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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子,磨磨蹭蹭挨过去:“我同你说,我也是追过人的人,你要是趁机偷亲我什么的,那可太老套了,会让人瞧不起的。”
虞淮长长嗯了一声,似是思索,末了:“那你不必过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就这样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继续甜。
为啥会甜,因为没有希望铺垫的绝望不是真正的绝望。
第110章
无论何处总有那么一两个适合小情人相处的浪漫之地。
玉襟海毗邻云梦泽; 环绕着仙人镇; 正是石族少女最爱去的地点之一。
玉襟海实际并不是海,乃是一条二十余丈宽的河流。每到十五月圆; 玉襟海中央就会分明地劈开一道冰蓝空明的“玉襟”,澄澈清明可见其下三四丈的光景; 与两旁寻常的水□□别明显; 故名玉襟海。
玉襟海的奇异之处并不只在色泽,更在它“成双”的寓意。即便是用最轻的轻木铸船; 再大的船体至多也只能承两人。更妙的是; 一叶扁舟照样也能承载两人。
传闻就是根据一点基调越编越大的; 第九天的凡人修者颇多,最不缺的便是情感丰富之人。
玉襟海渐渐演变成“情人海”,衍生各种各样的传说,但沧笙对其却没有半点幻想; 原因无他,现实说出来让人梦想破碎。这玉襟海分明是她当年炼制天河时的失败品; 因为耗费了大量灵石; 灵气仍盛; 舍不得直接销毁,便丢在了这造福人民,谁知道后来变成了小情人们约会之所?
虞淮提到了玉襟海,沧笙左思右想,觉得感情这事玄妙得很,如果有个好气氛说不定可以调到简易模式; 顺当许多。
沧笙当即拍板去找沧宁,今晚恰好是十五,打铁需趁热。
沧宁听罢很是无言,倒没说正面回绝,只问了句:“这是帝君的意思?”
沧笙说是也不是:“总之是长辈的一点关怀,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感情的事还得随缘。”
沧宁态度消极,但不至于强硬:“说好了见一面倒是没什么。”
……
入暮前,沧笙在云梦泽目送沧宁御空而去,心思在矛盾中煎熬。
跟着去不妥,弟弟去相亲,姐姐偷摸去看情况显得诡异。不跟着去更放心不下,沧宁走的时候气势凌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形容,等他回来报一句“没戏”,这事就真没戏了。
恰逢路过的月歌看到她在檐下长吁短叹,劝慰道:“宁帝自小在主上手边长大,主上着紧些旁人也是能理解的。”
最后一根稻草来得及时,沧笙心里的平衡倾斜了,霎时如释重负,抖了抖袖子就要出门。
忽而思及,脚下微顿,回望向月歌:“我倒是有一阵没见过你了。宁儿说你修炼出了岔子险些殒命,这些年都在闭关,如今出来,身体可好些了?”
月歌不知怎的,眼眶一红,低下头去:“谢主上关心,已经无碍了。”
沧笙点点头,笑起来:“多年不见,说话反倒是生份了。”给她递过一瓶丹药,“浮韵族前日送来了好些供奉的丹药,我给你留了一份适用的丹药都在里头。你是伤后复原的身子,要格外在意筋骨脉络,不要急进,否则一道暗伤就能毁了根基,等得空了我帮你看看。”
月歌垂着头未答,沧笙心中仍挂着沧宁的事,将丹药瓶搁在她的手里便匆匆离开了。
人走远了,云梦泽中除了风吹草动的声响,再无旁的人息。
月歌在无人的院落,缓缓跪了下来,手中捧着药瓶,从呜咽到几近崩溃的嚎啕大哭……
……
仙人镇,玉襟海。
每逢月圆便是仙人镇最热闹的时候,玉襟海中的“玉带”一旦明显起来,海上的小舟便像是春雨后的青草,整片整片的冒了出来。
仙人镇有一道横跨玉襟海的桥,名为明月桥。是除开叶舟最好的观景点,人山人海挤满了不少人,却也大多都是像沧笙这样,无伴,纯来凑热闹的存在。
年轻的男女凑在桥边,有些手里头捧了花,花色各不相同,稀奇古怪的都有,甚至于在路边随便采来的野花。
沧笙没来这玩过,不懂其中寓意,只看同样有人手中并未持花,只要不显得太过另类也就罢了,专心致志找起沧宁来。
牵引石手中握,于人山人海找个人不在话下,着目望去。沧宁与精心打扮过的青悦正在玉襟海的上游,找了船客租上一小舟,青悦踩在船头,一手伸出,笑眯眯请他上船。
沧宁颇有些无奈:“不是说只在河岸边上走走?”
“走累了嘛。”青悦收敛起第一次对他的傲气,哄得很是耐心,仍是招手,“宁帝不是说并不信所谓的传说,那就当是普通的小舟,陪我坐一会不好吗?”
若是对方强硬傲气,沧宁有办法让她无计可施,可事实上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想到这事是阿姐促成的,为了成功的几率更大,传授一些他的弱点给青悦也无可厚非。
沧宁想,难得她一介帝姬也有这样的耐心,能屈能伸,便顺了她的意,迈步踏上了叶舟。
……
人果然生来都怀揣着一颗八卦之心,沧笙在甚远的桥上捧着脸,趴在栏杆上,不时低低嘿嘿嘿地笑。
这会儿刚刚入暮不久,从上游沿途飘下来的轻舟终于有第一批经过明月桥。
行舟中有简单的独木舟,乌篷船,更有精致的画舫。不多时便有人朝桥下经过的船只扔花,怪的是所有的花都被船主各自用仙力格挡在外,飘飘荡荡落进水里,随水而下。
正诧异,人群中有位圆脸婴儿肥的女子噌噌挤到了沧笙身边,手里紧握住的口袋一拉开,芬芳扑鼻,怕是装下了整个花园。
女子兴致勃勃,见着行舟并不挑剔,来一艘便扔一朵花下去,妥妥的广撒网。
沧笙被她这阵仗吓到,侧脸刚欲开口,那位姑娘仗义的摘了百来朵花递到她面前,拿肩膀撞了撞她,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扔完了是吧?准备的不够充分啊你,这些你拿去用。”
沧笙懵里懵懂地接过来,她生得讨喜,这么一会就有好些人给她递花了,只是之前的人多是异性,她不懂缘由便没敢接。眼下的这位豪气万丈,光明磊落的,她方才伸手。
学她的趴在栏杆上,取了一枝花举起来:“这花扔下去是做什么用的?”
下头的行舟,有几个略顿了顿,竟然没有随水而走,而是静止在桥下了。
桥上一阵莫名欢呼,花雨洒落皆是朝那几个停下的行舟去的。
“你第一次来吗?这个啊,算是一点小活动。”女子手上不停,但热情同她讲解,“仙人镇是花城,原本地处偏僻,全靠玉襟海带来修者发展起来。掌管这一方的领主大人原本打算走精细路线,你瞧见了,镇里好些都是卖名贵花的。这桥下头经过的行舟也不都是两人,同样有单着的,你只要将这花丢到他的行舟里头,嘿,就跟凡人扔绣球一样,砸中谁谁就是你的如意郎君。”她跳起来往下接连扔了三朵,“可这里到底是石族的领地,他们专情又保守,这种精细路线走不起来,谁会扔个花就随意将自己嫁了?于是便衍生成,双方有缘,交个朋友攀个亲,当事人不行,双方身后还各有一个族氏啊,表弟堂弟表妹堂妹总有一堆,怕还找不出一个能相处的?说起来就是个由头,这儿都快成相亲角了。”
沧笙眨眨眼,默默将高举的手缩回来。
女子事无巨细地讲解:“仙人镇虽然无大权贵,可毗邻云梦泽,那是有大帝坐镇的地方,石族虽然来玩的人少,但偶尔还是能遇见两个。碰上就是条大腿,你说能错过吗?赶紧的别犹豫,丢吧!”
沧笙扫一眼下头停驻的几艘行舟,多是石族,眼巴巴盯着她手里的那簇花。她虽然避世而居,石族之人还是个个都认识她,这玩笑开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塔县玩,明天没更新的
第111章
行舟渐渐有拥堵的趋势; 沧笙见势不对已有退意,奈何身旁的女子热情似火,拉着她的手:“你这是没遇见心仪的吗?不打紧,你往下仔细看看; 人那么多,总有两个中意的。再不济; 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女子觉得沧笙是心气高; 明明想来找个合适的; 却拉不下面; 又或者是没瞧上人。她是此间老手; 可以帮新人铺铺台阶。沧笙看着讨喜且气度不凡,若往后真成了,她作为美人,说不定是美缘一件。
沧笙在上古的神里头算是最容易对人产生好感的那一类; 不爱拿架子,纵然不见得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却很乐意与人交往,看到人身上的优点。
有人这么劝她,沧笙想了想; 以为也无伤大雅。一个人定出来的小活动而已; 谁还真把它当真了不成?
于是顺从点点头,手搭在栏杆朝下眺望。
入夜了,玉襟海倒映着天上的星辰,熠熠璀璨。行舟上果然有人是独自坐着的; 仰着头,望着桥上。
皆是年轻的公子、姑娘,漆黑的眸子里有着纯粹的光,懵懵懂懂地仰望着。
倏尔生了一丝叹息,若是她年轻那会省得来这里玩玩该多好,有小年轻的小浪漫,这会儿年龄差距太大,看谁至多是母爱泛滥了。转念又想,她年轻那会儿哪里会到第九天浪费时间,玉襟海都是她炼制的,真的不服老都不行啊。
恰逢沧宁与青悦的画舫要到了,沧笙心头一转,打起精神来。
从百花中挑了个尤其饱满好看的,跃跃欲试。
沧宁离得老远便发觉了这边桥上的热闹,一眼从人群中看到隐隐激动的沧笙,额角跳了跳。
青悦同样瞧见了,脸颊微红,偷瞄沧宁几眼,心跳如擂鼓。长辈将红娘做到这份上,可以说是给足了她机会了,她自然要愈发努力才是。
清了清嗓子,青悦尽量小声,主动道:“宁帝,我好像看见笙帝正在桥上,像是要丢花,咱们接还是不接?”
沧宁心如止水,温文如玉:“阿姐若真丢了花,我岂能让它落进水里。”
青悦捏了捏帕子,再多的旖旎暧昧都在这一句中撇清了:就算要接花,那也不是承认亦或是顺应什么,而是因为他要顾着她阿姐的玩性罢了。
青悦有些沮丧,早听闻石族的姐弟感情甚笃,她在中间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沧笙早像跟风学人丢一丢花了,苦于各种因素掣肘,不好耽误别人家的少年郎。左等右等,沧宁的船到了近处,她顺势还可以做一回红娘,就当是姐姐出来为弟弟相姑娘了,何乐而不为呢?
花抛出去,众人瞩目。
沧宁认命,撤除了结界,预备等花落入画舫。
不想河岸处炮弹一般飞出个小人来,娴熟穿过花雨,片叶不沾,直直将沧笙丢下的那株花抢到了手里。
他将花抱在手里,背后两双透明的翅膀频率极快地扑扇着,悬在半空中,小脸煞白,直呼好险。
沧笙一愣。
小人抬起头来,因为角度是仰望着,沧笙恰好被手里的那簇花挡住,一时没能瞧见,便左右晃了晃,随意找了个地方登上桥,奶声奶气朝身边的人:“咦?请问有人瞧见我娘亲亲了吗?她刚才还在这的。”
桥上人多,时常有走散的在相互呼喊,沧筠此举并不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