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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现场瞬间冷静寂然。
各色的眼神呼啦啦一下落在陈亦松身上,恨不得剥开他外皮看个透彻,探测到底是不是身体虚。
“噗!”
“噗!”
两个笑声从不同角落响起。
一个是沈泰然。
一个是萧楠。陈亦松看她的眼神别提多幽怨了。
沈泰然像是没看到陈亦松眼中的幽怨,丢了一个怜悯的眼神给他。表哥们他不常接触,可卢珂瑶和他差不多大,接触多了自然知道她的性格,很是严谨,不懂变通。也不知道他长袖善舞温柔和善的小姨是怎么生出这么个女儿的。
回过神来,沈情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珂瑶,不懂别乱说,嘴角长泡一般都是上火。”
陈芳见状,也干巴巴的接过话茬,“年轻人火气重,偶尔长个疱疹无关紧要。等下去挖点鱼腥草煎水喝,保证到了晚上火就消了。”
一个大男人被人说身体虚,这就不免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那方面。
卢珂瑶不满意众人对她专业的质疑,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人的免疫力低下、缺乏维生素也容易感染长疱疹,医学上有这种情况。”
“医学、医学,一天到晚都是医学,你现在还是个学生,都没正式上岗过,随口就给人诊断,这是学医的人该做的么?”沈情头疼道。她这女儿啊……唉。
一顿饭陈亦松吃得甚是煎熬,嘴角火辣辣疼,精神上也被自家表妹会心一击。
好不容易下了席,余光瞥到桌角那头黑漆漆的大肥狗,火气直涌上头。
长了疱疹一般不容易自愈,结疤周期长,又疼,还容易扩散。
尤其影响他的面容!
“……萧楠。”陈亦松可怜巴巴的望着萧楠,刚刚还跟着人笑话他,他现在成这样还不是她那宝贝肥狗么。
萧楠无良的笑了笑,好不容易忍住,她顺毛摸:“没事,长了疱疹还是依然帅。要不我们去医院开店药膏擦擦?”
陈亦松用手摸了摸嘴角凹凸起伏的亮泡,点头。
到了镇上,也没去大医院,去了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药店。一般这种药店都会有个药师或者老中医,看个小小的疱疹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来萧楠打算就让村里的罗医生给他看,可陈亦松死活不愿意去。好似他表妹先前的那一句“身体虚”给了他严重的心理阴影。
果然,刚进店里,两人就看到一个年仅七旬的老人,头发花白,正盯着一台小彩电看节目。
见有人进来,他勉强将视线从电视上剥离。
呦,还是个电视迷哟!
萧楠心里暗想。
老人慢悠悠的戴上长条形玻璃台上的老花镜,问:“你们谁看?”
“他看。”萧楠斜斜指身侧陈亦松。
老人再度将视线聚在陈亦松身上,最后停留在嘴角那一块。
“疱疹?”
“嗯,对。”萧楠赶紧回答。
“……嗯。”老人嗯了一声,没在说话。
仔细的打量陈亦松五官,像是在实行中医的“望闻问切”几个步骤。
良久,他又说:“小伙子把手伸出来。”
嘿,还真是中医呢!
看出陈亦松有些迟疑的神色,萧楠动作迅速的把他按在玻璃台外侧的板凳上,拖出他的右胳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惹得老人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附上手腕处的脉搏,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听得见几人绵长的呼吸声和电视里的声音。
“你俩啥关系啊?”突然,老人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这年头,看病还要问关系?
萧楠疑惑的望着老人,陈亦松眸子里也罕见的带了丝诧异。
斟酌再三,萧楠才说道:“我应该算他未婚妻。”
言罢,陈亦松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嘴角。只是一扯,嘴角的疱疹又疼了起来,似乎牵扯到了亮泡。
“……哦。”老人了然的看了一眼陈亦松,“小伙子这是上火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儿,别学那些单身主义当什么黄金单身汉、剩斗士啥的,遵循阴阳调和才是正理儿,赶紧把婚结了。婚结了,以后啥火都没了,哈哈。”
陈亦松:“……”
萧楠:“……”
还是个走在时代潮流前面的老头哟,连黄金单身汉这些都知道!
被老头调侃了一通,两人脸色又红又胀,灰溜溜的拿着药膏出了药店。
大平镇此刻热闹得很。不过也是,要过年了嘛,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车子、人,混混杂杂挤在一起,看着甚是热闹。
“呵呵,这老头人挺幽默的哈!”萧楠望着热闹的街道,干干说了一句,试图赶走那种奇怪的感觉。
陈亦松抿抿嘴:“……嗯。”
回到村里,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到药店那一幕。
一回到家,陈亦松迫不及待的进了屋,照着厕所外镜子涂抹药膏。
他得赶快好起来,这疱疹实在太难看了。
偏偏他表弟不放过他,沈泰然摸进屋子,悄悄出现在陈亦松身后。
“表哥,医生怎么说?真的身体虚?”
陈亦松冷眼,“我觉得你才应该考虑考虑这个问题。”
沈泰然闻言低头看自己瘦竿似的身材。他不爱运动,算一个半宅男,人高是高,可那胳膊还瘦叽叽的,挤都挤不出二两肌肉来,软肉软趴趴的耷拉在胳膊上。
再想起昨晚他看到他表哥的那六块腹肌,顿觉伤害值一下达到顶峰。
两个男人在厕所里互相伤害,最终陈亦松更胜一筹,沈泰然落败而逃。
听着咚咚跑下楼的脚步声,陈亦松心里头稍稍舒展了点。
果然对手不开心了,他就开心。
临近年关,村子里越来越热闹。
听说萧楠回了乡,包了山,连结婚对象也追到村里来了。她昔日村里的小姐妹纷纷来家里看她。
说来村子里她们那一代人,几乎个个都是初中毕业,有的甚至小学都没毕业就出去打工,因此结婚也早。像萧楠这样二十七八了,还没有结婚,那更是少之又少。
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这话还真不假。
望着屋里这几个女人,人不到三十,身体已经微微发福,再加上不大爱打扮,整个人看着比萧楠打了一轮。小姐妹们都带了娃,在院子里蹿上蹿下,嘴里吃着萧楠捧出来的瓜子糖果,手上也不停歇,看到萧楠家肥嘟嘟白滚滚的白毛,一个个都去蹂躏它。
帅哥几个这些娃子不敢接近,实在太凶了,于是白毛被挑了软柿子。
“呜呜——”
白毛蹦跳着躲过一个猪扒手,却又落入另一个娃子手里,顿时汪汪呜呜大叫,连嘴角的标准笑容都快保持不住了。
水萌萌的大眼睛软萌萌地瞪着这些熊孩子,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倒激起了他们心中的破坏欲。
小猴子聪明,早在人群多的时候就溜上了楼,而且它也不太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实在是萧莲留给她的阴影太深刻。
而白毛本身是宠物狗,比较亲人,谁知遇到的都是些不懂“怜香惜玉”的熊孩子。
萧楠一边和小姐妹们聊天,余光忍不住往院子里望去。看到白毛被揪住,心里一抖。
其实她和面前这些女人都没什么话题聊,生活的圈子和眼界不同,能聊的话题自然就少了。她们的眼界整天围着老公和厂子里的那点小地方转悠,聊的话题也是某某某车包车得好,某某今年挣大钱开了一辆多少多少钱的小轿车回来。
陡然听到外面那条胳膊长的小白狗发出惨叫,这些人都笑了笑,浑然不在意:
“小楠,那白狗是宠物狗吧?听说要好几千块是不?”
“我说这宠物狗就是娇气,我家那土狗,娃子怎么盘都不叫唤,乖的很。”这位是嫌弃她家白毛娇气不经玩了。
萧楠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哪里值几千了,是朋友家的母狗下的崽送的,没花钱。”
“汪呜~呜~”
“汪!”
“哇——”
突然,院子外传来繁杂的狗吠声、小孩的哭声,混乱一片,好不热闹。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孩子哭了,孩子妈终于淡定不了坐不住,快速跑出去,萧楠也跟着走了出去。
第110章
一看到自家妈出来; 熊孩子仿佛找到救星; 指着院子里护着小白狗的帅哥:“妈——呜; 这丑狗咬我; 呜呜~”
边说两手边揉着眼睛,指缝中露出惊恐的眼神。
“咬哪儿哪?快让妈看看!”
一听被咬了,女人顿时紧张起来,翻来覆去看她熊孩子。
“不、不是; 是我差点。差点被咬了。”似乎是耻于自己竟被狗给吓哭; 熊孩子说得扭扭捏捏、模模糊糊。
“呼!”女人松了口气; 复又气急; 一巴掌跑到他后背心,“让你去逗惹狗,活该!”
好歹虚惊一场; 这旧也不续了; 小坐一会儿; 小姐妹们各自带着孩子回了家。
萧楠浑身顿时松懈下来。
低头瞅地上围着帅哥兴奋转圈圈的白毛,再看帅哥一脸淡定的鄙视眼; 萧楠点点这个,指指那个,嗔了一眼:“算你识相; 要是真咬人了,你怕是不想过这个年了,直接变狗肉吧。”
网上历来争议,南方年味没有北方年味足。
卧龙湾的年过得如同万千个普通村子那样; 吃吃大餐,给祖先烧烧香,烧烧钱纸,冥纸钱上的零掰着手指头数许久才能数清。
有时候萧楠不由在想,这么大数额的钱真有阴间给他们用么?
而陈亦松一家在年前还是回了尚海。
这个年依旧只有母女俩。
中午,一大家子人聚在老屋里也就是小叔家里。两个老人由于一直和小叔们住一起,算是小叔给他们养老,其他的只每年给点孝敬钱,意思意思一下。
一上午,家里的女人,尤其陈芳和小婶、堂嫂都几乎没歇息过,挤在厨房里,煎炸焖煮,辣的,不辣的,油炸酥肉、香卤鸡爪、水煮麻辣鱼、小鸡炖蘑菇……一道道荤的素的,盘盘大菜摆满了桌子,挤得犄角旮旯都是,碟子重重叠了叠。
开饭前,每年都会例行祭祖,今年也不例外。
老爷子虔诚的蹲在堂屋厢龛前,手里撕着暗黄色的纸签,地上猩红的火苗子吞吐着火舌,将一张又一张纸签纳入其中。青色的烟缕模糊了他沟壑纵横的脸,莫名地,庄严神圣。
屋外,萧仲强支着一直香点鞭炮,牛牙跃跃欲试,被拦在一旁。萧仲强将燃香触到鞭炮银色须子上,刺眼的火星丝丝延伸,随即他哧啦一下跑开,鞭炮顿时噼里啪啦发出爆响,仿佛震碎在屋里。
在这爆竹声和青烟中,老爷子对着厢龛一拜一磕,重复了三次。
站起身,目光落到进来的萧仲强身上。
“来,你们都来给老祖宗拜个年。”
萧仲强模仿老人的动作,虔诚的拜了三拜加磕头。
萧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这个家里第三代中唯一一个孙子,他显然也非常满意。
然后是玄孙牛牙,牛牙还不大会,拜的时候手没包住,老人耐心地一一纠正,直到重新做对,这才罢休。
男子拜完了,这才轮到女子。
当然,拜祖宗的肯定都得姓萧,其他的,都是外人。
萧楠砰的一声跪下,唔,腿有点疼。不过面上丝毫没有变化,神色看起来严谨而恭敬。
虽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灵,总归也是祖宗,受得起她的拜。因此拜得倒也心诚。
老爷子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