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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柳伊妹十八岁的这一年,她终于如愿成了柳家寨的寨主夫人……
苏小淮:“……”
娘耶,等一下!
人家原主刚刚得偿所愿结了个婚,她就穿过来坏人好事,这……不会遭报应吧?
再有……苏小淮突然惴惴不安。
那柳大狗,不会就是——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啦!”
一个汉子粗犷的喊声在简陋的木板门外炸开,苏小淮惊了一下,辨出来外头那声音是寨里一个兄弟的。她遂学着原主的性子,扬声问道:“出了何事?!”
那汉子隔门大喊道:“官家来兵了!大当家的带弟兄们迎战去了!大当家叫夫人好生在后头待着,哪儿都别去!”
苏小淮听了心里咯噔一响。若是那柳大狗就是那人,她又怎能坐视不理?!
苏小淮匆忙回忆了一下原主的拳脚功夫——
嗬!这原主真不愧是跟着土匪头子打天下的女人,够剽悍!
正好,如此天道便不能限制她的行动,而她自己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快些去前头看看情况为是。
这般想着,苏小淮便一把揭了盖头,抄起原主搁在台上的一双弯刀,往背后一负,推门而出。
门猛地被打开,那汉子吓了一大跳。他见新夫人一身嫁衣,背上却背着大家伙,忙道:“夫人!你这是干啥去?!”
苏小淮硬气道:“走!干架去!”
汉子:“……”
·
那汉子拗不过新夫人,又不敢硬来,遂只得将苏小淮带到了前头去。
外头积着雪,天寒地冻的,教人越走越是哆嗦,苏小淮忙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灵力,但觉有余,遂捻诀暖身,幸而天道并没有在这等小事上对她作什么桎梏。
出到外头,苏小淮放眼一望,只见四周多是以木石建成的屋房,外头高高的一周则是用砖石与土泥夯成的围墙,上面覆满了皑皑白雪,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着扎眼的光亮。
行到前头拜酒宴处,苏小淮遇到三四十人,多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妇孺。她们面色发白,看起来很是无措。
苏小淮走近了,那些人瞧见了一身红衣的她,各个眼睛一亮,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夫人”“伊妹”的喊作一团。
苏小淮颔首,看了看便知那官兵许是来地突然,柳大狗先一步带着弟兄们去抵御,所以这里无人帮着管事疏导。
如此想着,她便站到了台子上去,叫道:“先静静!”
敞阔的厅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正此时,原主的记忆闯入了脑中,苏小淮回忆了一番,先点了几个妇人名字,道:“你几个先去找人将粮草护起来。”
这命令下得实在,那些妇人一振奋道:“好嘞!伊妹!”
“徐姨、李大姐,你们先带着孩子们去石屋避难。”
“晓得了!”
“余下的生火烧水,带上药,送到前头去!”……
一番指令吩咐下去,妇人们各自依言而去,而方才那汉子也被苏小淮派去保护那些妇孺去了。做罢这些事,苏小淮松下一口气。这时,只听得前头嘶吼声、短兵相接声大作,万分骇人。
她得快些去前头看看。
这般想着,苏小淮祭出双刀,往前跑了几步,只觉得长长的嫁衣穿着不适,磕磕绊绊的。她蹙眉“啧”了一声,抬手便把衣服下摆给削了,这才跑到了前头去。
柳家寨寨前建有石砌高台,仗着地势,可放箭放石以退敌。
苏小淮见寨子的大门已被弟兄们紧紧地赌上了,她左右一望,心头骤然一紧,只觉得那人的气息就在这近旁。
见高台上打得不可开交,苏小淮遂握好了双刀,匆匆跑了上去。
只见墙头翻上来一些士兵,许是他们搭了梯子的缘故。苏小淮目光一凛,便与那些士兵斗到了一处去。
一边打,苏小淮一边往那头柳大狗所在的地方跑去,才堪堪跑了几步,便听一声凄厉的叫喊:“大哥!”
苏小淮一惊,暗叫不妙。
上前一看,只见那柳大狗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只羽箭。他抚着胸口,面目狰狞。
苏小淮走近了,愣了一下。
不是他?
那他在哪……
一片混乱之中,苏小淮找不到那人,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焦急。
这时,她被身边一个人拉住了手腕。
苏小淮回眸去望,只见是一面容清俊的男子。
她只觉这人很是面善,可她却被那人的灵气撩拨得有些心急,遂一时喊不上眼前这人的名字。这男子蹙眉道:“伊妹?你不该来,大当家让你——”
一听“大当家”三字,苏小淮突地觉得心底翻涌出了一股深切的悲痛。这许是原主柳伊妹的情绪,她忍不住抬手甩开那人,怒道:“放开!”
而后,便三两步跑到了柳大狗面前跪倒下去。
就着原主的劲儿,苏小淮本该是趴上前去的,可看着眼前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她犹豫了一瞬,只又想到这柳大狗到底是原主心爱之人,众目睽睽之下,她实是不好漠然待之。
于是,她抬手伸去,握住了柳大狗的手,作势颤声问道:“当家的?”
闻声,方才那大声嘶喊的汉子抬眼看过来,哽了一下,惊愕道:“伊妹?!”
苏小淮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人生得魁梧壮实,脸上自眉骨到下颌留了一道暗色的大疤,甚是吓人。她将他认了出来,正是柳家寨的二当家,人称“虎哥”的洪寅生。
洪寅生见她穿着嫁衣过来,当场便急了:“伊妹!你快快回去!大哥说你不能过来!”
笑话!这大哥都要死了,哪还管得他说了什么东西。
苏小淮拧眉先道:“先带当家的回去!”
说罢,却不想见柳大狗突然甩开她,一把捉住了洪寅生的手。
苏小淮:“……”
只见他深深地望着洪寅生,嚇嚇啊啊地发着声,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小淮皱眉,暗中凝术,本想着偷偷甩出一记术法将柳大狗救上一救,不料下一刻,便见那洪寅生“啊”地大叫了一声,扑上了前去。
这雄猛的汉子突然落出泪来,撕心裂肺地喊道:“大哥!大哥你可不能死啊!你何苦为阿寅挡这一箭呐!你让阿寅如何是好啊!”
苏小淮:“……”
这是何等的兄弟情深……
啊不对!若是再不带下去治疗,这柳大狗就要死透了!
见那洪寅生一直将柳大狗抱着,苏小淮无法施法,只好大声吼道:“虎哥!快带当家的下去治伤啊!”
“啊——啊!”洪寅生愣神,这才匆忙照办。
苏小淮对此感到深深的担忧。
把柳大狗交给这人,真的没问题嘛……
周围的弟兄们看到柳大狗倒了,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又见下头士兵来势汹汹,苏小淮暗道不妙,遂凝了神识一探,锁定了下头带兵的头子。
擒贼先擒……唔,好像她才是贼。
啧,都一样!
苏小淮从一弟兄手中夺过弓箭,搭箭上弦,凝力、放箭!
带着术法的羽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直直将那官兵头子射下了马。
那箭有苏小淮用术法控制着,遂不至于取人性命,但也足够教那人重伤。
苏小淮放下弓箭回身一看,只见周围的人都傻了。
苏小淮:“……”
她是不是……要做点儿什么才好?
正想着,苏小淮蓦地一震——
那人的气息就在近旁!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少年持刀立在不远处。他身量未足,身形却是挺拔如松。
是他。
此时,又有士兵翻上墙头。那小兵一舞大刀,眼见着就要往那少年身上砍去。苏小淮一发狠,猛地持刀上前,一把替她挡下。
那少年回眸望她,僵了一瞬。
苏小淮未有所觉,只顾操着双刀干架。她“锵锵”数声挡住了那士兵攻势,再用力一抵,终是将那士兵掀下了墙头。
打完这一架,只听得官兵头子那边传来了撤兵的指令。
苏小淮松了一口气。
她忙望向那少年,只觉原主柳伊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一世的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而那双眸眼,依旧深邃含光。
看到这样的他,苏小淮顿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倏然,只见他敛眸,轻声唤她道:“嫂子。”
苏小淮:“?!”
第113章 第七劫(2)
嫂、嫂子?!
苏小淮目瞪口呆。
眼前的少年见她无甚反应; 抬起眸来看她。她出神; 那双眼映着火把的光亮; 明明灭灭,影影绰绰; 多了几许无法言喻的意绪。
……等一下!
他这么一唤,苏小淮倒是想起来了一些东西。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那柳大狗确实有一个亲弟弟。而且在大婚之前; 柳大狗曾经对柳伊妹说过; 他要在大婚这日将弟弟接到寨中来; 介绍给大伙; 以后便与他一起生活。
柳大狗说是“将弟弟接到寨中来”; 倒是有缘故的。
只道这柳大狗本是一个好好耕地、乖乖缴税的良民,上有父母双亲,下有幼弟; 家里虽谈不上富裕; 但有他和柳父日日勤劳耕作,一家四口也是能吃饱穿暖的。
然天命难料; 保和七年西南大旱,粮食歉收; 而朝廷腐败,官官相护无所作为; 遂致使西南饥荒; 民多饿死; 哀鸿遍野。柳父柳母二人未能逃过此劫; 撒手人寰,留下柳大狗和小他一轮的幼弟相依为命。
柳大狗本想咬牙挺过这一劫,只可惜荒时不比常时,官府压迫却不见清减。柳大狗被逼无奈之下,便与几位打小玩起来的好兄弟们商议,决计上山为寇。
不过,开山立寨到底是一件刀口舔血的活计,柳大狗担心自己稍有不慎一命呜呼了,年仅三岁的幼弟无人照应,遂将其托付给了一个关系亲近的老大爷。那老大爷姓刘,孤家寡人一个,柳父心善,生前常照应着刘大爷,因此两家也算是结下了缘分。刘大爷在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许先生府上做工,衣食尚有保障,见柳大狗来托付幼弟,遂应了下来。
柳大狗心知自己要去做些不法的勾当,遂将其幼弟之事彻彻底底地隐瞒了起来,生怕给刘大爷和幼弟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些一起开山的几个弟兄也有知道的,但都在后来不幸牺牲了,是以到头来,知道柳大狗还有个弟弟的,除了那刘大爷之外,倒也没有旁人了。
起初一些日子,柳大狗自身难保,但随着柳家寨愈加壮大以后,他便能月月给钱与刘大爷,以筹帮养幼弟之恩,这一来便是八|九年功夫。这些年来,柳家寨虽说在逐渐发展,但情势毕竟不够安稳,所以柳大狗并没有急着把幼弟接到身边,也没有透露幼弟的消息,就怕有歹人听去了,对刘大爷和幼弟不利。
然近些日子,那刘大爷身子每况愈下,委实再照顾幼弟不得,所以柳大狗才终于决定,在大婚这日,把幼弟接回到寨中来亲自抚养。
柳伊妹原本也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但奈何她痴迷柳大狗无法自拔,于是有一次趁柳大狗下山看弟弟的时候,柳伊妹便尾随在后,一路跟到了许府,这才撞破了这件事情。
柳大狗受不住她胡搅蛮缠,遂将这些事儿告诉了她。
只不过,柳伊妹知道归知道,但她还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她这弟弟的。
感受着少年身上的灵气,苏小淮:“……”
所以,她就这么成了他的嫂子了?
长嫂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