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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明说要秦琬过去,可陈妙觉得秦琬该去?
琢磨着这句话,秦琬大概猜到了几分,不由笑了笑,望着陈妙,颇为宽慰:“阿妙啊,你最近是越来越有主见了。”
陈妙本就有些心虚,听见秦琬这样说,忙想解释,秦琬却挥了挥手,温言道:“并不是说反话,你也不能一直困在我身边,日后独当一面,还需有些主见才是。”
这便是许诺了。
陈妙心下激动,应了一声,玉迟也去给手下传讯,秦琬与玉迟告辞,才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陈妙犹豫片刻,才将檀香报来的事情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秦琬挑了挑眉毛,有些不信:“瞌睡了就有上天送枕头?这样的好事,我得去看看。”越是这等时候,她越要谨慎,诸王,尤其是鲁王绝对不好惹,她可以设计压得魏王一退再退,鲁王也能顺便添点柴火。就怕火烧得太旺,过犹不及,那就太糟糕了。
曲成郡公府的大门敞开,金吾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却难掩兴奋。四邻虽都是达官贵人,知晓不是祸事,而是私事,不约而同地开了角门,让仆役来看热闹,好回去说给他们听。
被金吾卫簇拥得是个低眉顺目,面带薄纱的女子,手中怀抱着一个婴孩,赖嬷嬷站在门口,虽被使女婆子们簇拥,却险些要哭出来。
任她好说歹说,请这位“千里寻夫”却被金吾卫逮了个正着的小娘子进府,对方都坚决不肯,硬要站在大门口说话。再想想自己回禀给莫鸾时,莫鸾那副横眉竖目,险些要吃人的样子,赖嬷嬷也理解这个女子的做法,仍是头大如斗。
以对方的身份,确实不该进门,一旦进门,那可就任人搓揉了。可越是这样,才越让人头疼——对方一直呆在门口,旁边杵着金吾卫,实在影响太坏。哪怕街坊邻居不说,这些金吾卫们……
安笙不自在地躲在使女们后头,有些犹豫地问江菲:“咱们这样,成么?”偷偷躲在这里看,却不告诉秦琬一声。
唉,若不是她喜欢江菲活泼,又怜对方与苏荫三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每次都想方设法开解对方,与江菲玩耍惯了,江菲也不会这样,二话不说将她拉了出来,竟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怕什么?婆婆和二嫂是规矩人,我可不是。”江菲撇了撇嘴,眼角眉梢都流露勃勃生机和几分不讨人厌的骄纵,唯有打小被父母宠爱着长大,从没什么人说她不是的姑娘,才能养出这般天真活泼的性子,“又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等热闹,十年都未必赶得上一回,不瞧白不瞧。”
可,可这是大伯和秦琬的事情啊!
安笙急得要命,但她芊芊弱质,哪里及得上江菲经常骑马涉猎?想要挣脱,又不敢用太大力,怕闹出动静,惹人注目,力气小了又挣脱不开,竟是左右为难。
赖嬷嬷不知府中的两位主子已经偷偷跑来,她对着女子,说得口干舌燥:“苏家是积善之家,这位娘子何不进府一叙,陈明内情?日头越来越烈,孩子受不得晒,你也进来喝杯茶……”
“出了什么事?这么多人围在大门口?”
听见这个温和悦耳的声音,赖嬷嬷心中一紧,不敢再说什么,立刻将身子弯得几乎与腰际平了下来:“参见县主。”
金吾卫们精神一震,暗道好戏来了!这一抬头,饶是金吾卫们大部分出自公卿之家,也忍不住惊艳——早就听说县主是秦氏皇族中的头一份,苏彧还真是好艳福!再看看低眉顺目的女子,登时……大家虽不说,心情却很是复杂。
秦琬抬起右手,陈妙会意,立刻上前,虚扶着她,跨过门槛。檀香和沉香知道这是表忠心的时候,也顾不得大户人家的一等使女不抛头露面的习俗,跟着走了出来。
金吾卫们自发让出一条道,就见秦琬在女子面前站定,瞧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一旁校尉模样的人身上,微笑着问:“这位大人,不知这位小娘子是何来历?”
校尉被美人垂青,哪怕只是短短一句话,三魂七魄已去了一半。堪堪捡回理智,不知怎地,真话已经没半点润色地说了出来:“这位小娘子自称是襄阳人士,去年与长安来的一位贵公子定情,有玉带为证。”
魏王被圣人厌恶的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开,负责巡视京城的金吾卫们尚未得到消息,对此女的哭诉,众人都当是一桩风流韵事,将对方送到玉带主人家也就是了,都是权贵之家,每年遇到的这等事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谁让想攀高枝的女人太多了呢?哪想得到此女会站在苏府门口,就是不进去?金吾卫也有些头疼,迫切希望苏家能有个说话管用的人处理了此事,苏家不愿让人看笑话,他们也不愿和苏家结仇。
秦琬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若眼前这姑娘是被人指使的,幕后之人显然是要痛打落水狗了,如若不是,那可真是个聪明姑娘。故她笑了笑,柔声道:“我是圣人的亲孙女,御封的海陵县主,家父便是皇长子晋王,这位娘子可信我?”
女子犹豫片刻,缓缓点头,原本不住颤抖的身子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脊梁更是不自觉地挺直了。
秦琬见状,心中算盘片刻,神色却越发温和:“日头正盛,你身子单薄,孩子更是娇嫩,还是进府说话吧!”说罢,竟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檀香会意,立刻取出一个没有任何表记的精致香囊,塞给校尉,“多谢几位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给几位打点酒喝。”
校尉本想推拒,瞧见这么多人,拉拉扯扯也不像样子。左右他也出身富贵,并不是没见过钱的,也就笑纳了。待到离开了这条巷子,手下不住咋舌:“县主的脾性也太好了些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子的来意,我壮着胆子,冒犯地瞧了瞧,竟没半点虚情假意,硬是一丝火气也无。”
另外一个侍卫与沈淮一脉交好,早早打定了主意,跟着沈淮谋富贵。一旦有宣传皇长子的机会,那是万万不能放过的,忙道:“要不怎么说是家学渊源呢?晋王殿下这样仁厚,县主是殿下亲自教养的,岂会差了?没见此女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肯进去,直往咱们后头缩,县主一来,将名号一报,二话不说就信了么?”
“你们还别真说,县主可不比一般女子娇娇柔柔,我也说不出来,但她一走出来,那感觉,我就低了一头!”
校尉听他们嘻嘻哈哈地谈论方才的事情,不免责怪了一句:“少言皇家事。”将香囊打开,全是分量十足的金锞子和金叶子,掂一掂重量,竟有小半斤之多,也有些吃惊,却比手下们都谨慎些,不敢拿皇室成员当谈资。
秦琬带着女子进了门,没好气地看了躲在一旁的安笙和江菲:“你们两个也给我过来!”
安笙尴尬无比,江菲做了个鬼脸,两人一道跟上。等她们进了院子,秦琬带来的人就将院门牢牢一关,护卫持刀站在门口,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莫鸾听了,气了个仰倒,硬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秦琬一路往正厅走,一面吩咐檀香:“取个悠车,放到厢房,再派几个经验老道的仆妇来。”
檀香心里有点不乐意——秦琬的孩子,她当然尽心尽力地照顾,可眼前这个……什么玩意?
江菲见状,也忍不住对安笙咬耳朵:“县主修养可真好。”换了她,哪怕不迁怒无辜的孩子,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原以为让女子松开孩子需要费一番口舌,出人意料的,她二话不说,就将孩子交付。秦琬见状,心中疑虑更深,却没说什么。
一入正殿,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县主宽宏大量,请救一救民女吧!”声音婉转动人,哭泣也像在唱歌,煞是好听。
秦琬有些摸不准这个女子是谁安排的,又是冲着谁来的,怎么会挑今日这么巧的时候出现。故她走上前,虚扶一步,忙道:“你先将事情说清楚,我才好做决定。”
女子含泪点了点头,只见她缓缓抬头,轻轻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江菲“呀”了一下,一个劲往安笙身上缩,安笙也面露惊色,旋即却平定下来。使女们更是不用说,个个惊骇非常,若非训练到位,早就叫出声了。
秦琬见到女子的容貌,倒有些怀疑对方并不是诸王派来的了,为何?因为此女身姿曼妙,声音也十分美妙,这也是她蒙了面纱,众人却不觉奇怪的原因。在众人的想象中,一个女子若有这样的身段和声音,容貌必定不差,结果却恰恰相反——此女的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红色胎记,覆盖了左半边脸蛋,甚至有一小半蔓延到了右边。乍一眼望去,实在骇人,哪怕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对方的眉目很是清秀,但又有多少人会去看她第二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不要吐槽作者写这种桥段,作者其实也讨厌写宅斗【其实这也算不上】,但作者虽然最近叙事累赘了一点,写得每个剧情却都是有用的,各位看官请耐心一点,O(∩_∩)O~,静待下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救人一命
江菲天真烂漫,短暂的害怕后,好奇又涌了上来,小声对安笙说:“咱们怕是猜错啦!她生得这么——苏彧怎么会瞧中她呢?”
安笙示意江菲别说话,就听秦琬温言道:“你起来说话吧!檀香,奉茶。”
女子见秦琬神色平静非常,没半点对她容貌的鄙夷,心生感激,却不敢真在秦琬面前坐着。她身子有些颤抖,声音也不住打颤:“民女,民女杨氏,襄阳郡人……”才说一句话,就有些畏缩,不敢往下说了。
秦琬见状,神色更柔和了:“没事的,慢慢往下说。”
大概是看到秦琬的态度这样温和,杨氏心中的害怕也就渐渐地去了,断断续续地将生平经过说了大概。
原来,杨氏的父亲是个手艺出色的木匠,母亲则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杨氏上头有个哥哥,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前几年刚娶了嫂子,生下一儿一女,一家人的日子过得颇为殷实,独独犯愁杨氏的婚事。
杨氏容貌有瑕疵,稍微有点条件的人都看不上她,杨父无法,只得拼命做工,想给女儿做攒点嫁妆,也给儿孙多攒点家当。谁料劳累过度,终是积劳成疾,钱流水一般地花了出去,病却迟迟不好。杨氏之兄为了挑起家业,拼命赶工,却遭人恶意打压、克扣,按捺不住去讲道理,被人打了个半死回来,还未抬到家就一命呜呼了。
杨家骤逢如此变故,杨氏之嫂便要改嫁,她不愿带走女儿,杨家人又不会让她带走儿子。杨母早年做婢女,针线活做得太多,眼睛本就有些不好,如今夜以继日赶绣品,生生熬坏了眼睛。杨家的生计就压在了杨氏一人头上,她不仅要照顾父母、侄儿侄女,赶制绣活,还要上山挖野菜,好让父母不是成天吃清得能看见底的稀粥,就在一次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救了昏迷不醒的苏彧。
按理说,杨家这样困难,杨氏本不该再拖个人回来,更是负累。但杨母之前在官宦之家当了好几年的差,对衣料、官员品级都有些了结,顺口就对女儿说过。杨氏一看苏彧衣料不凡,身佩玉带,知他必是大官,哪怕对方漏下一丝半点,也足够杨家人嚼用的,才将苏彧给救了回来。
剩下的事情,杨氏犹豫半天,仍是张不开嘴。
秦琬听了杨氏的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