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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宫女用小金锤轻巧的敲开了蟹壳,整整剔出了一小碗蟹膏蟹黄,纱凌占了点佐料丝毫没有压力的吃了一大块。
据说蟹膏和蟹黄是公螃蟹和母螃蟹的精子和卵子,纱凌看着周围端着优雅吃相的众人,有些邪恶的想,要是这些人知道真相,还能不能吃下去。
吃过螃蟹之后,纱凌手里捧着一杯菊花酒小口小口的抿着。面前搭建的台上,正依依呀呀的唱着京戏,纱凌听不懂,纯粹看个热闹。
那俏花旦的小腰扭得,真给力。
雍正坐在最上首,眼神扫了一圈,在弘昼那儿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了目光,眉头却皱了起来。
弘昼送上的书法确实叫他惊喜莫名,只是怎么今儿一见,弘昼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看来得宣太医替他好好的看一看了。
熹妃不在场,乌拉那拉氏是后宫分位最高的,离雍正也最近,见到永瑞欢快的吃着螃蟹,眉头一拧,随即便恢复原状,而一旁弘昼的样子倒是叫她心情好了许多。
螃蟹可是大寒之物,只希望弘昼能撑过今晚,免得扫了雍正的兴致。
收回眼光,乌拉那拉氏淡淡夹了一筷子雪白白的蟹肉。
中秋宴散了之后,纱凌也不可能留在圆明园,第二日便赶回了毓庆宫。
只是当天夜里,弘昼便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不过转眼工夫,就不能下床。雍正连连宣了太医给弘昼看病,太医只说弘昼是伤了身子,得卧床静养。
纱凌得了消息之后,有些明了,这是娴嫔动手了,宫里有能力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
日子不紧不慢的滑过,中秋之后,八月二十三日很快来临。
纱凌、永瑞颇有些如临大敌的味道。
纱凌守在毓庆宫里等消息,而永瑞则是恨不得用胶水将自己黏在雍正身上一样。
乌拉那拉氏在花厅里坐立不安,不时的朝门口张望,既害怕又期待。
圆明园中,雍正身子不舒服,和衣躺在床上,间或能听到压抑的咳嗽声。
“皇玛法可觉得舒服些了?”永瑞端着药进门,便听到了雍正咳嗽声。
放下药碗,做到床边为雍正顺气,心中开始忧虑,怎么都没想到雍正昨天突然抱恙,御医看了只说是偶感风寒。
感冒发烧咳嗽流鼻涕,在永瑞看来确实是感冒的症状,尤其雍正说话还中气十足,永瑞略略才放下心来,想来该是虚惊一场。
雍正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护他都记在了心里,不管旁人怎么评价雍正,在永瑞眼里,雍正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爷爷。
“你怎么又来了?朕不是让你乖乖待在你屋子里吗?过了病气怎么办。”雍正咳了一阵,脸颊都染上了红色,就着永瑞端着的温水喝了一口,将喉咙处的痒痒给压了下去。
“孙子伺候玛法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永瑞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扶着雍正靠在床头,又在雍正的腰后添了一个软垫,叫雍正靠得舒服些。
“叫朕说你什么好。”雍正心中熨帖,面上带着一派欣慰之色,露出了点笑意,显然对永瑞的孝顺之举极为受用。
“永瑞阿哥正好,劝着万岁爷用点膳食吧,这没胃口,光喝药汁,哪里熬得住。”苏培盛见雍正心情好了一点,忙对永瑞说道。
“皇玛法又是空着肚子?”永瑞瞪了雍正一眼,扭头问苏培盛:“可有准备些清淡的粳米粥?”
亲自端了粥,浓稠香甜的味道一下子飘散开来。用勺子略微搅拌散去了热气,一勺子一勺子的喂给雍正。
伺候着雍正吃了米粥,有亲眼监督着雍正喝下药汁,永瑞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累了?到偏殿去小睡片刻。”雍正见永瑞有些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道,别到时候自己病好了,倒将孙子给累倒了。
“也好。”永瑞见雍正脸色比方才要好一些,便点点头应了一声。
待永瑞离开之后,雍正对苏培盛说道:“将王道士新炼制的丹药取来。”
永瑞这两天紧迫盯人,雍正又晓得永瑞不喜欢这些东西,便没有提及,刚刚支开了永瑞,他便想试一试这丹药功效可好。
“奴才这就去取。”苏培盛手脚很快的捧着一个玉瓶呈给雍正。
雍正拧开瓶盖,倒出了一粒金黄色的丹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异香,简直就好似传说中的仙丹一般。
用温水送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雍正觉得丹药才一下肚,精神一下子便舒服了许多。
当然,雍正又服用丹药的事儿,是没有叫永瑞知晓的。
待永瑞一个午觉睡醒,洗漱之后又换了一身衣裳,出了偏殿,跨进了雍正的屋子。
却见雍正睡得香甜,就没有打扰,做在书桌面前,随意捡了本书翻看着。
一切如往日一般,波澜不惊,待夜幕降临,永瑞就被雍正打发回去休息。
夜涩弥漫,毓庆宫里却是亮着灯火,纱凌已经卸去了钗环,换上了睡袍,只是还未上床,披着滚边狐狸斗篷坐在软榻上。
金秋时节的夜已经有了叫人颤抖的凉意,寝殿的角落里燃着炭盆,屋子流动着温暖的气流。
“主子,喝口安神汤吧。”春雨捧着小厨房做来了汤水,轻声劝了纱凌一句。
怎么主子会突然失眠呢,真是叫人伤脑筋。
纱凌接过碗喝看一口,热汤暖暖的下肚,倒是叫人舒坦了不少。她自是明白春雨的忧虑,不过,她自然没有明说今儿可能有大事发生,只好假装自己失眠了,等着消息。
只是,从圆明园到皇宫,也有一段路程,得耐心等待了。
圆明园中,永瑞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的黑夜的寂静。
“主子,万岁爷突然病重!”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永瑞甚至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袍,赤着双脚就狂奔了出去。
雍正寝殿灯火明亮,不止娴嫔在,甚至就连弘瞻都在屋子里,带着悲痛欲绝的表情,几个御医神情惊慌的替雍正诊治。
而屋子里的人几乎都带着惊骇的神色。
永瑞毫不犹豫的拨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清清楚楚的望见雍正气若游丝,几乎感觉不到胸口的起伏,而且雍正的口鼻双耳双眼竟然渗出了丝丝暗红的血迹。
七窍流血!!
永瑞双目瞪得老大,明明傍晚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扑到床边,永瑞颤抖着双手握住雍正还带着体温的手掌,哆哆嗦嗦哑着嗓子叫唤了一声:“皇玛法……老头……”
一个御医大着胆子伸手探了探雍正的鼻息,吓的浑身一个哆嗦:“万岁爷归天了。”
“给老子闭嘴!”永瑞赤红着双眼,凶狠的瞪着那御医,双手握着雍正,水异能一波一波的传了过去。
乌拉那拉氏一听御医这般说,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万岁爷……”
边哭边偷偷的掐了一把旁边站着的弘瞻,掐狠了,弘瞻眼圈一红,同样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这是被掐疼的。
现在弘昼病入膏肓,能继承大统得自然只有弘瞻了,自觉的熬出头的乌拉那拉氏心中悄悄得松了一口气。
苏培盛同样悲从中来,他伺候了雍正这么些年,雍正就这么走了,他怎么都不能接受,同样哭得悲痛欲绝。
一下子,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一屋子里的人都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哭声此起彼伏。
唯一没哭的永瑞运转着水异能,发现雍正其实还有心跳和呼吸,只是生命特征太过微弱,显然是假死状态。
当下也顾不得雍正能否忍受,水异能在雍正身体里扫荡,将那些有害有毒的污垢毒素全都剥离开来。
老头竟然背着自己又胡乱吃丹药,感觉到雍正身体里剧增的汞、丹砂、铜……这些有毒的东西,永瑞恨不得抓着雍正咆哮,丹药是能随便乱吃的吗!!
谁都没发现,雍正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突然之间,犹如诈尸一般,原本毫无反应的雍正剧烈的抽搐着身子,竟然睁开了双眼,弹坐起来,俯□子“哇”得呕出了一大滩带着黑色的血迹。
“啊啊啊啊!!!”原本痛哭流涕的乌拉那拉氏被吓得尖叫起来,任谁见到一个七窍流血的死人突然坐起来,都会被吓一大跳的。
原本守在床前的御医同样惊叫着连连倒退,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雍正咽了气。
死人突然诈尸,简直要把一屋子的人给吓死。
用手撑着床沿,雍正又咳嗽了两声,被屋子里的吵闹尖叫嚷嚷得心烦意乱。
狠狠的怒喝了一句:“给朕闭嘴!!!”
一瞬间,安静了,静得只能听到雍正大口大口喘息的声音。
“皇玛法!”永瑞扶着雍正,悲悲切切的唤了一声。
“朕没事。”雍正勉强安慰了永瑞一句,至于其他人,雍正通通无视了。
这时候御医终于反应过来,万岁爷这是又活过来了,忙不迭的上前诊脉。
而苏培盛亲自端来了热水,伺候雍正净面洗脸,将面上的血迹给擦得干干净净,又捧着茶给雍正漱口,打理好之后才默默得退到了一旁。
而乌拉那拉氏早已经被这个变故给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呆字数破纪录了!!
值得纪念啊!!
第77章
雍正躺在床上;他刚才病重的时候;身子沉重的厉害,明明有意识;能听到每个人的哭喊声;但却完全动弹不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升到了半空中一般,能够清晰的看见自己七窍流血的躺在大床上,几个御医惊慌失措的围着自己。
一个御医喊出了一声驾崩;站在一旁面带哀婉的娴嫔便捏着帕子开始哭泣起来,边哭边用尖锐的指甲掐了一把懵懵懂懂站在一旁的弘瞻。
这些都被雍正看在眼里;他颇为欣赏的乌拉那拉氏也有这样的小心思;不由得自嘲的抿了抿嘴角。
屋子里顿时哭声此起彼伏,嘈杂的叫雍正很心烦,他怒斥:“闭嘴。”
但是每一个人听见,没一个人看得见他。从小被他疼爱长大的永瑞悲痛欲绝的拉着自己的手,雍正抬手想要摸摸永瑞的头顶,但是手掌却穿了过去。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自己这是死了?
这个时候,永瑞手中的淡蓝色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团光芒柔和明亮,从永瑞的手中源源不断的渗透到他的身体里。
如此这般引人注目的现象却没人发觉,在旁人看来仿佛只是一个失去祖父的孩子在伤悲而已。
浮在半空中的雍正能够看到那些淡蓝色的光芒游遍了自己的全身,突然躺在床上的身体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他就这么被吸入自己的身体里,顿时觉得全身剧痛难忍,一阵恶心的感觉刺激得他弹坐起来,不停的呕吐。
感受到心脏的跳到,雍正心里竟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就这么活过来了!
眼神扫视了一圈,呆立在一旁的乌拉那拉氏面上浮现的错愕不解被雍正收入了眼底。
费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永瑞光亮的脑门,这个孙子果真是神龙下凡,福缘深厚。
“叫人散了。”雍正咳了一声,虚弱的说道,他虽然醒了过来,却觉得头重胸闷,甚至是全身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