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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却能走得很平稳。
沧宁在她怀中哭得不能自已,沧笙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咱们都活着,有什么好哭的呢?”知道他心中的愧疚与心疼,沧笙眯着眼好歹是挤出一个笑来,“宁儿若是心疼阿姐,就快些长大吧。长大了,就能保护我了。”
……
时间渡得缓慢,石族是整族前行,纵然沧笙特地要求大管事启用“破云舟”加速赶路,到达第三天也需要一日一夜的时间。
沧笙想起白灵瑾,让沧宁早些将他招来待在石中世内,未免临走时出什么岔子。
沧宁一愣:“白灵瑾?他在第四天吗?”
沧笙心里咯噔一声:“不是你让他给我传消息的?”
沧宁反应过来了:“不是,我的确派出去了人秘密通知你,但并不是白灵瑾。”
既然不是沧宁,以白灵瑾那点修为,若是知道了附庸反叛的事,其后果……
沧笙回想传音中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大为不安:“你可能搜寻到他如今在哪?”
沧宁有一丝犹豫,这样的关头不能出任何的岔子,尤其是沧笙,一个白灵瑾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绝不值得沧笙去救。
“……”
“若不是他拼命传信,石族不一定能安全转移。他是我石族的恩人,沧宁,告诉我他在哪。”
冰绒花是绝好的保命神器,沧笙虽然是废帝,但废了这么多年,多少也钻研出来些许东西,并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沧宁不能妄动,只有沧笙亲自去看看境况,犹豫再三,沧宁终于还是闭上眼,查探一番,顿了顿后开口:“他在向西三千里的岛岸上。”
话音刚落,沧笙便消失在了原地。
沧宁深吸了口气,眸光望向西面,眉尖微动,眸底流露出一丝古怪。
……
岛屿白色的沙滩上,白灵瑾仰面躺着,双眸失神,直勾勾地看着天际。
他的胸口有一道极长的豁口,一直延伸到腹部。海浪冲上来的时候,拍击在他的身上,裹走血水,刺得他抽搐一般地颤抖两下。
沧笙刚从空间中走出,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整个人都木住了,迈不开腿。
其实早有预料,但不知道会惨烈成这个地步。
他的鱼尾被人划烂,鳞片被生生剐掉,随处可见散落的鳞片,在附近海域的水面上高低漂浮着。
白灵瑾看见了她,仿佛突然回神,瑟缩一般蜷起身子,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要挣扎着离开:“别看我,主上,不要看我。”
沧笙走上前,双膝跪在沙滩上,按住他的手:“别动。”低声,“我带你回去。”
她离得太近,双膝跪地,让他惶恐:“主上你起来,我不动了,我不动了。”
沧笙看他执意挣扎,只得抬起膝盖,转跪为蹲。
他安静下来,眼神在她脸上恍惚了一下,忽而道:“主上,我错了。”
沧笙忙着帮他疗伤,她是苍生石,疗伤的圣品,只可惜仙力不足,光是外伤就让她透支了所有的仙力,咬牙吞下数颗补气的丹药:“别说话,调息,一会就又漂亮了。”
白灵瑾这回却没有听她的:“其实我是故意的。”深深的望着她的眉眼,透明的泪滑过鬓角,没入沙地中,“故意离家出走。想着,主上若能像上次一样,出来找我就好了。我没有别的法子,因为你去了十方镜,我永远去不了那……”
“……”
“主上,我想你,我好想你。”
沧笙紧握着拳,指甲嵌入肉里,却始终发不出一个声音,无法回应。
白灵瑾并不介意她的沉默,像是要一股脑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轻轻道:“主上,你能亲我一下嘛?”
沧笙看得清楚,白灵瑾的灵台被击溃了,魂魄无处安放,全凭一丝仙力吊着。没有周转的仙力总有尽时,等他仙力枯竭,魂魄便会散了。
灵台无法修补,没有碎片的虚物,要如何修补?
外伤好全了,沧笙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如此,然后无计可施,跌坐在海滩上。
他始终偏头望着她:“我就要死了,主上不必对我负责。”微微涣散的眸中有浅浅的期翼,“就当,就当是我之前给主上传音的赏赐,好不好?”
平静的海域,百里之遥,静静站着一个人。望着海岸的方向,像是入定一般,连眸光都不曾晃动过。
白灵瑾不住的乞求,声音愈来愈细微。
沧笙心乱如麻,眼睁睁看着他的气息消淡而无可奈何。
那一刻有强烈的悲哀,感情是乞求不来的,他们都知道,却还是忍不住抱着绝望之后的奢望,一步步将自己逼向深渊。
沧笙俯下身,最终还是在他紧抓住她手的乞求中低下头。
白灵瑾凝着她渐次临近,欢喜地用尽最后的气力支起双手,抱住她的脖颈。
海上的人无法再看下去,木然转身,走进空间里。
沧笙的唇在离白灵瑾最后薄纸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对不起。”沧笙用手撑住身子,她无法给出一个怜悯的吻,来欺骗一个将死之人。“对不起,对不起。”
“白灵瑾,我发誓。若有来生,我必会先爱上你。”
白灵瑾并不觉得失望,亦或是本就没有多少希望,看清现实也便不再有起落了。
轻轻笑着:“好,我等你。”
可是主上,仙,哪有什么来世呢?
……
虞淮在虚妄的空间中行走,不知行了多远,撞到空间屏障才停下来,举目望去,已到了第四天濒临第三天的边缘。
“男女之间除了情爱,还有其他的感情,虽然无法明确定义,可我没有想吻他的欲望,也不能接受他的触碰。不像你,见了就想嘬两口。”
耳边重复地回响着这段话语,几近耳鸣,再听不见其他的声响。
业玉正守在第四天的通道处,见虞淮现身,立马上前:“主上,凤族已经应约把蛟月和相应的战利品都送过来了,我们何时回族?”一顿,歪着头绕到他身边,“主上?”
虞淮这才抬头,淡淡扫他一眼。明明是平淡的一眼,却生生让业玉背后起了一层薄汗。
他似乎没能将业玉的话听进耳,疲倦的模样:“回族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更
第103章
白帝一死; 鲛人族的统治自发瓦解; 收尾的事尺度如何全凭凤族自己拿捏。凤昱下令,鲛人族一个不留; 其附庸种族若不归顺,同罪处理。
第四天极快的完成了一次大狩猎; 有人满载而归; 有人颠沛流离。海浪冲刷净化着浓郁的血腥味,不知要过多久; 但终会散去。
这场杀戮早有预兆; 却又来得猝不及防。
白帝以血祭之法成帝; 依赖此道,渐次迷失自我。他成魔,杀的是他第四天的人,虞淮并不是什么一心拯救苍生的大善之人; 原本不大有心思立刻处置他。
奈何白帝在与凤昱撕破脸皮之后,误以为她背后有帝君支撑; 打算鱼死网破; 一心冲击帝位。若非如此; 虞淮也不至于在百忙之中、千里迢迢跑去杀他。
虞淮对洗白自己手中的杀戮并无兴趣,但数位管事对此大为推崇。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还能换来一个好名声,怎么说都是合算的买卖。
帮衬凤昱,不过顺手为之。虞淮没有自己的友派是事实,与沧笙成婚之后; “娘家人”势力充其量也在第三天第七天。鹿言如今独占第三天,除了想要捞一些资源,并不打算费力再分割维护一部分第四天的领土。第七天狐帝与玄帝压根没参与这场绞杀,第五天息帝与凤帝,谁占领第四天对虞淮来说都没有差别。
虞淮并不知道凤昱与沧笙之间的不合,石族与凤族既无联系外交,地域上也千差万别。他只知道多年之前,诸神争夺父神传承时在落日雪原的那一面,或有芥蒂,但万万论不上是结仇。
倾向于凤昱,是她表明愿意在战后供奉上蛟月与一大笔资源,后者息帝也愿意分割,可他拿不出蛟月来。将第四天划给凤昱是借花献佛,摆在明面上论起来,却又是天大的面子,凤昱兜下这个面子,自然该对他更加忠诚。
战事结束,虞淮率军在五日后返回十方镜。
五日,足够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粉饰太平。
目睹沧笙与白灵瑾拥吻的前一刻,他不是没想过要上前阻止,亦或是说按着他原本的霸道脾性,绝不会容许另一个男子如此接近沧笙。
虞淮目睹了白灵瑾的乞求,一字一句,能击溃人心里的防线,沧笙最终的低头,是她自己的抉择。或许是因为心中有牵动的爱,又或者是单纯的怜悯,他是感情单一而匮乏的人,无法明确的辨别。只是他知道,一旦沧笙有了抉择,他便阻止不了了。上前,只会让局势难堪。
人已死,死在她的怀中。
可以说是无可战胜,另一面又可说是失去威胁。
虞淮是个务实的人,人成了回忆,时间那么长,终究会淡的。他学会了不去挑战她的底线,也尊重她的抉择。耐心,等着她再次回到他身边。
可她没有回来。
清冷的灵雎殿内无人走动,守门的仙童见了他,头都不敢抬:“回帝君,笙帝出门之后,已经八日未归了。”
虞淮在第四天时曾亲眼捕捉到她使用冰绒花在空间中划出的痕迹,她若想回,该早就到了的。
“恩。”
往回走,垂柳轻拂,远处水榭边的躺椅上空荡荡落着三两片绿叶。
四周是静的。着实奇怪,只是少了那么一人,整个十方镜仿佛顿时成了一座荒芜的空城,颜色黯淡起来。
……
到了最后的时刻,网中人一个赛一个的平静,收网的人渐渐露出急色来,底牌尽显,才终于显露出了马脚。
……
十方镜来了人,阵仗并不一般。三三两两,脚步声略显蹒跚,老者的咳嗽声离得甚远都清晰可闻。
虞淮原本在书房内调息,闻声起身,亲自迎了出去。
来人是穷奇族的八位族老,也是穷奇一族中仅存的几位长者,从重伤垂死的边缘挣扎过来的,损耗了万年的寿元,对虞淮有不可磨灭的重恩。
好端端在宸明山脉调养的人,突然一齐出山,虞淮神色不变,淡淡望了一眼低头跟在八位族老之后的落颜。
论辈分,论实力,穷奇的八位族老都无法与虞淮相提并论。他们不是居功自傲的人,纵已是一头白发,身形佝偻,见着虞淮依旧一本正经矮下身去,行跪礼。
虞淮任人起身之后,平静问:“几位族老同时出关,可是有要事?”
八位族老面面相觑一番,乃是因为真正走到虞淮面前,被那双古井无波的眸看上一眼,突然怯场般,不知如何开口。
韩炎曾是虞淮身边追随最久的管事之一,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妄论对虞淮的心思能拿捏几分。更可况他重伤后退居宸明山脉,不问世事多年,再见虞淮,多少添了生疏。
他高高在上一如既往,平和从容的模样也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韩炎手心冒出汗来,朝前迈了一步,低声:“我听到消息,说主上已然找到当年暗自对我族下黑手之人。”忍不住看了眼他的眼色,见他没有太大的触动,才继续往下,“穷奇灭族大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