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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气闷,没办法只好给她房卡让她进去了,小声道:“反正要是你被赶出来,再下来就是。”
安然闷闷的,没有说话。
毕竟她也没有那个十足的把握,不被他赶出来。
安然刷房卡进去的时候,里面灯光微微昏暗,只有廊灯和里面床头的台灯开着,没有人,温馨的橙黄色灯光将这小小的房间映衬得好像他们在麦城的那个小家,安然走进去看了一眼眼眶就湿了,浴室里面有水声,他在洗澡。
放了房卡在桌上,安然走过去,打开窗户看了一下。整个Z市,万家灯火依旧通明,窗户上喜庆的贴纸和满街满巷挂着的彩灯和红灯笼,让他们这种身在异地的人更有了一种流浪漂泊的味道,可是她却觉得这感觉好好,她是在跟着他,一起漂泊流浪。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门,开了。
安然一颤,伸出窗去接雪花的小手僵住了,回头,僵硬地看着他。
冬日。大雪。年末,最后一天的深夜。
莫怀远一出来先看到被打开没关上的房门,再接着看到窗口那个纤小的女人,她一身军绿色的休闲棉衣几天没换,落了尘,打底牛仔裤和旅游鞋都脏了,头发有种凌乱美,唯一白净的小脸上下巴处还贴了一个创可贴,鼓起来,晶莹剔透的眼眸里全然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曾经捧在手心里像宝一样怕她化了的小女人,他的宝贝,如今,是这幅样子。
☆、095 她就是毒药,他也愿意饮鸩止渴……(3000+)
他曾经捧在手心里像宝一样怕她化了的小女人,他的宝贝,如今,是这幅样子。
两人静默了好一阵,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莫怀远淡淡一瞥,床上,他的黑色手机在响个不停,自打在福利院充上一点电之后回来就在不停地响,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祧。
丢了毛巾走过去,抓起来,上面“曹坤”两个字在不停地闪烁着。
安然也很关心,开口问:“是谁啊?珐”
不开口不知道,嗓子是已经全哑了,牙龈处又有点点腥甜冒上来。
她眼睫一垂,咽了口唾沫。
莫怀远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只抿唇看着那个电话,许久之后,还是选择接起来。
曹坤那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压根就没打算他能接的,乍然一接通,他连要说什么话都忘了,张着嘴站在那儿,最后反应过来了,猛地就抛出来一句:“安小姐在你那儿吗?书记找她快找疯了。”
一句话出口,曹坤就已经后悔了。
安家的家务事——按理说是不该让人知道的,可曹坤那天早上去医院的时候,明明看到了书记病房里那一片可怖的狼藉,安湛予却咬死了牙说是自己枪走火,同一天早上莫怀远何安然同时失踪,再加上秦弋那边透露的情况,曹坤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
窗户外面,远远地响起了炮声。
在北方,年味愈发浓郁的地方,这炮声从二十五开始要响差不多整整一个月。
唇间指间都没有烟,莫怀远下意识地觉得有些落寞,修长的指摩挲着,蹙眉缓声道:“他找他的女儿,怎么找到了我这里来?”
曹坤反应过来了,屏息,吐息半天,道:“……怀远,别抬杠,你还能这么镇定就证明人肯定在你那儿,父女连心,这大过年的,你考虑下安书记的心情,他没闹翻天就算不错了。”
莫怀远脸色阴冷下来。
“是么?”
“你们就都那么肯定,我镇定是因为我知道她的消息?她安然,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我能毫无顾忌地离开京都,离开安家,就不能说明,这些人对我来说都再不算什么了么?”
他的话让曹坤心里隐隐生寒。
比起安然的安危来,他其实更在意这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战友的心情,哑声道:“你怎么了?”
“那天在医院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这些年是安家对不住你,我眼睛看着,心里也为你抱不平,可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放下了?对安然,你也不在意了?”
曹坤隐隐害怕起来了,这样的莫怀远,太过陌生。
“你不如再看久一点吧,就明白了。”
缓缓地说完这句话,也不管他什么心情,能不能理解,莫怀远淡漠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床。上。
对面的曹坤接完这个电话,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的,如今安书记病危,他的女儿失踪,一切都是乱的,本来唯有联系上莫怀远曹坤才觉得有了主心骨,可现在这个主心骨却说,他不管了,以后也再不关他的事了。
——安家到底都对他做了些什么?把他弄成了这个样子?
不念养育之恩,不念旧情,不念自己对安然那么多年的缱。绻爱恋。
他莫怀远从来都不是不理智的人,是什么叫他变成这样了?
丢了手机,他走过去缓缓靠坐在了沙发上,发梢还是湿润滴水的,性感中透着一丝冰冷茫然的感觉,叫安然看了根本移不开眼。
他察觉到那一丝牢牢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了,抬眸盯住她,绛红色的削薄唇瓣轻启,幽冷道:“后悔了么?现在要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安然微微愣神,思绪被隔断,反应了一会儿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她摇摇头。
“我从小到大其实都不缺别人爱护、关注、纵容,好像我就活在蜜罐里,永远不担心自己会被伤害一样。可我这次跑出来,却是因为我感觉到被伤害了,”她幽幽说着,想,那个时候在医院,她能抛下一切跑出来,就是觉得自己生命里最最宝贵的东西,被人狠狠地伤害了,直到现在想起来她的手还在抖,她抬头对他说,“我是不会走的,我在这里才最最安心,不用担心你被任何人伤害,我要陪着你,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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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深夜,正是适合说情话的时候。
莫怀远坐在沙发上听她这一番说辞,尤其最后几句,也听得懵懵懂懂云里雾里,可是说真的,是真的好听,哪怕是他坚硬到如钢铁冰块般的心,也微微动容,有要融化的迹象了。
“你父亲现在病危,明天除夕了他却还在医院里,你就也不担心?”他抬眸,依旧冷眼盯着她,缓声说,“血缘不比别的,这都能割舍,你也够狠心。”
安然淡淡垂下纤长的睫毛。
“你也有跟你血缘相连的父母,那我爸爸明知道任务出危险会让你失去他们的时候,不也还是选择了自私地保护自己而让他们犯险?那他狠不狠心?”
莫怀远听闻这话,身体狠狠一僵。
安然不再在窗边站着了,走过去,到沙发上去找他,不畏不惧地靠上去,轻轻抱住他的脖子:“哪一种痛都比不上你受过的那些,我懂,所以我做出的选择一定是对的。”
“在你跟我爸爸之间我从来没有偏向谁,莫怀远,换了你,你会觉得一个陪伴在你身边大半生的人比不上你的亲人吗?你不是我的亲人,你是我拥有的一切。”
脖子里一片凉意。
这小女人身上不是尘土就是雪花,冰得人精神微微一震。
这些话,换做以前听,他莫怀远应该会听的热血沸腾,不知所措,觉得为她做什么都甘愿,死在她身上都甘愿……
可现在,他闭上眼,感受心口一片蔓延开来的痛,禁不住伸手,也轻轻抱了抱她。
这种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他曾经一百个不信,可如果是她给的,他就情愿相信了,哪怕她给的是致命的毒药,哪怕他只是饮鸩止渴。
手,从她纤弱的腰肢揉上去,猛地用力一揽,她就支撑不住地跌到了他怀里来。
他侧首过去,仔细地凝视着她,手抬起来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微微凌乱的、越长越长的柔软发丝,发质很好得缠绕揪扯着他的指尖,安然也呼吸短促起来。
原本远距离凝视着他的时候就够心动,现在近距离的看,她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眩晕,这强烈的冲击有些受不住,他的眉眼是那些深夜里最最强劲的迷。药,轻微的一个动作就叫她崩溃。
那双唇,就在自己眼前。
“……”安然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微饥。渴的声响,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头低了下去。
温热与冰凉,相接。
干净而熟悉的味道,触到即柔软地散开,顺着相触的地方迅速窜到四肢百骸,莫怀远任由她浅吻了两下,后,接着,手指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堵上她,探进去,找到了那不知想念了多久的温。软小舌。
一瞬间情绪崩溃,那种感觉无可形容,汹涌的像席卷而来的海浪,将全身都猛然打湿,他身体微微发颤地将她抱上来一些,喉间溢出沉闷的声响,长久的带着声音的深吻一时让两个人都受不住了。
安然头重脚轻,发烧让她难受的厉害,浑身疼,却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松,小手抓进他湿润的头发里面,全然送上自己,全部都给他……
莫怀远低喘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看着两人这姿势,他敞开的浴袍,和这小女人解开的棉衣,半褪的底衫……这强烈的视觉冲击叫他瞬间破功,几乎要沉。沦进这即将爆开的满腔激。情中去……
却还是猛地险险收住,他按住她的腰,抓住她往里探的小手,撇开微微泛起一丝潮红的俊脸,眸色瞬间冰冷下来。
嗓音黯哑得不成样子:
“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起来。”
安然呆愣了两下,倒没有觉得有多受不得,他叫她起来便起来了,就是棉服太长,都褪到一半了,一脚踩下去踩住衣摆,安然差点儿摔倒……
莫怀远抿唇屏息,一把拉住了她,抬头撞上她的眼神时,看她一脸委屈害怕的小样,满目冰冷的责备……
冷冷盯她许久,一把拽过她来!俯首,抵上她烧得滚烫滚烫的额头……
☆、096 但凡他能拒绝她哪怕一次,情况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小东西,发烧到估计都有些烧糊涂了!
莫怀远胸腔里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情绪轰隆隆碾压而过,死死捏着她同样又烫又软的小手,深吸一口气睁开猩红的眸,压着怒火盯着她缓声说:“我去买点儿药回来……坐那儿坐好,衣服……自己穿好,等我。”
安然的确是难受到快要死了,听到这话,她却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瞪圆了麋鹿般的眼睛,猛摇头!
“我不让你去!”她有些惊恐珐。
“你知道吗我找到你的那天就被吓得半死,你走的时候在医院病房里,连件棉衣都没有带!”她小手捏了捏他的肌肉,“但这可是北方的冬天啊不是麦城!我不让你去。你不要去,这不是部队里的抗寒训练……”
……她心疼。
莫怀远被她搅得情绪浮躁烦乱,冷沉着的脸色疯狂变幻几下,沉声呵斥道:“够了。闭嘴!”
他丝毫没有感受过有这样的安然在身边会是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弦都紧绷在悬崖上,突然蹿高又降低地乍然变化着,叫他几乎无力招架……他掐着她娇软的手骨几乎要狠狠掐出水来,盯着她,终于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因高烧而嫣红如血的湿淋淋的唇,一下,就堵住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不想叫我赶你走就闭嘴。”
“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低沉黯哑的嗓音警告着她。
她半边的肩带滑落下来了,虚虚地在雪白的手臂上挂着,他看得气恼,心火旺盛,又无法提醒,索性在她唇上又狠狠咬了一下,松开,推了墙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