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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对她; 竟早已有那样的心思……
“江柏庚?”她糯糯软软地唤他,细如蚊蚋的声音; 在此时却如情药一般催人。
他喉头上下一动; 心火大作。
既是知此; 他便不会再忍。
他眯眸; 俯身下去,蛊惑道:“可还要?”
他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可天知道,她对他这样的声音毫无招架之力。她心脏骤然急跳,耳尖红得似是滴出血来,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痒、无一处不颤。
她盘了上来,邀约之意不言自明,他见此勾了嘴角。不待她答话,他又覆了上去,自她的额头细细密密而落,眼睑、鼻尖、面颊、唇沿……越是啄吻,他便越觉爱怜。
“江……”她忍不住唤他,再一次被他堵住了后面的话。
起落高低的嘤咛,疾徐沉浅的喘息,悉数被彼此吞入了口中。
这一次,他没有收手,而她,也忘了停下。
·
次日天明,在江柏庚怀里醒来之后,苏小淮只觉浑身舒坦。
眼前的他还在睡,面容安然,呼吸均匀绵长,气息轻轻洒落在她的锁骨上,让她觉得有些微痒。她凑近了脑袋,眉眼弯弯,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周,她笑开,只觉他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许是被他抱久了的缘故,她只觉有些不适,遂动了动身子,却不想他蹙眉,下意识收拢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苏小淮一怔,只觉他贴了上来,带着晨起时的热度……她脸上一烧,心脏又大力地急跳了起来。从身到心的餍足感,教她抑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伸手回抱住他,凑上前,舔了他一口。
唔……苏小淮舔了舔嘴角。
不够。
然后再添了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他睁眼。
江柏庚:“……”
苏小淮玩性大起,按着他肩膀趴了上去,一顿乱摸,笑盈盈地唤他道:“主人~”
江柏庚顿觉浑身一紧,脊背一酥,只觉拿眼前的她没了办法。他捉住她放肆的手,兀自缓了缓,挑唇道:“怎么这么精神?分明昨晚——”
“江柏庚!”她登时羞恼。
他沉沉低笑。
见他如此,她倒也没了气,跟着笑了开来。
“身子可好多了?”江柏庚问,抬手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去,指腹摩挲她细腻的脸颊。
苏小淮眨了眨眼,笑眯眯问道:“若是我说还没好,你可乐意与我再来一回?”
江柏庚心念一动,笑道:“你说呢?”
苏小淮撅嘴,不满他把球踢回来,她遂蹭了他一下,便听他鼻息粗重了些许。她得意道:“看来主人很乐意嘛。”
江柏庚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只笑,捏了她脸颊一把。
“好哇,你竟然敢捏我——”
“嗯?”他动作了一下。
苏小淮脸一烫,忙压住他的手,只见他眼里满是笑意。她见此,心里一阵发暖。
她望了一眼窗外天色,突地想到了些什么,对江柏庚笑道:“主人今日还练马吗?”
江柏庚挑眉,不知她为何有此问。
苏小淮狡黠一笑,趴下回头道:“若是主人要练,我自然奉陪。”
江柏庚喉中一紧,扶额,只觉脑仁疼。
“主人?”
江柏庚:“……”
遂,骑。
·
骑御诸事,那自然是一回生二回熟。江柏庚本就是一位驰骋沙场多年的老骑师,尽管遇到了新的难题,但在其勤加练习之下,熟能生巧,不久就变得攻无不克。
于此,苏小淮有了一个深刻的体悟——
那个人的领悟力和执行力是无穷巨大的。
自那以后,苏小淮补充灵力的方法,便成功地在以亲吻渡气的基础上,做了一次系统而全面的升级,由内而外,无微不至。
于是,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的灵力了。
而至于上回雪山赛一事,因着赛中闹出了赵骏明那般大事,连累了二位魁首不说,给比赛的公平性也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是以,在御府诸位官员的再三商讨之后,他们决定取消本次比赛的成绩,并且择日再举行一次雪山赛。
然等了数日后,只见那用作赛场的雪山连日雨雪,气候极差,委实不能再赛,遂得皇帝批允后,第三站的比赛直接取消,各位骑师以第二站结束时的积分排名,直接进入最后一站。
而赵骏明则被取消了所有的成绩,在赵家擅制禁药案水落石出之前,权且作禁赛处置。
闻此,苏小淮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赵骏明从中作梗,想来江柏庚要拿下最后一站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吧?
一想到时知扬,苏小淮便难能安下心来。只道从开幕战以来,江柏庚便从未与时知扬完完整整地比完一场比赛,胜负难辨。加之江柏庚右臂未能好全,他与那黑骏的磨合时间短,默契程度自然也比不上时知扬与他的坐骑。
要不……她再去给时知扬下个泻药试试?
当她开玩笑地把这句话说给江柏庚听之后,她被他狠狠地“惩治”了一顿。
此后,她大概两天没下来床。
然而,就在她卧床休息的时候,她——亦或说蹑云,突然成名了。
只道那时知扬一纸战书遍贴京中各大公示牌,只道他与第二站魁首江柏庚业已作赌,倘若他赢了,江柏庚须得将他手中一匹骓马拱手相让云云。
如此好戏在京中掀起一阵风浪,恰巧这御战也到了最后关头,时知扬这一下便为御战造出了一个噱头,观礼者剧增,御府官员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便帮着时知扬一齐宣扬起这“巅峰一战”来,便连皇帝都惊动了。
江柏庚:“……”
他大概宰羊的心思都有了。
苏小淮也不知江柏庚是何时应下了这赌局,但见他脸色微妙,想必是一时不甚,教那时知扬给套了进去。
他遂屡屡问她:若是那马身不在,她会如何;若是她报完恩,又要去何处……
问她,哪里都别去,好么?
苏小淮每每听此,心中都颇不是滋味,可却又不得不含混而过。只道那江柏庚绝不是个老实人,日日变着花样儿套她的话,譬如拿烤鸡哄诱,又譬如在情到浓时戛然而止——
啧,一想到这个她就气!
简直要憋死她了有没有!
不过,倒也亏得天道桎梏,否则凭江柏庚那手段,她非得被折腾地全盘托出不可……
·
在听雨阁与御府众官员的不断造势之下,最后一站逐步逼近。
是日午后,江柏庚练完马,堪堪洗浴罢,便听阿析传话道楼主唐吉找他。苏小淮闻言但觉狐疑,便匿了身形,随江柏庚一道去了唐吉书房里。
日头未及全然落下,游廊中盛满了橙色的余晖。
江柏庚到了书房外,见门开着,轻叩了门框,便听里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进来。”
苏小淮跟在江柏庚身后进了屋子,左右一打量,只觉这屋子的陈设当真是省钱。屋里名画瓷器统统没有,有的只是挂了满墙的各色锦标,与摆满桌台的银瓯银卮。
这唐吉……赢得还真不少。
只见唐吉坐在书案后,见江柏庚来了,便忙忙站起,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笑意。二人寒暄起来。
苏小淮看了那唐吉一眼,撇撇嘴,正要看看别处,却是一顿。她目光落去屏风后,那里立着一个人。
她抬鼻一嗅。这气味……是唐衔珠。
苏小淮蹙眉,她在这儿偷听做什么?
不待她能想清楚,便听那唐吉呵呵笑道:“柏庚啊,这回儿御战你可得好好跑,天下人都看着呢——啊,也不知你比完这一场后是如何打算的?”
江柏庚道:“弟子尚未有打算。”
苏小淮看着江柏庚,用目光揶揄道:骗人,分明要自立门户了。
她的匿型对他不作效,江柏庚见她如此,忙压抑起上扬的嘴角。
便听唐吉道:“哎!这正好!柏庚啊,你瞧,我这一把年纪了,膝下也只有珠儿而已,实是无人能继承家业。你孑然一身,想必也没个去处……你看,你与珠儿交情不浅,对这清秋楼又有这般大的贡献,你不如把这儿当家便是——我遂想问你,你可愿做我唐家的女婿?”
屏风后的人屏住了呼吸,江柏庚顿住了,没有回答。
苏小淮一听这话,顿觉心里一堵,不甚痛快。
哈!是呢!这多好。有那么大的家业上赶着送来,若是他娶唐衔珠,那么待唐吉百年之后,这清秋楼便能改姓江了。
这么好的条件,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反正她只是来帮他渡劫的,帮他赢完御战就走了,又不能陪他一辈子……
他若是应下了此事,那还真是天大的福分呢!
如此想着,苏小淮连江柏庚的神情都不愿再去看,当即抬步而去。
江柏庚本想以目光示意,却不料见苏小淮竟径直走掉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心中大慌。
她要走?
去哪?!
刹那间,他只觉有莫大的恐惧和痛苦袭上心头。
见江柏庚脸色大变,唐吉问:“柏庚?”
“楼主,恕我不能应。”
话落,江柏庚转身便追了上去。
第108章 第六劫(20)
江柏庚一路追了出去; 却怎想苏小淮跑得极快; 不过转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他心中又慌又乱; 又惊又惧,生怕她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先一步回了自己的屋中,找了一圈没看到人,遂急匆匆往门外走。此时; 正巧阿析端了吃食过来; 见他便咧嘴笑开; 招呼道:“西兄; 晚饭……”
“阿析你可有看到——”话至此; 江柏庚僵了一下,只道自己当真是病急乱投医。那分明是一只妖精,阿析又怎么可能看得到?
见江柏庚脸色铁青; 阿析担忧道:“……西兄?”
“无事了。”说着; 江柏庚迈门而出。
“哎!西兄你去哪里啊?!晚饭呢?!”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不必来寻。”话落; 江柏庚便离了院子,只剩下阿析一个人端着饭呆站着; 手足无措。
江柏庚寻去马舍,无视了弟子们的问安; 径直走到蹑云身前。他看了一眼那骓马的眼睛; 只觉远不似她的那般灵动; 抬手又去抚了一下骓马的脖子; 见它的反应平常,他心里又沉了一分。
不在屋里,不在这里,她又能去哪?
她莫不是……已经走了?
江柏庚心中满是暴戾,他攥紧了拳头,青筋尽显。他不再多想,当即将那黑骏从马舍里拉了出来,装上鞍鞯。
马舍里的弟子见了一惊,上前忙问:“江师兄,这日头眼见着要落了,您这是——”
他不答,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鞭,黑骏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弟子被那冷冽慑人的气势吓了一跳,懵了半晌,抖了抖身子兀自想道:真不愧是首席……
江柏庚骑着黑骏一路寻去,几乎将所有的驯马场跑了个遍,汗湿里衫,捏着缰绳的手指骨泛白。
他不住在想——
若是她已经离开了分楼该如何是好?
若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他又该如何是好?
惊惧集聚作深渊,怖畏涌汇作泥淖,他一下子坠了进去,眼前一片漆然。
四周景色向身后急速退着,随着日光的消逝,一点点湮灭而去。他看不见,脑子里满是她的身影……
再寻下去,他已变得浑浑噩噩,周身麻木。
黑骏攀上一个小坡,他听到了流水声。他蓦地似有所觉,纵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