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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才会得以延续!!!
………………
休息室。
轰得一声惊雷炸响在霍斯然的头顶,他被云裳啜泣着说出的字眼,震得七尺身躯都骤然发软,如临灭顶般的灾难!!
“……医生跟我说检查不会有错……是癌……我查了整整三遍了,都是癌……”云裳双眼红肿,捂着嘴落泪哭泣,“是在肾的那个地方……说如果不动手术的话,全身的毒都排不出去……癌细胞扩散……我会死……”
霍斯然腕骨发软,脸色上是震惊后还在寻求希望的表情,哑声问:“还暂时没有去别的医院确诊过,是么?”
云裳捂着嘴,哭得更凄惨,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伸手,轻轻将她被泪水打湿的发丝顺到耳后,他眸色泛起猩红,低声问:“是什么原因?”
云裳这时才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眸带着彻骨的悲痛不动不移地看着他,像是在求他的共鸣,他应该能够想到的……霍斯然渐渐脸色变了,他不会忘记她后背及腰处惨烈的伤,还有在黑河,她陪着自己搭最后一趟直升机撤离的场景。
所以,就是这两次?
一次是六七年前,她陪自己面临地震留下创伤;一次,她被黑河的强放射性诱发癌变?
这消息,震得霍斯然手脚冰凉,只觉得此生都没遇到过如此大的变故,他简直……无法接受。
“是因为我?”他苍白地笑了一下,低哑问道。
云裳慢慢伏下身去,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哭,绝望欲死。
生死这回事,在霍斯然的生命里似乎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当年霍野死的时候他就在眼前,那算是一场谁都没料到的突变,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可这一次,是死神提前打了招呼,告诉他们它很快就来索命。
所以不行……
不能就这样等死,就这样妥协……
霍斯然大掌伸过桌子扳起云裳的肩膀,低哑问道:“医生有没有说是什么程度?早期还是中期?该怎么治?”
他不相信,除了等死,就没有别的医治办法。经过医治后完全好了的癌症病人不是没有,不是么??
云裳仔细想了想,被泪水遮掩的眸游离地望着四周,哽咽:“我不知道……我只检查了左边一侧,医生告诉我是癌我就懵了……他问了原因,看我情绪不稳定就让我先回去,等接受了这个结果再来……或者再去别的医院,多检查几次……也好……”
霍斯然静静听着,已经决定了隔天再带她来接受全身检查。
“云裳……”他低哑地叫她,将她被噩耗击垮的灵魂慢慢诱引过来,直视他,“你听着……你的命……我会负责……”他嘴角浮起苍白的浅笑,“如果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你……一定还会有什么其他办法救你,你不会死的,知道吗?”
她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云裳水眸剧烈颤动着,仿佛所有的酸涩都瞬间涌上胸口。
她第一次觉得觉得心跟霍斯然贴得那样近,在他说出“负责”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甚至在感谢病魔,在背后这样狠地推了一把,把她推到了距离他真心如此近的地方,她不可抑制地哭了,捂着嘴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对着他猛点头,这近乎残忍的幸福,如此之近。
*****
可是,谁,都不愿意就这么死。
云裳整个人瘫软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新公司的人打电话过来语气不善地提醒着她请假的钟点已经过了,她满脸的泪痕,冷笑着拿起电话,哑声说:“告诉他们我得了癌症,病历报告我待会就寄到公司,我要请长假了……”
对。长假。
一直休息到死神来临,然后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留下那两个人恩恩爱爱甜甜美美的生活,再没人来破坏。她得的是癌症,霍斯然再愧疚有什么用呢??她只幸福一段,却陪不了他走一生,就像偷来的幸福,最终还是要还给林亦彤的。
呵……滚烫的泪水瞬间淌满了云裳自嘲狂笑着的脸颊。
可她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啊……
手紧紧掐着手机快要将指甲都崩裂,突然间像想到什么似的,泛着猩红的水眸抬起,盯着前方的路面,颤抖着哑声开口:“师傅……你停一下……”
出租车司机一停,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回去……”她哑声低喃,像游魂一样,那模样宛若知道前面有山却还是想迎面撞上去的孤魂野鬼,“开回去……带我回医院……”
出租车司机懵懂,却还是按照她的吩咐掉头开去了医院。
云裳此刻却想得很简单,她不能死……但是这个“将死”的契机却让她看到了机会,让霍斯然跟她在一起的唯一机会……她要紧紧地抓住这次机会才行……哪怕哭天抢地,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但前提是……她绝对,不能死!!!
*****
“您确定,现在就要做全身检查??”主任医师再见到她,下巴都惊得要掉下来了。
“是。”云裳双眼泛红地丢下包,笑得凄冷动人,“我现在就要……你查吧,查出任何的结果都告诉我,人有两个肾脏,一个出了问题可以切掉还剩另一个。你来查吧,我要看看我有没有那么倒霉,老天不给我一丁点的活路。”
这女人,简直像被逼急了的女鬼一样,生死无惧。
满腔的孤勇在主任医师看来,很是诧异敬佩。
“坐。”他主动给她拉了一把椅子。
半小时后。
片子已经拍好了拿在主任医师手里,他蹙眉盯着那左肾上的一片阴影,表情阴郁,但很快就浅笑起来,走进去看着坐在凳子上脊背挺得笔直的云裳,她脸色苍白如纸,手放在桌上如同干枯的千年老尸,等着死刑的最后宣判。
“云小姐你要知道,肾癌的确是不同于其他的癌症,早期与晚期的治疗方法差别很大,晚期采用内科疗法;而早期就发现、并且只有一个肾有癌细胞蔓延扩散的话,其实目前,是有一种可以绝对治愈的方法的……”
云裳的脸色变了,她眼睛直视前方,看都不敢看片子一眼,好半晌泛白的唇才开启:“……那是什么?”
“根治性肾切除手术,”主治医师一字一顿地说道。
“而且云小姐,你自己也该知道为什么这是根治性方法的,人有两个肾,切掉一个,还有另一个完好的可以用。完全不影响生活。”
云裳的水眸泛起可怕的红,指甲快要将桌面抠破,颤声问:“……那我呢?我是早期还是晚期……是一个肾染了癌,还是两个都有……”
——她到底,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主任医师浅笑起来,将片子递过去,像是递给了她一份活的希望,笑容真诚而动人。
“云小姐,”他说,“恭喜你。”
******
——!!!
一天之内,两颗惊雷在头顶上空炸响,一颗悲,一颗喜,云裳整个人都累到了虚脱。
从医院出来,她蹲在急诊室门前的花坛旁边哭得泣不成声,哭了很久很久,所有的情绪才都释放出来,知道自己开车不安全,又打了一辆车,这次让他直接往C城开,她好累,她有必要回家一趟。
她极累地倒在后座上,脑子里嗡嗡响着,浮现出跟主任医师的对话来。
“……云小姐您发现的比较早,癌变还在初期阶段,通过外科手术就能治愈……一个肾有癌细胞盘踞的话,要么切除局部,要么切除整个,建议您整个切除的原因是您体内本身就有致癌的矿物元素,部分切除后怕会在外因下,癌细胞会继续滋生扩散,怕是要进行二次手术,对人体伤害极大……”
“我是一个,那如果两个都有,你会建议怎么治疗?”
“两个都有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但还是有的……那时候如果局部切除术不能完全治愈,就要进行肾脏移植……”
“移植?”
“嗯。您应该听说过的,与亲属家人进行配型,如有符合就可进行单个肾脏移植,当然如果没有,那就……”
等死这种话,是不言而喻的。
肾脏是人体多重要的器官?两个全部都切一定会死,但如果不切,等下去,也是死。
云裳眼睛闭着,随着出租车的颠簸像是睡着了,又像是一直想着什么,等晃荡到云家的时候,整个C城的夜幕已经沉沉压了下来,她疲惫起身,掏了钱给司机,下车时便听到云菲在家里大呼小叫的声音,云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
云裳提了提神,眼里透出一丝诡异精悍的光芒来,打起精神,走进了家门。
当晚,整个云家,炸了。
云裳自从进到新公司后就很少回家,此次回来竟带回的是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云母不相信地翻着她的包找到了那份病历报告,尽管读不懂全部数据,但上面清清楚楚的“肾癌”两个字却彻底击垮了她,她哭倒在偌大的客厅里,嚎啕哭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样惩罚我的女儿”,云青海闻言也从楼上失魂落魄地下来,险些跌倒滚下去;云菲呆呆站在原地,整个人已经彻底吓傻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女儿会得这个病,我们再去查!我们去最好的医院查!!”云母跪爬起来,抓住女儿的手泪眼朦胧地说。
“妈……”云裳苍白地笑笑,拍拍她的手背,“我在中央军区总院查的,已经是最好的医院了……还有我后腰一直痛了好多天,我受过伤,逗留过高强度放射性的地方……没有那个万一的……”
到现在,她后腰还痛得有些直不起来。
云菲张大了嘴巴看着片子,脸色苍白如纸,颤声道:“姐你这是……”
云裳一个眼神抛过来,水眸里有着尘埃落定的人命般的苍凉,震得云菲一下子就疼到了骨子里。
“我不管,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云母整个已经有些疯癫,扶着女儿的肩膀,扯住丈夫的袖子,“肾坏了我们给你,我们全家有这么多人!我,你爸爸,你妹妹,我们全家都去医院里给你配型捐肾!!咱们一定能有一个人配得上的,青海,我们明天就去!!!”
云菲点头,眼睛已经全然湿润:“去,我们都去。”
云裳默默的,脸色很虚弱很难看,并不说话。
云青海整个人受得打击很大,今年才刚过,他的两个女儿就接二连三地出事,莫非是老天都觉得他罪孽太重,要报复到他女儿身上来么?
痛得受不了,跟医师请示过可以吃点镇痛药止痛,云裳坐了一会便坐不住,要去楼上吃药休息。
“好,好,凤姨你跟着她……”云母含泪张罗。
云裳走了一半的楼梯,淡淡扫了一眼楼下,轻声道:“菲菲……你过来一下。”
云菲一愣,她看着姐姐的确像是病了的样子,虚弱的模样装不出来,可此刻姐姐眼里的光芒,远远不像是个将死之人那般的悲伤颓丧,她下意识地点点头,不自觉地赶紧跟了上去。
上去时,看到云裳正在叠衣服,将行李箱里一件件拿出来,折好放在床头。
“姐……”云菲颤着嗓子叫了一声。
云裳抬眸看她一眼,苍白的小脸淡淡露出一抹笑,接着长睫垂下,哑声道:“去把门关上。”
云菲更觉得奇怪,走过去把门关上,上了保险,这才回来。
“姐你是真的得了癌症了么?”云菲眼里冒出泪水来,“我知道你鬼主意多,你别跟我装行么,我担心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