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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小不知道王大安跟李兰花说了什么,隔天大早,怀孕嗜睡的张小小睡醒之时,小鼻子动来动去,明显是闻到了早餐的香味。等知道是李兰花准备早餐之时,张小小的心有些难过有些苦涩,又有些欣喜。当初李兰花对她非打即骂,可能只是一个孤寡母亲对抢走她相依为命的儿子的女人的报复。李兰花只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如今有了张小小怀孕的契机,慈眉善目的婆婆终于回来了。
好景不长,李兰花与张小小之间的婆媳矛盾再次爆发,且李兰花因为先前的压抑沉默和儿子的警告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李兰花更是变本加厉毫不留情,完完全全没有顾忌到张小小肚子里的那一块肉。
张小小习惯性的忍让李兰花,所得到的不是宽容不是退让不是认错,却是引来李兰花的手下无情。张小小是一个孕妇,孕妇情绪本就难以预料难以控制,李兰花言行太过分了,张小小忍不住跟李兰花呛嘴几句,却发生不可预料无法挽回的悲剧。
李兰花独自一人抚养王大安长大成人,儿子孝顺,上面又没有公婆,李兰花的后半生可谓是顺风顺水。如今儿媳妇居然敢对她不敬,李华兰怒发冲冠,怒目的样子好似要活生生吃了张小小才能解恨。两人推推搡搡中,张小小被李兰花不知轻重推倒在地,意料之中的,张小小流产了。
张小小本来就是因为孩子才勉为其难继续跟王大安在一起,孩子因为婆婆李兰花流产了,王大安知道情况之后,不仅没有安慰张小小,反而斥责张小小为何对他母亲大呼小叫不敬长辈。那一刻,张小小对王大安心寒意冷了,从前有多爱,现今就有多恨。养好身体出院后,张小小毅然决然与王大安离婚了。
离婚之后,张小小回到家中,张父张母知晓女儿婚后的不幸而怜惜疼爱,但是,张小小不知王大安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来过张家村。
尚未知道女儿流产住院的张父张母盛情款待王大安,王大安敬其是长辈,没有当面指责张父张母管教不严。王大安冷言冷语地指使张父张母请张家村的村长过来,村长来后,王大安一句真九句假,添油加醋扭曲事实,把张小小塑造成了一个不敬长辈蛮横无理的泼妇。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本对张小小心怀不满的村人失望透顶了。张父张母老泪纵横,却没有言语女儿一句不好,反而是老实巴交的张母大骂王大安不是人,言语犀利把王大安赶跑了。
出了院,又办好了离婚的手续,回到家乡的张小小,张父张母温情关怀,却也受不了村里人时时刻刻的指指点点碎碎念。
少有波折的张小小六神无主,盲目听从张父张母的话嫁给了一个最大的孩子都十岁的鳏夫,借此躲避村里的流言蜚语。
一个博古通今的大学生落得如此下场,到了最后,更是害的父母惨死,自己不得善终,张小小的怨气不可谓不大,她要的是李兰花、王大安他们血债血偿,她想的是补偿她背弃的人。
姬小小接受完原主的记忆,一脸愁苦,“怎么是个穷人,张小小为什么是穷家的孩子?我的富婆梦,你在哪啊?”
富婆永远是姬小小可望不可即的梦。
心情正不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姬小小的耳中,“大夫,我的儿媳什么时候可以醒啊?”
大夫的回答并不确定,手里拿着保温盒的李兰花顿时痛哭流涕,“我苦命的娃啊,你可不能就留下我们。”
感叹富婆梦愈发不可及,姬小小一肚子火无处可发,蹭的,姬小小千斤重的眼皮“唰”的睁开了,“李兰花,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我是担心你啊,小小。”李兰花爱媳心切,周遭的人对姬小小的恶言恶语疾首蹙额,甚是不满。
“担心我,你李兰花会担心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死。”姬小小的眼慢慢流出两行热泪,在底下悄悄汇聚成河,“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那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你的孙儿啊。是刀是剑,你尽管冲着我来,可是,你怎么可以对他下手,他是我的命啊!”姬小小真情流露,绝望的双眸痛诉婆婆伪善的言行。句句戳心窝的话,让李兰花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站在一旁的人,种种对姬小小不利的神色,虚心低下头,心疼张小小的遭遇之余,暗道李兰花不是人,让他们出了个大丑。
李兰花一辈子顺风顺水,压她一头的婆婆、丈夫早死,儿子考上大学更为她的脸添了无上的光荣。村里人见到她,谁不尊敬地叫她一声“李大姐”。她一艘大船,如今在阴沟翻了。
李兰花气急败坏,想也不想后果,手里的保温盒直接扔到了姬小小的身上。
☆、014恶婆婆的儿媳 三
保温盒密封不好,就这么一扔,里头的汤汤水水全浇在了姬小小的身上。整个一落汤鸡。
原本,众人对姬小小的一言堂只有六七分相信,一看到李兰花的撒泼,马上升到了百分百。
姬小小知道“过犹不及”、“孝顺大于天”,有时候稍稍示弱,反而比任何的真相更能牵动人心的走向。
诚如所想,此时姬小小未有任何的动作,静静地,呆呆的,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人未闻声,泪已决提,绝望无助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李兰花,你疯了不成?”出声的人是姬小小的我床友,一头银灿灿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脸的褶子挡不住精光闪闪的眼睛。
姬小小心里暗道,“老人精。”
李兰花顺声望去,吓得一个激灵,“赵大娘,您咋在这呢?”
“我咋就不能在这了。”赵大娘艰难起身下床,踉踉跄跄来到李兰花的面前,“我看你小时候是个好的,咋就越老越糊涂呢。”
赵大娘七七八八跟李兰花罗里吧嗦大半天,说的就是李兰花这不好那不好,对张小小的事情却是闭口不谈。
姬小小活生生受了李兰花落汤鸡之刑,就是为了让人看清楚张小小她在李兰花的手底下是如何生活的,看清楚李兰花的为人,看清楚张小小不是目无尊长之辈。张小小到死,一生都背负着“不敬长辈”的名。姬小小要完成任务,就必须拿掉那顶帽子。眼见即将成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姬小小恨得牙痒痒,却没有任何的行动。老一辈的事,不是她小辈可以插嘴的。
李兰花被赵大娘数落了大半天,口干舌燥了,才放过李兰花。
就在此时,王大安匆匆赶来,眼见母亲泪眼通红,尚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柿子挑软的捏,指着姬小小便是破口大骂,“好啊,张小小,你又趁着我不在欺负我母亲。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我当初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
“我欺负你母亲,王大安你总是问都不问我,便把所有的过错按到我的头上。你看看我这样,你问问其他人,我有没有欺负你那个可怜兮兮的母亲?”姬小小倘开双手,亮亮她一身的汤水,又指了指周围眼睛雪亮雪亮的群众。
王大安轻声细语的安慰李兰花,眼睛却也没有错过周遭的人不善的眼神。错已错了,苦海无涯,只能一错再错。
“我母亲可能有些言行不对之处,可是,张小小你是儿媳妇,就该孝顺我母亲,体谅她,包容她,断断不能忤逆她。”读了几年书,王大安的夫子气势愈发的严重了。
姬小小垂下头,低声地啜泣几声,猛地抬起头,双眼凌厉,整个人好像被熊熊烈火包裹着,“言行不对之处?李兰花那个叫恶毒。平日里,打我骂我也就算了,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王大安,你可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就因为你的好母亲,他没能见见这个世界便早早去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王大安,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姬小小戳着自己的心窝,疯狂的面容让人见者伤心。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头一个孩子,王大安是真心期待孩子的到来。如今孩子没了,王大安如何能不痛心疾首。张小小是个怎样的人,王大安一清二楚,张小小说是李兰花害得他的孩子早早逝去,王大安不疑有他。孩子没了,如果张小小安分些,王大安会好好说说母亲,他会更加疼爱怜惜张小小,两人以后会有很多的孩子。张小小没按他的剧本走,紧紧抓着他母亲不放。为了母亲,王大安断然舍弃了外人张小小。
“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小小,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怪罪他人。”王大安把孩子的错一股脑丢给了张小小。
姬小小没有跟王大安争辩,神情戚戚然说道,“王大安你是要逼着我去死是吗?”
“小小……。”王大安的话没有说完,赵大娘出声打断,“好了,这里是医院,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了。”
王大安刚想做些什么,身体动了动,显然是李兰花拉住了。
姬小小斜眼瞥了一眼赵大娘,气得要吐几升血,“又是她。”
姬小小面对王大安的欲加之罪,不辨不论,“王大安你是要逼着我去死是吗”,一句道尽千言万语。母亲害得人流产,丈夫不分青红皂白怪罪于她,身伤心伤的女人,唯有一死以正清白。姬小小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王大安再说一句话,她就砸了她身边柜子上热水壶,捡起玻璃碎片,割腕自杀。婆婆、丈夫亲手逼死儿媳、媳妇,事情可大发了。当然了,为了两个人渣赔上自己的一条命是万万不值得,奈何地利实在是太照顾姬小小了,医院啊,割腕而已,早救治早痊愈,除了流些血,还真还什么大不了的。姬小小信心满满,准备一举拿下李兰花王大安。然而赵大娘那厮出其不意,又打得姬小小措手不及。
姬小小的计划再次在赵大娘的手下溃不成军。
老人精就是老人精。
李兰花、王大安被赵大娘骂走,姬小小被好心的护士扶着擦干净了身体,往病房走时,姬小小对护士说道,“这附近有电话不?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住院的事情,我想打个电话给他们。”
姬小小咬着唇,护士年龄也不小了,看样子也是嫁人生儿育女了,都是当人家儿媳妇的,护士很理解姬小小的所作所为,在婆家受了委屈,不就会跑回娘家哭哭啼啼让父母摸摸哄哄求安慰吗,当年她就是怎么做的。
护士把姬小小带到电话旁边,便独自退了出去。
原主家穷,没有电话,姬小小只能拨打村长家的电话。
“嘟嘟……。”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谁啊?”电话的一头传来爽朗的女人声。
“大姑,是我小小,呜呜……。”说着说着,姬小小哭了一地。
九乡十八村,也就那么大,张小小的母亲跟村长的媳妇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两个人同样嫁到了张家村。
当年张小小嫁给王大安,完全忘记了曾经的誓言,虽多多少少让张家村的人心寒,但是,终究是看着长大的娃儿,姬小小这一哭,赵大姑心软了。
张小小哭哭啼啼中将王大安和李兰花的事事无巨细全告诉了赵大姑,气得赵大姑七窍生烟,扬言要王大安李兰花好看。
跟家里人通了话,张父张母不久便会来,姬小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病房。
姬小小刚刚坐到床上,赵大娘词钝意虚询问道,“闺女,你没事吧?”
姬小小冷眼看去,咬牙切齿说道,“赵大娘,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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