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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军功赏赐都是颇为丰厚,世子与清韶清婉又是王妃的亲子,自然不比其他,所以只有季浮霜才真是靠月例渡日,囊中羞涩的紧。
“一贯钱吗?”季浮霜沉吟道,“那便都带上吧。”
芍药伺候着她穿上一件云纹月白色长裙,外罩米白色绸面小褂,又拿过一垂纱斗笠给她戴上。现下有身份的小姐夫人出门那都是得遮面的,不比旁的仆妇丫鬟。
出得苑外,却见季清韶已经恭候多时了,她身穿枣红色银线栀子花长裙,外罩个小毛坎肩,也戴了个垂纱斗笠遮着脸。
她身后大丫鬟翠玉给她撑着把伞遮阳;碧潭抱着添加备用的衣服包;红裳带着个木匣子,里面装的是茶碗筷勺等物,郡主出门用膳,自然是不能用酒家的器具;紫烟则带着粉盒、帕子等物,又另有两个小丫鬟背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褡裢跟在最后。
蔷薇上前啪的一声撑开伞,季浮霜却挥手示意道:“收起来吧,这太阳并不辣,我瞧着挺好。”一转头却见后方芍药等人也都备着类似的东西跟在身后。
这出一趟们,带的东西可不少呢……
季清韶上前挽住她道:“好什么好?秋日可晒人呢!看黑了你没处哭去。”
季浮霜淡淡一笑,没搭茬,带着个斗笠,能晒到什么?再说她皮肤向来白皙水嫩晒不黑,若真黑了丑了,其实倒也不是坏事。
两人出了内院门,又有四名小厮,七八个家丁跟上来,走在最后护卫。如此一来随行队伍已经多至二三十人了。
睿王府外的长街很是寂静,丝毫没有一丁点的节日气氛。当然这得归功于门口站着的王府禁卫,膀大腰圆的数十个汉子,震得无人敢从前街随意溜达。
可拐了个弯,绕了两条路便逐渐热闹起来了。
十尺见宽的街道,两旁都是铺子。字画店、衣帽店、箍桶店、酒肆、食档、药铺、善堂……街市上男男女女,大多身份平常,倒也没带斗笠,就这么挽手走在路上。丈夫、妻子、老人、顽童……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暂停的战事令豫州仿佛喘了口气般的活了过来,中秋合家团圆的日子,张灯结彩的,更是热闹非凡。
游医摇着铃铛、挎着药箱走过;耍杂技的喊着号子讨钱;酒馆女娘从二层楼上往下抛花瓣帕子引逗路人;挑着扁担卖水果的小贩吆喝着价钱……季浮霜深吸口气,眼光流连忘返,她爱极这气氛,许多年后,中原混战,多少地方颓敝凋谢,这往昔的繁盛迹象随着上位者的野心,消失的无影无踪、再难寻逆……
“看上什么尽管开口,姐姐我带的银钱颇丰,你不必客气。”季清韶贴着她耳边说道。
清婉垂了垂眼,挤出一丝笑意:“府里什么都有,不缺东西。”
谈话间两人已经逛了一个钗环摊子、两个木器铺子,季浮霜拿起些发钗、耳环观赏片刻,方又放下,这些东西质地一般,做工也远没有王府订造的精妙,不过是听那老板吹的有趣罢了。
季清韶倒是很有心,一边和她凑趣谈笑,一边示意碧潭将季浮霜看过的每一样东西都买了下来。
几番之后,季浮霜也察觉到了,便面带笑意一个个摊子逐个观赏过去,专挑那面色菜黄生意不好的小贩光顾,跟着她们身后的小厮手中的物品也逐渐多了起来。
足足一个半时辰,只逛过去了数百米。碧潭付账付的手软,季清韶其余几个丫鬟也心中憋闷,却也不敢声张。这四郡主什么都没说,是自家郡主要都买下的,她们也不好念叨什么。
终于到了近晌午,季清韶便带着浮霜去了豫州最出名的德胜楼。
一行人上了三楼,要了个雅间。其他人等都退避在外,季清韶挽着季浮霜在内坐定,众丫鬟们忙上前擦桌、抹凳,换茶碟碗筷,陪着笑脸进了雅间的堂倌都被挤在门口,上不得前。
忙乱完毕,堂倌方才凑上前来。
“客官,我们德胜楼最出名的便是……”
他话还没展开,就被翠玉给打断了:“一道黄焖鱼翅、一道烧鹿筋、一道鲜炝螺片、一道芸豆卷、一道桃花虾、一份乌鱼蛋花汤,再加四时蔬果几样。告诉大厨,下锅前给我收拾干净了,东西都要鲜活的。”
堂倌半句话被憋回了肚里,几样菜已经囊括了德胜楼最经典的招牌了,再看这些人虽然面生的紧,但衣着做派却是不比寻常,他连忙退出了雅间。
红裳接过送进来的开水,用自带的茶叶器具给泡上茶,端上前来,前后一挤兑,立刻衬得季浮霜手底下这四个大丫头不够伶俐。
蔷薇红了脸,站在后方眼望着窗外生气。她们没有足够的银钱,也没有上好的茶叶,自然点菜布茶轮不到她,却不是她不愿意出头占尖。其余几个脸上也有几分难堪,倒是芍药一脸平静无波,与季浮霜一个表情。
“妹妹先在这儿凑合用个饭,下午我们再去听戏,到了晚上,渭河边上会有上灯节和皮影擂台,届时我们去玩个痛快!”雅间里没了外人,季清韶方才在翠玉的伺候下褪下斗笠,这头季浮霜也摘下了递给了芍药。
“我来豫州后第一次出府,自然都听姐姐的。”浮霜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当然都听你的,反正是你花钱。
两人照旧的话不投机半句多,等上了菜季清韶又介绍了几句菜式,便觉着没啥可说的了,也许浮霜就是这么个锯嘴葫芦的性子吧?她安慰自己,谁这么上赶着讨好,也该是软了心肠的吧?
第十五章 邂逅
更新时间2013…5…14 9:01:18 字数:2449
一下午的戏看的季浮霜乏味的很,不知为何,虽然她生于蜀中、长于蜀中,但上辈子嫁到润州之后,便爱上了柔婉细腻的越剧,对川剧的高昂唱腔便有些不习惯了。又或许是心理作用,蜀中之地是她最不愿回忆起的地方。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季清韶请她在渭河边有名的酒楼栖凤楼用了晚膳,一行人便下了酒楼,来到渭河边。
此时河边两岸各架起了个高台,上面扯着白色的围布,吹拉弹唱的艺人坐在围布两旁,布后烧着火,透过的光亮照白了戏布。
皮影戏,蜀中最出名的传统戏剧,通常中秋庙会的皮影戏擂台要足足对唱三天不止。
现下里还未开幕,河畔已经围满了人。豫州城有名头的人家都围了各自的场子,上席这会子还是半空的。后方则是些平民散客,将擂台外围挤得满满当当,足足扩出数十米去。
季清韶和季浮霜要看戏,自然是早就有王府的场席备好了的。豫州城内各色庆典,即便是睿王府不来人,位置空着旁人也不能沾的。姐妹俩上前落座,丫鬟们一顿忙碌,茶水瓜果都摆了个齐全,便一左一右的站在旁边打起扇子来。
侧方的几个圈好的场子中也有人落了座,看衣裳穿戴不是平常人等,但季浮霜见清韶没有介绍的意思,这群人也不敢贸贸然上前,便专注的看向擂台上去。
随着一阵锣鼓声,白幕后摆上了剪影的山峦水月,精致的皮影人物便施施然上场了。
季浮霜对于川剧兴趣不大,但对这精巧的皮影还是有几分兴趣的。随着每一声唱腔,皮影人物或抖动胳膊、或起伏胸膛,宛如活了一样,很是精妙。
渭河两畔的皮影擂台你敲锣来我打鼓,相互唱和,换着花样勾引人群,都以争得更多的看客为荣,不少看客听了河东一场,便又坐着花船渡到对岸去听,一时间河面上来来往往,乐坏了船娘。
季清韶指了指桂圆,翠玉忙挑了个剥去壳送到她嘴里。她含着桂圆,口齿不清的问道:“要过去对岸听吗?”
季浮霜笑着摇摇头,她并不好唱腔,只为这故事,倒也没必要来回折腾了。
大约是见睿王府的郡主不动,上席的贵客们便个个都不挪窝。对岸的擂台急了,愈发的大肆敲锣打鼓,若光引来些个散客,上席都空着无人,这第一天的擂台他们便算是输了。
季浮霜望了望对岸笑了。人世间走到何处都是争斗,无穷无尽、没完没了……或许这才是人心本色吧。
正玩闹间,突然狂风大作,灯火通明的渭河上一前一后飞来两道人影,惊得尖叫声迭起,好几艘花船在河中心打起了旋!
那两个人影踩着波涛而来,如鬼如魅,直跃上河畔擂台,灯火照射下,众人方见原来是一老一少两个手持长剑的剑客!
反光的长剑在透亮的灯火下各位耀眼,以至于一时间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两柄凶器上。
剑客在蜀中并不算罕见,连年征战,乱世求活,民间习武者颇多,豫州并不禁刀剑。说大了去,蜀中最著名的峨眉山十全道人收徒众多,各个都顶着除暴安良的名头,在外行侠仗义,名声委实好的紧,效仿者也甚多。
因此见到剑客争斗,豫州人习惯远远的观望看热闹,倒也并不会立刻散去。
台下女眷四下奔逃。男人们却只退了几尺,戒备着望向台上。距离看台最近的睿王府众人簇拥着两位郡主起身后撤,无意间瞥见台上那年轻人的,便再也挪不开步子了。
一身麻布蓝衫、无半点修饰,却被那人衬得仿若锦衣玉帛,贵气袭人。他长身而立,站在那台上,猎猎江风吹得他袖袍飘舞,几欲归去。真是风华绝代,宛若美玉雕琢一般。一瞬间,台上戏曲罢了,台下看客驻了,所有人眼中只容得下那台上赫然而立的身形。
季清韶呆看住了,眼神一眨不眨的挪不开视线。众丫鬟们也脸红心跳着驻足不前,唯有季浮霜一个晃神,心道怎生是他?
顾寒之,峨眉十全道人关门弟子,青州人士,今年刚满一十八岁。
他不应该是五个多月后才学成下山的吗?
上辈子遇到他时,是在出嫁润州的路上,当时在谷道间遇匪,若不是他出手营救,自己当即便殒命了,又哪里有后来的事情?
此刻却见台上顾寒之抬手一个剑花,直向那老人的左肩窝刺去。这一剑看似平常,实含四五个玄机,攻其肩窝并非要害,对方如挡开这剑,则顺势而下直取前胸,而对方挡第一剑后右臂外挥,必将洞门大开,所谓攻其必救、救其必败。
老人侧身避让,一剑攻向顾寒之的小腹,试图逼其回身自救,两条身影顺时便在台上缠绕到了一处,俨然成了戏中主角一般。
围观的人当然是不懂剑术的,只看得眼花缭乱,跟着起哄喝彩。众人不知道顾寒之的身份,也不知这两人所为何事、谁好谁坏,只是本着心中喜好,都巴望着那俊俏儿郎赢罢了,每当老人被顾寒之逼得狼狈不堪时,叫好声便愈发响亮。
老人气苦,原本就技不如人,被顾寒之逼的连退数步、手忙脚乱。顾寒之敛声摒气,数招快攻,一剑遥指老人项颈,老人低首避过,剑峰划过他耳际,带下鲜血淋漓。老人发结被斩断,一头白发披散于肩,他厉声道:“兀那小儿!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顾寒之朗声说道,“你灭曹家满门的时候可曾想到莫要欺人太甚?”
围观众人惊呼,曹家灭门案?三年前的旧事了,不是说凶手已经伏诛了吗?
“你!”老人怒睁双眼,猛的一侧头,看见驻足在距离擂台最近位置的季浮霜、清韶等众人,便直奔过去,试图抓住一个充为人质。
尖叫声迭起,众女孩儿瘫软的瘫软,逃跑的逃跑,谁都顾不上谁。季清韶更是直愣愣的望着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