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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瞧见温晓芙明确犯了什么错误的情况下,王秘书忍不住开始揣测起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诸总觉得无法忍受。
能让机器人“活”起来的行为,想必应该是恶劣到了极点吧?
不过最近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确实挺多,就像和那位金总终止合作的决定一样,王秘书目前为止,还想不出个所以然。
王秘书进了办公室,果不其然,看到的是正在处理手头工作的诸总,工作狂总是能做到24小时工作的。
他把文件放下,正要报今天的日程,眼神就微不可查地在桌上的纸条处一愣。
黄色的便利贴上,写着的是“温晓芙”三个字,王秘书认得,这是诸郁深的笔迹。
只是……诸总为什么会写温秘书的名字?他不能否认,一瞬间脑海里飘过了很多想法。
诸郁深正准备拿文件,也注意到了那张便利贴:“王秘书。”
“在。”
“温晓芙,现在被调动到什么位置?”虽然这问题很快就无关紧要,可想起那天林濛难得疑惑他却没能好好回答的事情,他还是问了问。
诸总这是在关心温晓芙?
王秘书的下意识低垂着眼,看着地面,心底的情绪也跟着变得奇妙。
他当年在公司任职的时候,诸太太就在了,这些年来一直洁身自好的诸总难道是……?
“王秘书?”诸郁深见王秘书半天没回答,又喊了一声。
王秘书连忙说话:“我刚刚在回忆,毕竟温晓芙调走之后,我也没有特别关注。她现在是在楼下分部的一个游戏工作室里做行政。”
王秘书的心里已经演绎出了一场大戏。
要是诸总……他也不能瞒着太太吧?可说出去,是不是又显得不太有职业道德,但不说,他心里对太太属实过意不去。
在他正在内心大战,找不出答案的时候,诸郁深点了点头道:“你去和人事说一下,温晓芙不太适合在集团工作,按照正常的解约手续走,该给付的赔偿金按法定的给,让她尽快把离职手续办了。”
王秘书正猜测着诸总不会是要把“小情人”调到什么轻松又高薪的岗位,却忽然听到了他说的话。
“……啊?”
诸郁深以为王秘书没听清楚:“给她办离职手续。”
这种忽然打脸的感觉,让王秘书不太好意思了,看来是他误会了诸总。
不过……
“不过诸总,为什么呢?”王秘书脱口而出,倒不是他逾越,只是集团有集团的规章制度,就算是糊弄人的理由,那一般也得编一个。
“在岗位期间,不能完成岗位工作,我个人认为她的能力不够胜任集团工作。”诸郁深想了想,又道,“如果她介意是被开除,也可以让她按辞职手续办理,解约金照常。”
在这件事上,他心虚又坚定。
心虚的是,严格来说,如果按照规章制度,目前温晓芙是没有必须要被开除的原因。
坚定的是,他不希望一个会让林濛“在意”的人,继续存在在公司里。
“好。”王秘书愣愣地点头,这回更想不明白了。
这位温秘书到底是什么神人?能让诸总违背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在没有一个明确理由的情况下,先是调动,再是开除?
不过到了这份上,刚刚他心里生出的那点旖旎猜测已经荡然无存了。
还好,他们老板没犯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王秘书记下这件事情,正打算开口汇报工作,却听见诸郁深忽然开口。
“对了,王秘书,你是不是结婚了?”
这问题问的,王秘书无言以对,他都结婚了四年了,当初婚礼诸总不还去坐了坐吗?
“四年了。”
诸郁深若有所思,忽然问:“你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和他妻子之前感情一直。”说到这他顿住了,毕竟现在想来,好像也不存在感情一直很不错的情况。
“他和妻子的感情,好像忽然出现了些问题,他很希望和妻子说清楚为什么,然后回到从前,但是……但是他的妻子似乎不太想说,只想分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说到这,诸郁深的神情怅惘,如果林濛还想和他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那反而他不会那么恐慌了。
正是那种连说都已经倦了,只想要干净利落地割断关系的态度,才让他觉得惶恐。
王秘书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什么公开处刑现场。
神特么我有一个朋友,说这句话的诸总不如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现在的表情呢?
不过,太太和诸总什么时候感情发生问题了?他怎么不知道?
王秘书也是这才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是了,这段时间他虽然照常买礼物送回家里,但每回都是管家接收的,太太已经很久不见了。
之前他还想着的是,太太现在事业如火如荼,可能是人很忙,可现在想来,这怕是……
“我想,应当是诸总您这位朋友,做了很多伤害自己太太心的事情才会搞成这样的吧?”
伤心……诸郁深沉默了好一会,“什么事会伤心呢?”
“那可多了,比如说话伤人、在外出轨、聚少离多、不能理解对方……”王秘书随口数着。
诸郁深回忆着这些,试图和自己做个连线题。
说话伤人?他是说过林濛的事业没有必要。聚少离多……他们这些年好像就没怎么聚过。
他一个个数,发现自己好像只有在外出轨那一条不占了。
“那要怎么办呢?”他声音低沉。
王秘书这回到哑了,他做什么感情指导专家呢?前几天他惹自己老婆生气,就差没跪在搓衣板上求原谅了。
王秘书迟疑道:“也许,道歉?哄一哄?搞清楚问题出在哪,试着挽回?诸总,这方面,我也不太了解,可能帮不了你的那个朋友了。”
二人相对无言,又过了一会,诸郁深也暂时搁置这个,开始和王秘书切入正题,准备先把工作的事情谈妥。
王秘书走到门边正要出去,却被诸郁深叫住。
“这几个人,你通知他们上来一趟,我打算开一个新项目。”诸郁深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几个员工的名字。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一定会有办法。
……
西山的太阳很晒,工作人员每个人头上都带着能几乎把人都罩住的草帽,试图和强烈的紫外线说再见。
在这拍戏期间,众人颇有点回到乡村生活,过起了农家乐的感觉。
林濛此刻正坐在朴穹灿旁边的椅子上,现在场内正在拍的是《西山》里最为核心的核心剧情。
洪流正在旁边走来走去,酝酿着情绪,他很早就开始演戏,演技也被圈里不少人夸奖过。
可在《西山上的少年和少女》应该是在他还算得上丰富的履历上,拍得最为艰难的一部了,而且是越往后拍,他遇到的难关越多。
少年阿丑,是整部电影的核心人物——这也和当地的环境有关,当地闭塞,重男轻女的情况严重,事实上少女阿年如果不是遇到阿丑,她也许就和这西山上的所有人一样,过着重复的生活。
演技无论是方法派还是体验派,都需要对角色的理解。
而洪流现在遇到的问题就是,他理解不了角色。
对于洪流而言,阿丑这个角色,实在是太遥远了,无论是经济条件、阶级、思维,都相差太远太远。
朴穹灿给洪流讲过很多次戏,甚至亲身示教,可无论怎么费尽努力,这感觉就是不对,这两天朴穹灿和洪流两个,几乎都要到崩溃边缘了。
“林总……”朴穹灿抓着头发,感觉很愧疚,他已经耽搁了好几天的拍摄日程。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没准等综艺和纪录片都完工,他的电影才强强拍摄结束。
“没事。”林濛安抚地拍了拍朴穹灿,她的心态倒是很好。
拍戏哪有顺风顺水的?而且这部剧的角色,确实对于演员来说是个难关。
事实上反而越是想象中的角色,越是好拍。
比如之前拍《登仙路》时,朱旭芳导演要的只有“感觉”,仙有仙气、魔有魔气、人类有不屈服于天地之气,整体的感觉表现出来了,基本就差不离。
毕竟观众对于这种现实并不存在的角色,也是只有着一个非常大概的理解和想法的。
而像是《山后有山》这种生活剧,或是这次拍摄的这部《西山》,当演员扮演的是实际中可能存在的角色时,更多的人,就会以评估的眼神去看。
一旦拍得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或者是和剧本里的角色产生违和感、偏差感,得,就完了。
“你说,洪流什么时候能开窍?”朴穹灿也是心急,这部戏文戏多,一旦主演无法进入状态,那对于这部电影就是毁灭性打击。
可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当时的试镜录像他都看过了,选人可不单看人气,洪流已经算里头演戏经验最丰富的的了。
远远地洪流伸出手做了个示意,他刚刚申请了休息五分钟,现在已经调整完毕。
朴穹灿点点头,示意开始,剧组人员又一齐投入了运作。
隔着监视屏,林濛看着洪流的表现。
拍摄的这段,是青年时期的阿丑,刚上高中不久,比他更大了一岁的阿年才读高二,被家里的长辈逼着辍学不念了。
九年义务教育,还让阿年多读了两年,这在村子里的人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让她往上读,那就是傻缺中的傻缺了,毕竟在西山这,多读书除了多花钱以外没什么用处。
阿丑不甘心,扯着阿年去问,他并不服气这种做法,读书都花不了多少钱,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而后就是一场争论。
“叔,你让阿年读书,她读书了以后去大城市工作,就能多赚钱了!”
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的老叔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赚什么钱?”
“赚很多很多的钱,起大房子,吃好吃的,过好日子!”
老叔看过去,眼神像是在看个傻子:“要这些做什么?我们现在不好吗?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么多人出去了都赚不了钱。”
阿丑怎么劝,老叔都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他最后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我们现在过得多好?政府养着我们哩!”
好在哪?阿丑想不明白,在这每天种田种菜——还不是辛苦的那种,每个人都估量得精确,只种出自己的口粮分量,然后剩余的漫长时间,就在着打牌、聊天,永远也不知道奋斗是什么。
对于阿丑这样,一门心思想着以后要多赚钱,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想要过好日子的,反而成了村里的异类。
“新时代咯,国家不会让我们饿死的,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我们这样多好?”
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劳而获,哪怕是要出去正正经经地上一个月班能多赚个一两千,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打死都不愿意做的。
阿年面对着父亲的顽固,松开了阿丑的手,她看了家一眼,又看了阿丑一眼:“算了吧。”
这句算了,击垮了阿丑的坚持,在西山里,他真正的同伴只有阿年一个,村落里没有人觉得他在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当他是个傻子。
而现在洪流要拍摄的,就是阿丑从房中跑出,到悬崖边的一段。
这段剧本朴穹灿在林濛的建议下,改了足足的五次。
按照被否定掉的悲剧版剧本里,阿丑会在这个人生的转折点放弃,开始沉沦自己,成为了所谓合大流的西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