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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信?”云菲看着眼前的人儿纤睫轻颤微垂的样子不禁冷笑,“林亦彤,二十年前你妈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占着别人家的房子不放也就算了,怎么你们二十年后还想跟我们来这套?你跟你妈也不嫌丢人?!”
她声音有些大,来往的医者和病患都惊得纷纷侧目。
林亦彤唇上的血色都褪去,清眸扫了她一眼说:“我们为什么要搬?”
“那房子是我们家的!”
“谁说的?云青海?”她云淡风轻。
“……”云菲气得冒烟,“不用谁说,林亦彤,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爸的名字!”
小脸苍白中透着绝望,她浅笑迷人,哑声说:“房产证上有名字,人民币上却没有,你要拿走说是你的我就死都没办法,我妈不就是亏在这上面?云菲,你要结你的婚随便,我是不会让我妈从那里搬出去的……”
她怎么可能,在母亲近五十的年岁里颠沛流离,无枝可依?
转身就走。
云菲已经气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追上去说:“好啊,你不搬是吧?那林亦彤你不要怪我跟你们打官司,告诉你吧我爸连律师都找好了就等着跟你们打!你犟是吧?我看到了法庭上你能犟几分……你妈爱面子是吧?我们就看着她的面子怎么在法庭上丢尽!!”
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声,让林亦彤的脚步滞住,再也走不动。
眼眶泛红。
打官司?连律师都找好了?呵……他云青海的速度还真快。
☆、065 为争口气,撞了上去
云菲见她停了脚步怒火便消了些,冷笑着靠近说道:“怕了是吧?林亦彤你现在混得不错呀,在医院又稳定福利又好的,可要是你们科室的人知道你守着一单亲的妈,都跟你爸离婚二十年了还不要脸地霸着人家的房子不放,你觉得你会不会丢人?”
“跟你说啊我们家不是买不起房,我姐现在在法国混得那么好我要什么那就是张张嘴的事,可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占我们家东西,我宁愿留着空着养群狗在里面都不想让你们两个践人住!!凭什么呀?凭你脸皮够厚吗!”
“哗啦”一声脆响,她没看到,跟一个小护士相撞撞翻了人家的药。
纤长的睫毛垂下,掩住全红的眼眶,她帮小护士整理好药起身轻声说:“云菲,你要怎么说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妈。”
云菲冷笑:“哟,我伤你自尊啦?”
“我骂了你妈又怎么样?她不贱吗,不贱怎么会自己无能跑了丈夫还恬不知耻地霸着财产不放……”
猛然“啪!”得一声狠戾清脆的厉响,隔空打在了云菲的脸上。
火辣灼烧的感觉慢慢生疼,云菲捂着脸瞪大眼睛转过头:“你敢打我?”
手心疼得发颤,她苍白的小脸上唯有一双水眸泛着红,轻柔说:“是,我打了。云菲你是真的想知道贱这个字怎么写吗?那我建议你回家,问一下你曾经当年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母亲,又或者,问一下你那个卑鄙无耻到吞了前妻的家产还逼她净身出户的父亲!”
云菲已经气到了极点,小手攥紧抡圆了巴掌又“啪!!”得一声狠狠打回了林亦彤脸上!
“……”闷哼一声,一滴清凉的泪落在了她逐渐红肿起来的小脸上。
四周的医生伤患都被这打斗惊动,慢慢围了过来。
“呵……林亦彤你行,你真行啊敢对着我抡巴掌,我不还回去你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吗?不过我告诉你,今天我不会跟你计较,一点都不会!你犟是吗?那行我们法庭上见,我要是不整的你们母女俩最后哭着从我家房子里滚出去,我就不、姓、云!”
铿锵有力的狠话撂完,云菲眼里冒出嗜血的冷光,松开自己的脸,抓紧包包离开了医院。
疼。
脸上的火辣,在四周的注目和指指点点下变得很疼。
林亦彤抬起手背捂住小脸,只觉得浑身都战栗颤抖停不下来,而更疼的,是心。
……犟什么呢?
林亦彤你犟什么呢?
明知道是惹不起的人,却惹了,明知道是死都打不赢的官司,却只为争口气而撞上去了!直到一切敲定、再无回转!
你有多大的胆量和勇气去面对后果呢?
二十多岁的母亲可以为了生存而放下尊严跪地求人,可如今她年过半百,你要她为了一套房子而对那些毁了她一生的人磕头求饶吗?!!!!
☆、066 是,他忍不住了,这一刻
人群依旧指指点点地看着,那纤小的身影柔弱地撑着墙面站着,在四面目光的注视下宛若被凌迟刀割。
大大的眼睛里溢满泪水,却睁着不眨,不落,浑身剧颤。
霍斯然踩着余晖铺洒着柔光的从门口走进来,冷眸凝在她身上,手里拎着买给战士家属的药和补品。刚刚的那一幕,已让他冷冷地隐忍到了极点。
眼前恍惚站定了这样高大的一个身影,抬眸一看竟是他,一时间林亦彤鬼使神差,苍白地浅笑着哑声问道:“首长,我现在突然间好想打枪,你能带我去吗?”
她突然很想,试一试枪。
霍斯然一双冷眸,倏然微动。
可下一瞬间林亦彤就反应过来了,纤眉狠狠一蹙,笑出来,小手连连摆着捂住额头,“对不起……对不起首长,是我糊涂了……”
她怎么能忘了,忘了他曾提醒过他们之间除了景笙,半点交情都没有。她要贱到何种地步,才会去主动乞求他的一点怜悯和帮助?
那带着眼泪的笑容和自嘲,突然间就宛若刀子,狠狠刺进了霍斯然心里。
纤小的身影想要跑上楼,却在擦肩的瞬间被一只大掌猛然紧紧地攥住了胳膊!她闷吟一声站稳,一双茫然的水眸直直撞进了霍斯然冷如冰窖的深眸中。
霍斯然薄唇上的血色褪去了一半,攥紧她的胳膊感受着她的柔弱,冷声低哑说:“我不都已经绝情到了这种地步,你却怎么还是有那个本事,让我破功?”
话里,有着数不清的隐忍。
他说了以后什么都不会再管的,有关于她,哪怕是看到刚刚那种她被人狠狠地抡上一巴掌,却疼得忍着不掉泪的场景,都不该心软去管。可偏就是这么一抹自嘲的笑,让他心里突然,那么狠地疼起来。
林亦彤水眸微颤有些懵,她整个人浸泡在滚烫的泪水和绝望里,无法挣脱,回过神的时候便只看到霍斯然俊逸的唇角勾起冷冷一笑,拉过她来轻柔对她哑声说:“想打枪是么?”
“好……来,我带你去。”
是,他忍不住了。在这一刻。
冷笑散去,脸上满是隐忍散尽后的冷酷与决然,霍斯然冷冷屏息将药品随意放在窗口,牵过她的手,迎着来往的人群大步流星地朝医院外面走去。
这一刻,有那么一点像是疯了。
疯到不再顾忌众人的目光,甚至不顾一切,只因为有些伤害是别人给的,而另外那些却是他亲手刺进她心里去,再全数化作痛,报复回他身上来。
所以这一刻她想做什么。陪她去。
外面停靠着的那辆黑色的悍马还是林亦彤见过的那辆,被拉上去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有些懵,不过,很快就被刚刚云菲嘲笑辱骂的酸涩感淹没。
是,她只知道自己此刻,那么那么想发泄。
而真好,他答应了,她便真的能够遂了自己的心愿,去发泄!
☆、067 她最恨的,是她自己的无能
从这里到军区的路,还是那么远。
一路上林亦彤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都是关于房子的事,是,她此刻是真的很想逃,逃得远远的不再想不再理,也不再凭白受辱!可是不能。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哪怕是今日回去之后,她要如何跟母亲说?说就因为她的一时倔强,让她的亲生父亲在时隔二十年之后再次将她们母女告上法庭?!
她要母亲,怎么去面对?
浑身剧烈颤抖,心口的酸涩和剧痛都还没有压下,竟然就已经到了。
霍斯然下车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时,看到的便就是这么一双有些迷茫,眼眶泛红的水眸,心口仿佛遭遇重袭,闷痛袭身,他薄唇冷冷抿着,单臂将她揽出车外,“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
傍晚余晖尽洒的靶场,空无一人。
枪还留在靶位台前,是有人练完后分组拆卸好的,霍斯然走过去几下神色冷冽地装好,将那纤小的身影揽到身前,把枪递给她。
“腰肩平稳,抵住肩窝,瞄准靶心……”他薄唇擦过她的耳冷冷低语,大掌握紧她的小手帮她摆好姿势。
除了在军区医院实训的时候这是林亦彤第二次摸到真枪,那冰凉的枪管刺激得她小手一凉,凉意直窜到四肢百骸,她心口狠狠一酸,托住枪托,水眸透过准星看到的靶心仿佛就成了自己的目标,想要狠狠的,毫不留情地一枪打死的目标。
“枪托不要抵着骨头,以防后座力太强……”他寒冽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在她耳畔说着,却有着能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般的疼惜,“看准了么?看准了就扣动扳机打下去,里面有十发子弹……想清楚你在恨什么,想好了就打……”
林亦彤浑身颤抖。
她一双水眸死死盯着那颗准星上的靶心,眼眶一热泛起赤红,她也在想,她到底在恨什么。
是父亲吗?
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吗?
……不,都不是。
她恨的,是她自己的无能。
纤指颤抖着搭上扳机,伴随着“砰!”得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胸口也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酸涩与绝望爆开在了胸腔里。而紧接着她没有停,小手微颤,压着胸口的剧痛将剩下的九枪连续打出去,在空旷靶场的上空,响成一片!
“砰砰砰砰砰……”
那强大的后座力,震得她胸口痛得快要碎掉。
许久之后她的小手还在抖,如果不是他托着她早就已经握不住枪。林亦彤没有想过这种感觉会这样酣畅淋漓,可酣畅淋漓过后,竟是无尽的苍凉与悲伤,齐齐上涌。
小手将枪颓然放在台子上,撑住,接着滚烫的眼泪就弥漫了双眼。
“我没有办法……”对即将来临的事,她无可招架,无力阻挡。
☆、068 怎么办。我爱你
“首长,我自己可以狼狈一点,没有关系,可我不能,让我妈跟着我一起狼狈……”哪怕知道这一天早晚回来,也不想这么快,这么痛,这么无力到仿佛一瞬间,就天灰地暗。
霍斯然深眸里闪过一缕血丝,长臂扣紧她纤小的身影,将她轻柔翻转过来的瞬间看到她的脸,心口这才尖酸一痛。
她没有发出哭声,泪水却已覆了整张小脸。
他冷冷屏息,手轻轻抚上。
那么怜惜。
怜惜到想要知道此刻她心里有多痛,如何痛,然后与她一起分担,一起承受。
“别哭。”耳边传来一声轻语,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上她的红唇,接着将旁边冷掉的泪水擦去,俯首,霍斯然轻柔贴住了她略带着咸涩味道的柔软唇瓣。
一时之间,怀里的人儿心头被绝望淹没,泪水滂沱,竟没有躲开。
“别哭。”霍斯然呼吸谨慎,一点点吻开她紧闭的唇,长指轻柔得扣在她的后颈上向自己拉近,像是想要品尝到她最尖酸的痛苦,真正探入的瞬间他呼吸微沉,长臂慢慢将她收紧吻得更深。他几乎料定了此刻她不会推开他,她哽咽,像是多年压抑的委屈和痛苦都倾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