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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榻榻米的边缘看她,“今晚的话剧怎么样?”
姜雨的注意力停在书上,也不看她爸一眼,“很不错啊。是哥哥给的票。”
“哥哥今天拿药给你是吗?”
姜雨翻书的手一顿,脸色开始有些难看。
姜时建注意到她的表情,问:“怎么了?”
姜雨不想跟他说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就随便说:“就觉得那药挺臭的。”
姜时建笑。
“小雨之前说的带你回来,又在小区门口把你放下的人,是戚然吗?”
这回,姜雨不淡定了。她放下书,神情有些拘谨,“爸爸——”
“爸爸不是不开明的父母,爸爸只是想知道你在生活中碰到的困难。如果有解不开的难题,你可以告诉爸爸。爸爸的生活经验跟阅历都比你丰富,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姜雨纠结。
姜时建低头看她,“嗯?小雨,爸爸跟你也是朋友,不是吗?”
“好吧。”姜雨嗡嗡说,“戚然他帮过我很多次,他跟别人很不一样的。”
姜雨回想起戚然的一切,眼睛都亮了,整个人也神采奕奕。
“开学那天,我没看路差点被车撞到,是他救了我。还有我回家拿不到自行车,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他不说话,但是他很聪明。我们老师解不出来的题目他都能写。”
姜雨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形容他。
大概总结出一句话,“我觉得他的心里有一个很安静的世界。里面有他自己建立起来的规则,有他亲自种出的花花草草,有他喜欢的空气阳光——反正爸爸,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姜时建偏了下头,笑道:“当然也很帅。”
“爸爸你不准调侃我。”姜雨合上书,娇气道。
姜时建摸摸她的头,宠爱道:“爸爸知道了。”这时欧阳女士端姜雨的中药进来,才进房门一步,姜雨的房间里就充斥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姜雨捏起鼻子:“妈妈,还要喝吗?”
欧阳女士:“要的,一天要喝三次,喝完赶紧刷牙睡觉,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好吧。”
为了战胜她顽固又坚强的痘痘,让她漂漂亮亮的度过青春期,姜雨也只能忍了。
姜时建跟妻子回房。欧阳女士在后面关门。
“那孩子是不是就年轻时碰到的那个啊?”
“可能是。”姜时建坐到床上,躺了下去,睁着眼看天花板。
“小雨怎么说的?”
“说那孩子,不说话。”
欧阳女士叹气,也掀开被子上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姜时建不出声,依旧睁眼盯着天花板。
欧阳女士手肘撞他,“哎你说那孩子还记得咱们吗?”
姜时建翻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闭眼:“谁知道,不想了,赶紧睡吧。”
欧阳女士关了床头的台灯,窝进丈夫怀里,闭眼睡觉。
**
姜雨没想到她闹钟居然坏了!
第二天她是在欧阳女士的敲门声中从梦里抽离的。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混沌茫然的。
直到耳边的一切开始清晰,她才清清楚楚听到房门外欧阳女士的声音:“小雨,赶紧起来,你快迟到了!”
姜雨紧张的从床上弹起来,拿手机看时间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戚然走了没有。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一身睡得皱巴巴的睡裙在欧阳女士的询问中拉开房门。
看到楼道里等待她的戚然,姜雨放心了。
“戚然,你等我会儿,我很快的哦。”
说完砰的关上门,她冲回房里,朝厨房里的欧阳女士嚷:“妈,你帮我装早餐,装多点。”
姜沈乐上厕所出来,他揉了揉眼睛,打哈欠,看着隔壁房间里一阵乒乒乓乓的鸡飞乱跳。
“姜雨,你这么粗鲁以后谁敢娶你啊!你到底是在换衣服还是拆房子?”
又是一顿翻箱倒柜。
姜雨拉开小门缝,朝欧阳女士轻声喊:“妈,你过来会儿!”
“怎么了?”欧阳女士拎着打包好的早餐出来。
姜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来那个了,可是我忘记买姨妈纸了。”
“我去给你拿。”欧阳女士又想到什么,回头,“你别在你房里上卫生间,住着人的,味道不好。”
“我知道,你赶紧点,戚然在等我。”
姜雨弄完出门时,已经是六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要迟到。如果一路畅通,到教室可能正好踩点,要是运气不好,就要迟到。
两人下楼时,姜时建正好也要去公司,他把车从车库开出来,就让两人上车。
姜时建绕小区的侧门再从大学后门进去,路程很快,姜雨他们到学校时才六点二十四分。
姜雨冲她爸挥手,姜时建也回应。
而戚然怔怔的看着姜时建对着他友好一笑,然后车窗关上,车子远去。
姜雨回头时,戚然还没回过神。
“走啦,快要迟到了。”姜雨拉了下他衣袖,然后往教室楼方向跑。
这天,戚然的情绪有些低落。这是姜雨进教室后,把早餐给他时发现的。
她给的早餐他也没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
姜雨正想过去跟他说话,欧阳昭一在教室阳台叫她。姜雨出去,看到欧阳昭一捂着耳朵蹲在阳台角落里,整张脸皱在一起,看着很痛苦。
“你怎么了啊?”
欧阳昭一拿开手,姜雨就看到她白净耳朵上滲出的血。看到她耳软骨处的耳洞,姜雨顿时就明白了。
“你又去打耳洞了啊?怎么打在这地方。”
欧阳昭一没心思跟她解释,从地上拿起一个小袋子给她。“你帮我消毒一下,疼得我太阳穴跟扎了针似的。”
姜雨小心翼翼的将她耳朵的血擦拭干净。“现在大热天的护理不好很容易发炎的。”
“没事,也不是很热。”欧阳昭一拿出一个创可贴让她贴上。
弄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教室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姜雨疑惑起身,又看到何潇潇一群人堵在戚然位置所在的门口大声哄闹。而今天的戚然明显很不在状态——
他开始狂躁了。他对周围的环境有了反应。
姜雨着急起身,欧阳昭一拉住她。
“你是真喜欢戚然吗?”
姜雨哑然。
她深呼吸,望向教室里的戚然。他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捂着耳朵,肩膀在颤抖。
何潇潇一开始以为他是害羞,可等了一会儿终于发觉他不对劲,她喝住大闹的人,可由贝婉言带头的几个女生依然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嘲笑。
“就算不喜欢,也不该这样去对待一个善良的人。”
姜雨咬着唇冲进教室。她挡在戚然面前,轻摇他的肩膀:“戚然,是我。”
戚然的脑子里乱糟糟,有好几个画面在他脑海里闪现——
一个小男孩无助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他看四周,没找到他等的人——
下一个画面,小男孩看到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搂上了车,然后车子扬长而去。小男孩追在车子后面,哭着哭着摔倒在地——
又是另一个画面,苍蝇乱飞的桥底,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围住小男孩。流浪汉的脸从他长而且乱的头发里探出,小男孩一阵尖叫——
戚然惊恐抬头,眼睛渐渐聚焦,清晰的看到姜雨。
姜雨见他脸色煞白,额头冒汗,担心得快要哭了。
“戚然,你没事吧?”
戚然抿了抿嘴,轻轻挥开她的手,转身出教室。
周围的笑声都停了。贝婉言尖酸刻薄的话在寂静中特别刺耳。她说:“哎,神经病就是神经病,笑几句就发病了。”
姜雨转头怒视着她。
贝婉言双手抱胸呵呵一笑,“怎么?不服气?”
何潇潇看着戚然远去的背影,面容哀伤,可能连她都想不到自己的喜爱居然会伤他如此之深。
姜雨气得手发抖,“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觉得你才是神经病。”
看戏的人听到这番话,都收起幸灾乐祸的笑,悻悻看着彼此。
“你说什么?!”贝婉言气得眼睛都红了,冲过来就想揍姜雨,被身后的人拉住。
管她的转学生,管她的没朋友,管她的校董的女儿,那些鬼东西姜雨直接豁出去了。
她冷笑:“我说你以欺负人为乐,你才是神经病。善良、诚实、和善才是人类进化的最终结果。而你们,举起刀对着无辜的人就挥,跟野兽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野兽还不如。”
何潇潇看着眼前样貌平平的女生,又看戚然远去的身影,好像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始终都走不进他心里。
班里的人没想到新来的、看起来软软绵绵的姜雨居然敢怼素来以“公主”自称的贝婉言。大家除了对她感到由衷的敬佩外,又不免替她担忧未来的日子。
贝婉言仗着家境好,又是校董女儿,嚣张跋扈,经常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不把人看在眼里。大家早就看她不顺眼,只是没人敢吭声。如今看到姜雨一人把这层窗户纸捅开,有些人反而跟她比以前更亲近了。
只是姜雨很担心戚然。
她给他发信息他没回,问老师时,老师说他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了。
放学,欧阳昭一跟姜雨一起出校门。贝婉言跟几个男生守在门口,阴阴盯着两人。
已经走出好远,姜雨依然能感觉到那让她如芒在背的目光。
“贝婉言已经盯上你了,以后你要小心点。”欧阳昭一担忧道。
姜雨心里直发虚,可还是嘴硬:“谁怕她。”
欧阳昭一噗嗤一笑,她肩膀随着她的笑上下耸动。
“笑什么?”
“我觉得你很勇敢。”
姜雨哼一声不说话。
“大家都觉得她过份,只是没人敢说。”欧阳昭一说。
“大家都不说,都在助长她的嚣张气焰,所以她才能这么有恃无恐的欺负别人。”姜雨想到刚才戚然崩溃的样子,很难受。
欧阳昭一深呼口气,拍了拍她肩膀。“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放心了,以后我要被人欺负了,你记得罩着我。”
姜雨被她逗笑:“我哪有。”
“我跟几个朋友弄了个乐队,下个月有汇演活动,要去看吗?”
“我能去吗?”
“当然。”欧阳昭一问,“你们家门禁严吗?”
姜雨摇头,“没听说过。不过我一般都会在晚上九点之前回家。”
欧阳昭一轻轻摸了下她脑袋,叹气:“乖孩子。”
第十一章
回到家,姜雨敲戚然的家门,没人应。给他发信息他没回,打电话也没接。姜雨就这样担忧着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姜雨在家门口等戚然一起去学校。等到六点二十分,戚然没出门,姜雨就在欧阳女士的催促下独自去学校。她走近路过去,可还是迟到了。
今天,戚然没有来上课。
一天的课程姜雨过得浑浑噩噩。终于等到放学,姜雨急忙往家里赶,回到小区楼底,看到几日未见的小胖墩蹲在地上,脚边放着一个篮球。
听到有人走近,他欢喜抬头,在看到姜雨后,又失望低下头。
难道他在等戚然?
姜雨走过去,“小朋友,你在等人吗?”
小胖墩抬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说:“我在等戚然哥哥。”
“他去哪儿了?”
小胖墩低下头摇头,“我不知道,刚才他出去了。”
姜雨朝身后的小区大门看,那里时而有一两个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