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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你疯了是吧,”秦芳容冲上来拽住他,“你赶紧走,赶紧给我回部队去别胡闹了!”
“车要开了了!”她最后喊了一声,硬生生堵住儿子的嘴。
男孩子果然越大就越难管教!
司机果然“嘀嘀嘀”得又按起喇叭来,透过窗户看他的目光很不耐。
霍斯然却等缓过来后站起,身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叶骁被母亲拖着上车,只能冷笑一下,松了下紧绷的肩线道:“好我上车。不过我觉得你现在也没什么能耐了,你要有脸,就还跟以前似的那样对他,那就不怪你了,只能怪她人禽不分。”
被母亲重重推了一下,叶骁眼神反望向林亦彤,还是忍不住挣开,绕过去,拖住她细细的腕将她抱进怀里。
“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年轻浮躁有什么恋母情结,我就是觉得你很好,让我想为你尽快成熟起来,好去爱你保护你。我喜欢你以前的坚强洒脱,喜欢你执着坚持,喜欢你对什么都云淡风轻,曾经一度,能入你的眼让我觉得是这世上最大的荣幸。你相信了吗?我是真喜欢你的。”
后来他知道她原来不是什么都能看淡,有一个人,原来能让她失控痛恨,也让她情不能已。他才犹豫踟蹰。
可现在,不同了。
“我走了,你等我回来。你以后若再不喜欢军人我就一辈子不当,我给你新的生活。只要你愿意。”
说完,叶骁笑起来,松开了她,往车上走去。
跳到车上,还对她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看样子他又违背纪律拿了手机,只为跟她联系。
林亦彤站在那里看车走远,却后悔着,没有机会,跟他说清楚自己细腻的感觉,实际上,她哪里还有心思去跟一个如朝阳般的人,有全新的生活?
秦芳容等在路边,等她处理完事情,再来找她。
清冷的风倏然被什么东西挡住,接着有温暖的感觉从身后袭来,轻轻将她上身裹住。林亦彤一阵错愕,惊慌后退,戒备地移开,小手抓住了身上的披风,那件亚麻料的民族披风是她的,衬着长发白裙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来做什么?”她清楚记得那晚是他亲口说,我们这次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我很快也要回军区参加演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上车?”下面太冷了。
“你要说多久?有必要上车?”她以为他是懦夫,自知无可挽救就逃得远远的,当看不见,也好,她冥思苦想那么久都觉得痛不可遏,不可原谅,最好一辈子不见他,一辈子不想起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害。
霍斯然抿唇,唇角还渗着血丝,顿了顿后缓步走上来,俯瞰着她低低道:“至少还有一件事你可以无比肯定,就是自此哪怕我自残,都不会再给你伤害,不是吗?”
“在我们的关系里,你该是那个讨债的女王,而我是蠢到没有脸面求你原谅的下人,你为何不敢?”他淡淡地说着话,眼神如囊括星球的好汉宇宙,笼罩着她的喜怒哀乐,却把自己低入尘埃。
宝贝儿,你为何不敢?
☆、298 最好祈祷,你能活着回来(5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298 最好祈祷,你能活着回来(5000+)
他的话让林亦彤有醍醐灌顶的感觉,的确,他们的关系,已演变成这样。爱笪旮畱
敛下小脸上的茫然,她纤睫低低垂着让人看不到神情,与他擦肩而过,上了车。
霍斯然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风中顿了顿,转身跟上。
“你把云裳怎么样了?”没想到一上车,她居然会突然问这件事。
“是你还同情她,还是想要知道我对她到底有多狠?”他握住方向盘,淡淡问轺。
“我不会为我死去的孩子,同情她半点。”
闻言,霍斯然淡淡抿唇僵持了半刻,半刻后,缓缓伸手,打开车载电。话,里面寒峰的声音渐渐传来:“邱锦素这边出了点问题,昨晚病重,护士换药时可能排错了药,隔壁病房的药被推到门口了,云裳拉进来,也没看……”
“是么?”他淡淡问,没有语调没有情感艾。
“嗯,”寒峰嗓音亦是如此,“严重发炎到今天下午才发现,高烧不止,降温无效。”
林亦彤本身就是外科医生,听到寒峰这样说,裹在披风里、撑在座位上的小手不由慢慢攥紧——要知道病人取弹手术后发炎高烧,如果能及时退了还好,但高烧不退炎症不消的话,很有可能病菌会蔓延整条小腿导致截肢。甚至如果子弹擦着骨头甚至膝盖骨而过的话,会直接变跛,变成终身残疾。
“嗯。”霍斯然对车载电。话里的内容,做着最淡然的回应。
如果林亦彤现在还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真的傻了。
——弄错的药被放在病房门口,让不明所以的云裳自己拉进来?再迷糊地叫护士给自己的母亲注射进去,以致高烧甚至致残?
她嫣红的樱唇微微泛白,身子轻颤,说不出话来。
“你要这样?”这样对云裳?
霍斯然沉默。他并没有打算要告诉她他会将云裳怎么样,只是她想要知道,他就露给她看。
“为我这样?”林亦彤看着前方,颤声问道。
霍斯然的手攥紧方向盘,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低低解释:“为我们。”
“你知道即使云菲再惨,哪怕惨到跟我当年可以比拟,我们都没办法再回头。霍斯然,这是你亲口说的。”既然他说她是女王,她就真的女王一把,告诉他这个冷血无情的事实。
“我说的。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还留在你身边。可是心痛还在,彤彤,我没那个资格跟你站在一起比肩一生,但我要确定你以后还好,给你想要的,给你没有的,无论什么。”即使她想要的一切,或者他能给的一切,不足以弥补那些伤痛委屈,不足以弥补她此生没有一个肾的残缺。
她想错了。
他霍斯然从不是不负责任的胆小鬼,因为还不起,就逃开,他的命与人生,从此都是为她而存在的。
林亦彤冷笑,还没开口,就被他淡然却犀利的话打断——“你要说你不需要,让我走的远远的?”
一句戳破她的伎俩与心思。
略微宽敞明亮的车身里,旁边那挺拔的身影缓缓靠近过来,双臂撑开在她身侧额,略带血丝的深眸凝着她,低低道:“我会。”
“如果你真觉得这样最好,我会。哪怕是呆在远远的你看不到的地方,可以。但只要你有需要,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在。”他低低说着,冷静坚毅的脸明明那么深情强势,却把卑微的话说得那样淡然如水,“你可以不稀罕我这样,但这会是我的人生。”
“而你的自由,我给。”他低哑道。
如果换做是以前,林亦彤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只会觉得虚伪厌恶,可现在不同。对一个她知道已经在真心忏悔、心痛的人来说,她觉得真实。真实到无法拒绝。
“你叫我上来,就是为了跟我表明心迹说这些?”
前一句说不能再在一起,回不去;后一句这样大肆地表白,说不会离开。
“或许我可以试试景笙的方式,”霍斯然凝着她,哑声自语般低喃,“等有一天你突然想起我在你生命里扮演过的角色,会觉得除了伤害,还有‘守护’。哪怕景笙的守护是因为爱,而我是为爱偿还。哪怕有那么一天,那么一个瞬间也好。”
“我还有半个小时,送你回家。”
车子慢慢发动的时候,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还在脑子里盘旋,不可否认,她心里嗵得一声被什么击中,暖流和酸涩同时涌出,身子轻颤。
“我可以自己走回家。”她犯了倔。
谁料到那车子竟会突然真慢慢停下来,旁边是低柔的一声:“你要?”
霍斯然其人,从未这样对她的话唯你是从过,这场景,突兀地让她想起曾经和景笙相处的方式,他有了景笙的万般纵容,却仿佛还多了些什么。
她双眸含着一抹温热,倔强地扭过小脸看窗外,没什么好气:“叫秦姐一起上来!”
等快开到叶子敬家门口的时候,秦芳容先行下了车,那纤小的人儿看到树枝上挂了蒙蒙的深秋寒霜,有了料峭辽远的味道,哑声问:“霍斯然,你到底把你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霍斯然将车缓缓停稳,想了好久,性感的薄唇缓声吐出几个字:“爱你的男人。或许。”
爱她,却再不求会跟她在一起的男人?
下了车,他递过去一份文件,她错愕,小手拿过一看,竟然是房屋产权转让合同,是市中心那套公寓,他签好了名字转让到了她名下。
“我不……”
她刚要说无功不受禄,她从来都不是这房子的全部产权所有人,不需要这样的施舍。霍斯然却柔声道:“你不可能永远都住在秦芳容家,也不可能永远租房,居无定所。顾家那边,也应该是他们需要你而不是你需要他们。女孩子要扎根才会显得有背景,住在这里,叶骁对你有意思总会惹出一些是非,只有你独立,才会让秦芳容觉得你是独立自强的个体,不是非要倒贴到她家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将来你要跟这个人走到一起,这或许才是最好让他父母接受的最好开始。拿着。”
她跟叶骁,走到一起??但或许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他刚刚说的那句,“女孩子要扎根才会显得独立有背景”,这话在多年前,顾景笙也对她说过。
她握着那份合同的手,在颤。
“我跟叶骁没有那个可能。”
依旧如那天那么高的车身,这一次霍斯然俯瞰着她,却有了天荒地老的感觉。即使她这么说,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好像也无所谓了,她跟谁一起。
“演习很快就会结束,我很快回来。”
林亦彤却捏着合同冷笑:“你又要我等么?霍斯然我不会等你,谁知道下一次等来的又是什么?”
霍斯然跟着淡淡浅笑,等笑意褪去,他实在没有忍住,下车,缓缓走过去,在当真察觉她只冷眼相瞪,却没有想要避开的前提下,将她牢牢地抱进怀里。
这是他此生的宝贝。
纤小的娇躯有着最完美的骨架与轮廓,大掌轻柔扣紧她的后脑,闭眸,在她发丝间深深一吻。
“你会知道的。”
“我从来都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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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午睡醒来。
天色沉沉得像是要下雨了,林亦彤一觉醒来只觉得略微心闷,这深秋料峭的天气里,酝酿着一场冻雨的天气很是恶劣。
天边果然劈过一道闪电。雷声要迟迟才来。
这天气,他们却在筹备第二日乃至此后一周的军事演习?
暴雨要冲刷整整三日,风很大,她思考了一下还是收拾东西回市中心的公寓,也总算清楚了霍斯然那一句“我从来都不曾离开”是什么意思。
秦芳容家门外,李参谋开车而来,嘴角含笑。
“要拒绝还是打车?你决定。”李参谋笑得很暖心。
林亦彤或许是心里有根弦绷着,难受,竟没有理她,小手牵住小涛涛,挎着一个大的行李箱,伸手拦了的士。
没想到,那辆军用吉普跟了一路。
到市中心公寓楼下时,李参谋叫随身跟着的一个小兵跑下去,提前帮她拿了行李,林亦彤一双水瞳略带清冷地看着,毫无办法。
“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接受,感激?”她冷声反问。
李参谋正打开门帮她拿东西进来,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