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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看看楼云是什么反应。
“官家,臣妾实在不知西南私设工坊的事,但臣妾以为王副相若是要在西南设工坊,必定就是为了北伐时的军械接应。他根本不需要隐瞒陛下。”
她拖延了时间,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就和她心里想的一样,王世强私设工坊,当然是为了留一手。
西南那一带远在长江上游,向来就容易割剧一地。
王世强未必要反,但他十四岁出海经商,二十多岁趟入官场,他辛苦打拼求上进,九死一生除吴逆打西夏,才熬到了如今的枢密副相,兵权在握。
朝廷想一纸调令召他回去闲置,他是绝不会答应的。
“臣妾以为,王副相如果要设工坊必定会奏明陛下。臣妾实不知道西南之事。”
赵端宁听到这一句话,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季青辰便也知道她赌对了。
她拖延了时间,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王世强知道安丙写信给她的消息,他难道就这样干等着?
她要是王世强。马上就会在官家面前透个风打个底子,否则他怎么能如此放心就去西南?
官家根本没怀疑王世强。
“国夫人辛苦了。难得进宫一回,去北苑里和皇嫂说说话吧。”
赵端宁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她一头冷汗地踏上锦胭郎,到了谢皇后居住的的翠寨堂,这位皇嫂在宫中颇受礼遇,不需要季青辰担心。
听她说了陛见的情形。谢皇后笑了起来。道:
“官家疑的只有楼相公。他这是想试探你是不是和西南的地方官有勾连呢。”
谢皇后啜着茶,微微笑着,
“上回王副使在大散关外受了箭伤。一直都有传言说是有内贼。”
“……”
季青辰就知道,楼云当初来了这一出,教训了王世强他自己是痛快了。
却必定叫人怀疑。
官家是怀疑西南的地方官里有人和楼云暗通消息,把王世强的行踪卖给了金人。
王世强那可是赵端宁谋反登基的谋主。
“全皇后那边。你要是不愿意让她家的族女进府,你就拖着吧。但你要时常去皇后跟前问安才好。官家不及先皇那样喜爱在后宫游连。秀王府以往忌着先皇向来安分处事。全皇后的心思倒也不算太深。你敬着她就好了。”
经了谢皇后的指点,季青辰一路反省着最近去坤宁宫太少了,对皇后不够恭敬。
问题是,她以前天天向皇后殿跑。那是因为官家宠信楼云,而她帮着谢皇后夺了凤印。
现在她去干什么?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到了皇后殿来报到。打算在全皇后面前拍拍马屁才出宫。
进了殿她就明白了,难怪她应该经常来。
官家也在。
她在殿外就看到了官家身边的宦官大档。早就调整好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赵端宁见她进来果然面露微笑。
她马上就表白了不经常来的原因,陪笑道:
“臣妾早就听说官家与皇后杭俪情深,时常会来皇后殿用御膳,所以臣妾不敢和往常一样失礼擅闯。今日却又打扰官家与娘娘了。”
赵端宁大笑了起来,全皇后也脸露欢喜,对这微妙的马屁照单全收。
先皇赵扩刚立皇后时就喜欢贾贵妃,后来又宠爱阎嫔。
他虽然信任谢皇后,驾崩前还和她说过让她时常进宫陪皇后,但他在世时十天里只有三四天会在皇后殿。
而赵端宁宫里没有宠妃,基本上和在秀王府一样天天到正妻这里来报到。
要说女色上的节制,赵端宁是在先皇之上的。
“皇嫂爱重国夫人,夫人与官家也是患难之谊,夫人就当这坤宁宫和以往一样,经常来和本宫说话吧。”
季青辰被赐了坐,她连忙就把楼府里拨出了哪个院子用来迎亲,院子里现在打算怎么装修,新房里用的是什么规格的瓦顶、檐悬、柱彩、还有屋里的各类器物用具。
她说得一清二楚,外加口干舌燥。
全皇后没经历过什么争宠的恶战,但出身不高就很自然地处处为夫君打算。
她深知楼云是陈王一系的旧臣,经常让赵端宁睡不好觉,她才对远亲想附攀楼学士府暗中鼓励的。
“那孩子本宫亲眼见过了。今年才十五岁。”
她柔声说着,尽力安抚着这位还算是识趣的国夫人,
“本也是小家出身,没有什么诗书的才华。姿色也就是三四分。想来楼相公朝事繁忙,对她也不会有空多看几眼。依本宫看,她也只有个知进退懂分寸的好处。能帮着国夫人做些杂事。还请国夫人看在本宫的面上,教导着这孩子。
赵端宁都在一边听着呢,季青辰岂能不恭敬应是。
“臣妾不敢,全娘子进了府,臣妾当以姐妹之礼相待。府中事务繁多,臣妾也正要有个帮手打理家事,侍候相公。再者,外子也是想和与娘娘家中多多亲近的。”
全皇后满意转头,又向丈夫笑道:
“官家,前日里王副相的夫人在本宫这里留了饭,那天禀告了官家,请官家避开了。国夫人与咱们家的旧谊本不一样,今日就留她在此用饭吧。”
赵端宁见过她吃醋闹着要和离的样子,难免觉着她可怜,听着便点了点头。
季青辰以前得宠时,还没有对着赵扩夫妻用过饭,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全皇后又道:
“去问问太子那边,可用了膳没有?”
五岁的小太子也跑来吃饭,季青辰就放松了下来。
不用光对着皇帝夫妻,她在皇后殿吃饭吃多了没办法再紧张起来。
她坐在长桌的下首,看着小太子坐在左首上方。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习惯宫里的生活,这孩子还经常会嫌养娘没眼色,自己伸筷子到皇帝碗里去。
赵端宁虽然责备两句,却也是笑着。
全皇后虽然不及谢皇后大气,却也有自己的玲珑心思。
“郡夫人!”
太子吃完了饭总算认出了季青辰。
他记得,当初母亲抱着他,和他说过父亲能回来多亏郡夫人的话。
赵端宁很喜欢这个独子,没让宫里养娘们开口,亲自教着道:
“应该称国夫人了。
他又向全皇后笑道:
“家里那边的女子,暂且不忙着,等楼学士回来后朕亲自和他说。”
“是,官家。”
季青辰在下面听着,知道这就是赵端宁放了她一马了。
……
她好不容易回了家,劳四娘听了她说起这些事,不由疑惑道:
“夫人既然没和官家央求妾室的事,怎么不提御驾亲征的事?听说如今提这事的不仅只有陈山长了。夫人也去劝一句的话……”
“我怎么能劝?”
她揉着额角,摇着头叹语,
“陈山长可以和官家说,他跟着去亲征就好了。我难道还能也跟着官家去?我前日里去太仓,已经是有些风险,所以当日就回来了。皇城司的船一直跟着。你不是也知道?”
劳四娘不禁沉默。
楼云在外统军,她这个妻室当然就不能离开京城了。
皇城司一直都在监视楼府。防止她逃出京城。(未完待续)
☆、324 和离争吵
季青辰自己不太通战阵,也没资格和陈文昌一样拍着胸脯说跟着去。
所以她忍耐着,没有亲自上阵去劝说官家亲征。
然而等官家亲征终于有了眉目时,她都没来得及高兴。宫里来了中贵人。
官家有旨,让她打包行李跟着去随驾。
“……”
她对于当人质并不意外,甚至觉得跟着赵端宁去当人质是很正常的事。
赵端宁的亲征路线是过楚州进山东,沿济州发兵向汴梁城。
王世强还在围困西京城,楼云开始迂回攻打东京汴梁,为了得到回复北宋旧都名炳史册的赞誉,官家终于下定决心亲征。
她是楼云的老婆,她不人质谁人质?
只不过,她在随驾的内侍车队里遇上了陈文昌时,她也忍不住小声埋怨了起来,道:
“怎么不坐船去?沿着运河进黄河不就行了?”
她虽然骑马也挺不错,但骑上二十七天,从临安一直骑进山东,她真没有受过这个罪。
“累了?”
行军漫长无趣,陈文昌日日都有一两个时辰与她并骑说话。
他缓策着马匹,打量着她又换了一身宫制的仿胡服宋女骑装。
她眉目如画,双眸流盼,头上乌发紧紧缠了一个椎发髻,贴身穿着一条天蓝色的交襟束腰锦裙,外系着同色披风。
蓝色蜀锦长裙纹着宝相花的繁复花纹,在两侧开了叉直到压金花的腰带下,方便她骑马,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绣花白罗裙。
“怎么不去坐马车?”
陈文昌笑着看她。
赵端宁自己做过人质,所以不虐待人质。
她的马匹、骑装都是御赐。就连她发髻上斜插一支简单的单珠金发钗,短金琏吊着一颗小小白海珠。
半寸长的短金琏都是十二道发丝金线精工绞成。
剔透珠子跟着马匹行走而颤动着,愈发衬得她颈线优美,鹅蛋小脸轮廓精致,肌肤如玉。
“官家身边的女官们不是都坐了车?你怎么不去?”
听他说起女官,季青辰哧地一声笑了起来。
随驾女官里有位内阁子女官张夫人颇为青睐陈文昌,时常在官家面前和他辩论经义。
途中无事。这经常都是她们的八卦趣话。
陈文昌作为还没有娶正妻的黄金单身汉。被八卦习惯了,无奈看她,笑道:
“楼相公又写信来了。”
“……”
季青辰被噎得说不出话。
楼云现在远在几百里之外。积极写信的对像是陈文昌而不是她。
打从听说了肖抚宁被打发另嫁,又知道陈文昌和季青辰同时随驾,楼云危机意识大涨。
他三天一封信地向陈文昌竭力推荐老婆人选。
鉴于楼云给她丢了人,她马上转移了话题。
她反倒笑看着陈文昌。道:
“陈山长不也没坐车?”
官家身边的中书舍人、知制诰等近臣都是文弱书生,他们好几天前就撑不住。弃马坐车了。
陈文昌随驾,他也是以宫学侍讲为名义的近臣。
“我得等楼相公到了,心里才踏实。”
陈文昌换手握着马缰,苦笑而语。
季青辰顿觉心有戚戚。
她不方便直说。她之所以骑马不坐车,是因为心里不安,随时准备逃走。
“李全的人马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国公的三衙禁军到了这山东是不太习惯。但他们是官家的羽林御卫,李全怎么就不知道要退让几步?”
打从进了山东。行军路上总有三四桩青州军和御卫羽林的小小冲突。
每天如此,就算是不管闲事的陈文昌都觉得不对劲了。
好在,楼云昼夜兼程从前军赶到了济州城迎驾。
当天就平定了一起青州军和羽林军之间的火并。
‘楼卿。”
赵端宁虽然发了一次很大的怒火,把江国公训得抬不起头来,甚至还把季青辰召去黄帐子里细问了李全的事。
但见着楼云时,官家仍是龙颜大悦,上前亲自扶了他起身。
“有楼卿在,朕他日终可以在旧京宗庙前祭告先祖了。”
他不惜劳师动众,亲征而来,是希望后世在史书上写下他时,不会讥讽他和赵太宗一个尿性。
他不能白叫着“国赖长君”四个字去篡位,却没干出什么长君的功绩。
也许他也要和赵太宗一样,惨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