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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江柏庚闻言稍稍松了心气,却又想了想,他抬起右手,目光黯然道,“不过,我既是知你身份,那么便不会再骑……那骓马。你已助我良多,若是要谈恩义,想来早已尝尽。加之你已能从马里脱身,是以今后……”
他犹豫,再道:“你莫要再想报恩之事了,回去吧,你不该待在此处。”
听他竟是赶人,苏小淮撅起嘴来。
要她走可不行,若是没了他的灵气,她又谈何脱身?
只是,他的性子她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心知他既然知道了她是妖精,哪怕是夺魁一事万分紧要,哪怕他右手无法动弹,他也是不愿投机取巧的。
苏小淮触上了他的右臂,但觉他收缩了一下。她笑道:“这可不行!若是不能报恩,我于心不安,更不能好好修炼,修为是无法长进的!主人若是不愿骑我也就罢了,只是这手臂,无论主人怎么说,我都是要为主人治好才行的。”
江柏庚蹙眉,刚要说话,却被她捂住了嘴巴。
苏小淮眨眼道:“我心知,主人志在夺魁,但若是主人的手不能治好,只怕是不能驾驭旁的马的。我还知道,主人四处拜访名医,皆无所获,所以主人这手,只有我能治得好。所以,主人不妨让我把手给治了,让我安心,助我一臂之力?”
听苏小淮这么说,江柏庚松懈了态度。
他思忖片刻,望着她道:“也好。”
苏小淮笑开,双手一张又扑了上去。
“你——”
苏小淮把他抱得死紧,借机猛吃了一顿豆腐,笑道:“谢谢主人,主人真好!”
折腾不过她,他只得摇头笑叹,又道:“今后莫要叫我‘主人’了,以你我相称便是。你——”
江柏庚顿了一下,将她扶开一点,望她道:“可有名姓?”
苏小淮的笑脸僵硬了一瞬,张口,“没有”二字卡在了喉咙里。
她对上了他的眼睛,心念一动。
“小淮。”她低下了头,“苏小淮。”
阵阵心鼓,又敲到了她耳中来。
她听到他笑了,低低哑哑的,像暖风抚过密林时的声音。
蓦地,他道:“小淮。”
苏小淮僵住了。
见她毫无反应,他一愣,倏忽只觉自己许是有些唐突了,忙道:“我如此唤你,可有不妥?”
“……并无。”苏小淮道。
他柔了眉眼,道:“那便唤你作‘小淮’,可好?”
她笑答:“好。”
只道世间万物皆有其真名,乃其命魂所系、灵魄所在,倘若被旁人知晓,难免受制。是以,万物真名向来不轻易示人。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也不知道他渡劫归去之后还会否记得她的名字。
她只在想,原来她的名字,也可以变得如此好听……
第104章 第六劫(16)
苏小淮掉马的第一个夜晚; 以她灵力耗尽回到了马身中结束。此后几日; 苏小淮想着; 这干草堆到底没有床铺睡得舒服,左右江柏庚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不如大大方方地去蹭他被窝。
于是,江柏庚彻夜难眠的日子,就此拉开了帷幕。
也不知是自己面皮薄了; 还是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 苏小淮心知自己难以得手; 遂不在采阳元上一事过多索求; 大都是稍稍闹腾一番; 被他拒绝后,她便在他温暖的灵气的包裹下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她常常见江柏庚睡去了一旁的矮榻上。
每每见此; 苏小淮想起那些在他怀中醒来的早晨; 只觉莫名地落寞。
想来,他是不愿与她欢好吧?
毕竟他此世只是一个凡人; 而她是一只来历不明的妖精。生非同族,他又怎会轻易信她?又怎会欢喜她呢?
他心善; 不但未将她的身份告诉旁人,反而愿意留她下来; 让她采采灵力; 这早已是仁至义尽。
他不愿与她欢好; 那她……便不去做那惹他讨厌的事就是了。
因着进来近来蹭了江柏庚被窝; 所以苏小淮的灵力充裕了不少,能以人形姿态撑过一两天功夫。给江柏庚治手的事情,她也没有落下,却是添了点私心,没有一下子给他完全治好,想以此借口赖在他的身边。反正,他右手虽不够灵活,但却也已经不妨碍他驾驭旁的马了。
那日被江柏庚抓了现行之后,她便被他弃之不“骑”了。江柏庚因是首席弟子,眼下御战积分亦高,遂轻易地从楼主唐吉那讨得了一匹未驯化的骏马。
御战两个分站之间的间隔时间并不多,见江柏庚如此形式,卢叔和阿析皆有劝阻,问其原因,江柏庚含糊其辞,只一心驯马。
此间,苏小淮常是化形跟在江柏庚的身边,只留了一丝魂魄撑着那骓马的马身。她依然用了匿型术,但对江柏庚可见。许是见不惯她赤身裸体的模样,他遂私下里为她准备了衣物,苏小淮欣然受之。
卢叔和阿析本是担心不已,但两三日后,见江柏庚将那黑骏驯服之后,便没了说法。只是阿析常常会在私下里揣测,只道蹑云不知怎得突然变笨了许多,怪不得西兄不乐意骑它了,真是惨兮兮的。
苏小淮:“……”
这小崽子,真想踹他。
·
忙碌的训练后,御战第三站雪山竞速赛如期而至。江柏庚身为第二站的魁首,自然是倍受注目,而其临阵换马的举动,更是惊到了不少人。
骑师们纷纷暗中嘲讽,坐等看戏,皆道江柏庚此举委实太不明智;观礼者们匆忙改注,生怕在江柏庚身上赔了老本。
江柏庚于此浑不在意,只牵着骏马缓缓行在雪原上,这匹黑骏是一只公马,矫健剽悍,皮毛漆亮,在皑皑白雪中显得分外惹眼。
他拍了拍马脖子,落手只觉温热。他上下检查骏马的状况,目光一落,只见这黑马四蹄踏入雪中,倒是与骓马无异。
江柏庚柔和了眉眼,嘴角微扬。
昨日用过晚饭后,他回到屋中,只见那妖精横坐在扶椅上,背靠右扶手,膝窝架在左扶手上。她正捧着一本话本在读,裙摆落到一旁去,未着鞋袜,两只玉白的脚百无聊赖地晃荡着。
捕捉到他开门的声音,她便如往常一般,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两三下扑到他的怀里,眉眼弯弯。
若是……她有尾巴的话,也许会摇得很欢吧?
他不知为何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她唤罢他姓名,随后便请求他带她来看比赛。他本有意应她,却又想到明日比赛,他无法将她一直放在眼皮底下,而赛场又乱,加之他与时知扬有所筹谋,指不定会再闹出什么事儿来。于是,他顿觉心里不安稳,拒绝了她的请求,教她待在屋里,哪里都别去。
他本以为,她会跟他闹腾,却不想她只是低头,闷闷地应下。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得他心里一软,不知怎的就抬手抱了上去。
此后……便是被她一顿乱舔,舔着舔着就滚到了床上,险些……
思及此,江柏庚耳根一热,眼角嘴角皆是笑。身旁骏马见他许久不搭理它,不满地打了一个响鼻。
“咳——”江柏庚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左右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之后,他本以为她又要说采阳补阴云云,与他闹腾,却不想她竟是难得安分,只道他今日要比赛,遂放他一马,教他早些休息。而后她便二话不说将衣服一脱,回了马舍去。
他少有被这般对待,那妖精……反而教他有几分不舍起来。
“江兄!”
江柏庚突地回过神来,只见裹了一身白绒大衣的时知扬冒了出来。
他乜了黑骏一眼,戏谑道:“哟!江兄这莫不是知道自己会输给小爷,所以把小骓马给藏起来啦?”
江柏庚也不恼,只笑道:“时兄说笑了,要赢你,不必蹑云上场。”说着他眸中流露些许温柔,再道,“这里冰天雪地的,若是她被冻到了,我会心疼的。”
时知扬:“……”
喔嚯好气喔!
这人莫不是——
跟小爷我学的吧?
这般一想,时知扬反而自满起来,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发,得意道:“哎哟,原来小爷这么有影响力啊!啧啧,江兄这般爱惜小爷的马,当真是教小爷欣慰!”
江柏庚:“……”
时知扬心情愉悦,只可惜扇不了扇子。
“听闻——”江柏庚淡笑道,“时兄上回缺赛,乃奸人算计之故?”
时知扬登时炸开道:“操他大爷!一提这个小爷就来气!那孙子竟敢差人在小爷的吃食里下药,害得小爷我——我——”
江柏庚笑而不语。
他的脸突地胀得通红,羞怒道:“不准笑!”
江柏庚笑出声来。
时知扬:“……”
“啊啊啊啊不准笑!”时知扬大怒,“此仇不报非君子!小爷非办了他不可!”
话落,他突然冷静下来,凑到江柏庚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今日之事,江兄备好了吧?”
说着,他推了一步,贱兮兮地笑道:“可别拖小爷的后腿啊!”
江柏庚:“……”
第105章 第六劫(17)
江柏庚说过; 她不能跟来赛场……可她会乖乖听他话吗?
哼哼; 她当然不会啦!
苏小淮化形而出; 穿好了衣物,给自己匿了型、保了暖便往比赛的雪山而去。他昨日说不让她来观赛; 许是顾虑她安危,毕竟他多多少少知道她靠灵力而活的事情。
只是,这灵力她攒着就是准备为他用的; 她又怎会不跟到这里来。
苏小淮行至山下之时; 只见骑师们业已骑马登山。
只道这大田御战的第三站乃陡峭型雪山竞速赛; 场地设在这终年覆雪的雪山之上。因着气候严寒的缘故; 雪山赛不比山地赛时间长; 路程也比较短,骑师们只消骑马攀登至雪山半山腰处的一块平地,自留守在那里的官员们手中取一面小旗; 再骑马下山; 到达山脚便可。
完赛最短只需半日,上山下山路线由骑师们自行决定。雪山路滑; 寒气刺骨,这无论是对骑师还是马匹; 都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苏小淮稍稍眺望,隐约见得山坡上各色的影子。
她近来灵气吸得足; 不愁一下子用光; 遂将神识一放; 找起江柏庚的身影来。
看了片刻; 苏小淮大致确定了他的所在,旋即施法提气上山。虽说江柏庚右臂未好全,又临阵换马,自然有一定劣势,但这一切都拼不过他过硬的骑术,是以苏小淮对他拿下这一场比赛,还是充满信心的。只要……
没有人闹事就好了。
正如此想着,苏小淮捕捉到了江柏庚的气息,想来就在不远处。
她行过去,却猛地一顿。
只听人大喝:“江柏庚!你做梦!”
赵骏明?!
苏小淮心里一紧,匆忙抬步攀上一个陡坡,抬眸只见江柏庚被赵骏明狠狠地按在陡崖边上,二人的马未得指令,纷纷停在了不远处。
见此,苏小淮登时心头火起,凝了一个咒术,眼见着就要拍过去,却顿住了。
只见赵骏明一手制着江柏庚的脖子,一手制着他的左臂,而他的右手分明能动,此时却未作反应……
苏小淮平息了火气,突觉有趣,遂立在一旁看起戏来。
听江柏庚平静地道:“做梦的不是我,是你。”
赵骏明气得目眦尽裂,他扼着江柏庚喉咙的手愈发收紧,嘶吼道:“你闭嘴!你明明该死!明明早该死了!”
苏小淮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耳朵一动,听到了从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