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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锦枝叹笑,手放在九月的手上:“傻孩子……人只有真正经历过沧桑才会长大……在还没有经历过的时候,善良是天性,而非懦弱,娘懂你……绾绾也会懂你……”
忽然,赫连锦枝嘴里又涌出一口鲜血,在九月的怀中抽搐了一下,九月忙紧抱住她:“娘!”
“二夫人!”
“二夫人……”
称心和如意跪在一旁哭到不能自抑。
赫连锦枝皱起眉,仿佛忍住巨大的痛苦,将九月搂在她身上的手轻轻握住,慢慢的转过头贴在九月的耳边轻声说:“迦尔国的神谕里还有一件事……”
九月流着眼泪,安静的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十方大陆四国,在真正的神女降世之时,百年内会发生一次逆转……”
九月怔了怔:“什么逆转?”
“元恒,浅月,迦尔,希罗……四国皇朝倾覆,国君易主,直到迦尔神女归位,女皇临世,这十方大陆上的各国喧嚣与战乱才会逐渐休止,方得太平……”
九月在慌乱中没有听懂,只能低下头看着赫连锦枝已经无法顺畅呼吸的神情:“娘……娘?”
赫连锦枝隐隐皱了皱眉,抬起手轻握住九月的手:“娘相信你……你以后的人生不会平凡……娘也相信……你会替我的月儿好好的活下去……迦尔国需要你……孩子……如果有一天你走投无路……就去把自己应有的东西夺回来,娘和绾绾会在天上看着你……祝福你……”
话音戛然而止,赫连锦枝对着九月露出最后一丝苍白的笑容,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眼中的所有神智便逐渐涣散。
九月僵硬的看着握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无力的垂落在地,怔然的看着她眼角落下的泪滴和嘴角凄然的淡笑……
“二夫人!!”
“二夫人——”
九月缓缓闭上眼,一声不吭的将赫连锦枝紧紧的按进怀里,直到耳边那些向自己杀来的声音已经近到了身后,她才慢慢的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凉之色,忽然便将赫连锦枝的尸体推给跪在一旁哭泣的称心和如意怀里,猛地如迅捷的猫一般蹿起身,手中在刚才那一瞬间就举起来的刀剑已经无情的冲向那些双手染了无数鲜血的官差方向。
剑起剑落,在雪落无声之中,十数个人在她的剑下转眼身亡,剑进剑出,溅了一地的血色,九月已经辨不清眼方的人是谁,有何人上前挡路便挥剑厮杀。
看见九月已在人群中杀红了眼,始终站在原处的楼辞远看见她的剑已经刺进了赤辰门人的身体里,面无表情的拔剑而出,一路向着人群里杀去。
眼见着门中打手被杀,他无动于衷,只看着她手中纷飞的剑花在旋转,看见她用着楼晏教她的剑法在人群中变成了嗜血的妖女般,见人便杀,见人便砍,一身黑色的衣裳已经被血浸透,腰腹间更在赤辰门人因为她的厮杀而回击时,被刺伤了几处,身上由上至下,已分不清究竟是她自己的血还是谁的血。
第448章:恨是爱的叠加
九月已经看不清前路,眼前只是一片血色和碍事的人,那些刀光剑影仿佛这半年多以来她所经历的一切过往,那些丞相府中的无声拼杀,那些宫中阴暗的藏于背后的杀意,那些来自无悲山下的洪水猛兽,那些藏在前往漠北方向官路上的一道道关卡与算计,眼中甚至闪过那日洛昌城南门方向爆开的火红的蘑菇云,手中的剑已经不受控制的不停的向前杀去,身上的伤处已经感觉不到痛……
直到忽然不知是谁在她的背后踹了一脚,已经有些脱力的她当即便不受控制的跪到了地上,对着地面吐了一口血,随即赫然抬起头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身后那些影影幢幢的人影,将剑杵在地上撑着身体慢慢的站起身,回身便向那些王八蛋挥剑而去。
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一开始只是十几个押送丞相府女眷的官差,后来是从客栈里出来的那些路过的官差,再然后……是这些武功都不简单的赤辰门人……
忽然,背后一阵火辣的痛,被不知从哪里挥来的刀砍伤,疼痛锥心而来,她踉跄了一下,正要回头反刺而去,却在转身的瞬间腹部又是一阵刺痛,她僵了僵,低下头看见没入自己腰间的一把剑,眼神当即便有些涣散,摇晃了一下,无力的缓缓跪了下去。
长剑自她腰间被拔出,疼痛已然麻木,在她的周身是止不住流淌的血,浸红了她脚下最后一片洁白的雪地,鲜血自口中涌出,她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楼十六……
我可能,等不到你了。
听见那些人围绕着她而来的脚步,知道自己将要被这些人当场杀死,人生中第二次面临死到临头的感觉,她九月这一辈子活的也算是值了,好歹也经历过几场轰轰烈烈,好歹也算是活过两世,她已经值了……
就在那些人已经靠近到自己身边,对自己举起剑时,九月闭上眼睛,对着被血染红的雪地轻轻的笑了起来。
就在那些人的剑正要刺进她要害的刹那,忽然,周身的一切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僵住不动,但是身形被无形的什么东西控制住,接着便是那些人惨叫数声接连向后退去倒在地上挣扎的痛叫。
她有些迷茫的缓缓抬起眼,眼前已经被血染红,她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听见耳边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那脚步声很轻,仿佛飘然而至,直到眼前撞入一片绯红,直到那一身绯红之人在她面前慢慢的俯下身,将已经无力再抗拒的她轻轻的按进怀里。
九月皱了皱眉,想要挣扎却没了力气,浑身上下都是剧烈的痛楚在叫嚣,只能沙哑的低声道:“放开……我……”
“你明知道他们都是我的人,却宁可死,也不向我求救,月儿,你当真这般恨我?”
九月哼笑:“我不恨……我有什么好恨的……你不过也只是在复仇而己……我只是无法原谅你曾经一次一次对我的谋杀,不愿意面对你这个曾经被我一厢情愿付出着想要挽救的人而己……我不恨你……楼辞远……我对你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爱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恨……”
说着,她积起所有的力气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按回怀中,她皱起眉,缓缓抬起已经痛到麻木的手去推开:“放开我……你放开!”
在她挣扎的刹那,忽然只觉得头皮一痛,他狠狠揪起她脑后的头发将她从他的怀中扯离,在九月睁开眼毫不畏惧的瞪向他时,看着她满脸的鲜血和眼中的憎恨:“还说你不恨我?我逼死了你的楼晏,眼见着你六妹绾绾坠崖却不出手相救,看着赫连锦枝被杀害也没有加以阻止,看着你被我门中人打伤也无动于衷,最后把你逼到这种地步,你眼中都是浓烈的恨意,还说这不是恨?”
九月冷笑:“恨是爱的叠加,楼辞远,爱人者人恒爱之,你没有一颗仁爱的心难道还要指望别人来爱你,指望我对你有叠加的恨意?你做梦——”
唇上一痛,楼辞远已用力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狠狠的收进怀里,虏获她双唇的瞬间便以着毫不留情的力道咬破了她的唇瓣,仿佛要将她的血吸干一般残忍的吮吻着她唇上的腥红,九月皱起眉想要挣扎,眼前却是一片一片的晕眩,勉强抬起的手与掌风都被他一一化解开,几招下来她已经再无力气,身体无力的被束缚在他怀里,被迫承受着他汹涌甚至血腥的吻,直到阵阵黑暗来袭,眼前人的脸逐渐化成楼晏清俊的容颜,她眼前越来越昏花,抬起来紧紧掐在他肩上的手缓缓的垂落。
楼辞远无情的肆虐着她的唇瓣,激痛的心仿佛只需要以她的血才能来抚平,贪婪的吮吻着她唇上的腥甜,直到怀中的九月逐渐软软的不再挣扎的靠向他怀里,直到她闭上眼,头无力的向后歪去,才缓缓放开她已经被他肆虐咬破的唇,看着曾经在他面前脸上顶着一朵胎记一样颜色的大红花,笑的又痞又无所谓的抚着她的肩说“我是你未来的媳妇儿呀!”的人儿脸上的苍白与满身的血,终是不忍的将昏死过去的她紧紧揽进怀中,绯红的衣袖将她纤瘦的身子覆住,漫山被雪染红的雪地中,一身绯红之人将怀中越来越凉的身体抱了许久。
直到两个赤辰门人将山上唯一存活的称心和如意两个丫鬟押了过来,恭敬的问:“门主,这两个丫鬟,是杀还是……”
“四小姐……”
身后传来称心和如意既害怕又绝望的哭声,楼辞远缓缓侧过头,看见那两个是曾经始终跟在九月身边,对九月忠心耿耿的丫鬟,淡淡道:“带走。”
“……是。”
雪山之上,楼辞远看着怀中甚至越来越冰冷的九月,手在她腕间抚过,缓缓道:“原来是玄元之力和流风剑……”
将九月拦腰抱起,怀中向来争强好胜仿佛虚弱二字与她从来都不沾边的女人,身体轻的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将她抱走的一瞬,忽然停下脚步,回眸道:“派几个人去山下,搜寻苏绾绾的尸体。”
“……是,门主。”
第449章:溶洞
九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先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床帐素白,边角有着淡淡的流云暗纹,屋子里却是有些暗,她猛地要坐起身,却是刚一动便忽然被按住了。
“四小姐,您不要乱动!”
她一怔,转眼就看见称心和如意站在床边,一脸焦急紧张的看着她:“您身上有伤,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命,千万不要乱动啊。”
看见称心和如意还好好的活着,九月仿佛以为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生离死别都只是在做梦,她还在丞相府每天和大夫人二小姐什么的斗来斗去,还过着那些曾经她叫苦不迭但却安定无比的生活。
然而身上的伤和痛楚却在提醒着她,一切都只是她的侥幸之心。
定定的看著称心和如意一会儿,九月闭上眼睛,皱了皱眉,缓了许久才重新睁开眼睛哑声问:“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称心和如意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看着床上的女子微微苍白的脸,长睫覆下,却覆不住眼底淡淡的青紫,明明醒来后就知道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伤痛都是真实的,但她的神色却是平静极了。
天知道她这份平静究竟是这些日子以来经历了多少磨难和煎熬才换取的?
可就像赫连锦枝所说的那些,也许这一切就是她九月注定的宿命,这些独属于她该经历的困苦与磨难,这些生离死别,这些苦恼与懊悔,世间熙熙攘攘千万人为利而来为利而往,人人都懂得捍卫自己的自私,并为此理所当然。
惟独九月此时憎恨自己当时为了隐瞒自己的行踪而躲在那么一处雪山之上,所以她自私,如果她早一点在上一座城就将她们救下,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
九月闭着眼睛长长的吐着气,最后挣扎着还是坚持要坐起身,见她固执,称心和如意不敢再拦着,忙伸手将她小心的扶起:“四小姐,您慢点,小心着伤口……”
九月已经记不清自己的身上究竟受了多少的伤,现在只感觉身上从头到脚都是痛的,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坐起身后她便有些艰难的呼吸了两下,抬起眼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什么地方?”
听见她又问了一次,称心和如意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这里……是……世子安排的地方。”
“世子?”九月有一瞬间没明白过来她们所说的世子是什么世子,抬起眼看向她们,好半天才凝神一想,想到了自己昏死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到了楼辞远。
她皱了皱眉,此刻什么都不想说,只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称心和如意却是忽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