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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淮迷迷糊糊的,只觉自己身子烧得滚烫,空乏不已,不过她倒也还算能顾虑着如今的情况,听他这般说,她遂是安分了些,只是不满地软哼了几声权作催促。
那人话落,便飞身而去,她隐约似能听到剑声与人声,但早已辨识不清。
可不论外界如何,只消在他的怀里,她便丝毫不觉着怕了。
心下一松,骨子里燃着的那团火,便将她给吞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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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司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凌恒刺了神君大人一剑,眼睁睁地看着神君大人似是想起了过往一般喊出了妖精的真名,再眼睁睁地看着神君大人吸了妖精的血,把妖精抱好在怀里,然后——跟凌恒打了起来,不对,是单方面碾压。
司命:“……”
她回去以后,一定要跟孟婆提前打声招呼,教婆婆警醒些着,熬汤的时候不要再打瞌睡了。那汤的质检,怕是要不合格了吧……
但不得不说,恢复了前几世记忆的神君大人修为简直是猛涨,许是去了记忆的禁制,原本被孟婆汤连带着封印起来的修为,此时在大人身上展露无遗。
只见得晏长云不过两招的功夫,便将那凌恒给压制了,却不想苏小淮一闹腾,分了他的神,遂留了个空隙让凌恒逃了出去。
晏长云倒也不追,只是一记大招扫去了尸王殿前,将余下的那些白花道人全都打下了飞剑。
这之后的事情,自然是吩咐下去该收拾的收拾、该俘虏的俘虏,他则带着妖精进了寝殿的结界里,司命便再也看不到了。
可怜巴巴的司命表示,她很委屈。
只不过,命簿上晏长云的命数倒是安定了下来,虽依旧没有渡劫成功与否的迹象,但至少这一下,妖精还是有了足够的时间,能想法子让神君大人把他所爱之人心头血给喝了。那么接下来交给妖精,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等一下,这一次大人所爱之人……好像又是妖精吧?!
司命:“……”
司命发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可以用来描述她此时内心的绝望。
她决定,先捂好自己的小脖子,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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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淮只觉周身上下如有火炙,不过片刻功夫,她便觉着自己被他轻轻地放在了绵软的床榻上,衣带宽缓,他微凉的身躯覆了上来。
她睁开了眼,朦胧间只见眼前的他,神情是极致的怜爱与眷恋。
他沉沉地唤她:“小淮。”
“唔嗯……”她想回应,却被他落下来的吻,弄得七晕八素。
她想问他,问他是何时想起的她,又想起了多少;她还想问他,问他有没有恨她,有没有气她离开他……
却在彼此无限膨大的欲念,与无止尽的沉沦中,她蓦地明白,有些话,她不必再问。
缠绵过后,苏小淮终是脱离了那毒素的控制,渐渐清醒过来。
她正被他圈在怀里,眼前是他宽阔的胸膛。她看到了凌恒那一剑留下来的伤口,虽已止了血,但却未能好全,想来是他吸血太少的缘故。
苏小淮看着看着,便有些心疼,抬手去触摸,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醒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沙哑,万分撩人。
她耳朵一红,抬眸去望他,却被他的笑一晃,登时愣在了原地。
他看她呆傻的模样,只觉欢喜,低头亲在了她的额上。
“你……想起来了?”她迟疑地问。
“嗯。”他将她揽上来了一些,好教她与他平视。
苏小淮心跳一急,问道:“国师大人?”
“妖精。”他应她。
她更是开心:“那阿临?”
他笑开:“师父。”
她将他的七世一一问遍,越问越是心喜。
见得她兴奋的模样,他眉眼一柔,抵住她的额头轻叹道:“苏小淮,我真不知该用怎样的身份面对你。”
苏小淮只笑,再问他:“那你可知道你为何会——”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身份——却是话说到一半,她哽住了。
只见他望着她,神色略有些不解。
她心下一沉,想必他只想起了渡劫时候的身份,却不知道自己是天界的神君。
他问道:“你又为何会一直随着我?为何能记得那些事?”
这一问涉及天机,苏小淮没有办法应他。
见她默不作声,他眸眼一暗,苦笑道:“莫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机缘……”
苏小淮突地问他:“你可会恨我?”
他一怔,一时没能答话。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将她用力地抱进怀里,低低道:“陪我永生——”
说着,他赤眸骤然灼亮。
“若非如此,我怕我会恨你。”
他怕他会将她恨极。
不死,不休。
第159章 第八劫(23)
陪他永生。
苏小淮眸色一黯。
这话她答不了; 就算他想起了先前七世的事情; 她还是答不了。
她被他紧拥着; 目光落在朦胧的纱帷上,有些出神。
见她许久不说话; 晏长云稍稍将她松开,赤眸中涌上了一抹暗色,似是墨汁被倾入了血水里; 弥散了开来; 愈渐浑浊。
“你——非走不可么?”他问她。
苏小淮一阵怔忪。
“你为何要走?是什么要你走?”晏长云翻身而上; 双臂在她两侧一撑; 紧紧地盯着她。
望着她那一双晶然的眼; 他蓦地便想起,她死在他怀中、死在他眼前的那一幕又一幕。
那倒在血泊里的她,那身子一点点凉下去的她……每每想到这些; 他只觉有虫蚁钻进了血肉; 啃入了髓中,分食他的心脏; 教他惊惧至极,更疼痛难忍。
“告诉我; 为何?”
他的质问声中裹夹着无法隐匿的怒意,刺得她心口生疼。
他果然; 是在生她气的。
见她不言语; 他一咬牙; 声音不受控制地加重:“你既然终是要走; 又为何要来!”
吼完,他一怔,只见身下的她大睁着眸眼,眼中水光一泛,泪珠便从眼角落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只觉自己心软了。
他自然会怒她的离去,会恨她的无情,可每每见她一哭,他便觉得心口似是有一块塌陷了下去,再也舍不得对她说上半句狠话。
可他,更舍不得她。
他俯下身去,一边吻她眼角的泪,一边问:“你我,可还有来生?”
苏小淮顿住了。
她莫名其妙地被司命拖到这些异界来为他渡劫,却也不知道自己与他还能有几世。她自然私下里也问过司命这样的问题,然司命却只道此乃天机,到了该知道的时候,她自然会知道,遂教她好好渡劫,莫要多想。
如此,她便只得自己琢磨。他是天道遣来各个异界渡劫的神君,遂在修为和记忆上都受到一定的限制,但从近两个异世他都能想起她来看,他受到的禁制应该是小了许多,这便是说,他许是很快便能渡完所有的劫数,回到天界去当他的神君了。
这般想着,她但觉难受,却又觉得这样最好。
她想要他好好的。
苏小淮遂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晏长云吻她的动作停住了,他眸色微沉,咬在了她的耳珠上,咬得她全身一颤。
“既是如此,”他的音色极尽蛊惑撩人,沙哑低沉,“陪我在此界永生,又有何不好?”
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尽他所能地满足她。
除了,放她离开他。
苏小淮被他的低音哄得浑身发热,她最怕、却又是最爱听他用这样的声音与她低喃。只听了一声,她便觉要找不清自己的神智。
她想应他“好”,想极了。更想将他会化魔的事情说与他知,然千言万语,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每试图去吐露一字,她都觉得自己的魂体像是被什么给重重碾住了一般生疼。
她到底是没有回答。
晏长云眸色黑透,幽幽地泛着红光,扶在她耳侧的手愈发收拢,攥紧成了拳头。
许是她自己不愿留下,又许是有什么在逼迫着她,而他却又无法从那些事物中将她护下……
不甘、愤怒、暴戾。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他不舍得与她争执置气,更不舍得凶她怒她。
一腔无处宣泄的怒火,闷在心里,不断地膨胀、膨胀,几要将他逼疯。
他压了下去,用身躯将她全整地笼罩。他低头含上了她的唇瓣,吮咬着,啃噬着,少了几分温柔,多了些许疯狂。
苏小淮忍不住回应了起来,身子一点点转热。
“小淮,让我抱你。”他隐忍道。
她从他的话语声中听出了一丝戾气,便知她方才的沉默,定是又惹他生气了。
唉,他果然又生气了——她只觉懊恼,恨不得能把那天天封住她嘴巴的天道给拖出来打一顿。
只是幸得,他没有再疏远她。
苏小淮唇角微扬,抬手缠了上去,轻轻抚他的头发,任他动作。
直到疲惫得昏睡过去的上一刻,她还在迷迷糊糊地想,他几个异世积累下的实战经验,真不是说说而已。
闹得她都想为此留下来了——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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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数日,因司命一直没有出现,苏小淮便也做了一回缩头乌龟,一边想着能让他饮下自己心头血的法子,一边又盼着他化魔的日子能来得再晚一些……
让她能这样好好地陪着他的时间,再长一点。
自那日她沉默着不答话之后,二人便默契地不再提起永生之事,她觉得愧疚,又觉有感激,遂把从疏梅那里学来的房中术全往他身上招呼了一遍。
其结果大概是——她再也不用起床了。
苏小淮:“……”
尸鬼的体力能不能不要那么好啊!他就不能礼貌性地累上几天嘛!
啧,腰疼。
不过他确实是待她极好的,事事体贴照顾不说,还时不时抽空亲自下厨做烤鸡给她吃。
苏小淮对此表示异常满足。
她知道他近来是很忙的,听疏梅说,尊上将那日被她打得濒死的姬无昼给抓了回来,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教姬无昼公然认了罪行,又教尸鬼界余下几位飞尸大人纷纷表了忠心。
此外,因那日一战,白花派受了重创,掌门凌恒下落不明,一时间妖怪大肆侵袭,使得越来越多的凡人投奔到了尸鬼界来,是以尊上还和众臣商议着要拓展疆域云云。
苏小淮对这些外朝之事,无法置喙。
她只知道,他似乎在想方设法地增加自己的修为,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她懂得他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却是每当他变强一点,她都感受到了更多的恐慌与无助。
她不想他那么快化魔。
她还想,跟他再多待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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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疏梅带着两三个凡人侍女到了寝殿,伺候苏小淮起身洗漱。
自他恢复了记忆之后,两人没少在床榻上消磨时间的,苏小淮便自然而然地离开了偏殿,搬到了正寝殿去与他同住。
近来尸鬼界的凡人愈渐变多,为了平衡尸鬼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时也照顾到她的情绪,他遂着人选了一些凡人女子进尸王殿伺候她。
苏小淮对他这一份关切只觉心暖,倒也没别的。虽然日日与尸鬼相处确实有些担惊受怕,怕自己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弄出血腥味来还真没尸鬼能忍得住帮她治疗,但她却对凡人无甚情感的。
毕竟,她是终究是一只妖精嘛。
不过,凡人好就好在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