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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只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想办法找到聂予衡,与他一起在这血礼中活下来才是。她遂伸手,将那姑娘腰间的颈圈全摘了下来,然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姑娘脖子上的那一个时,她停了下来。
耳边蓦地闪过一句话——
不可伤人性命。
她顿了一下,眸色黯了几分。
片刻,她站起身来,嘟嘴对着那姑娘暗道:“今日姑奶奶我大发慈悲,且饶你一命。”
说罢,她抬步朝树林里去。
原主夙长欢善长鞭,自然是能在中短程战中得利,选在这般开阔的地域,倒是有她几分考量。只是原主还是嫩了些,倘若是遇到了善弓善射之人,她岂不是就成了活靶子?
苏小淮入了林中,只见几乎每十步路,便能看到一具遗体。他们死状各异,但都身首异处,教人看了直犯恶心。
她选了一处干净的地方,飞身上树,稍稍运功调息,就将神识放了出去。
今日虽然才是第三日,然而这异域里剩下的,也不过才四十来人了,这委实教人看着心寒。
只不过——苏小淮敛眸。
天元教最不需要的,就是那心善之人了。
苏小淮稍稍寻了片刻,在不远处的山谷里捕捉到了聂予衡的气息,她遂立即提步而去。
却是在离他藏身的巨树还有二十步的时候,苏小淮猛地停住了脚步,侧身一躲。
抬眸只见,身旁的树干上嵌着一把短剑,剑柄颤抖未止。
第49章 第四劫(2)
堪堪避过那一记飞剑; 苏小淮还来不及喘一口气; 便觉那人的气息顷刻移到了她的身后。她当即扑身向前一滚; 长剑削落了她数根头发。
苏小淮一惊。他这是狠了心要杀她!
寒气瞬息而至,直直冲她心脏袭去; 她反手扬鞭一挡,匆忙向远处跃开了数步,咬紧了牙关。
她持鞭的手; 被震麻了。
她抬眸; 正对上那双凛然慑人的眼。他的下半张脸被一条黑巾掩盖; 却依旧可从那剑眉星目中窥得其风貌。少年的身量颀长; 立如松柏; 饶是经过了三日的混战,依旧不显疲态。
心知眼下是在血礼中,苏小淮遂是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紧紧地盯着那人的眼睛; 攥稳了长鞭。
这人,正是聂予衡。
有了法术之后; 她便能嗅到他身上诱人的灵气味,倒是与她喜食的烤鸡那般香喷喷的。闻着闻着; 苏小淮的肚子就饿了,她目光转幽; 恨不能当场就将他拆食入腹。
只不过嘛……
苏小淮挑眉。
眼下他二人却是敌人;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他乖乖地躺平任吃呢?
正思量着; 便见聂予衡剑光一闪; 刹那间袭到了她身前来,速度之快,教人猝不及防,一个不甚便会葬身在其剑下。
只可惜苏小淮不是人,她开着神识一直提防着,遂是能立即反应过来,挥鞭接下了他的剑势。
二人相触,当即便打了起来。
势均力敌,火光四射,招招式式皆在眨眼之间。
苏小淮一边挡一边退,那人几近毫无破绽,她几次三番欲要出招,却始终难以找到机会。只见,他攻势张弛有度,眸眼波澜不惊,步步紧逼,招招致命。苏小淮接着接着竟有几分吃力,时不时要祭出灵力来救上一救,才能与他持平。
她暗叹:不过十六,竟是有这般功夫,这聂予衡实是了得。
二人交手数十回合,就在苏小淮以为他要再一次动手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气息绵长,未乱半分,就好似方才跟她打了一架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小淮连连轻喘,双颊绯红,倒是别一般好风景。见他收了剑,她望向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停下来作甚?
那人面目清冷,倒是半分情绪也读不出来的。不过,这样的人她倒是碰见得多了,自然有法子叫他开腔。
她遂一扬唇角,抛了个媚眼与他道:“怎得不打了?这位哥哥莫不是见我生得貌美,舍不得了?”
听她这般说话,聂予衡微微动容,将下意识放到她脸庞上的视线移开,问道:“为何只守不攻?”
苏小淮笑了,道:“自然是因为打不过你呀。”
难得听人如此率性地答话,聂予衡眉目一缓,没再答话。
不意再搭理她,他转身抬步便走。
苏小淮一怔,匆匆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怎得说走就走了?她还没吃着他呢!
她边跟边软声道:“等等呀,这林子这么大、这么危险,你怎舍得将我这一个弱女子抛在这里呢?”
聂予衡:“……”
他斜了她一眼,却见她嬉皮笑脸的,遂没搭理她,径直向前而去。
不想他竟会不理睬她,苏小淮眉梢一挑,更觉有趣。她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边,探身凑到他眼前问道:“呐,你当真不杀我嘛?”
他轻轻掠了她一眼,眉眼微弯,似是有几分笑意。他淡道:“打不过你。”
苏小淮听罢,扬了嘴角。
想来这定是一个黏着他不放的好机会,她遂是一个大步跨到他面前去,挡了他的路,抬眼笑盈盈地望着他道:“既是如此,你可有意同我合作?”
他望她,狐疑道:“合作?”
“没错。”苏小淮点头,笑道,“虽说往年的血礼最多不过一二人能活,但想必他们都忘了,行前五者皆能活下去。这眼下嘛,既然是我打不过你、你却又说打不过我的,那便不如化敌为友,你我二人一齐活下去,你觉得如何?”
说罢,只见眼前的少女从容笑开,笑意明媚,带着几分阳光的微暖——她若不是蓬头垢面的,许是真能勾动他几分。
聂予衡敛眸,面无表情地绕过了她,继续走。
苏小淮:“……”
苏小淮三两步赶上去,抬手去抓他的手腕,聂予衡有所觉,一翻手便扣住了她的脉门,紧攥着往上一提。
苏小淮吃痛道:“嘶——疼疼疼,你轻点儿对人家嘛……”
他那双冷静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没有料想中的惊慌失措,眼前的少女只是笑着,似是吃定了他会不伤她……让人头疼。
“你待如何?”他淡问道。
“自然是想跟你合作呀。”苏小淮笑。为了守着他,这人,她是黏定了。
聂予衡叹了一口气,只道:“以你之能,大可不必。”
“不在于能的高低,而在于只有我能跟你匹及。”
聂予衡闻言眯了一下眼睛。
只听她自信道:“你我都是教中之人,自然该知道,这十五日里,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敌人,更是这险恶的环境。凡人又如何能做到,十五日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不困不累?”
他略一思忖,问道:“又何故选我?”
苏小淮笑开:“我打不过你,你也说打不过我啊。”
他听罢,隐约似是有了笑意,却是匿在那黑巾之下,教人看不清明。
片刻,只听他淡淡应道:“也行。”
闻言,苏小淮笑得更是灿烂了几分,晃了他的眼睛。
见留在他身边的计划成行,苏小淮便有了几分心喜。只不过,这聂予衡既是在这魔教里摸爬滚打了六年,想来定早已是炼就了一副冷硬心肠,绝不会轻易信她才是。她得做些什么才好。
这般想着,苏小淮遂是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颈圈,数了一数,直白道:“我手里有七条颈圈,你呢?”
聂予衡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遂望道:“三条。”
她闻言看了他一眼,暗惊道:才三条?凭他这功夫?!
但转念一想,登时回过味来。
他要不然是往低了报,来减少她的敌意;要不然就是藏拙,想着积蓄体力,等着旁人杀得鱼死网破,再坐收渔翁之利啊。
害怕,惹不起惹不起……苏小淮不禁咂嘴。
看来——只能把他勾搭成自己的人了!
苏小淮勾唇一笑。
她暗暗在心里算了一算,便从七条里拿出两条,伸手递了过去,笑道:“给你。”
他见此,少有地顿了一下,眸光微闪。他未接,却是问道:“为何?”
苏小淮笑:“你既是答应了与我合作,那这颈圈必然是你我各持一半为好呀。我算过了,与血礼之人共计一百,若想要你我二人皆稳住前五的位置,那么你我手上各有二十条便可——啊,加上这条。”说着,她轻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颈圈。
聂予衡眯眸,却道:“如此,你既是已有八条,大可自己留着保全性命,又为何要分我?”
“废话。”她嗔他一眼,立刻决定趁机吃豆腐。
她一把抓过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只觉他的微热与灵气自她的指尖传来,暖得她很是舒坦。她握着他不放,将那两条颈圈塞到了他的手里,笑吟吟道,“你是我的同伴啊。”
被她抓着手的少年身子一僵,蹙了眉,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苏小淮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只道:“就这么定了,你可以唤我——”
她停顿了一下。若是报上原主的大名,想来是不可行的,他如果知道了她就是魔教少主夙长欢,不砍了她才怪呢!她冥思苦想片刻,突然想起颈圈上是有号码的……这甚好,就叫这个吧!
不过——她是多少来着?
颈圈在脖子上看不见,苏小淮遂扯着自己的颈圈,伸了脖子过去道:“你且帮我看看,我是多少号?”
聂予衡:“……”
只见那黑色的颈圈之下,是白净如雪的肌肤。两相一衬,竟是莫名有了些别样的意味。
苏小淮伸得脖子僵了,却半晌没见聂予衡说话。她撅嘴道:“你莫不是眼瞎了。”
聂予衡白了她一眼,道:“九。”
“嘻嘻,那你就这般唤我便是啦。”苏小淮笑盈盈道,说着又凑去看他的颈圈,他一僵,将她一把拦下。
看着他又是戒备又是无奈的神情,苏小淮得逞一笑道:“我看到了,你是十三。那就如此,还望十三哥哥多多照顾才是。”
他叹出一口气,未答话。
苏小淮一路紧紧地黏着走,他走她便走,他停她便停。一路问来,便知他这三日大都在这密林中藏身,白日在树上休息,夜中寻食。而问及她的行径,苏小淮翻看了一下夙长欢的记忆,讪笑道是一路打过来的。于此,聂予衡只撂了她一句话:你能活下来也是不容易。
聊着聊着,便见那第三日的太阳就要落了。苏小淮肚子蓦地咕咕大叫,撞见聂予衡的目光,她坦然一笑,眨眼问道:“呐,咱们今晚吃什么好?”
聂予衡望向她正要答话,却猛然间眸光一寒,拔剑出鞘。
虽没有再用神识,但苏小淮亦有所觉,她握紧了长鞭,与他靠到了一处。她侧耳一听,斜眸与他一对视,顿时心领神会——
东边。
第50章 第四劫(3)
聂予衡持剑在手; 朝向东面; 心思却是分成了两道; 一道留在了身旁的少女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六年摸爬滚打; 教会了他一件事——除了自身的武艺和手里的剑,他别无可信。天元教中没有同伴,没有信义; 有的只是更加锋利的刀刃; 和眼前更为庞大的利益。只要利益相合; 那便大可称兄道弟;若是利益相悖; 那么下一瞬只有刀剑相对。
这个突然跳出来、信誓旦旦说要与他合作的人; 说不定只是为了在这一刻,将他引入到某一个陷阱里。
聂予衡严阵以待。
这个世间诚然有善意。
只是,善意是强者的施舍; 而不是弱者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