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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的禁域了。苏小淮辛辛苦苦地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为的可不正是入那禁域中寻人,帮聂予衡把劫数给渡了嘛。
可没想到,这便宜师父竟会给她搞这幺蛾子。这真真是,气得苏小淮差点儿没冲上去把那人给剁了吃……
转眼,新任教主的祭天之礼便至。
是日,业已退居长老的蝶三娘一大早便大咧咧地闯进了苏小淮的屋子,一掀被褥道:“起啦起啦!我的小姑奶奶哟!”
被扰了清梦的苏小淮哼唧了几声,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望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瘪嘴道:“蝶姨,这才什么时候呢?就不能——”
“不能,不能。”蝶三娘掐了她话头,二话不说就把她从床上带了起来,只道,“你可是做教主的人了,再这般赖床,我可要说出去,叫人狠狠笑话你。”
苏小淮:“……”
不得已爬起了身来,苏小淮更了一袭祭祀用的白袍,墨发垂展,倒显几分仙气,与世俗所谓的“魔”相去甚远。
蝶三娘细细为苏小淮绾了发,因是祭祀,遂是不必上妆。只听蝶三娘感慨道:“小姑奶奶可算是有今日了,真是不容易。”
苏小淮脸色一缓,柔声道:“都要谢蝶姨。”
“你这丫头,知道谢就好!”蝶三娘捏了一把她的鼻子,皱眉忧虑道,“啧,也是不知教主心里想着什么,不处理谢清书不说,竟还让你带着他去寻心经。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野心可大了,若是他先你一步寻到了心经,你这屁股底下的位置,只怕是要易主唷。”
听蝶三娘说这话,苏小淮沉了目光,道:“我知道,谢蝶姨提点。”
“知道就好,今日祭祀罢,可要早点儿做好准备……”说着蝶三娘叹了一口气,“唉——那秘境很是凶险,也不知你这一去会如何。我可还记着,当年将你从异域中血淋淋地抱回来……啧,可心疼死我。”
苏小淮笑开,抱了过去,只道:“蝶姨莫忧心,这次并非是只身前去,我定会没事的。”
“哎,说到这个,你当真不任我作左护法,让我陪着你去?”
只道新教主的右护法业已有谢清书担任,然那左护法,却仍是虚位以待。教主入秘境,只得带左右护法二人,是以,蝶三娘有此一问。
苏小淮笑答:“蝶姨年事已高,还是歇着为好呢。”
“哎唷!你这丫头片子,别以为当了教主,老娘就不敢收拾你了。”蝶三娘气笑了,撸起袖子作势要打。
苏小淮匆忙躲闪,笑道:“可不敢可不敢……”
蝶三娘缓下劲儿来,对她道:“也罢,我瞧着底下有好几个厉害的小子,等着做你的左护法呢,你好生挑选便是。”
“自然,”苏小淮点头认真道,“我会的。”
·
天元山巅,祭礼将行。朔风呼啸,巨旗翻舞,只见祭坛之上,铜鼎高支,祭品杂陈,长老们分列两侧,各个屏息而待。
乌泱泱的教众聚集在祭坛之下,翘首以盼,只为能得窥见新任教主的身影。
聂予衡一袭玄衣,头戴黑色面具,腰佩长剑,立在教众之中。五年历练,他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被岁月与世事打磨得愈加沉敛。
自那日从异域中出来,他正式入了天元教内教中去修习。彼时他方才明白,异域不是苦难的终点,而是又一个深渊的开端。在内教中,他与前几届血礼的胜利者一齐,受长老师父们的指导,若教中重职未有变迁,那么他们只能一边出任务,一边等待机会晋升要职。
五年里,他因任务所需,以“聂九”之名走遍了大江南北,积下了不少势力。此间,他亦有避开魔教之人耳目,与他的伯父武林盟主见上了面,到父亲的坟前祭拜过数回。
只道,这魔教天元一直是正道之士心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而眼下,许是因魔教新旧教主更迭之故,教众未免心意不齐,遂是有不少不服管教之人,冲到了江湖上去闹事。这一下,倒是叫正邪两道愈加剑拔弩张了起来。听其伯父之计,不出三年,定要将天元教解教,万不可放纵其杀人作乱。
虽说在魔教中待了十年有余,然弑父夺母之仇未报,正道侠义绝不敢忘,聂予衡遂应其伯父之请,回到这魔教中来,作了正道的内应。
聂予衡抬眸望向祭坛,双拳攥起。
十一年未曾在魔教中寻得娘亲音讯,他必要设法入那秘境与禁域中一探;而应伯父所请,他必得尽力爬至高位,与正道之人里应外合,杀魔头,将魔教一网打尽。
是以,无论如何,那左护法之位,他都要想方设法地夺下来。
正想着,蓦地只听鼓声大作,聂予衡侧眸望去。
只见自众人的头顶上,一白衣女子踏风而来,落于祭坛之上。惊鸿一瞥,他神思微恍,没了反应。
那女子依制,呈香叩首,朝天而拜。一旁教中德高望重的大长老走上前去,拉开卷轴,大声颂扬,并将一柄白玉交到了她的手上。
接过白玉,那女子回转,长身而立,睥睨目光扫过坛下众人,如凤栖梧桐,傲然不可欺。
广袖肆舞,长摆翩跹,她行至坛前,一举白玉。
只见众人齐齐跪落,高声齐喊:“参见教主!”
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聂予衡跪在众人之间,稍稍抬眸,却是在那一刻,他撞上了她的目光。
敛眸的瞬间,他似是瞥见,她似是朝着他扬了嘴角。
他眯眼。
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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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礼罢,不待人喘息,只听教主传人,欲要选新一任的左护法。
应言入了堂中,聂予衡左右一望,只见包含他自己在内,此处少说有十来人,欲要一争那左护法之位。虽不曾说是怎么个挑法,但他势在必得。
等了片刻功夫,便见那白衣女子缓步而入。方才隔得远,倒是不曾看清她的眉眼,堂中众人抬眸一望,竟一个个都丢了魂儿。只见她眉衔远山,眸敛星辰,面若白玉,唇如涂脂,实是惊为天人。
聂予衡望去,却是不料触上了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他怔然,竟是有几分熟悉。
只见那女子只是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二话不说便走到了聂予衡的面前,扬脸问道:“你是何人?”
聂予衡神情一敛,垂眸答道:“属下聂九。”
她闻言勾了唇角,对一旁的长老道:“就他。”
第55章 第四劫(8)
这许是教中最快的一次护法任命; 没有之一。
聂予衡顶着无数道又嫉又恨的目光; 跟着一女侍朝教主所居住的后山走去。仗着自己过人的轻功; 趁上任教主外出或闭关之时,这后山他倒也是来探过几次的。
后山林木葳蕤; 有一僻静的庭院坐落其间,聂予衡跟着人绕过游廊,却是觉得越走越不对劲。
这方向莫不是……
诚如他所想; 他被人引到了后院的温泉外。袅袅白雾蒸腾; 饶是厚重的玉座屏风; 也压不住那畔漏过来的香艳雾气。
自那扇屏风后; 传来了撂水洗浴的轻响。
那女侍道:“教主; 左护法大人到。”
“嗯……知道了。”女子轻哼出来鼻音很是慵懒,似是被水汽氤氲过一般,撩耳至极。
聂予衡耳根微热; 侧眸只见那女侍朝他作了个礼; 便退了出去。他有几分拘谨,透过朦胧的屏风; 隐约可见那人玲珑有致的身段。他垂眸,不再看。
苏小淮游过去; 感受着屏风后那人温暖的灵气,她舒坦地喟叹; 只觉思念得紧。
天知道她垂涎他这一身的灵力有多久了。自五年前一别; 她便打听到了他的去处; 只可惜她伤势未愈; 而那修习之处又不许她踏足。是以五年来,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这块肉却不能吃,倒觉着委屈极了。
看着聂予衡在外头敛眸不敢看的模样,苏小淮只觉有趣,扬声唤道:“过来。”
那人闻言一僵,走近了两步。看他依旧停在屏风之外,苏小淮不满地轻啧一声,转眸一想,挑唇更笑道:“再过来一点。”
聂予衡停驻片刻,这才绕了进来,苏小淮趴在池边,眉眼皆是笑。
较之少年时候,他个头拔高不少,双肩宽阔,腰腹窄收,脊背笔挺,站立如松。天元教的玄色劲装倒是极衬他,教她只消看他一眼,便觉心痒难耐,恨不能当场采了他为好。
他依旧遮着脸,只是与当年在异域里不同,他戴的是覆着上半张脸的面具,露出了他惹人的薄唇。苏小淮这才知,他当年以黑巾掩面,并非毁容之故,而是他生得太好,难以得人信服。
毕竟……他是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儿子嘛。
苏小淮越是看,越是心痒痒。
这样的人,不拉过来打一架,又怎得对得住他这好皮相、好身材?
架,自然是说打就要打的。
不等聂予衡有什么反应,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声,苏小淮蓦地跃身而起,凝了力气一掌直直向他胸口拍去。
他脸色一变,抬臂格挡,退步化去她攻来的力道。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连发数招,他匆忙应接,却因躲闪着目光而显得有些许狼狈。
苏小淮一边出招,一边打趣道:“哟,堂堂左护法大人莫不是只有这么点儿本事?啧,还算什么男人?”
闻言,他目光一沉,竟是直接闭了眼,但凭着耳力一连与她过了数十回合。打着打着,他便有所觉,这女子没有杀意,想来定是在试探他的武功。既是如此,他亦要趁此机会一探她深浅才是。
因是入这后山见教主,所以他未能佩剑,而她恰巧是在洗浴,亦未带鞭。是以,二人遂是近身比划,难免擦触连连。
苏小淮手中动作不停,兴致盎然地欣赏起他的神情。她时而飘忽远离,时而探身入他怀中去,刻意将轻喘的气息扑打到他的耳侧,见他额角渗了汗,她便是越发得意。
闭上了眼睛,聂予衡只觉自身的感触更是灵敏,数个回合下来,他硬了身体。
他咬牙,也不知这女子要到何时才肯作罢,遂是一个发力,箍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倒在了地上。他睁眸想说些什么,却不防恰是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
他脑袋一空,心念一动,但觉眼下二人这姿势颇不对劲。
苏小淮被聂予衡压着,触及他望她失神的眸光,心中暗喜,想着这刚刚沐浴罢,连衣服也不用脱,倒是好办事儿极了。
正想着,只觉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欲要起身。
苏小淮轻哼,如此良机怎能放过,她定要趁机将他给采了才是!
她当即盘住了他的劲腰,使腿力狠狠一带。聂予衡不料她有这招,手一撑,勉力稳住了身体,却惊觉身下这人不依不饶,伸手四处作乱。这绵软的力道绝非打斗,反是有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虽说眼下对这女子无甚情愫,若以仇敌视之亦不为过,可好歹说他也是个正常男子,被这般撩拨,他要是真能半点儿反应也无,倒不如直接剃了头发去做和尚。
聂予衡眸子一暗,三两下制住了她的双手,她试图挣了一挣,却不及他的力道。
他望着她,眯眸道:“不知教主大人意欲何为?”
苏小淮闻此一挑唇瓣,没答他话,暗暗施展法术将他一制,眼疾手快地点了他的穴。她欲翻身而上,却不想两人离温泉太近,只听“扑通”一声,两人双双滚进了水里。
聂予衡:“……”
苏小淮被自己的瞎操作给吓了一跳,匆忙将聂予衡从温泉里捞了起来,扶到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