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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云眯眼,寒声道:“疏梅,把她带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她离开偏殿一步。”
疏梅心头一颤,忙应道:“是!”
话落,她走到苏小淮身边,小声道:“小姐姐,走吧……”
苏小淮眉一沉,咬了咬下唇,忍住了呜咽声。
看着这二人走远,姜行影面色阴鸷,他看向晏长云,见面上有了死气,他忙问:“尊上,您的伤……”
晏长云眸色极沉,缓道:“不碍事。”
·
凌恒仓促离殿,刚一出到结界外的密林中,便见派中弟子七八人纷纷围了上来,忧心至极。
“掌门!”“掌门您没事吧?”……
肖玄声见师父身上的道袍破了好几处,血染得到处都是,急得不行,问道:“师父!您可还好?”
凌恒看了一眼众人,只道:“无碍。”
“师父,师妹呢?”肖玄声左右一看。
凌恒目光一凉,抬步便走道:“此处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说。”
“……是。”
一众人刚走了没几步,便突地见一只鬼影闪过,长袍迎风而飘,一只银发瘦削的尸鬼轻盈地立在他们面前的一株灌木的叶片上,殷红的眸光泛着血气。
众人神色大变,纷纷祭出长剑道符,将凌恒护在中间。
那尸鬼勾唇,露出了一个艳冶的笑:“嘛嘛嘛,不要这么凶嘛~”
凌恒看了那尸鬼一眼,启唇道:“姬无昼。”
“正是在下。”姬无昼眯眯眼笑道,“白花派掌门云霄道人,久仰久仰。”
“你想做什么?”凌恒冷声道。
“听闻贵派弟子被关在了尸王殿里——”姬无昼慢悠悠地道,欣赏着他们陡变的脸色,红眸闪起了玩味的亮光,“本座,可以帮你们救她喔~”
第146章 第八劫(10)
苏小淮呆坐在偏殿软榻上; 想着方才的事情没了反应。疏梅忙上忙下; 将她身上的伤口一一处理了。望着苏小淮难看的脸色; 疏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遂不开口; 立在一旁,陪她一起发着呆。
偏殿静极,炉香无声地弥散在空中; 分明该是极惬意的味道; 可苏小淮却没有得到半点的宽慰。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因是法术所伤; 饶是疏梅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帮她治好。
可痛着痛着; 她却又觉不出伤口的疼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被他拂开那一下的感触,固执地攀在她的手臂上; 久久消散不去。
她觉得很疼; 骨头里似有虫蚁在咬,可疼的地方; 却又好像不是手臂。
他来救她了,但她却一句话都不能对他说; 一句该有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他该是欢喜她的,对么?如若不是; 他为何会来救她?如若不是; 他为何会发怒?如若不是; 凌恒那一记狠术; 他又为何要自己生生扛下?
一想到他挨下那一招时候的反应,她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疼,难受得快要哭出来。
她想知道他的伤如何了,想知道他的性命是否有碍,可她现在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苏小淮心气一急,便站起身来往殿门走。
疏梅一惊,连忙堵了过去,张开手拦道:“小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苏小淮又急又躁,绕过她便想走:“我要去见尊上。”
“小姐姐不行啊!”疏梅一把抱住了苏小淮,叫道,“尊上有令,你不可踏出偏殿一步!”
苏小淮咬牙,担心得不得了。细细看过原主记忆之后,她才知道凌恒那一招到底有多恨多绝,而他偏偏又是毫无防备地接下了……她看着只觉又悔又恨,便彻底无法冷静下来。
她拨开疏梅,急道:“放开我——唔!”
一只冰冷的手掐在了她的脖间。
她登时僵住,抬眸望去,只见是晏长云立在殿门前。
“尊、尊上……”疏梅一慌,跪了下去。
“退下。”他道。
“是……”疏梅忙将所有人都带到了外间去。
晏长云定定地望着她,清俊的面孔较往常苍白几分,他神色晦涩,焰红眸中的黑瞳,是暴风雨来前的极暗。
“去哪。”他淡淡地问话,声音寒得教人打颤。
苏小淮心头一突,一时没答上话。
他又问:“要走是么?”
苏小淮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辩解道:“不,我只是……”
晏长云看着她无辜的眸眼,登时便怒了,眸中满是暴戾。他将她推进屋中,反手合门,狠狠地将她抵在了门上。
“你想跟着凌恒走!难道不是么?!”他大怒,左手锁住她的双手手腕腕,固定在了她头顶上,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便咬了上去。
他的吻很霸道,欲要将她彻彻底底地吞噬一般,他在剧烈地吮咬着。她只觉唇舌发热,又痒又麻,可他的温度偏偏是冷的,冰在她热辣辣的唇上,刺激地教人一阵又一阵地紧缩着。
她被他吮吻地浑身舒软,手臂却又被他提着,动弹不得,唇齿间溢出的嘤咛,皆被他如数吞下。
他渐渐暖了起来,和她一般热,可她却莫名觉得,他烫得惊人,像熔岩一样,一下子便能将她给化了。
纠缠片刻,他停了下来,额头顶上了她的额头,她细细密密的薄汗蹭到了他的额上,像是他也会出汗一般。
她被他直白凶悍地目光紧盯着,隐隐觉得害怕。
“你近来的百般讨好,就是为了让朕放松警惕,是么?”他勾唇冷笑,喑哑的声音擦过她的耳廓,教她红了耳根。
可这话语中的意思,却让她心里一沉。
“不……”她的回答噎在嗓子里。
“这样你便能等你那道侣来救你,带你回崂山了,是么?!”
不是、不是、不是!
她摇头,眼里都是水雾,眨掉了,便顺着脸颊落下去,滑入他的指间,一片湿濡。
说不出的话堵得她万般委屈,他的误会,更教她难受至极!
他根本没有期待她能给出什么令他满意的答复,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赤红色的眸子里扑闪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近些日来她的讨好,他受用至极。每每情到浓时,她诱惑而温柔的回应,都会教他心生一种错觉,教他以为,她是念着他的、她是属于他的、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他曾天真地以为,她或许对他有了一点真心。
只要她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忘记她过去的所有,心甘情愿地献出他未来的一切。
直到今日,他方才明白——她没有。
哪怕那么一点点,都没有。
她的真心早已许给了旁人。
她早已是旁人的人,是那个人的道侣……
道侣——他一怔。
眼前的她美得像一幅画,迷蒙时潋滟含光的眸眼,情动时酡红的脸颊,那微张的嫣唇吐纳着惑人的香气,舌尖细露比经年的醇酿更能醉人。
这样的她,不止他一人知道。
那凌恒不但见过,更是碰过!尝过!
霎时间,怒火燎原,烧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她早已是旁人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嫉妒得要发疯。
他贴近她的耳廓,咬住了她的耳珠。她一颤,便觉他用力一捻,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散开:“他可有这样吻过你?”
她浑身发热,瞬间瘫软下来,便觉他吻到了她的眼睫,听他又问:“他可有吻过你这处?嗯?”
苏小淮不明就里,只觉他一路吻了下去,一边吻一边问,话语间的气息刮擦过他的喉咙,带出来声音沙沙哑哑,致人沉沦,她听着听着便是耳根红透,心鼓大作。
罗带已缓,衣襟早已大开,他更是一路俯了下去。
她忍不住溢出轻吟,四肢绵软,却又还想要他碰她、想要他抱她。
她咬着唇,问道:“尊上……这是吃味了么?”
晏长云顿了一下,登时便觉恼羞成怒。他抬眸起来,望着她,咬牙问:“这是何意?”
“你……欢喜我么?”她又问,认真地看着他。
他心口似有跳动,却终是一片死寂。
苏小淮望着他,期盼着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回答。
可他却突地冷笑一声:“你做梦。”
不待她答话,此后便尽在不言中。
·
晏长云离殿后,疏梅悄悄地进了屋子。只见苏小淮静静地躺在地上的软毯上,身上盖着外袍,罗带束在她的手腕上未及解开,旁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小姐姐……”疏梅在她身边蹲下来,见她目光滞滞,便皱了眉头。
疏梅伸手去替她解了带子,刚刚解开,便觉有一股尊上的灵气从罗带上散去。她怔了一下,去检查苏小淮的手腕,上面半点红痕也没留。
她蓦地便心疼起自家尸王尊上来。
“他走了?”苏小淮突然问。
“是,尊上已经离殿。”
“他的伤……怎么样了?”苏小淮挣扎着坐起身来又问。
疏梅本想打趣她,道是尊上都能把你折腾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伤?
可话到嘴边,她又莫名感受到了苏小淮话里的认真,遂不忍心调侃,只道:“尊上修为高深,一点小伤不足为惧。再者——”疏梅想到了什么,嘴角有了笑意,“你乃纯阴之体,尊上方才汲取了你的精魄,恢复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疏梅本是有意宽慰她,却不想,这话说出来进到了苏小淮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她眸色一黯,更是沉闷下去。
啊是了,她怎得就忘了呢?她还是个纯阴之体,可以拿来治伤呢。
她也是傻透了,竟会以为他来寻她,是因为他欢喜她……
疏梅见她脸色不对,却搞不明白她的心思,只问她:“小姐姐,你其实……是欢喜尸王尊上的吧?”
苏小淮顿住了。
她想起司命对她反复强调了许多次的话:不能动情!不能动情!
不能动情……一旦动了情,便会变得很傻。她早该知道的。
疏梅看她不语,也不知她和尸王尊上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
她许是旁观者清,尊上对小姐姐的心思,小姐姐对尊上的心思,她看得再清楚不过,却又偏偏不知这二人到底症结在何处。
她只好道:“小姐姐,我觉得吧,尊上也是很欢喜你的。我活了这么久,倒是头一回儿见尊上对一个人如此上心。白花派又如何呢?凡人之身又如何呢?你欢喜着尊上,便求尊上赏你一口血喝,如此你便能成了尸鬼,永生不死,陪着尊上好好地过活……”
说着,苏小淮却是落下泪来。
她很委屈,委屈得想要在那一人的怀里哇哇大哭,把一切都跟他说清楚。
可她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甩开她的手,看着他说要将她关起来。
疏梅说的,她不敢去听,不敢去信。
他不再会欢喜她了。
苏小淮想起了他寒冷砭骨的目光,似冰锥一般扎进了她的心脏。那是一种看仇人的目光……他是恨她的。
他已经是恨她的了。
她突地觉得,她无路可走。
……她要好好想想,她必得要好好想想。
这之后,苏小淮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晏长云,听疏梅说,似乎是前朝乱了起来,具体不甚清楚。
她遂也不再多想,只是兀自思索,不知该如何才能抢在他化成魔物之前,帮他渡完这一劫。
姬无昼的命令,每十日必至,苏小淮只得在偏殿中传信。此处结界牢固,她遂只得在谎称自己睡下的时候,才能有一整夜的时间去烧那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