。
她缓缓抬头,面前站着一名高大如松的男人,乌发挽于珠冠之下,露出浓眉下一双熠熠生光的黑眸,一身寒气逼人的金甲外罩着件墨色战袍,银线在战袍尾部勾勒出几匹苍狼绣样,呲着阴冷的獠牙似是要将敌人撕咬入腹。
这便是那位即将会单枪匹马将十二名刺客如数斩杀,被称为战神的将军段应钦了。
都说当将军的,全是有勇无谋的粗莽汉子,可眼前这位脱下一身铠甲当个文人,怕是也有模有样。只是可惜了,这足以迷倒不少大家闺秀的面庞,被一道从眉尾延伸至发鬓的伤疤给破坏了,使得他邪气压过英朗俊俏,自身的血腥之气更显得浓郁。
“回将军,皇上正在午睡。”晏卿不卑不亢地请了个安。
段应钦望着她,忽然低声笑,“你不怕本将军的这张脸?”
他的眼神些玩味,凡是女子第一次见他,不是怕的双腿发软,便是羞得不敢见人。
“为何要怕?”晏卿不解道,“将军脸上这道疤难道不正是体现了男子的英勇?为国奋勇杀敌,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功德的。”
她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好似他的问题才可笑,段应钦的黑眸深不见底。
这时,福清从帐内走出,见到段应钦丝毫不意外,恭敬道,“将军,皇上请您进去。”
景辕帝醒后习惯喝一杯热茶,晏卿的沏茶技术还不错,一面听着段应钦向皇帝交代排兵布阵的情况,她一面心不在焉地将热水倒进茶杯。
嘶——
滚开的热水一个不留神溅到手背上,晏卿倒吸了一口气。
这声音尽管已经压得很低,但还是逃不过两个男人的耳朵,段应钦同景辕帝一齐望过去,看到晏卿站在角落里,以为没人查觉,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一下手背,像是不太小心又把自己碰疼了,她蓦地缩了一下肩膀,模样和方才同段应钦说话时那种故作老成的姿态又不一样,多了一分女儿家的娇气。
段应钦收回目光,却见景辕帝还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一晚,景辕帝招了柳婉容侍寝,不一会儿,便要了热水进去。等里面的人睡了,晏卿才得以自由。
晏卿先在戚如心的帐外站了一会儿,戚如心大概也知道今晚景辕帝不会召见她,烛火早早地就熄了,留下两名轮值的宫女守在外面。
等她确定身后的人跟来了,才又走向不远处的一处湖泊边,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了下去。
晏卿刚坐下没多久,同福清派来的小太监完全不同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她没起身,反而双手托腮望着湖面。
“做将军的都很闲吗?半夜不睡,出来看夜景。”她没请安,也没回头,口吻像是和老朋友见面。
段应钦常年在外打仗,本就不是墨守成规的性子,他只会在敌人和那些老不朽的面前端起他的将军架子,在军中,他一向是可以同属下同吃同睡的。
“身为皇上身边的大宫女也这么闲?还是说,你跑出来偷懒?”段应钦用她的话回道。
“将军哪里的话,我这是忙里偷闲,图清净来了。”
“清净?”段应钦一挑眉,坐到她身旁的大石上。
晏卿略显难为情道,“将军有所不知,柳昭仪的声音太、太出人意表了……嗯,就是这个词。”
段应钦皱眉,显然不太懂。之后他细细琢磨了两刻,终于明白她口中形容的是哪种叫声,忽而忍俊不禁,继而放声大笑起来。
晏卿这次终于正眼看他,“将军也不遑多让啊,这大半夜的,都吓出我鸡皮疙瘩来了。”
好玩,实在好玩,段应钦才刚知道皇帝身边还有这么好玩的一位,不仅公开谈论起皇帝的房事,还敢在他这个正主面前一脸嫌弃。
怪不得,皇帝的眼神总是围着她转,就是不清楚,她知不知道了。段应钦收了笑脸,凝眸沉思。
“将军。”两人互不打扰地坐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您相信这个世间有鬼魂的存在吗?”
“自是不信的。”段应钦说这话时,满脸的狂傲,“否则本将军每年杀敌无数,这些鬼魂不早就将本将军碎尸万段了?”
“那怎么能一样?你和那些敌军士兵无冤无仇,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即使没有段将军您,也会有李将军、张将军。他们若是化身厉鬼找人/报仇,也该去找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才对。”
段应钦笑笑没有说话,心里的震撼不形于色,他没想到一个身居后宫的姑娘家家能说出这么透彻的话来,冤有头债有主,这么浅显的道理,很多人都不明白,就连他的家人也会怕他一身血腥,他的名号能治小儿夜啼,甚至民间还编了一首童谣坐实他的凶恶。
这些人都忘了,没有他的凶神恶煞,哪有他们的太平日子好过?
不过,她的想法的确比较与众不同,稍早前不还说他脸上那道被其他女人视为阴森可怖的刀疤,其实是功德,是英勇。
“你相信有鬼?”
晏卿当真点头,“我只是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罢了,相信只要是好人,总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
潜藏在暗处的人离去,段应钦才收起一直保持着的惊觉,幽邃黢黑的眼睛扫向她,“这番话你是忽然有感而发,还是想通过我说给想知道的人听?”
晏卿侧着脑袋望着他,只是冲他轻眨了下眼,随后勾唇一笑。
段应钦挑起了眉。
***
第一日狩猎,景辕帝收获颇丰,三十六只兔子,一只鹿,一只虎。
兔子和鹿分给众官员与侍卫,虎则被剥了皮,将虎皮送给了柳昭仪。之前戚皇后还在时,处处压制着柳婉容一头,如今戚皇后病逝,柳婉容即使位份不高,在后宫只要有皇帝的宠爱,就够一家独大的了。四妃虽对此颇有微词,但也不是谁都敢当面与皇帝对着干的。
晚上的庆功宴皇帝喝了不少酒,他一手撑在手枕之上,双目轻阖,周身弥散着清冽的酒气。
晏卿在他身后,微微沁凉的手指按压在他头部的穴位。
“你几岁进宫?”景辕帝没有睁开眼,像是想要与她聊几句打磨时间。
“回皇上,奴婢七岁进宫,已经十年了。”除了盆中炭火烧着噼啪的响声外,帐内晏卿的声线格外低柔。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回皇上,奴婢想出宫。”
景辕帝眼皮动了动,他自然是不信她的话,既然有人派她来,甚至如此用心的模仿戚皇后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白忙活一阵然后出宫去,他们要的恐怕会比他猜测的还要多。
“还没有人在宫里做到这个位子后,想要出宫过平民百姓的生活的。”皇帝轻蔑的笑了声。
“奴婢就想啊。就宫里的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奴婢大胆说一句,在这里,身处高位却忽然跌入泥地的例子比比皆是,即便一生前途顺遂,但那人就真的快乐吗?奴婢只说一个词,这宫里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景辕帝睁开眼睛,侧眸望过来,“哦?哪个词?”
“随心所欲。”晏卿一字一顿道。
景辕帝在口中默念这四个字几遍,须臾,低笑着摇了摇头,这四个字,就连他都做不到。
“你倒是个有点见解的,会写字吗?”
晏卿点头。
“那边有纸墨,随便写点什么给朕解闷。”景辕帝换了个姿势,形状慵懒。
他有心试探,晏卿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一气呵成写了首诗呈给他,果然见景辕帝瞳孔微微加深了些许。
这一手风姿卓越的瘦金体,可不是谁人都能写的出来的。
戚皇后对习字并不热衷,但一手瘦金体就连当朝的文学大家都无法企及。她的字运转提顿间风骨外露,自成一派潇洒绰绰,个性极为强烈。
“谁教你写的这一手字?”景辕帝不动声色的问道,不露痕迹捏紧了手中的宣纸。
“回皇上,是奴婢的父亲,他是乡里的教书先生,最喜欢叫奴婢习字,不过其他的父亲教的就比较少了,就连奴婢们几个孩子的名字都取得比较随意。”她像是回忆起家里的点点滴滴,娇唇一勾,“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