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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和她合作的编剧,基本都实现了口碑、奖项双丰收,薪酬待遇也水涨船高。
林濛越是这么说,张成虎越惭愧,他立下了军令状:“您放心,再给我……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一定把剧本写好给您!”
他一定行,而且他不是还有最坚实的后盾吗?之前李和老师说了的,如果他不行的时候,随时找他帮忙。
虽然麻烦别人不好,可李和老师要是听说是要帮林总,肯定会愿意的。
林濛不知道张成虎已经生出了勾搭真·民国剧大神的想法,她安慰了张成虎两句,笑容灿烂。
只是挂断电话后,她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原来在她的规划里,张成虎的这部剧,将是公司的下一个项目,可现在这一旦停摆,公司就没有可以支出的大额开支了。
林濛翻阅着桌上的剧本,一时有些没有头绪。
“林总,有个之前没有预约的访客,是一位导演,他带着剧本,想和您见一见。”
林濛正好手头没事,就点头同意,让前台安排人上来,她这儿不像其他公司这么忙碌,平日里如果没有事情的时候,她也不介意见见来访的导演和编剧。
当然,他们带来的作品……通常都比较感人。
这不是在夸,而是在货真价实地表示无奈。
林濛有时候看着部分访客口若悬河的模样,都很好奇,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作品质量到底怎么样。
比如前天来的那位,他带来的剧本厚厚一叠,那叫一个厉害。
融合了英雄主义、拯救世界、爱情、亲情、玄幻……等多方面色彩,形成了个内核丰富的无敌故事。
而这个故事是怎么样的呢?
换做大家都能理解的说法,就是……降落在地球的奥特曼,和从异世界坠入的大魔法师在国内相遇,谈起了一场旷世恋爱,而一直掺和在他们之间的,是本地神灵小树妖,她爱而不得,因爱生恨,黑化成了反地球生物,在一番争斗后被打败的她,流下眼泪,结果在这时候,奥特曼发现原来小树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鼓掌,这可真是个……惊天动地的感人故事。
这种片子,林濛是不敢拍的,如果真在这种片子上挂上了自己的名字……嗯,还是不要想这种可怕的事情了。
前台领进来了一位导演,对方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很年轻,人很瘦弱,皮肤偏黑,身形不算高大,应该是之前熬夜了,看上去精神头也不大好。
“您好。”林濛主动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历练,林濛觉得就算对方拿出来的是什么雷剧,她也能泰然处之了。
那导演鞠了个躬,自我介绍:“林总您好,我的名字叫朴穹灿,苍穹的穹,灿烂的灿。”他将手上的文件放到了林濛的桌上。
他甚至没坐下,绷着身体一字一句地说:“我之前有拍过一部电影,成绩……不大好,但有获得过一个电影节的奖,这是我准备的新电影剧本,可是看好的人不多,我一直没能找得到投资,就来您这碰碰运气。”
朴穹灿的声音越来越弱:“……这部电影,可能需要挺多投资的。”
放在最上头的是这位导演的简历,朴穹灿虽然也是电影学院出身,但他毕业的院校,在国内的几座电影学院里,相对较差一些,而他毕业后花了有三年的时间,拍摄了一部电影,叫《牦牛和母亲河》,至今没有公映,只在国内的一条独立院线上点映过几场。
票房嘛……也极其惨淡。
不过类似这种独立影片,基本也不存在票房逆袭的可能。
林濛对这部电影没印象,便翻了下下头的项目书。
这本项目书很厚,包含了剧本和导演亲自算出来的投资,嗯,这投资嘛,基本是一言难尽的。
林濛看到上头给导演的工资和分红写着0,就忍不住挑眉,不过想了想也可以理解,类似这样的独立影片,其实有不少还是倒贴钱的。
剧本其实反而不厚,印在上头的名字叫做《西山上的少年和少女》。
林濛只是这么一看,竟有些看进去了。
这剧本,只能用难讲两个字评价。
它讲述的,是国内中北部,有这么一个贫困的山区,叫做西山。
“西山人,生来就是注定得穷的。”不服输的少年和少女,折腾了半辈子,可最后还是屈从于命运,和以前他们看过的老人一样,坐在路边,对着路过的孩子说了同样的话。
它讲的故事内核很残酷,“穷是一个循环”,这当然不是阶级固化的意思——
它讲的是,一个早就失去了精气神的地方,无论多少救济,都帮扶不起来。
政府的官员来过、爱心人士来过、扶贫办来过……他们人来人往,用尽心力,最后站在那山头,看着下头平静的村落,用力地吐了口唾沫:“你们这土里,就种着你们的穷命!”
这题材,太边缘了,很容易引发歧义。
林濛以前因为参与过几回基金会的项目,去过一些山区,她能看得懂导演想讲的故事。
有些地方,受于地缘、风俗的限制,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哪怕一丁点上进的精气神,非但如此,他们还伸出了手,拼了命地想把终于出去的人往回拉。
基金会每回投入大笔钱,建学校甚至帮忙建路,可这里头的人,就像看不到外头的世界一样,怎么都不肯出来。
“你这是要拍个纪录片?”林濛忍不住问。
“不,这就是个电影,我就是想讲个故事。”朴穹灿抬头,哪怕隔着眼镜,都能看到他似乎蕴藏着火光的眼神。
“我可以尽量压低投资的,但我真的很想拍这部电影,只要给我一点投资就好了!真的。”他红了脸,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讨饭的乞丐。
上一部电影,他根本没有收到投资,就是一边打工一边拍的,演员全都是身边的朋友,当然,最后反正也是赔了,这几年来,他口袋空空。
朴穹灿已经想过了,等这部电影拍完,他就不再做导演梦了。
可这部电影不拍,他不甘心,但这部电影的投资,实在是比想象的多得多,多到他打一辈子的工,也拍不了这部电影。
他这回,也算是鼓足了勇气,才来叨扰林濛的。
“你是西山人?”林濛忍不住问?
说到这,朴穹灿忽然沉默了,他看着林濛那始终平和,不见半点歧视的眼神,忽然滔滔不绝起来,像是把憋在心里的话都一股劲的倾泻而出。
“林总,你说对了,我是西山人,不有人常说吗?艺术是刻在人的骨血里的,我的骨血里刻的就是这部电影。”
朴穹灿看着林濛背后的窗外,看着这座城市的高楼连绵不绝:“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拍完了这部片,拿着我小时候看过的那种老式电影放映机,把这部电影拖到我长大的村子里给他们看看,到底为什么我们这辈子都穷。”
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有不服、有不甘,又有认命。
“不过我也知道,这部电影是赚不了钱的。”他失落的叹了口气,“甚至可能都得不了奖,因为我不想把它送出去国外那些电影节参加奖项评选。”
林濛倒是有些惊讶地看他,这种艺术片,拍了不就该奔着奖项去的吗?
“我穷,但我也有骨气,我拍的,都是我看得到的苦,可不代表我过的就是苦日子,很多外国的电影节,最喜欢评奖的,就是抨击国家社会,反应国家怎么糟糕的片子。”
朴穹灿耸了耸肩:“我是靠国家资助活下来的穷孩子,我干不出来说国家坏话,还靠这个赚钱的事情。”
林濛看着朴穹灿好一会,忽然笑了:“你这部片子,我很有兴趣,你把材料留下。”
这种稳赔不赚,又很有质量的好片子,林濛当然不愿意错过。
而且透过这片子,她能看见的这位朴穹灿导演发着光的灵魂,也让她不吝啬于自己的好意。
哪怕只是“感兴趣”三个字,已经足够让朴穹灿惊喜了,他鞠着躬,正打算离开,忽然被林濛叫住。
“对了,我想问一下,不知道导演您是在哪了解到造梦的?”林濛随口问道。
朴穹灿全无防备,笑得灿烂:“是我之前在电影节遇到的一位评审老师,我的电影那天来看的人不多,我就鼓起勇气去拦了老师的路,对方鼓励我说,这是一部好作品,只是她那头没法投资,然后给我推荐了造梦娱乐,她告诉我,这是圈子里最尊重导演、编剧的公司。”
要不如果以他的个性,哪敢出来自荐呢?
“是哪位老师?”本来林濛只是随口问,倒忽然有了兴趣。
“吕道燕老师,不知道林总知不知道,她这几年产出挺少的,不过以前有好几部片子口碑都很好。”
“是她呀,我知道了,那导演,我过后联系你。”
也许是林濛多疑,可她怎么觉得,吕道燕推荐朴穹灿来她这是别有居心?
不过这位吕道燕导演太不懂她了。
像是朴穹灿导演这样的人才,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如果能推荐一个加强连过来,林濛都想登门道谢了呢。
林濛把朴穹灿的信息发到公司群里,让人做背景调查——这几年国内有不少公司已经开始这项工作。
要不到时候等电影做好,结果发现导演是个X独,或者是曾在网上发表过让人不齿的言论,或是曾经违法犯罪,那真是救都没救了。
演员不行,还能施展大换头术。
导演不行,只能整部重拍了。
林濛还不忘给自己找了个名头——
“我觉得现在公司的盈利非常不错,我想要在公司内部划分一部分资金,做国内导演、编剧的扶持基金,在做商业片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忘记初衷,没准未来,造梦真能成为梦开始的地方,为国内输送很多的好导演、好编剧、好作品呢。”
下头隋烟及时出现,帮林濛打了个补丁:“还有好演员。”
公司的员工自是满怀感动。
当工资够多的时候,谁又不想在一个有社会责任感、国家责任感的公司工作呢?
林濛满意地看着公司员工们齐刷刷的回复,一条质疑她乱花钱的都没有,很好。
林濛正打算退出电脑端的微信,这才瞧见,就在不久之前,诸郁深刚给他发了条消息。
这段时间,诸郁深每天都把她当打卡机,各种和她汇报消息,比从前还勤快。
然而,只要林濛一说,要出来见见,他就开始在线装死,等半天之后,他就像自动忽略了前头的聊天记录,又开始继续打卡。
这副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很有作用的模样,让林濛实在……无言以对。
她就想不明白,诸郁深怎么能幼稚成这个样子?
可今天诸郁深发来的消息,让林濛忍不住一愣。
【诸郁深:我今天和爸妈通了电话,他们说今年想回国和我们过年,你……方便吗?】
哪有什么不方便?
诸郁深嘴里的爸妈,可是她的亲爹亲妈。
只是,她爸妈要回国了,她怎么不知道?
林濛赶快翻起父母的朋友圈,果然在昨天,妈妈发了和爸爸在毛国的合影,还附上了文字,说他们打算要回国,如果有要约出来见面的好友可以提前联系。
她上个礼拜刚和爸妈通了视频电话,自打六年前,妈妈得了场重病手术痊愈后,父母便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这些年来,一直世界到处飞,常年和她靠视频联系,很少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