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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媗见褚时序一脸老成的唤着何培旭“旭儿”,心中怪异的很,便笑道:“怎说话这般老成了。”
褚时序见何媗屡次露出了笑容,也跟着笑道:“这年也过了,也快行了冠礼,也该老成一些。”
说完,褚时序摸了摸下巴,说道:“卿卿,这几日蓄了须,是否能看?”
何媗看着褚时序光洁的下巴,笑道:“甚至好看。”
褚时序一挑眉毛,笑道:“往后就有个美髯公做相公了。”
说着,褚时序“嘿嘿”一笑,说道:“与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是九月初六。”
何媗面上一红,而后又皱眉说道:“那何府该怎么办?”
“何培旭大约过几天会回来,若能定下了梅家就好。若是定不下,往后也可两方顾着,可以再寻几个可用的帮着。”褚时序说道:“总不会耽误们成亲的。”
何媗听后,见褚时序皱着眉头,似乎为了如何保了两顺利成亲,而烦恼颇多。
何媗见褚时序这般,笑着将自己亲自做的糕点往褚时序面前推了推。
褚时序一边说与何媗说着话,一边拿着何媗亲手做的糕点,时而吃上几口。待渴了,再喝上几口何媗为她倒的茶。
这时已到了四月份,何媗去年于院种的桃花树,今年竟开了几朵。芸儿她们守院门外头,使得何媗可开了半扇小窗。那小窗恰截了半枝桃花,恰如其分到如装裱好的话一般。
自何府出来,褚时序脸上仍带着些笑容,带着斗笠坐马车上。待马车走了一段儿时间,车夫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后面有辆马车似乎一直跟着们。”
褚时序收了笑容,说道:“哦,再多逛几圈儿。”
待过了几圈儿,那马车仍紧跟着褚时序的马车。
褚时序说道:“往郊外走,路过承裕酒家的时候,留个信儿。”
等褚时序的马车承裕酒家稍作停留,之后便走向郊外。
褚时序马车后面依旧紧跟着一辆的马车,突然,褚时序的马车就停住了,而后调转,正对着跟后面的马车。那马车上的见被发现了行踪,立即转头回去。这时后面突然冒出了几个骑马的灰衣,几乎同时亮了刀。
那群灰衣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生的极普通。一脸笑容,仿佛是个极好的性儿的,只一双眼睛对过一会儿就可见到血光,露出了些疯狂的期盼。那青年笑道:“车里的下来吧,不出来,就杀了呦。”
这时马车上的迫不得已的下来了,是个有些矮胖的中年,双腿打着哆嗦,哀求道:“只是奉命看常到何家的男是哪个?”
“觉得常到何家的是哪个呢?又是哪个命跟着的。”那青年笑嘻嘻的说道。
那中年回头看了一眼褚时序的马车,颤声答道:“并不知道马车上的是谁,只看到了带斗笠的男子。家主是……”
这时,那中年提高了声音,似突然有了一些勇气,说道:“是王玦,现任……”
满脸笑容的青年笑道:“原是他啊。”
中年连忙说道:“是的,家主王玦可是位居高位,不可……”
话未说完,那青年已一刀斩掉了中年的头颅。
之后那青年下了马,看着中年滚落地上的头颅,中年瞪大了眼睛,似是不信。青年笑道:“就是下了马车,也是会杀了的,傻子。”
而后,青年走到褚时序马车前,旁人的灰衣青年便将那中年所乘马车的车夫与马匹一律斩尽。
青年这时收了笑脸,于褚时序马车旁一脸恭敬的说道:“公子,已除了。”
褚时序点了点头,于马车内勾着嘴角笑了,心道:王玦上一世,该着遭那一剐。
☆、109王玦杀妻
因刘国公惹出的这场通敌叛国之事;使得刘翼与何培旭也可返回临京城,述一述燕霞关被围时的境况。太子巴望着刘翼等人的话可压得刘国公一派翻不得身;刘国公则托人与他们递了许多话;且盼着刘翼等人的话可为他们证明清白。刘翼等几个将领归来;惹得原来在混战中的朝堂高官,均停了下来;一个个的伸长脖子怀着各自心思,看着刘翼等人归来会为朝堂上带出这样的动荡。
而王玦于外头养了个外室的消息,也不知被哪个人说道了他夫人面前。他的妻子出身刘家,只认为尊贵无比;王家一干人都要在她面前俯首听命。不要说王玦,便是王玦的母亲也是呼喝来呼喝去的;不留半点儿情面。家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又哪里弄得聊王玦养个外室,自是打闹了一番,而后就哭着回了家去了。她家父亲原就是个没本事的,她的娘还颇为凶悍,就去求上了刘国公府,盼刘国公府为她的女儿做主。
刘国公府上下这时这为通敌之事奔走忙碌,又遇上这事,但也怪不得自家人多事,就只埋怨王玦多事。将那火气就发到了王玦身上,扯着王玦到了刘国公好一顿训斥。
王玦这边才挨过训,这边六皇子又叫他进宫,也没个旁的事。只是六皇子如今因着刘国公通敌之事,受人非议,借着一些王玦做错的一点儿小事,让王玦进宫训斥他一番罢了。
王玦只处处垂头称错,心中却越发疑惑。不只这处,那去守着何家的人无故失踪后,无论公事私事上,处处添了许多麻烦,害得他成日里焦头烂额的,想不得别的事。
看来那去了何家的面带斗笠的男子大有问题,王玦这边想着,待出了皇宫,就又命人盯着何府。这时何媗听说何培旭将要回来,就让人立即把府中收拾了出来,被子床褥皆换了新的来。
褚时序早通知过何媗王玦所做之事,且褚时序添油加醋把王玦说得不堪到了极致。何媗早知王玦是何等小人,这时听了褚时序的话,倒是觉得往常自己都是高看了王玦了。
既得了王玦许能命人看守着何府的话,褚时序也不再来。
何媗倒是省力,只依旧因着何培旭归来欢喜就是。而这时何府中上下又都有事忙碌,倒是多了一些活气儿。因着何媗心里实在欢喜,每日里就知在院子中转悠着,看着哪一处枝叶没修建好,都要提了出来,命人改了。
一时兴起,何媗竟寻起了针线,为何培旭缝制了几个荷包。
何媗前世女红还是不错的,只这世太懒怠做这东西,且因着骑马练鞭,手又粗苯了不少。连着前世会的那点儿女红也做不来了,只为何培旭做过一些物件儿,也是笨笨丑丑的。这时何媗勉强绣了朵还能看的荷花,就拿着荷花,笑着问道:“快去叫芸儿过来,给她看我绣的这朵荷花丑得多可怜。”
芸儿往日就常劝着何媗做些女红,只要见了何媗捻针就已乐得不成,便是何媗绣的东西多难看都会赞上几句。这点上,往日里最会说话的春燕都不及的。这时何媗绣了朵勉强还能看的,正等了芸儿再夸。
旁边的小丫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姑娘你怎又忘了,芸儿姐姐已经嫁了。现不在府内了。”
这小丫头是何媗新近提拔上来的,为人还算精明,能托些琐碎的事去做。
这时何媗听了,笑容停了一瞬,抬头看了那小丫头一眼,笑着说道:“哦,我又忘了。”
芸儿在前两天已嫁的,虽芸儿嫁后,仍是在临京城,但终究不比先头那么好见面了。
何媗这时想到芸儿已嫁了,春燕也大了,许也留不了多久。何媗想到这处,便是连新绣好的荷花也不愿去看了。
一时间,何媗那满心欢喜又添了些愁思。
恰好这时天气极好,何媗搁下了手中的绣活儿,看了眼外面湛蓝的天。而后起身寻了男装,便出府去了。也无多少事,不过是去了铺上看看,或再寻些何培旭许能用上的东西罢了。且她往常皆是这样,若时间久了不换男装上街,许王玦盯在这处的人倒要生疑了。
只何媗才出了门,就见又许多道路被封了,且商铺关闭。听着隐隐传来的喜乐声,何媗才想起今天许就是玉荣出嫁的日子,现在朝堂这般混乱,斗争严峻。何媗远远看去,玉荣出嫁皇家的威仪仍未减了多少,只是想着终究未有大公主出嫁的那般风光。而那已嫁的大公主,何媗未有半点印象,就是前世,似乎也是早早的死了。这一世更是死了好多年了。
这皇家女儿大多都是这般,或和亲,或用于拉拢权势。便是未有用处的,下嫁了本国书香世家,也碍着公主的身份与层层规矩,没一个能在夫家得个好结果的。不过是从荣华富贵里生,再死于荣华富贵中。
何媗想着,就策马欲回了何府。这时恰看到一个乞丐婆子壮着胆子,抱着个婴孩来寻吃的。那乞丐婆子又瘦又黑,才在地上捡了被人扔的版块馒头。就突然被前来清道的官兵捆了,那些官兵见何媗穿着极好,疑心是哪个世家公子,就只提醒道:“公主大婚,你勿要在街上闲逛,仔细冲撞了公主。”
随后,那些官兵就把乞丐婆子捆了走,而那婴孩儿被官兵夺了被抛在地上。
之后,那官兵也未顾着乞丐婆子的嘶声哭喊,就只捆了她走。
何媗深吸了一口气,正欲过去。
却见先去看了的春燕白着脸回来说:“姑娘不必看了,已摔了死了。”
何媗怔了片刻,心想,自己还念着皇家女可怜,皇家女再可怜,却还是有荣华富贵的。这些人,却是拼了一生,也拼不得一顿饱饭。
因何媗一边想着一边骑着马回了何府。待路过杨家附近之时,何媗远远的看了过去,只见有一疯癫之人裹着一身破棉袄,赖在杨府门前喊些痴言疯话,口口声声的要丫头出来伺候着他。要姐妹们为他做事画画,有两个官兵拉扯着那疯子,待气极了就那了刀把砸他。那疯子被砸的满脸是血却让要往那破败的不成样子的杨府里冲。而后那疯子又哭着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被人骗了,才害了杨家。
何媗隐约听那疯子的声音有些耳熟,恍惚记起那年杨家诗会,在屏风后头对褚时序说了些轻视之话的杨家公子,就是他。
玉荣坐在红轿内,听着外面的喜乐声,身边跟着她的指引嬷嬷。
她头上的头饰都有几斤重,却只能挺直了腰背坐着,这一行要走上一个半月。指引嬷嬷一直盯着玉荣,玉荣稍微偏上一点儿身子,那指引嬷嬷都要冷声提醒:“请公主注意皇家仪容。”
如受刑一般,玉荣握紧了那笼在吉服袖子中的双手。
这个指引嬷嬷是玉荣的生母给了玉荣的,在出嫁前,她的生母抚着肚子对她说:“往后你许要多个弟弟了,忠义王府纷乱太多,世间也只我们娘三个互相扶持着。他能活多久,我能活多久,且看你的了。”
看我的?
玉荣想起母亲的话,眨了眨眼睛,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了下来,心道,我的命却要去靠谁呢?
身在红娇之内,玉荣也看不得外面的境况,心里知道何媗与褚时序无法过来看她。但却心中幻想着何媗不定在哪个角落里看着她远嫁呢。想到此处,玉荣的眼泪倒也消了。
如没个出嫁的女儿一般端正着一张脸,坐在红轿之内,去那她将要嫁到的地方。而后努力生个儿子,生不得儿子,哪怕自其它妾侍哪里夺一个,也要夺了来。而后拢住自己的地位,拉拢权势,助子得势。之后一面提防着那许是从其它妾侍那里得来的儿子,一面用着那个儿子回助历国之中她可能还没死去弟弟。
许做完这一切,一生也就过去了。
玉荣想着,突然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