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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的话掷地有声,邵渊惶惶不安。
情理方面,许成是为民请命的大好官,百姓拥戴爱护他,而他邵渊,则是成为了以权压人,面相狰狞,无恶不作的奸佞弄臣。
姬小小看出了邵渊的劣势,出声帮腔道,“许大人,都怪民妇,如果不是因为民妇,您也不会被锦衣卫那些小人逼迫威胁,害的您如今身陷囹圄,民妇真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姬小小说哭就哭,哭的梨花带雨。
只见姬小小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如同母鸡护小鸡般挡在许成前面。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许大人的。”姬小小抬起下巴,晶亮晶亮的眸子满满的担忧和坚决。
周围人见状,心中百感交集,酸咸酸咸。
姬小小继续添柴,“许大人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好官难得,一心一意为民的好官更是难得,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毁了其他人平冤昭雪的可能。”
姬小小怒视邵渊,双手捏得咯咯响,“邵渊,你要抓便抓我,我们之间的事与许大人无关。如果你还有良心,你就抓我回锦衣卫的大牢,放过许大人。”
呜呜呜……。
姬小小轻生哭泣,哭诉天地不公,哭诉法理无用,任由恶人当道,为祸人间。
哭声声声刺耳,许成心中慌乱,欢悦,苦愁,略微苍老的脸上多是高兴。
他没有做错,仅仅是因为这个人,他这一辈子便没有错,是有价值的。
“夫人,你不用担心,公道自在人心,错便是错,对便是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了。”
话里话外,邵渊他们俩被塑造为丧尽天良的恶人。
自古以来,人欺善怕恶,对于恶人恶事,他们能忍则忍,不能忍咬着牙也要忍,生生忍成羊羔,无害待宰杀的羊羔。可一旦有人率领他们,他们这群羊羔又将化身为最凶猛的野兽,尖牙利齿是杀人利器。
面对姬小小的挺身而出,许成的真心真意为国为民,乔家的下人当中有人弱弱开口,“许大人和夫人都没错,放了他们。”
声音很小很小,微如蚊呐。
一个人的声音不足以引起大人物的重视,那么两个呢,三个呢,十个呢……。
百姓的力量之大难以想象。
“放了许大人和夫人。”
这反抗的号角,注定传遍整个京城。
姬小小留下几大箱的金子,赵懿大手大脚,买了许多的下人,光是看大门的,足足有八人。把其他杂七杂八的尽数加在一起,这小小的乔府居然有三十二名下人,其中有九个护院,手脚功夫不错。
他们一个个高声呐喊,气势轻松碾压了锦衣卫。
“你们是要造反?”邵渊问道。
没人理会他,他们还是自顾自喊道,“放了许大人和夫人。”
邵渊不扯了锦衣卫,他们便一直喊下去。
“马上退下,不然格杀勿论。”邵渊下了最后通牒。
这群刁民无可救药了!
邵渊的手紧握绣春刀的刀柄,手掌的温热渐渐暖乎了冷硬的金属。
乔府的下人如着魔一般,始终自言自语。
邵渊咬了咬牙,率先出手斩杀一人。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鲜血溅到附近几个人的脸、手、鞋子、衣服。
杀人是震慑的好手段,但有时候适得其反。
“老婆子,老婆子。”李叔抱着李妈的尸体嚎啕大哭。
过了一会儿,李叔把李妈的尸体放好,嚷着冲向邵渊。邵渊不是行伍出身,面对气势汹汹的李叔,他手忙脚乱应对。
“你怎么能杀了她,你怎么能杀了她?”
李叔赤手空拳和邵渊搏击,最终惨死在绣春刀之下。
片刻钟的功夫,死了两个人。
疯了,乱了,被压抑的人性爆发了。
“杀了那些恶犬,为李叔李妈报仇。”
“报仇,报仇。”
被点燃的仇恨之火,需要血才能扑灭。
乔府下人的反扑,打得锦衣卫一个措手不及。更因为其中有怡安郡主放逐的那些侍卫,锦衣卫开始出现死伤。
邵渊不懂拳脚功夫,被他的下属们团团围住。
那些人以下犯上,是大不敬之罪,应当处斩,应当处斩。
噗嗤一声,刀捅入了人的身体。快快拔出,鲜血漫天飞洒。
好好的一处宅院你,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因为锦衣卫统统进去帮忙,没有人把手门口,耐不住好奇心驱使的京城百姓,偷偷摸摸潜进去看看。
然后,呕……。
吐了,进去的人都吐了。
他们手脚发软扶着墙出来,其他人赶紧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目睹了地狱的人摇摇头,“锦衣卫在杀人,锦衣卫杀了很多人,到处都是尸体。”
“对了,许大人好像也在里面。”
“许大人?”
“对啊,我好像听到了,是因为锦衣卫要杀许大人,乔府的下人为帮许大人,这才被锦衣卫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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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不甘心的村花 十四
状元府。
邵渊是被锦衣卫抬回了状元府,当时的他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怎么回事?”怡安郡主赶来,看到狼狈不堪的邵渊,皱了皱眉头,“你们大人为何会受伤?”
锦衣卫低下头,娓娓道来。
邵渊和乔府大战,混乱中,邵渊不知被何人砍伤。因为邵渊的昏迷不醒,锦衣卫且战且退,事件莫名其妙结束了。
“是赵懿找来了许成?”怡安郡主轻轻抬起手,淡淡清香的手帕捂住鼻子,挡住腥臭的血腥味。
怡安郡主地位尊崇,关注的点与常人大相径庭,她最先在意的不是邵渊的伤势,而是赵懿和许成两人是怎样勾搭在一起。
锦衣卫道,“回郡主,是的。”
“他们现在如何?”怡安郡主问道。
“他们无事。”锦衣卫答道。
“那乔秀秀呢?”怡安郡主热切祈祷,让那个女人身受重伤,然后半死不活,残废度日吧?信女跪求各路天神了。
乔秀秀太不安分了,残了、废了也好。
锦衣卫想了想,不确定道,“不清楚,听说受了重伤,可能活不过明天。”他隐隐约约记得,那个女人浑身是血,应该是被砍中数刀,以她震撼人心的出血量,他的言辞稍有修饰。
可能活不过明天!
轰!
怡安郡主的脑子炸开了锅。
乔秀秀可能活不过明天?放屁!
“你马上派人去查清楚,乔秀秀如今情况如何?”怡安郡主颐指气使,对逞凶斗狠的锦衣卫一点儿也不客气。
“郡主,您虽为郡主,是指挥使大人的妻子,可您没有权利指挥我等锦衣卫。”
跪在地上的锦衣卫实话实说,谈不上蔑视怡安郡主。
怡安郡主是皇亲国戚,颇得当今圣上宠爱,可她一个深闺妇人不好好管理邵渊大人的后宅,为大人生儿育女,简直是不知所谓。据他了解,邵渊大人无缘无故关押乔秀秀,便是因为怡安郡主的枕边风,不知廉耻强抢民男。
那个锦衣卫的脸色肉眼可见越来越难看,怡安郡主气急败坏,放在床边的水盆被她狠狠砸出,浇了锦衣卫一个透心凉。
“属下还有事,不便继续打扰郡主您了。”
锦衣卫浑身湿漉漉,难受还是其次,丢脸才伤人。
怡安郡主怒不可遏,一个低贱的锦衣卫也敢对她阴阳怪气,真是反了天了。她大力掐着身边如玉的手臂,如玉一动不动,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半晌后,怡安郡主渐渐平静下来。
“你去打探打探,看看乔秀秀死了没有?”怡安郡主心平气和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
如玉躬身退出寝室。
……
京兆尹府大牢。
无论姬小小他们出于何种原因,他们与锦衣卫动手,那便是以下犯上,有作乱造反的嫌疑,统统收押入狱。
此举是许成不得已而为之,他不快锦衣卫一步有所行动,让锦衣卫抢先,姬小小他们不知会遭受多少罪。
姬小小直挺挺地站着,脑袋时不时东转西看,确定及时得到救助的乔府下人有无生命危险。
“夫人,你且坐下休息,大夫都说清道明了,他们无事,你不用担心。”姬小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赵懿瞧着心疼。
“我知道,可是……。”
姬小小欲言又止,真实原因她不能说。
赵懿叹了一口气,拍拍屁股站起来,用实际行动表明他愿与姬小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人站了一会儿,姬小小道,“也不知道天天怎样了?”
这次任务她处处受制于人,姬小小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
赵懿伸出手想要安慰姬小小,但夫人是女子,他们虽有婚约,可还未成婚,需警守礼法。
“天天和狗蛋有许大人照看,夫人你就放一百个心。”
赵懿句句在理,姬小小神色缓和些许。
第二天,朝堂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许成走出跪下,“臣有事启奏。”
许成冷静地,不带任何私人感情讲述了昨天之事。
“陛下,锦衣卫行事嚣张跋扈,不顾法纪,无缘无故便将一名妇人收押入狱,期间并不受审。而后,锦衣卫更是将那名妇人卖给余王,妇人巧施计谋手段,这才平安无事归家报平安。”许成重重磕了一下头,“陛下,臣恳求陛下严审重判锦衣卫,无罪释放乔府众人。”
昨天之事惊恐骇人,当今圣上早有耳闻。
锦衣卫行事确实如许成所言,近些年来弹劾锦衣卫的折子越来越多。但锦衣卫是他的一条狗,打狗还看主人,乔府之人目无尊长,罪该万死。
“许爱卿,你可知乔府之人打伤锦衣卫多少人?”
不等许成说话,当今圣上自问自答,“死三伤十,锦衣卫指挥使邵渊如今更是昏迷不醒。乔府此举乃是藐视朝廷,罪无可恕。”
关乎朝廷面子问题,当今圣上寸步不让。
“陛下,是事出有因,陛下您……。”
“许爱卿,你不用多说,乔府上下一干人等,秋后问斩。”当今圣上顿了顿,才说道,“至于你府上的那两个孩子,朕不过问。”
许成连连请当今圣上收回成命,可当今圣上固执己见。
“陛下……。”
“退朝。”
话音落地,龙椅上空空如也。
许成迷茫往回走,宋毅儒大大方方跟在其后头。
出了皇宫,宋毅儒把许成拉进小巷子里。
“许大人,我有办法救乔府众人。”宋毅儒直勾勾地看着许成。
“什么办法,请宋大人指教。”许成认识名声不显的宋毅儒。
宋毅儒伸头过去,轻声细语说与许成听。
许成听完,一脸震惊,“你要重审福王造反一案?”
当年传出福王密谋造反的消息,京城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护城河的水。他们旧事重提,惹恼圣上,很有可能重现昨日惨剧。
许成心中踌躇不定,一边是他不做点事必死无疑的乔府上下,一边是十有**牵连无辜枉死的京城百姓,甚至是其他人。都是人命关天,向来果断勇决的许成瞻前顾后,举棋不定。
“许大人,福王是被冤枉的。”宋毅儒就说了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被冤枉的?”许成有点呆愣问道。
宋毅儒重重点头。
既然是被冤枉的,许成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