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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挡不住有无数唐坊的人给他出主意。
唐坊人早就习惯这样竞争上岗,那是花样百出,诡计多端,抹黑泼红无所不至。
季青辰在多年前就知道:
如果不用这个法子,她可没办法斗赢两个越长越高,越来越有自己主意的弟弟,更不可能一直做坊主。
好在她前世所在的小山村里,在她有一年回老家时,已经开始村长选…举了。(未完待续)
☆、308 端茶认错
一人一票选坊主那是唐坊的规矩。
在太仓自然也有太仓的规矩。
这场巡回演讲只是为了说服各乡的耆老。
因为向县太爷联名举荐押司人选的是耆老们。
所以六个乡二十九名耆老一起去县衙里拜见了县太爷,大家都说还是章老大比较实惠。他要做了押司,俺们各村会支持他,按时交税的。
县太爷的政绩会很好看的。
左县令心动了,连忙把这消息递到了京城王世亮书桌上。
王世亮还在丈人家的谢府里赖着,要接生气的娘子回去。
没接到人丧气回府后,他听到这消息,还是沉吟了一会,悄声吩咐道:
“拿去给我兄长府上,给宣抚使夫人看。”
他自问不是季青辰的对手。
所以他就算被王世强骂了一顿,也要顶住压力和楼鸾佩暗中商量。
否则四明王家在太仓县衙里安排的六房吏目、班头、书手这些职务,难道全都要什么竞争上岗地叫季娘子的人抢了去?
没看到左平这大管事也一声不吭?
他们左家至少有七八个族人被空降到太仓衙门民、吏、刑、兵等六房里做小吏,有一个还是太仓县的捕头。
……
“竟然是这个意思?”
楼鸾佩看完了信,手腕一摊,信落在了裙上。
堂外树荫里的知了嗡鸣着,她坐在内堂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于乳娘急着侄儿没抢到这差事,又急着这奶大的小姐脸色苍白,微汗气喘,身子不好的模样。
“佩哥儿。不要着急。暑日头天气里,好生养着。”
她连忙上前去摸她的额头,又叫人开了南面的窗户,放了些假山后的凉风进来。
眼见得楼鸾佩确实有些脸上潮红,乳娘连忙叫人送来了她常吃的养生丸。
服了两丸后,她的脸色才正常了起来。
于乳娘心疼她,知道她这些日子睡不安寝。道: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和云哥儿一起去了成都府。你们再也不回来了。我这老骨头死在你前面,我去和老夫人、大公子说,他们哪里会怪你?我这糊涂婆子。当初也不该骂你……”
说到这里,这老乳娘已经是落了泪。
“如今看你是挑了个什么女婿?把你逼成这样?!?”
“……妈妈又吃了酒,说醉话了。”
楼鸾佩吃了药后,喘平了气。
“楼云他……他哪里肯回去?”
她失笑着。眼中露出少女般回忆的神色。
仿佛还是十来岁时,她跟着大哥。与楼云在书房里一起写字时的时光。
她眸中复杂难明,小声地叹笑着,道:
“我也不想他埋没了他自己。”
她握着于乳娘的手,闭眼倚坐在了榻上。
她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那一晚。月光被她踏在了脚下,她背着包袱从后宅里逃出来,推醒了窗下的他。
“我要去成都府。你去不去?”
她是想去参加蒙童试。失去了母亲和大哥后,她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而楼云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更明白了。
就算成都府与他的家乡只是一江之隔。就算那里有着和楼家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就算在他生长的深山老寨里,她不是楼家正房的嫡女,他也不是远来投靠与她兄妹相称的同姓族亲。
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回去。
他走出那边蛮夷之地时,从没有想过要回去吧?
于是,她就静静地站立在了窗边,任由那月光冰凉,渗透了她单薄的衣,一直凉到了仍然单纯的心。
她知道,她面前只有一条路,她要好好地陪着父亲,好好做明州楼氏的长房嫡女。
就算父亲有了继母、有了庶妹,还在她的哥哥之外有了嫡子。她也要和哥哥一样支撑这个百年世家。
这时,楼云爬起来说不能放她一个人去考试,要陪着去。
这些话于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只是一场笑话了。
如同她在母亲去逝后,在兄长的百般呵护中,以为自己仍然是父亲最宠爱的掌珠……
……
就这样握着乳娘的手,楼鸾佩静坐了近半个时辰后,外面的太阳全下去了。
月儿升上来了。
淡淡的蒙光落在了堂外的假山池水间,带着萌牙般幽绿色的暗光。
往日的岁月在她心底静静流淌而过。
她记得书房外栽满了盛开的花树,粉白嫣红,纯美无暇,就像是少男少女初初相遇时的眼眸。
她第一次看到楼云就是在花儿盛开的时候吧?
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时间过去得太久,她几乎都想不起来了。
她想起来的,只有普陀寺前,四月里的赏春佛诞中,王世强不经意转过头来。
他与她的相视而过。
……
“我和这位季娘子,倒真是有缘。”
来来去去,她喜欢的,她曾经喜欢过。
她以前喜欢的,她现在喜欢。
楼鸾佩睁开眼,她的神色也从太仓“竞争上岗”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输了就输了。”
她固然意外,却也不是完全陌生,反倒笑着安慰乳娘,
“云相公以前在咱们家的时候,说起他们寨子里的事,不也有各寨子里推选部落同盟的头领?那时候我大哥还说,这是上古遗风,是尧舜汤禹的禅让之事。”
她那时并不太在意这些,只当是楼云说的奇谈怪闻而已,但毕竟就是容易举一反三,
“那些耆老不是说这押司四年一换?又不是和以前一样做一辈子的押司。非要问罪了才让出来。让你那侄儿和以前一样好好做事,四年后谁说又争不过章家?”
她淡然一笑,
“再得,这样的旧夷之俗,楼云知道了,难道会喜欢?”
……
季青辰不知道楼鸾佩早就有楼云给她打过的底子,反应如此之快。
但她还在太仓没有回来,就知道左县令写了公文,任了章老大当押司。
她就知道这是楼鸾佩的意思了。
“居然就这样算了?”
她困惑着,她这里还有后着没有出呢。
一场大胜打压了王宣抚使府的气焰,劳四娘自然喜气洋洋,笑道:
“云相公在京城里举荐了礼部侍郎周大人做御史中丞。王夫人就应该知道,云相公这是护着大娘子呢。”
礼部侍郎周大人,就是大理寺周推官的族兄。
这位大人,也是当初答应了楼云,差点把陈文昌踢到漳州去当学官的自己人。
“……”
楼鸾佩听这个消息,还是从二姨母嘴里得知。
她出了吏部尚书府之后,左思右想,唤了乳娘在车边,低声道:
“妈妈,你也是咱们家的老人,你去楼学士府里见一见他,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楼云通过了二姨母传话,让她楼鸾佩亲自出京城去太仓接季青辰回来。
他到底什么用意?
他让她楼鸾佩向妻室端茶认错倒也罢了,打从她知道楼云要娶那季氏夷女后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
但他如此偏袒妻室,不知道王世强还惦记他的老婆吗?
……(未完待续)
☆、309 当年旧事
皇后不在坤宁宫里,而是在官家养病的延和殿。
她连忙又去了延和殿。
一路上就有女官递了口信,宫里的柱医婆说,官家听说了太仓选押司的事了。
她下了锦胭廊,又有和楼云相熟的中贵人悄悄提醒了她同样的事。
她暗中咒骂着,不知道哪个嘴碎的把这样的小事都传到了宫里。
否则,官家哪里有空理睬她?
等她到了延和殿,先是被官家愈加深重的病容惊得心中一沉,再看着贾贵妃坐在官家床榻另一边,她就知道她一进宫就和这位娘娘犯冲了。
好在谢皇后也在,大皇子、二皇了在侧殿上跟着几位内阁子女官在识字。
她远远站着,低头向官家禀告太仓的事。
殿上寂静,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贾贵妃,她回想起了楼鸾佩到太仓来赔罪的情形。
楼大小姐当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她之所以愿意来太仓,不过是因为御史中丞换上了和楼云交好的官员。
而她娘家楼氏族里的叔伯被楼云告了状,也来信指责她全然不看亲戚情份。
“谨堂弟在江阴为县令,还要请郡夫人不记旧事,帮衬一二。”
楼鸾佩亲自捧了茶盏,送到她面前的时候,是在季家庄子里的小园子里。
园子虽然小,花木不多,却高高搭个了三层的飞拱木楼。
四角楼顶铺着深碧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极目处看得到太仓的蓝碧色海面,还有海上的船帆。
“郡夫人知道百年的性情吧?”
楼鸾佩淡定自若,仿佛她完全不是被逼着来赔礼一样。
“我在*岁的时候,就知道百年这个人了。他那时在明州府考了神童第一,我的长兄是明州府的学官,就是他那一试的主考。虽然要避嫌疑,但放榜之后百年到我家来谢座师,我就听长兄当时考较他试写文章……”
王世强经商之前,在明州府有小才子的名声。这是连谢皇后都知道的。
神童试考的是经书内容。小孩子记忆力强再加上理解力到位,就能出色。
但破题写文章则要求有自己的观点,并且能论述清楚。
季青辰知道王世强很有自己的主张。他这个人只要拿定了主意,不管尝试多少次都能找出叫人意料不到的办法来达到目的。
比如这一回他要和楼鸾佩和离。
“我听说,王夫人当初待字闺中的时候,也写得一手好文章。能与明州乡试的头名卷子不相上下。”
她微微笑着。早在不认得楼云之前,她就把楼鸾佩能查的都查过了。
好歹她也抢了她的王世强不是?
她楼鸾佩办起事来。不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百年他只有一个缺处。就是在女色上把持不住。”
楼鸾佩忍了她的一语双关,说起王世强可不像是妻室说丈夫。
倒像是主考官在评价乡试的学子试卷。
楼鸾佩的眼光在季青辰的容貌上打了个转,暗示着女色所指,季青辰绝不会和她客气。一双眼在楼鸾佩的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还假假赞叹道:
“王夫人如此德容,王大人哪里还要外求?”
要说外面有女色勾引王世强。你以为你自己不是女色?
说起五年前普陀寺的事,谁勾引了谁?
楼鸾佩知道她翻旧帐。一笑道:
“……喜好女色,这也不全是外子的错。”
‘……”
季青辰倒也佩服她转口风的速度。
都不需要这王夫人说,季青辰也知道王世强的父亲那就是风流无度。
他是妾室租了一茬又一茬的纨绔。反正换得勤快,家里也不显得太挤。
王世强的嫡母如今在明州城,都是一脸欣尉地说这庶子从小聪明孝顺,为人至诚。
但多年前她逼得王世强没办法去参加乡试,不过就是因为她弄出个风声,说这庶子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