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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意外捡到的孤儿?送到薛孝天那里去养?还是留在外面的庄子上,偷偷摸摸的养大?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以母亲的身份,养育自己和孝天的孩子,为何却如此艰难?
难道已经走到绝路了吗?她究竟要怎么选择,才能脱离这样进退两难的困境呢?
“二婶。在想什么?”
浮霜的话吓了她一跳,毛氏这才回过神来,忙挤出僵硬的笑容道:“没……没什么……我……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一想到这种屠夫般的杀人犯,还未绳之以法,就心里难受的紧。”
浮霜笑了:“这算什么?二婶真是平时不问事。其实按查司每天接到的案子中,杀人的不在少数,各种奇葩也是络绎不绝。比较起来,那男人不过是割断了妻子的喉咙,并不算是扎眼的呢。”
毛氏长大了嘴,脸色微微有些泛白:“还……还有更过分的?”
浮霜忙摆出一副后悔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道:“瞧我这多舌的毛病!我就不该说给二婶知道。平白的让那些腌臜事脏了二婶的耳朵。”
“不……不妨事。”毛氏还有些魂不守舍。
浮霜见状。心中一动,便道:“其实我并不在意那男人宗族来闹事。毕竟公理自在人心,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可既然尊了律法,就得按部就班,提前处斩这事也是做不得的。说白了坊间倒是同情那女子的居多,如今人都死了,还被诬了个偷情的名头,也难以自辩。听说梨园里为此还改编了一出戏,名叫《怨情》,可见大家都是觉得那女子死的冤枉,而那男子当斩的。”
“竟然还编了戏?”毛氏闻言,十分吃惊。
“可不是吗?据闻十分卖座呢!”浮霜笑着道,“我们府上的戏子们早已去学了,若二婶有兴趣,今晚我就请你听这出戏如何?”说着她眼神灼灼的盯着毛氏,神情意味难辨。
毛氏打了个哆嗦,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却又十分好奇。
浮霜也不等她回应,便道:“就这么定了,今儿晚上正好设宴,不如就摆在听水幽居,我们且和三婶她们高乐一场,等她们走了,我俩便独听这戏。”
当天晚上,听水幽居里面便炭盆火炉的备上了,又熏了几遍香,摆了三小桌酒席,一桌是浮霜和毛氏,一桌是三老爷卫齐儒和三夫人李氏,一桌是卫东琳、东芷和东芩姐们三人,男孩子们没有来,一者是不方便,二者他们想必也没耐心吃酒听戏。
听水幽居里挑着大角灯,照的宛如白昼。上下人等络绎不绝。端盘伺酒的,布菜倒茶的,一道道精致的菜拿上来,便被分成数份,轮替送至众人跟前,连夹菜的功夫都免了。
事实上确实也没有功夫夹菜,今儿是特特的聚众来听戏的,浮霜特特的点了几个热闹戏,台上刀马旦和花脸正打的欢,台下叫好声不断,三老爷拿着筷子往桌上直拍,三夫人抿着帕子笑,卫东琳握紧了拳头,紧张的忘记了吃菜,卫东芷更是嘴里含着片鹿肉,连咀嚼都忘了;小东芩甚至离开了席位,挥舞着小拳头,激动不已。
唯有浮霜和毛氏还一筷子一筷子慢腾腾的吃着,浮霜是因为台上那些花腔功夫根本不够看,顾寒之那才是真格的,比较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而平日最爱听戏的毛氏,俨然是因为心思不在这几出戏上。
那刀马旦双刀架住了花脸的长枪,往后慢慢的下腰,弯下了后背,三老爷激动的一口酒喝到了鼻子里,不禁一边咳嗽,一边赞道:“好!!王妃可是好眼力,这板子小戏子挑的都是极品!如此功夫、如此唱腔,放到哪个梨园里,都是要红透半边天的啊!”
浮霜笑道:“若不是最好的,那还没资格来王府呢!三叔若是喜欢,尽管使唤他们,养着就是为了唱戏的,随三叔高兴,爱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让他们演!”
三老爷满意的捋捋胡须,点了点头:“却该是如此,宁缺毋滥。”
一旁三夫人李氏拧了他一把,笑骂道:“吃你的酒吧,你玩乐的耍子难道还少了?”
“我什么时候玩乐了?”三老爷一瞪眼,“写字、画画、听戏,这都是雅事!雅事你懂不懂?”
众人闻言都笑了。
热闹戏过后,便是李氏最爱的青衣唱腔,年轻女孩子们便有些不耐烦起来,台上独一个青衣咿咿呀呀的唱着,虽然颜如玉唱的的确不错,可还是勾不起卫东琳等人的兴趣。
饭菜也差不多吃的八成了,卫东琳便拽着卫东芷离了席,小东芩一见姐姐走了,便忙扔下手中的桂花糕,也跟了出去。
李氏见状,怕浮霜不悦,便解释道:“小孩子没定心,随他们去吧,我们乐我们的。”说着便又赞了声好。
浮霜笑笑没说话,只冲毛氏递了个眼神,毛氏会意。
一顿饭直吃到戌时末,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终于三老爷和三夫人都累了,眼皮子打起架来。浮霜见状,便冲旁边伺候的丁香使了个眼色。丁香接过小丫鬟递上的披风,给两位披上。
三夫人被她的动静弄醒了,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打了个克冲,于是忙推醒了三老爷,转头冲浮霜道:“时候不早了,差不多也该散了吧?”
浮霜端起杯茶,笑着回道:“我和二婶还清醒的很,三叔三婶若困顿了,就先回去也无妨。”
于是李氏和三老爷便告辞了。
毛氏见他们去了,忙精神抖擞的望向浮霜,浮霜冲蔷薇努了努嘴,蔷薇忙出屋,冲对面戏台上报了个戏名。
台上唱到一半的剧瞬间止了,众人撤回台后,片刻之余,颜如玉便更替一新,施施然上了台。
他一开场几句,讲身份背景交代了个明白,幽居内毛氏听闻是一大将军的夫人,丈夫多年征战不归,便差点惊的从椅子里跳起来!
她惊魂未定的望向浮霜,只见她面带笑容,手上打着拍子,双眼注视着台上,压根就没看自己,心中不免稍安,暗道:莫非只是巧合?
可当唱词唱到那将军夫人,与将军手下的一员猛将,有了私情时,毛氏已经从惊讶,变成了心惊肉跳了。她忍不住低声冲浮霜道:“不……不是……不是一个普通平民家的杀妻案吗?”
浮霜却状似不在意的挥挥手道:“这戏曲,自然要编的人人爱听才是,改个富贵人家的背景,才更喜闻乐见啊!这有什么的,你只管听好了。”
毛氏听她这么一说,方又安下心来,看来确实是凑了巧,也是!她瞒了这十来年的事,远在润州的浮霜又怎么会知道呢?只要自己一日不摊牌,她一日都不可能知道的!
一定是凑巧!凑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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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changtanyu的分红!!感谢皇城樱的香囊!!亲(*^__^*)
第两百四十二章 肉跳
出演与将军夫人偷情的猛将的是名武生,真个是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一登场便亮了一嗓子,若是在外面的戏园子里,那定是要叫座的!
相比之下,演将军本人花脸却勾了个白脸,这忠奸善恶一看就知道了。
演出开始没多久,毛氏就入了戏,哪里还顾得上担忧浮霜知晓不知晓她的秘密?只见她跟着台上颜如玉的唱腔,反反复复低吟那些优美动听的唱词,这些词词句句,真是如同写到她心坎子去了一样!
她当年也曾是一心一意随着夫婿的,也曾为卫齐瑞诞下一儿一女,想着相夫教子的。可走到如今这步,她却并没有丝毫的后悔。
卫齐瑞不是她的良人,他早已遗忘了她,凭什么她还要停留在原地苦苦等待?
这世道伦常,所有的罪都是女人来背,男人却总是被姑息原谅,冠上个情非得已便可以脱罪。然而女人也有爱的权利,她从最初到现在,其实只真心诚意的爱过薛孝天一人!她有什么错?她又犯了什么罪?
台上的颜如玉婉转吟唱,把那纠葛间的痛苦、自我的厌恶与挣扎、以及爱的疯狂、怕的恐惧,演绎的淋漓尽致,毛氏禁不住都落下了眼泪。
浮霜静静的注视着毛氏,她知道一切正按照自己的预料,在一点点潜移默化的进行着。接下来的戏,是否会予以毛氏迎头痛击?让她清楚的从梦中惊醒,认识到现实的可怕?她难道以为这回孩子的事,还能像过去一样瞒得住吗?过去的十年,正是因为二老爷卫齐瑞对她丝毫不关注,才没有发现她的偷情事,哪里是她自己做事缜密?
但孩子则不同,一个活生生的人。要想生下来,养在身边,又能避的了谁呢?
毛氏其实并不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在浮霜眼中,她可以说是毫无城府,近乎透明。此刻,用帕子抹着眼泪,感同身受的模样,换个不知情的人都会起疑心,别说浮霜两世为人。根本就是知道的。
其实她最佳的选择,莫过于放弃广陵留守夫人的身份,早点合离抽身。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台上颜如玉已经唱到了身怀身孕,他百般纠结之后,告知了那情夫武生。毛氏捂着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几乎觉得台上的花旦就是她!她就是那台上的花旦!
却见那武生唱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古来万事两难全。你我真心牵挂,万般恩爱,如何能为这世情所迫,劳燕分飞?”
颜如玉(赖娘)道:“奴家一颗心只系在你身上,你要奴家生则生,你要奴家死则死。无论如何,上天入地,你我终究不分开!”
武生道:“不如我们弃了这繁华。避走他乡,只要远远离了这京城,怕是谁也难以寻见。”
颜如玉(赖娘)道:“可奴家的夫君又如何会肯放奴家走?奴家一身之后牵系太多,却不是说放便能尽都能放的。”
武生道:“不能放者也得放,不能弃者也需弃!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儿。可是你我亲骨肉,你难道舍得将他送与他人?”
颜如玉(赖娘)泣道:“奴家怎舍得?奴家怎舍得?罢!罢!罢!这不是如同掏心挖肺、要奴家的命吗?”
武生道:“如今唯有一条路。你去求封放妻书,与你男人了断前缘,你我才能后续半生。”
“放妻书?”听到此处,毛氏呐呐自语。十年了,她从未想过如有一日,自己会放弃广陵留守夫人的身份。倒不是她舍不得卫齐瑞,而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毛家与定王府联姻的象征,即便是卫齐瑞再弃她如敝屣,毛家人都不会同意她合离或者自请休弃的。
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与往日了,卫齐瑞卫二老爷与定王失和,现下已是戴罪之身,终有一日要清算的。此时拴在他身上利大于弊,毛家不就是因为生怕被牵连,干脆居家搬到广陵去了吗?难道这时候还愿意与卫二老爷一起死?
她这时候提出合离或休弃,怕是毛家都是会支持她的吧?
毛氏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怎么就偏偏没想到?
如同柳暗花明,毛氏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她甚至开始憧憬,今后与薛孝天两人厮守终身的日子了。
可正当她欣喜的时候,台上的剧情却没有走向灿烂美好。颜如玉去了将军处摊牌,他没有提偷情的事,也没有说旁的原因,只说是因为将军常年不归、在外滥情,他不能忍受,要求合离。
那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