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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叔不必忧心,我心里有分寸。”江柏庚淡笑道。
“也好,那你自个儿要多加小心。”见马洗得差不多了,卢叔遂拎起水桶道,“我且先回去了,阿析那孩子一人烧饭我不放心,你给蹑云晒晒,差不多就回吧。”
“好。”
说罢,卢叔转身先一步往小院去。
苏小淮盯着江柏庚直瞧,只见他送完卢叔,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
江柏庚敛眸,眼底翻起一丝怒意。
赵骏明委实欺人太甚,伤他右臂不说,更害死了琥珀,眼下连蹑云都不放过,如此卑鄙之人,根本不配踏足马场!
赵家家底不凡,在御马业界有一定名气。只是,他年幼时便知,赵家兴荣,并非脚踏实地而得。江家未倒之时,与赵家有所往来,作为业界中人,自然知道一些勾当,却到底是得维持面上和气,盘根错节非一日能清理。
而江家倒后,他自身难保,自是更无暇去蹚这滩浑水。然今时不同往日——
赵家,非垮不可。
苏小淮看江柏庚杵在原地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倒是很想问问他到底在盘算什么东西,只可惜她毕竟是一匹马,眼下是什么都做不得的。
那姓赵的小子手段委实肮脏,可见江柏庚这神情,便知他许是暂且没有上好的对策。只是,他实力摆在那里,想必赵骏明是却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可得想法子将他好好护着才是,万莫要在御战前闹出什么事端为好!
而至于那证据的事情,她要不得空化形去探探看?左右她现在天天和江柏庚黏在一起,灵力倒是不缺的。
嗯,有理!
苏小淮思忖罢,只觉身上湿淋淋的,想要去晒晒太阳。她等了江柏庚片刻,却见他无甚反应,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要说他皮相,自然是还是很好看的,只是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莫名教她心里一揪。
她想了想,狠狠地朝他甩了一下尾巴。
登时水花四溅,扑了他满脸。
江柏庚:“……”
第96章 第六劫(8)
被水撒了一脸; 江柏庚怔住; 抬眼看她; 竟有些没回过神来。
苏小淮看他发愣的模样,只觉有趣; 把脑袋凑了上去,一顿乱蹭,蹭湿了他的衣裳。
江柏庚眉眼一柔:“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你不带我去晒太阳; 那我只好拿你当帕子咯。
苏小淮看了他一眼; 眼睛晶然发亮。见他不生气; 她遂是一低头; 愈发大胆地在他身上蹭了起来。
他低低笑出声来; 突地抬手抱住了她的脖子,二话不说便顺起了毛。
这次,反倒让苏小淮愣住了。
灵气缓缓涌入身体中来; 教她惬意得有些呆傻。
鼻间溢满了他的味道; 清清浅浅,甚是好闻。
“你——”他说话的声音沙沙的; 听得她耳热。他笑开,“莫不当真是什么精怪变的?”
她心头一紧;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片刻,他笑叹道:“你这般通人性; 若是与我待得久了; 我只怕会舍不得。”
听罢; 她突地想答他:那就不要舍了……
话落; 她却一震。
她倏忽想起,千百年前,自己好似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
翌日大清早,苏小淮窝在马舍里打盹,耳朵一动,睁眼便见江柏庚穿戴齐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这是做什么?他已经在沙地赛里夺魁了,想来不必再参加旁的比赛了……
那他……莫不是要带她去训练?
苏小淮睨了他一眼,见他这一身常服打扮,想来不是去练习,遂松了一口气,朝他甩了甩尾巴。江柏庚嘴角扬起,在她身旁蹲下,拍了拍她的脑袋,轻笑道:“又趴着睡了,也不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得他话中亲昵戏谑之意,她但觉羞恼,拿脑袋直拱他。
“走吧。”他牵她。
苏小淮顺势起身,不解地望他,也不知他要到何处去。
江柏庚带她一路下山,进了城中。只道这清秋楼所在之城离京城不远,触目所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其繁华程度不亚于京城。入了城,江柏庚便下马牵着她走,一人一马行过一阵,到了一家茶馆。
苏小淮仰头一看,差点儿没把脖子仰断,只觉这茶馆气派得可以。
也不知……他今日突地跑这地方来做什么。是要将新办马楼的事情提上日程了?还是要查赵骏明的事情?想起他昨日对她说那些话时的神色,苏小淮只觉好奇不已。
把马交给楼中的小厮后,江柏庚便进了茶馆去。苏小淮被牵到了马舍里,挑剔地打量了一番四周,只道这虽比不上阿析拾掇的小院舒服,但也还算不错。
待在马舍里,苏小淮对江柏庚此行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她稍稍看看了四周,只见马舍外头虽说有人守着,但注意到她的人倒是没有的……
要不,化形上去看看?
哇哦,想想就有点儿小激动呢!
苏小淮凝神将自己从马身中剥离,化出实体,低头只见自己未着寸缕,她匆忙给自己捻了一记匿型术。
马身因失去了她的支撑,膝盖一软,眼见着就要倒下去。苏小淮一惊,连忙施法扶了一把,心虚地左右一看,幸好没有人看到。
她看着眼前如死了一般的骓马,有些犯难。她若是抛下马身,就这么跟江柏庚上楼去想必是不行的。只道这毕竟是在外头,马舍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探看,若是教人瞧见这马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楼里的人一定会急匆匆去告诉江柏庚。
若是……若是让他担心就不好了。
苏小淮如此想着,只得分一缕魂魄出来,控制着骓马,让它站好。
等苏小淮做完这事儿后,她抬步向楼中走去。她许久不曾用人的样貌活动,一时间用两条腿走路竟是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与江柏庚相处了好些时候,苏小淮存了不少灵力。她且用神识一探,便知江柏庚和一个男子在楼上的单间里。
苏小淮刚刚摸到屋门外,侧耳刚想偷听,突地,房门被向里拉开,她吓了一跳。
只见江柏庚立在身前,她差点儿撞到他的怀里去。
江柏庚站得离她几近,气息拂面,闹得她耳根一热。她退了一步再抬眼望他,暗笑道,原来他这么高。
因着匿型的缘故,江柏庚看不到她,只兀自和他身后的男子交谈着。
苏小淮探头一看,只见那男子看起来约摸四十上下。他衣着光鲜,蓄了长须,身姿挺拔,气度不凡,想来许是个什么大人物。若非如此,江柏庚也不会到这种烧钱的地方来见他吧。
也不知他二人方才聊了什么,怎得这么快就出来了。
如此想着,她让到一边去,怕挡了江柏庚的路。
那男子走两步相送道:“事情我已知悉,御府这边会派人去查的,贤侄自己要多多留心才是。”
“多谢伯父。”江柏庚颔首言谢。
而后二人再寒暄数句,江柏庚离开了茶馆。苏小淮先一步回到马身中,脑里过着方才他二人所言。想来,他定是与御府的官员有些干系,所以先将赵骏明的事情给报了过去吧?
随后二日,江柏庚带着她跑了好几处地方,她偷偷跟上,这才明白过来。
苏小淮本以为江柏庚只是想将赵骏明暗算他的账给算了,但没想到,他竟是在查赵家制私药之事。只道那赵骏明也是一个世家子弟,而赵家在御马业界中也有着不小的产业。但细细一查,却是知这里头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田朝尚马,国中马术赛事繁荣,人皆往之。其中自然不乏有投机取巧者,想要利用药物或旁的什么方法在大赛中谋取利益。
赵家便是如此。
只是,他们将尾巴藏得太好了。在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之前,御府于此事无法置喙。
突地有一日,苏小淮遇到了一个人。
是时,她正被拴在一个小茶坊外的木柱上,躲在小棚子的阴影里,看着江柏庚借着付账的机会与那店主人打探消息。
她闲闲地摇了摇尾巴。
“喔哟?”
突地有一人从苏小淮的身后绕过,带起一阵风,空气中弥散开淡淡的木香味。
苏小淮僵了一下,侧眸看去。只见是一个约摸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眨着明亮的桃花眼望她。这男子一身风骚的白衣,打扮得衣冠楚楚,面白如玉。他手里握一把折扇,正悠悠地扇着风。
苏小淮看他那玉佩香囊带得精致,又生得白白嫩嫩人模人样的,想来不是什么地痞流氓,许是看她生得太好看了,所以留下来多欣赏几眼。
嗯,对此她深表理解。
却不想他看着看着,嘴角便挂起一丝轻佻的笑意,苏小淮愈看愈觉得不快。
小崽子,你娘亲没教过你礼法么?
就在苏小淮犹豫着要踹还是不踹的时候,那人冲她风骚笑开,道:“啧啧,小骓马,你要不跟小爷走吧?小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苏小淮:“……”
他不说还好,一说苏小淮便想捂胸口,只觉这里痛。
身为一匹只吃草的马,她多久没吃烤鸡了啊啊啊!
就在苏小淮仰首感叹马生不易之时,只听身后有人淡道:“不跟。”
第97章 第六劫(9)
苏小淮回头一看; 见是江柏庚走了过来。他看着那白衣男子; 眸中有几分不豫之色; 表情却是淡淡的。
那自称“小爷”的家伙见着江柏庚,轻慢地翻了个白眼; 傲气道:“小爷在跟马说话呢,关你什么事儿?”
江柏庚也不恼,只抬手拍了拍苏小淮的脖子; 勾唇道:“乖; 蹑云; 不跟。”
苏小淮暗笑; 蹭了江柏庚一下。
被晾着的那人:“……”
江柏庚取下了苏小淮的缰绳; 带着就要走。
“喂!”
江柏庚置若罔闻。
“喂!你等等!小爷跟你说话呢!”那人把江柏庚拦了下来。
江柏庚停住,掠了那人一眼,淡笑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那人手里敲着折扇; 评头论足道:“要小爷说啊; 这马的毛色呢,乌漆墨黑的丑得紧; 小爷还是喜欢纯白的;这个头嘛,也不怎么高; 衬不出小爷的气势……”
苏小淮抬脚:小崽子,踹你喔!
“不过!”他哗啦一收扇; 作势挑起苏小淮的下巴; 眯眼笑道; “小爷觉着它还能入眼; 这可是这马的荣幸,你把这马让给小爷吧!”
江柏庚越是听,嘴边的笑意便越淡,最后连点儿弧度也不见了。
他拨开那人的折扇,淡道:“不让。”
说着就要走。
那人一步跨到江柏庚面前,倨傲道:“百两黄金如何?”
江柏庚道:“不如何。”
“那千两?”那人挑眉,“小爷我有的是钱。”
一听到这价格,苏小淮都难得心动了一把。她偷偷去看江柏庚脸色,却听他凉声道:“它无价。”
苏小淮暗自高兴,乖顺地顶了顶江柏庚的肩膀,他神色一柔,拍了拍她的脑袋。
“哼……”那人看起来有些失望,拿折扇扇了扇风。
江柏庚刚想走,突地见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挡上前来,问道:“那若是一条你近来欲要打探的消息如何?——江骑师。”
苏小淮闻言一愣,匆忙去看江柏庚的反应。只见他眯了眸眼,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听江柏庚如此回应,似是大为满意,他猛地撩拨了一下长发,一边疯狂扇风,一边冲江柏庚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