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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渣男也配洗白-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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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身与楚后极宠爱这个女儿,任着她在宫苑内无法无天,也不忍苛责,徐妍曾为了点小事对宫人施以私刑,出了人命,事后依旧安然无恙,想来就是真的划了徐姜的脸,也不会觉得有半分不对。
  徐渡虽此时还不打算和楚氏撕破脸,但是这般不识抬举,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徐妍瞧着父王来了半天,只顾着关心徐姜,问也没问自己,忍不住嘟起嘴:“父王,你怎么就不问问妍儿?先前这个贱种当面顶撞于我,叫妍儿受了不少委屈,父王,你可得好好给妍儿出出气,叫这个贱种知晓知晓厉害——”
  徐姜低头不语,徐渡听完徐妍的话,忽地一笑。
  “你倒是痛快,一口一个贱种。”他漫声道,“她是贱种,那寡人又是什么?嗯?”
  徐妍再迟钝,也听出了徐渡语气中的怒意。
  她的父王,从未用这般冷漠的腔调同她说过话。她虽迟钝,却也有所感,今日的父王,比之往日宠爱自己的那个,似乎有些不同,让她恍然间竟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徐妍愣在原地,张了张口,看着徐渡那张冷漠的脸,连撒娇卖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想要刀是么?”徐渡着人奉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然后忽然轻轻地平贴到了徐妍的脸上,“给你。”
  冰凉的刀面紧贴着皮肤,只要稍稍偏一偏锋,便能划破她的脸蛋,留下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瘢痕。
  她最是爱惜自己的容颜。
  徐妍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恐惧,嘴唇哆嗦着,双腿几乎站立不稳却又得强撑着,生怕自己一动便会伤了脸。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渡终于开口,此时徐妍早已是一头的汗。
  “你怕吗?寡人还未将刀刃对着你,便已然魂不附体。”徐渡盯着她,缓缓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又可曾想过你妹妹若是受你这么对待,得怕成什么样子?寡人膝下空虚,只得你们二女。原以为你只是骄纵,想来长些年纪会稳妥些,谁知竟是暴虐成性,不顾亲情手足相残……实在太叫寡人失望!”
  徐妍适才吓得浑身瘫软,此时身子一晃,跪坐在了地上,再瞧见徐渡这般疾言厉色,顿时“呜呜”地哭了起来。
  “今日之事,不能就此作罢,也是寡人先前治宫不严,才险些闹出这等事端。该罚!”徐渡威严地道,“徐妍,同室操戈历来属于大罪,本应将你废为庶人之身,可谅你年轻,且未曾真正实施,故而今日只是将你的封号夺去,并于太庙罚跪,好生在列祖列宗前,反思你的罪过——”
  徐妍大惊失色:“父王?!”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乐”这个封号,自她出生起,便越级冠在头上,象征了无上的君恩荣宠,此时竟要剥夺去,那岂不是和徐姜这个贱人,一样的地位了吗?!
  徐渡却不去理会她,继续道:“养不教,母之过,王后平日里,对你也太过溺爱,竟将你教成这等目无法纪之人,一女尚且教不好,还何谈掌管六宫?着今日起,收回王后掌宫之权,暂且麻烦几位老太妃全权处理,待她交好了女儿,再另行安排。”
  他身边有内侍,将王命一一记录下来。
  徐渡说完了,便命宫人将瘫在地上的徐妍送回去,并着人将自己的命令带到楚后那里去。
  废了徐妍的封号实则不痛不痒,关键在于楚后的宫权,借此机会收回,才是他的首要目的。
  至于交由几位太妃,一来是后宫这些年楚后排除异己,剩下了基本上都是她的党羽,不堪重用;再则上头几位先王旧妃,多是出生于梁国的老牌贵族,与朝堂上亲王党的老臣们沾亲带故,此举也有拉拢安抚的意味在里面。
  徐妍风风火火地来,凄凄惨惨地离开,一干人等退散,宫室内仅剩下徐渡徐姜二人。
  徐姜面色沉静,微低着头,似是若有所思。
  徐渡见她这样,微微一笑:“阿姜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说来听听。”


第52章 利用感情的心机质子(6)
  徐姜见四下无人; 轻轻开口:“父王可是要对楚氏下手?”
  “一针见血,不错。”徐渡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如此见识; 上辈子却只能在寂寥深宫里消磨时光; 倒也是委屈她了。
  “只是儿臣不解; 父王今日所为; 却与那夜对儿臣的告诫,不符。”徐姜略犹豫; 望向徐渡,“父王手段雷霆万钧,可却有悖于您一贯的藏拙作风; 是否……是否有些操之过急?如若以蚕食之态; 慢慢瓦解其势力,岂不来的更为稳妥些?”
  “哦。”徐渡微微一笑; “阿姜可是担心父王打草惊蛇?”
  徐姜见他脸上并无愠色,甚至饶有兴致,便轻轻点了点头。
  徐渡在软塌上坐下,招了招手; 让徐姜坐在自己身边。
  适才徐姜做针线活时,小几上还留下了几缕丝线,徐渡拈起一根,在双指间漫不经心捻着:“所谓‘打草惊蛇’; 前提需得是这蛇埋伏在草里,可倘若这蛇尚且蛰伏在蛇洞之中呢?你在它家门口点上堆柴火,它便吓得自乱阵脚; 慌不择路地钻出来,正好被逮个正着……这叫做‘引蛇出洞’。”
  “楚氏不臣之心已久,甚至已经开始动作,他们呈上丹方,意在用慢毒拖垮寡人的身体,伺机谋逆。”徐渡见她似懂非懂,便继续解释道,“既然是用慢毒消耗,便意味着,他们的计划也慢,此刻定还有尚未疏通之处,还需要时间完善……寡人此时夺公主封号,废楚后宫权,有意欲沈氏亲近,他们瞧在眼里,必定着急,一着急便乱了阵脚,沉不住气跳出来时,便是将其一网打尽的时候!”
  徐姜听罢,定定琢磨了一会儿,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原来如此,父王的谋算,儿臣自愧不如……受教了。”
  “楚氏一族凭借着楚后这条枝蔓扶摇直上,壮大也就是这几年间的事情,根基尚且不稳,若是换了根深蒂固的老牌世家,这样迅猛的手段便不合适了……为王者,需得审时度势,霹雳手段也好,藏拙守愚也罢,皆顺势而为、变幻由心,方能将这山河社稷,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里。”徐渡道。
  徐姜不是性情外露之人,可此时看向徐渡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崇敬之情。
  这些话她从未在竹卷上读到过,亦不曾有人同她讲过这些。今日听闻自家父王同自己阐论王道,竟是心头微微激荡,热血满腔。
  若是生而为男便好了,文可□□,武可兴国,一生尽数赋予这壮丽山河,方才不负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王族之血。
  徐姜想到此处,微微有些泄气。徐渡见她神情变幻,心下了然,却也不点破。
  “说起来,有一事尚未同你讲过。”徐渡说,“今天白日里,寡人同楚后说,武平侯之子沈存,心仪于你,欲求娶。”
  “什么?”
  徐姜猛地抬起头。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仔细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沈氏一族,这是要向王党靠拢?只是其中又究竟是何缘故,儿臣愚钝,只记得沈氏战功赫赫,威望甚高,自成一派,与令两党成三足鼎立之势,此一向为梁国朝堂之势,不知……”
  “怎么?为何就不能是沈存真的倾慕于你?”徐渡轻轻一笑,这丫头,倒是太过理智了些。
  徐姜愣住,随后摇了摇头,失笑:“这武平侯的嫡子,从未见过儿臣,说不定连有我这么个人也不知道,何来的倾慕之情?不过是借口罢了……只是无缘无故攀上来,这事情倒真是诡异得紧,父王还需明察,指不定背地里有什么动作。”
  “不错,此事自然诡异,因果不通。”徐渡点了点头,“因为这只是寡人,随口瞎说的。”
  “……”
  徐姜目瞪口呆,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她素来性子平和内敛,徐渡倒是第一次瞧见她脸上,有这般生动的表情。
  “父王……想诱得楚党自乱阵脚,”徐姜默了半晌,吞吞吐吐,“计是好计,只是毕竟一国之君,说谎……”
  “虚虚实实,兵不厌诈。”徐渡往软垫子上一靠,漫声道,“何况,其实也算不上扯谎,若是告诉你,寡人本也有此意呢?你可愿意?”
  徐姜轻轻捏住了衣袖,起身,跪下。
  “若是与沈氏联姻,对大梁有利……儿臣自当谨遵王命,任由父王安排。”
  她伏在地上,不争不辩,乖巧懂事得竟有些让人心疼。
  但她终究是不愿意的。
  “又跪着,起来,坐着好生说话。”徐渡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神色平静却难掩黯然,“寡人像是那种会卖女儿换取太平的昏君么?你若不愿,寡人便绝不会让你嫁过去。”
  徐渡殚精竭虑谋国,除楚氏,本质上只是为了服务于徐姜,他的守护对象。
  事实上,将公主嫁给沈氏,虽有近利,却有远忧。梁王没有儿子,除了楚党后,沈氏坐大,尚了公主后,若是要篡权谋逆,更是名正言顺,极可能成为比楚党更为危险的敌人。
  而他会有将徐姜嫁给沈存的想法,仅仅是因为,从蓝本来看,沈存是一个好男人,容貌品格皆很好,重情重义,着实是一个做女婿的不错人选,徐姜嫁给他,琴瑟和鸣,想来也能一生喜乐无忧。
  虽然在蓝本里,沈存的结局是殉国而亡,但徐渡认为,只要除掉了赵瑞,留下一个强大的梁国,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唯一可能的是沈氏篡位,不过徐渡倒觉得这点也无所谓,沈存为王,那徐姜便是尊贵的王后,无论如何,过得总不会太差。
  姻缘之好一向是女性所求,更是这个时代女人的生存方式,徐渡原以为徐姜可能也这般想,可是今日才发现并非如此。
  她并非讨厌沈存,在这个时间节点,她也还未曾遇到赵瑞,也不存在什么心仪之人。
  徐渡此时已明白,她只是,想走一条极艰难的道路,有悖于时代伦理,不为世人所接受。
  徐姜她大概,不想做一个囹圄后宅的妇人,她真心所想,是俯览山河的王。
  但她不敢说,也不可能说出来,而此时徐渡虽心知肚明,可是说这件事,亦不到时候。
  这件事很难,是逆着一个时代的潮流前行,徐渡决意帮她,但究竟能否成功,这回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他不想给她虚无缥缈的希望,更何况,一个王者,未来之路必将坎坷。
  想和做这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徐姜若是要走这条路,势必要从一片荆棘丛中穿过,舍常人所不能舍,弃常人所不能弃,磨练出一颗刀枪不入的铁石心肠,如此方能踏上血肉枯骨所堆砌而成的王座。
  豪情壮志经得此等消磨,能剩几何?便是终于登顶,伤痕累累,于蓦然回首时,又是否会顿生后悔空虚之感?
  这些都无法预知,徐渡决定观察一阵子,再做考量。
  *
  暮月宫新换上的宫人,也均是忠心可靠,徐渡与徐姜密谈一番,无人知晓。
  而此时另一头,徐妍却被关进了太庙,跪在阴森森的牌位前,吓得发抖。
  好容易捱过了一天一夜,饿得头晕眼花,回了楚后的寝宫,却是迎头挨了一巴掌。
  这是楚后生平第一次打她。
  也难怪她母亲生气,正烦心着沈氏那边的糟心事,另一头自家不省心的女儿,又在这当口捅了娄子,竟连宫权也没了,虽然楚后这些年宫里人脉扎得深,但于她而言,还是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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