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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慕容嫣来这里第一次想起暴龙。
以后再也不会想起这个人了,就象屈臣一样,永远尘封在她的记忆去,成为永远的过客。
“啪”的一声,慕容嫣抬手灭了烛火,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
任府,一夜灯火通明。
一群盛妆华服的婢女侍姬被赶出院子,院子里传出男子嗷嗷的惨叫声。
美婢们听着这种惨叫声只觉毛骨悚然,脸上除了害怕并不见有悲伤,偶尔掉了一二颗泪珠那也是挤出来的。她们心中反而暗暗感激那个下手的人,庵了好,庵了好,那她们的罪孽也算有尽头了。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她们的罪孽只有开始,永远没有结束。
“老爷,我可怜的楂儿。”任夫人一面垂泪,一面哀哀地叫着,“老天要绝我们任家吗?”
任铭有两子,长子已战死沙场,余下任山楂一子,宠爱如珍宝。任山楂婢妾虽大群,任家却嫌侍妾身份低贱,每每有侍妾怀孕,都是逼其落掉,有些体弱的女子,往往一尸两命,所以至今无人有出,膝下只有病弱的原配所生一女。
任铭一拳打碎面前的桌子,怒吼道:“慕容候,你欺老夫太甚。慕容嫣,老夫不杀你誓不为人。”
平阳候府内慕容候直直打了两个喷嚏。
天光白日的,哪个混蛋在骂本候?慕容候心里诅咒。
“候爷,候爷,不好了,不好了。”李管家急吼吼跑进来,连头上的帽子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知道。
慕容候慢慢低头喝茶,抬头时呸了声,“本候好得很,你才要死了。”
“候爷,任少将军昨夜被人庵了。”李管家苦着脸委屈道,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庵了?
慕容候喜得双眼笑成一条缝,“老天开眼啊,任铭那老贼要绝子绝孙了。谁人庵的?很有眼色,甚合本候心意,本候要重重赏他。”
慕容候这时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即将要嫁入将军府。
“候爷,是……昨夜。”李管家重重强调,心里大急,候爷的着重点好象错了。
“昨……夜?”正在低头喝茶的慕容候一口茶喷了出来,神情变幻一刻顿时大怒,“去给本候把那个不孝女叫来。”
李管家脸上露出一帽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还不去!”慕容候所急败坏地走来走去,“混帐,混帐呀,任铭那老狐狸是平阳候府能惹的吗?”
“六小姐还未醒呢。”李管家低头道。
“未醒也给本候拖来。”慕容候气势汹汹道,“拖来狠狠打死这个惹祸精。”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李管家心里暗暗撇嘴,面上点头唯唯诺诺,一溜烟跑出去找个候爷看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去拖六小姐?开什么玩笑,他还想多活几年。候爷未来得及弄死他,六小姐已经先将他弄死了。
慕容候大怒,平阳候府顿时鸡飞狗走。
冯夫人差点把肠子都笑出来,真是太好了,看将军府如何把这小贱蹄子撕了碎了,慕容双那贱人等着活守寡吧,能守活寡也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气,恐怕人还未踏进将军府,任家就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梅夫人也笑出一脸的泪水,任家那小子没有那个东西,双儿是不是就不用嫁了吧?
“我就说过那小贱人就是个丧门星,你偏向着她,如今好了,不弄个家破人离你不知足。”冯夫人哼声道,说着风凉话。
“够了,你闭嘴。”慕容候喝道。
派去秋风院捉拿那个不孝女的小厮一个也没有回来,就连李管家也没有踪影,他正满腔恼火没处发。
听到院子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慕容候满是怒意的脸色稍稍缓和,总算这不孝女还知道点廉耻。
他抬脚迈出室内就要骂人,看到院外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脚下一绊,幸好两个美婢眼明手快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梅夫人也忙上前侍候,她抬眼看去,顿时撑圆双眼。
只见六七个小厮抬着两个人事不醒的小厮涌进院子,脸如白纸,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这些平日跟着慕容候的有头有脸的小厮刚刚派去秋风院请六小姐,一个没有回来,现在却全部回来了。
冯夫人悠悠然走出来看了一眼,嘲讽的脸上嗤一声笑出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候怒喝道,他被冯夫人笑得气羞成恼。
“回、回候爷,小的去秋风院请六小姐时,六小姐还未醒,六小姐身边的赤芍姐姐将小的赶出来,说是吵醒六小姐让小的们吃不了兜着走,阿才与阿武上前与她争辩两句,那知这时六小姐醒来了,从窗户里飞出二枚绣花针打晕了阿才阿武。”小厮一边回话一边面露惊恐,似乎回忆起那胆战心惊的一幕依然感到惊恐万分。
他能不惊恐吗?他就在阿才旁边,那枚绣花针擦着他的身体飞向阿才,只要六小姐手颤打偏一点,现在躲在地上的就是他。
“没用的东西。你们没有传本候的话?让那不孝女速速来见本候。”慕容候抬头就给一巴掌。
“回候爷,小的说了来着。那个灵芝姐姐笑呵呵的没当回事,谁知……谁能想到六小姐就醒来了呢?有一个脸色和善的丫头出来低声告诉小的,六小姐这是犯了起床气,让小的们想要小命便赶紧走,小的们这才急急抬了人就赶紧回来找候爷了。”
☆、078。问罪
起床气?
老子气得一肚子,她还有起床气?慕容候气得肚子痛,怒气冲冲往秋风院来。
“这个丫头名叫玉竹。”身后传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管家弱弱的声音,他正俯在那个小厮耳边低声说话。
六小姐那三个丫头,就只有玉竹厚道和善,看着好欺负,其实也是刀子心肠,狠起来比那两个面目乖张的还要狠。
慕容候回身瞪李管家一眼,这回李管家忙跟上,恭敬侍立在慕容候身侧。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秋风院,慕容嫣已梳洗完毕正在用早膳。
“你这不孝女……”慕容候是真气疯了,指着慕容嫣怒喝,“我怎么就养了你这逆女……”
“候爷有话好好说。”赤芍灵芝上前来,看似安慰,实质是把慕容候驾出院子。
“反了你们。”慕容候更加怒不可遏,什么时候连个丫头也敢来欺负他,“你这不孝女……”
慕容嫣眼角都没抬一下。
“候爷,请问您能不能换个新鲜的骂?”赤芍寒着小脸站在慕容候面前,恨恨注视着慕容候。那寒着的小脸,与慕容嫣如出一辙。
慕容候抬手就要给赤芍一巴掌。
慕容嫣忽地抬起手来,手中的筷子如箭一样向慕容候穿过来。
“啊”的一声,院子里响起梅夫人的尖叫声。
慕容候又惊又怕,吓得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她竟敢弑父!她竟敢弑父!
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眼前。他是她老子哟!她怎能如此不孝。
在所有人集体石化中,筷子擦过慕容候的手臂射入李管家的左臂。
李管家哀叫一声,他已经躲得够开了,怎么还中招了。
幸好不是!幸好不是!梅夫人拍拍胸口,一颗心这才从喉根放回肚子里。她是真怕慕容嫣弑父,这样慕容嫣一辈子就完了。
“反了你!你这混帐东西!”慕容候惊魂未定,颤魏魏地站直身子。
“你、你竟敢谋杀亲父……来人,速速拖这个不忠不孝的贱婢出去打死了事。”冯夫人看着一阵心悸,只敢怒喝,不敢近前。
“打死?我这人就是死,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慕容嫣站起身子冷冷看着她,那清凉的眸子,如一汪深隧的寒潭,透着深不见底的冷意。
冯夫人吓得不知不觉躲到梅夫人身后,此时此刻,她觉得候爷也是不安全的。
梅夫人大声道:“你们哪只眼见六小姐对候爷不敬了?六小姐是要惩罚失职的李管家。”
“她明明是想杀父。”冯夫人也大声喝道。
“嫣儿明明没有。”梅夫人也大声喊。
眼看着两个夫人又争吵起来,慕容候头痛地喝道:“给要本候闭嘴。”
两人乖乖闭上嘴。
“你竟敢……”慕容候颤抖指着慕容嫣,似乎又悲伤又愤怒。
“这个罪名我可承担不起。”慕容嫣冷笑一声,“众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可有伤你一分一毫?”
顶多吓吓而已。
慕容候抬起臂膀看看,连擦过的衣角都完好无损,伤是没伤,不过吓去半条老命。
他还来不及指责慕容嫣,又听她道:“慕容氏好歹也是个诗礼簪缨之族,父亲一大早叫一群小厮来女儿的闺房,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父亲亲手教训女儿的丫头,我也是第一次听。传出去我还用做人吗?”
慕容候老脸一红,这确实是有违礼法。后宅之事,原该由冯夫人管理,只是冯夫人与慕容嫣不对盘,慕容候又一时情急,才忘却规矩。听到慕容嫣后一句又气愤难当,她还怕丢人吗?
“这是你许逆为父谋杀为父的理由吗?”慕容候怒喝。
“你不是活生生立在我面前吗?”慕容嫣挑眉看他一眼,已经坐下来慢条斯理喝粥。
慕容候气得浑身发抖,突然觉得用尽力气的一拳打在棉花上,天下有他这般窝囊的老子吗?
“昨夜的事,是你做的?”慕容候的断喝声在气定神闲的慕容嫣面前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是我!”慕容嫣淡淡道。
“你这个丧门星,你不知道任家我们得罪不起吗?”慕容候暴跳如雷,横眉竖喝,“那是将军府!手握重兵的将军府!他们可以将我们慕容氏连根拔起。”
慕容嫣抬头冷冷看着他。
“所以,我就要任由他非礼是不是?”她唇角泛着嘲讽的笑意,慕容嫣还是死了的好,不然该多伤心啊!
一句反问,让慕容候哑口无言。
“别人非礼你的女儿,你不恼,反而恼自己的女儿不乖乖被别人非礼,候爷,你真是天下第一奇葩的父亲。做父亲做到你这个份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我佩服,佩服佩服。”
慕容嫣若无其事地说话,语气平和没一丝起伏,唇边一直挂着风轻云淡笑意。
赤芍灵芝看着一阵心痛,玉竹早忍不住泪水哗啦啦流了一地。
凌锦静静伏在墙头,看着阳光下那抹毫不在意的笑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早来了,将慕容府这清早的热闹看了个够。
从五岁起生母瑾妃死后,凌锦对亲情便百念灰冷,如今看到慕容嫣唇角那抹没心没肺的笑意,却依然刺痛他的心。
没有人不在乎最亲近的人对自己的无情抛弃。
难怪她变得这么冷漠,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对待她的。
只有被深深伤害过的人,才会变得如此冷漠疏离,性情怪癖。只有真正被伤到的人,才会用自己的满不在乎掩饰自己的在意,才会用没心没肺来嘲弄自己的自暴自弃。
这种感觉凌锦太熟悉了。
那个女子别看着总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凌锦却断定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看她出手相护赤芍就知道,她是个极护短的人。她在乎的人,谁也别想欺负。
慕容候被说得惭愧地低下头,斗志昂扬的冯夫人立即接下话来。
“难道为了你一人,就要牺牲我们慕容氏一族?”她厉声喝问。
“所以就活该我下地狱?以我一人换得全族的安宁,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试问若昨夜被非礼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