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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是终究是一只妖精嘛。
不过,凡人好就好在动作灵活,比起疏梅以外的那些跳尸侍女来说,伺候人也麻利些个。大白天的想去花园里溜溜,也有人能随身伺候着,也是好事。
疏梅帮着苏小淮穿好了衣裳,目光瞥见了她颈边的痕迹,便笑嘻嘻地问她:“小姐姐,昨日穿的那素纱丝衣效果不错吧?”
苏小淮耳根一热,默不作声。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穿上了一定好看——”
话说到一半,疏梅的眸光闪了闪,竟是突地栽倒了下去。苏小淮一惊,又见寝殿中的侍者皆如疏梅一样,全都倒在了地上。
她神色大变,起身便往殿门口跑,想着快一步到他的身边去。
却不想刹那间,她的脚下展开一道赤红色的圆阵,将她死死地禁锢在阵中,无法动弹。
苏小淮匆忙目光扫落,皱了眉头。
这阵上图纹乃白花派的手笔,然其独特的结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猝然间,阵法红光大灿,她只觉得有什么盘住了她的脚腕,猛力地将她向阵中拉扯,她的腿竟是生生地陷入了阵中。
苏小淮顾不上想太多,也不知这破阵之法,遂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凝术将圆阵轰了个遍,又一招拍到了寝殿的结界上,希望能教他察觉。
她咬牙挣扎着,隐约听得殿外有人声,她心中一喜,张嘴欲叫,然下一瞬她整个人连带着阵法,全都消失了。
待苏小淮醒来之时,她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按在了一根石柱上,四周水汽飘渺云蒸雾集,恍若置身于仙境一般。
这里尸鬼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没有。
想来她竟是被谁的什么术法,带到了离尸王殿极远的地方来了。
苏小淮按捺下心思,左右望了望,触目所见除了雾气,还是雾气,风阵阵地卷来,水汽扑了她全身,教她只觉张嘴都会呛到似的。
“妖精!”
苏小淮抬眸一瞧,只见司命眼泪汪汪地飘在她的头顶上。
苏小淮额角一疼:“……仙君大人,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娘耶怎么可能!天地良心!”司命大叫,飘到了苏小淮的眼前,急匆匆道,“你被神君大人带回尸王殿以后,本仙想尽了法子都进不去!而大人能力近来又变强了好多,本仙遂是无论找旁人相助还是托梦,都没法儿联系上你。本仙正着急呢,就觉得这个异界的灵力有很大的波动,跟来一看,你竟然就在这儿了!”
苏小淮叹息道:“这是何处?大人可知是谁将我带出来的?”
司命道:“这是崂山之巅,是——”
话音未落,便听雾中传来一个桀桀的嗓音:“孽障。”
苏小淮抬眸一望,只见凌恒从雾中走出,他一瘸一拐,面目疮痍,早已看不出原本仙人般的模样。
只见他咧嘴冷笑,阴恻渗人,他用不人不鬼的声音道:“为师要你与尸王,为白花派陪葬。”
第160章 第八劫(24)
“凌恒。”苏小淮下意识地念出了来人的名字。
“呵!”凌恒冷哼一声; 粗哑着嗓子道; “到头来; 连声‘师父’都不乐意喊了么?孽障,当真是孽障!枉费了为师当年救你养你的一片苦心啊。”
苏小淮略过了那人的感慨; 凉声问道:“你怎得能将我弄到这里来?”
凌恒笑道:“你是为师的徒弟,为师自然能将你的人带回来,却可惜——”他面色阴鸷; “你的心野了。”
闻言; 苏小淮心头一突; 蓦地便想起原主孟玄音与凌恒的过往来。
只道当初孟玄音下山之前; 将自己的名姓、生辰八字与血液融入了道符中; 交于了凌恒保存。用那道符,辅以崂山之巅的大阵,可施行逆天转置之术; 无论那道符生辰八字的主人身在何处、被此界中任何术法禁锢着; 逆天转置之术都可以将那人带回到崂山来。
然这一招对异界中的凡人而言,委实是一记禁术; 遂施术者要行此术,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苏小淮没有想到,凌恒竟然会花那么大的手笔将她转移到这里来。
看来他舍了性命要为白花派报仇; 还要再拉上她和晏长云陪葬啊。
就在她兀自沉思之时; 凌恒靠了过来; 抬剑割破了她的手臂。
苏小淮吃痛; 只见他用了术法,将她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汲取出来,融到了一叠道符之中。
她惊了一下,果不其然,就见凌恒抬手将道符一撒,聚气捻诀,那吸饱了血液的红色符箓便登时立了起来,望四面八方散开飞去,稳稳地贴在了大阵的四周。
苏小淮咬牙道:“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他不会来的。”
凌恒笑嗤一声,又从她臂上取了血液,融到了一只纸鹤里。他轻蔑道:“谁说得准呢?”
话落,他将手一扬,那纸鹤便突地化为了活鹤,扑打着翅膀,飞入了浓雾中去。
“他会不会来,我们等上一等便知。”说罢,凌恒再也不看她一眼,只在一旁的空地上盘腿而坐,合眸兀自打坐。
苏小淮深深蹙眉,暗自挣扎了一番却是无用,身上的绳索带着束缚术,将她全全整整地绑在了这个大阵的正中间。
他若是会来救她,那么就绝对避不开凌恒的术法,到时候、到时候……
“仙君大人,可有法子能让我逃开?”苏小淮望了一眼司命,在心里暗暗地问。
司命遗憾地摇摇脑袋,沮丧道:“不行,神君大人在这个异界的力量强大非常,已是彻底抵抗住了外界所有的影响。本仙眼下能待在这里,已经不易,更莫要说想要施法助你了——啊啊啊,好妖精,你可得快快想个法子呀!”她一瘪嘴,哇哇大哭起来,“大人若是再不能变回人,就要糟糕了呀……呜哇妖精哇……”
苏小淮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她又何尝不想快一些帮他渡完这一劫,可她又要怎样才能让他喝她的心头血?
她怕他不来,却又怕他来。
她……想不明白。
·
尸王殿大殿中,内侍长伺候在晏长云的身边,磨着墨,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起草着一纸文书。
落笔没能沉住气,揉掉;措辞不合心意,揉掉……不过片刻功夫,案下便堆起了一摞纸团,却是案边持笔那人依旧在写着,眉眼宽和,无有半点不快,教人只觉他手里的这一份诏书万分紧要,纵是拟写了千遍万遍也不为过。
内侍长端了茶上来,劝道:“尊上要不先歇歇吧?这纸婚书您都写了一个时辰了。”
晏长云且先搁了笔,端茶轻啜了一口,目光却依旧落在那纸上,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神色柔和。
内侍长瞅了他几眼,略有些不安地道:“尊上,您有意立那位姑娘为后之事,旁的大人们想必……”
他稍稍皱眉,淡道:“朕要娶谁,与他们无关。”
“那姑娘的意思呢?”
晏长云僵住了。
内侍长见他脸色一变,忙道:“哎唷,是小的说岔了。既是嫁给尊上,姑娘哪能不答应——”
“朕,还没问她。”他道,似是有些恍悟,又似是有些讷然。
内侍长:“……”
那您在这一个劲儿地写婚书作甚!
不待内侍长腹诽完,便见尊上竟是失笑出声。
晏长云摇头笑着,只道自己太过心急,找尽了所有的方法,恨不得能早一日将她栓在自己的身边,倒是连问她都忘了。
想着,他放下了茶盏,一边笑着一边将那堪堪写好的文书又给揉了,随手一扔,起身道:“朕去看看她,不必伺候了。”
“……是。”
晏长云刚走出一步,脸色骤然大变,只觉自己在寝殿设下的结界似是遭到了重击。
他闪身入殿,堪堪见得一道红光消失在地面。他心里一慌,四处望去,只见疏梅等人刚刚醒来,却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
“她人呢?”晏长云冷冷地问。
刚取回意识的疏梅被这寒声一刺,登时清醒过来,她看到苏小淮不在,猛地便知坏事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道:“疏梅有罪!方才不察,中了歹人的术法,没有看好姑娘——”
“她去哪里了?”
疏梅声音一滞,颤抖道:“疏梅不知……请尊上重责!请尊上重责!”
“给朕找!”
“是!”
晏长云当即在屋中展开术法,试图追踪着那气息而去,却奈何带走她的咒术太过狡猾,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眸眼浊极,红黑交织,似是渗出了血来。
他到底还是留不住她么?
他到底还是留不住她么!
·
苏小淮失踪的消息眨眼功夫便传遍了尸王殿,近侍众人只看着晏长云立在殿中,一动不动,然紧绷着的臂膀、骨节毕显的拳头昭示了无边的狂怒与愤恨。
没有谁敢出声劝慰,便连必要的走动都提心吊胆。
小片刻,只听得外头来报,一只白花派来的飞鹤被结界拦在了殿外。
晏长云着人放行,待那飞鹤飞到他眼前之后,他瞳眸猛缩。
闻到苏小淮的血液的那一刹那,积压盘踞在心底的恐惧与愤怒瞬间膨大炸裂,晏长云目露凶光,周身泛起了缕缕乌黑的魔气。
他抬手便捉住了那飞鹤的脖子,折成了两段,狠狠一掷,飞身而去。
“恳请尊上留步!”
刚至殿门,便见以姜桃夭为首的诸位飞尸单膝低头跪在殿前,晏长云面色一寒:“让开。”
“尊上!”姜桃夭直身起来,劝道,“尊上!凌恒有压制您的术法,眼下他将孟玄音捉去,定然是打着请君入瓮的念头。您不能去!”
“让开!”他咬牙。
“尊上!您乃是尸鬼界的支柱。您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臣等余下的尸鬼,又该如何是好!又能奉谁为王!”另一飞尸道。
余下飞尸闻言,纷纷附和,话中却无了该有的真心,反添一二分贪婪。
晏长云眸光沉了下来,心知他们这些飞尸的意思。
姜桃夭听罢一发狠,转身怒斥道:“你们闭嘴!”斥罢,她再俯身请道,“尊上,还请您万要以大局为重。”
晏长云略一思量,蓦地肃声道:“姜桃夭听旨。”
“是。”
“朕若未归,你为王。”
姜桃夭猛然抬头,震得哑口无言。
“尊上,这——”余下飞尸登时不满。
“姜家论资历,在你等之上;论政见,与朕最为相似。若有异议,你们杀了她便是。”
话落,晏长云飞身而去。
姜桃夭声音追了上来:“臣姜桃夭,在此恭候尊上归来!”
晏长云敛眸。
他从未想过,会独自一人回来。
·
崂山之巅云雾弥散,苏小淮正一边想着法子渡劫,一边安抚着大哭的司命,便突然见凌恒拾了手边的剑,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他扬声道:“晏长云,你果然来了。”
苏小淮循声望去,浓浓的水雾之中,渐渐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宽大的衣摆在大风中猎猎翻腾,他一步一步行来,步履沉稳,踏散了身前的云雾,他的身后弥漫起了丝丝缕缕的黑气,藤蔓一般缠绕上他的身体。
他盯着苏小淮,停在了阵法之外。
那一双赤眸,浊化得令人心惊。
司命大惊失色,尖叫起来:“娘耶!是魔气!我我我……看到了魔气啊!啊啊啊大事不好了!妖精你快点啊!”
苏小淮把心一沉,喊道:“尊上莫慌!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