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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斋不能与柳家寨有什么瓜葛,若非如此,待六七年后朝廷剿匪,他会死。他若是死了,这劫便算是未能渡成……此后,她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思及此,苏小淮心口一疼。
这是她唯一不能退让的地方。
柳敬斋闻言眯起了眼睛:“嫂子为何偏要我入仕?”
问完,他心里便兀自有了数。
呵……是了,是大哥的遗愿。
明明她念叨了那么多年,他不该忘才是。
柳敬斋眸色黯了下去,似是沉进了深渊里。
苏小淮心里难受,却又无法将渡劫之事与他说明,遂只得反问道:“阿斋这般说,可是想当寨主?”
“这寨子,本就姓柳。”他垂眸道,“我有意……承大哥之位。”
苏小淮一听这话皱起眉来。
她怎得不知道他早有这心思!
前些时候还好好读着书说要科考呢!怎得突地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道:“寨子姓柳又如何?虎哥分明姓洪,不也管了三年?柳家寨不过只是一个名号,你大哥在乎的,不过是弟兄们能有家,有口饭吃,不必日日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罢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能。”柳敬斋肃声道,“我也能让弟兄们有饭有家——”
“你不能!你不能待在柳家寨。”她突地道。
“为何?!”
“阿斋,你非池中之物——那寨主就算让旁人做了去,只要他做得好,又有何不可?”
“旁人?”他挑眉,刹那间一股无名火烧得他无法自持,“谁?沈子明么?”
苏小淮一愣,也不知他怎地想到那儿去的,只道:“子明哥若是能治理的好,自然也无不可。”
柳敬斋敛眸,语气不自然地道:“我倒是不知,嫂子是何时忘了大哥,转而对沈子明青眼有加了?”
苏小淮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了。
她想起他与沈子明互看不顺眼,想来他定是不愿见自家嫂子与对家勾搭在一起——哎呀,虽说本来就没那档子事儿!她看他来还不及,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沈子明?!
她只得给自己正名道:“我岂能是这种人?!嫂子对你大哥之意,你又如何不知?”
“我知。”柳敬斋答道,声音有些发颤。
他当然知道。
她能跟着大哥死,更能为了大哥的一句话而活。
她能为大哥做尽一切事情。
让他嫉妒得要发疯。
苏小淮听罢叹息:“你既是知此,便也该知你大哥对你的期盼,他落草为寇,就是想发家供你科考入仕,你莫要辜负你大哥的一片苦心——”
话落,她只觉肩上一紧,后背一疼。
“!”
她竟是被他用力地按在了墙上。
苏小淮抬眸,怔住了,只见他双目通红,怒不可遏道:“大哥!大哥?!大哥他到底哪里好?!就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她愕然。
下一瞬,他欺身压了下来,狠狠地吻住了她。
第125章 第七劫(14)
他像一只失控的兽; 疯狂地攫取着她的唇瓣。
啃噬、吮吻; 咬得她唇上阵阵发麻。热意一股股地涌进了身体里; 自上而下,钻入了她的髓中; 将周身血液都烧得沸腾起来。
她的脑袋被他掌着,她的右手被他的左手制住,按在了墙面上; 彼此手腕上佩戴的红绳贴连在一处; 勾缠难分。
她眸眼迷蒙; 下意识地张开口; 便觉他一下子闯了进来; 四处索掠,毫无节制。舌尖掠过齿龈上颚,惹得她一阵颤栗; 七荤八素; 丢尽了神志。
柳敬斋不敢想自己在做什么,脑中与身上的胀热亦让他无暇去想。朝思暮想的人被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的一小隅天地里; 被他毫无止尽地吻着……这足以让他疯魔。
她唇里溢出来的轻吟销魂噬骨,柔软的身躯擦触着他的体肤; 心痒难耐,教他想肆无忌惮地闯入她、侵占她的一切; 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教她; 彻彻底底地只属于他一人。
他不管她是谁;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他只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是他的。
不知从多久多久以前开始,她就是他的。
谁也不能将她夺去……
谁都不可以!
一吻落,她浑身瘫软无力,依靠着墙壁,气喘吁吁。她的唇瓣早已被吮得嫣红,如熟透的果实般艳丽。
他停在里她极近的地方,额头相贴,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着。
她的气息,嗅得他迷乱。
垂眸处,她的唇上还覆着一层不及擦拭的莹然水光,他喉结微动,眸眼如极渊一般,深不见底。
苏小淮迷糊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又热又胀。
夜,静得吓人。
耳边是彼此止不住的急促喘息。
片刻,他一震,手劲一松,低头哑道:“……对不住。”
说完,他转身便去。
好半晌,苏小淮终于回过神来,心鼓大作。
他竟是……竟是……
嘴角浑无自知地上扬。
他竟是,依旧欢喜她。
·
待苏小淮冷静下来以后,早已是大半夜。她去过他的房门前,只见里头灯灭了,想来是已经歇下。她顾虑着柳敬斋堪堪经历了一场打斗,好不容易才从外头回来,想必已经是累极,她便盘算着白日再找他细谈今晚的事,于是就兀自回屋去睡了。
却不想这一觉醒来,她扑了个空。
柳敬斋的屋子里空无一人,书案上的墨宝不见踪影。床榻收拾得很齐整,就像被人没睡过一样,柜里衣服也被他带走了几件。想来,他怕是没怎么睡,天不亮便离开了屋子。
苏小淮挑眉。
怎得跟阿临那时候一样,还这个德行?占了便宜就遁,连封信都不留。
难道他是属土拨鼠的不成!
见手腕上的红绳无甚反应,想来他定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苏小淮遂放了半颗心。
只是……他会去哪呢?
除了柳家寨,他还能去哪?莫不是——去赴了州试?
苏小淮抿嘴笑。
那家伙,嘴上不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一想到昨夜他吻她的事,她便控制不住地勾了嘴角,眉眼弯弯。
她要去寻他。
他若是去赴了州试,凭他的才华,想来定是能考过的才是。待他成了举子,这事儿定然是瞒不住柳家寨众的,既是如此,她便要把他拐到京城去,再也不要回这儿来。
加上……他既是吻了她,那她就当他同意她采他了!她辛辛苦苦憋了两年多,差点儿没憋死过去,他既然乐意,那她绝不会跟他客气!
苏小淮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当即收拾起行李来,再将那些账务之类的东西放好在桌上。这两年多的忙忙碌碌,她扪心自问不欠柳家寨什么,自然,也从未想过要他们感恩戴德,只要柳敬斋不在这里里,她走起来便无牵无挂。
这之后无论柳家寨会如何发展,都与她无关了。
她只要他好好的,那就足矣。
收完了行李,她刚要背上包袱就跑,却不想门口传来了拍门的声音:“伊妹!你在不!不见了!不见了呀!”是李婶的声音。
苏小淮:“……”
她能说她不在么……
只可以院子不大,就算不从院门出去,外头的人也能看到她的行踪。
这真是……防不胜防。
苏小淮无法,只得先放了包袱往那边去。
李婶正是急得焦头烂额,见了她便匆匆道:“哎唷伊妹!不好啦!簿子不见了!”
苏小淮问:“什么簿子?”
李婶道:“上回儿查出漏子的那账簿!嗐!你随我来!”
苏小淮皱眉,本想推拒,奈何那李婶力气大,硬生生把她拽到了账房里。那漏子的问题苏小淮查了好几日,都无甚结果,遂只与几位嫂嫂婶婶商议之后,暂且将那簿子给锁了起来,留作证据。却怎想,那簿子竟是不见了。
入了屋子,苏小淮只见那本来锁着的木箱大敞着,里头空空如也。
她挑了眉梢。
簿册不见了,真是个大麻烦!
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苏小淮浑不在意,她得紧着些去找她的阳元才是。
她眸子提溜了一下,便对李婶道:“婶子,要不这样,你在屋里看看,我去寨里找找!”说罢,生怕李婶再耽搁她时间。
不想刚走到门口,便被人一堵。
苏小淮眸子一闪,只见沈子明扶门而立,左臂恰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面上有几许自得,唇角带着一丝快意。他温柔笑道:“伊妹这是要去何处?”
苏小淮但觉不对,眯起了眸子:“子明哥这是何意?”
他不答,只是望向李婶笑道:“谢了婶子,将伊妹带到此处来——”
苏小淮一震,饶是她再糊涂,这回儿也该看明白了。便见李婶面色讪讪,对着沈子明眼底又有几分惧色,她唯唯诺诺道:“哪里,能帮上先生就好……”
说罢,她再也不敢看苏小淮的神情,匆匆低着头从沈子明另一边绕了出去。
苏小淮望着沈子明,蹙眉道:“你寻我到底所为何事?”
沈子明笑得愈发柔和,他温声道:“听闻,阿斋离开寨子了。”
苏小淮闻言一僵,目光凌厉道:“你怎会知道?”
沈子明淡笑不语,只是一抬拢握着的右手,在苏小淮的面前慢慢摊开。
只见他手心里,躺着一条手绳,明艳的红色万分扎眼。
苏小淮登时心头大乱,劈手将红绳夺过,细细一辨,上头残留着柳敬斋的气息,与星星点点他血液的气味。
她大怒:“你做了什么?”
他笑:“阿斋精明能干、文武双全,寨里人都舍不得他,我自然是要留他一留啊。”
第126章 第七劫(15)
苏小淮又怒又急。
沈子明这厮!
虽说她知道他到底会想方设法夺权的; 可她却没有想到; 他竟是这么快就动了手!
苏小淮垂下眸来。
只怕是昨夜虎哥那一说; 催得他心急了。
手绳是被刀划断的,切口平整; 那绳子本就是艳丽的大红色,而被血沾到的地方,颜色深了下去。这绳子似是会烫人; 教她怎么握怎么不是; 烫得她浑身都出了一层汗; 又刺又疼。
她勉力稳定自己的心神; 凝了灵力往那红绳里一探; 只见她分出去的那一缕神魂消失得干干净净,除了柳敬斋的气息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一丝关于柳敬斋的消息。
她一怔; 试图去召回自己的神魂; 然天地之间,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怎得可能?!
若是自己的神魂消散; 那她必然会感觉到疼痛才是,可从昨夜到现在;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
她瞪向沈子明,横眉道:“阿斋在哪里?”
沈子明微笑道:“自然在他该在的地方。”
苏小淮眉眼一冷; 突地抬手劈去。沈子明似是早有防备; 从容一退; 门外与账房里间登时冒出了好几个壮汉; 将苏小淮团团围住。
苏小淮见势眉头深锁。
被李婶拉着来查账,她没有防备,便连弯刀都没有拿,是她倏忽了。
见无法借助武力脱身,苏小淮遂卸下力气,抿唇不语。
若是沈子明有意夺柳家寨寨主之位,凭他那杀弟兄眼都不带眨的性子,只怕不会留柳敬斋的性命。可眼下,他却是特地拿着柳敬斋的手绳来与她看——
他对她,定然有所求。
苏小淮一抬下巴,对沈子明道:“你想要什么?”
沈子明敛眸笑开道:“伊妹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