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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小本生意,能从述律元手上直接进货,当然是物美价廉。
赵官家在皇宫里都有契丹部的带械御卫,边州里各族混杂通婚。
她对述律元有了好感,在被家人离弃时愿意嫁给他也是顺理成章。
但只要是本性精明会做生意的人,如果有机会去北方看看货源的来处,谁都不会放过。
“其实她要争家产也容易。她母亲、弟弟如此行事,本性必是贪心。她不用去打官司,只要自己在外面筹钱,说是要和大货栈合伙做生意,然后赚上一两回。她母亲和弟弟必定是会红眼。这时他们只怕就会愿意拿钱出来给她,求着一起做生意了。”
季青辰说着,楼云微怔后斜眼看她。
“于氏得求着你,这事才好办。”
季青辰笑而不语。
黄氏货栈在边州榷场的生意极大。人人都知道名声。
只要她愿意帮于氏一把,放出和于氏一起做生意的风声。于家母亲和弟弟就容易上当。
“只要能拿回铺子的地契就行。地契上的名字可不是他弟弟的。他母亲弟弟就算知道上当,于氏有了地契在手,就有了重开生意的本钱。大宋律里女儿同分家产,她在淮阴的孝行也一直有名气。既不怕他们打官司,也不需要外嫁不可了”
季青辰说完她的打算,也不等楼云多想。直接就笑道:
“述律元毕竟是契丹人。我和他不熟悉。于氏这样身无分文他也愿意娶回去。又为她上下打点官府。他应该是对她有几分喜爱的。她有事求着我,我和述律元打交道也方便。等到了宿州,我再把这事告诉她。”
于氏一听到有希望得回家产。又能不在本地传出闲言闲语。
她自然会想办法回淮阴。
至于她能不能说服述律元,这契丹商人情愿还是不情愿,那是于氏要盘算的事。
楼云只需要让述律元知道大宋女不好娶。
这就足够了。
楼云听了她的打算,自然觉得处处合意。完全对了他的心思。
“述律元暗中贩马给我,在金国是死罪。你在路上的安全我是放心的。”
楼云沉思着。季青辰明白他话下的意思。
如果她在路上有了闪失,他这边就敢把述律元走私马匹的事捅到金国去。
“过两日我亲自宴请他一次。”
楼云命人让在几案上放了地图,指着从宿州到山西的路径,仔细安排着。
“让关河和你一起去,他在西南夷和我不是一个寨子,但他们那边有野生马。他是看马的好手。我买马时他和述律元打过交道,他跟着去。述律元必定要安排他看马,我也是让这契丹人知道,只要你平安回来,接下来还能做一笔大生意,让不了他赚的。”
“好。你再借几个脸生的人给我。我听说金国现在受灾的流民不少,宿州那边贼伙不断。述律元商队虽然有栈丁保护,但我还是自己小心一些为好。”
她身边只有姬墨和六个坊丁,她本来还想找三郎借人的。
但楼云手下的人和述律元打交道得多,。
“关河他有兄弟吧?”
她微微笑着,“你挑几个他寨子里的兄弟跟着我吧?”
楼云凝眼看她。
他早就有意思要放人在她身边,但因为前几日为了陈文昌的争吵,他不好开口。
免得她以为,他又是小心眼,要派人监视她,不让她和述律元有往来。
“真应该我陪着你去的。”
楼云在廊席上起了身,叹了口气。
他牵着她回了屋里,家将和妈妈们都在外面。
屋里挂着灯,几座织花屏分隔出里外厅间。
里间屏后,高几瓷瓶上插着红春梅。
他轻轻揽着她的腰,把额头垂下,压在她的肩上。
她感觉到了他的忧心,也伸手抓紧了他腰间的衣折,轻声道:
“你放心,我明白的。”
说话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林窃娘回去了?”
楼云马上把头抬起,端详着她的神色,陪笑道:
“他丈夫也是粮商,在这边有一批粮款没收到。就过来要帐。但拖了大半年都没要到。
林行首和张学礼在泉州城来往不少,她求了张学礼,过来帮着丈夫收了帐。当然就回去了。”
季青辰这几日不时就听楼春在和家将叨叨,说起楼大鹏如何地伤心,如何地借酒浇愁。
他托人递信想偷偷见林窃娘一面,人家没回音。
甚至在军衙门大门前,偶尔相遇,人家都当不认识他。
她这才知道,原来楼大鹏喜欢林窃娘。
她笑看着楼云,再一次柔声道:
“你放心。我明白的。”
楼云一怔,随即含笑点头。
她明白的是这一回去山西,他如果在她身边放人,可不是小心眼。
他是担心她。
他们回到了席上,在偶尔的含笑相视中,他们都觉得上回吵一吵后,心里更亲近了些。
季青辰想着,他等了这两年,求亲时整日见的都是她的疏远冷眼,难免会委屈。
他吃醋是自然的事。
她要再对他好一些。
楼云想着,她是不喜欢陈文昌才退了亲。
她当然也是喜欢他楼云,才这样快地和他订下了亲事。
半年后的婚期也完全看着他的意思。
以前她和陈文昌在一起时,面上都顺着陈文昌,骨子里可没有这样好说话。(未完待续)
☆、227 四路伐金
一想到了这些,楼云那不服输的劲头马上就平复下来了。
除了宴请述律元时宾主尽欢,他送着王世强离开楚州启程去中都时,他都能沉稳大度,举杯相送。
王世强临走前又提起了陈文昌。
他也会附和着感叹几句。
比如陈文昌在京城里做了太仓书院的山长,他的名望是一日高过一日。听说官家都有意召他进宫讲学,却被他托病谢绝了。
这才是真名士。
自风流。
王世强明知他在讥讽他抢山长输给陈文昌,伪大贤一心要求官,但他难看的脸色还不能太着痕迹。
楼云回城时,想着王世强那勉强维持的笑脸,回味良久。
他一高兴,难免就招了家将等人,挑出了关河并十个刚到楚州不久的夷寨关姓的峒丁。
让他们跟着季青辰去山西。
金宋两国以淮河为界,王世强走的是水路,进淮水沿通济渠北上。
述律元从大宋江北榷场离开,坐船过了淮河,却没有走水路。
季青辰混杂在他的驴马商队中,进入了金人在淮河以北开办的金国淮北榷场。
然而楼云却没有来送她,他比她更早地离开了山阳城。
而且,他也不是坐海船去了山东青州。
“大娘子,楼大人回京城前,说好了等他回来咱们再出发。你现在这样进金国……”
劳四娘这回同行,忍不住就要有些不安。
季青辰戴着乌纱帷帽,穿着两侧开衩方便骑驴的紫黑裙。
她在驴背上微一沉默,却摇了头道:
“他怕是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我等不了。而且,他要是回来。只怕咱们就去不了山西了。”
劳四娘隐约猜到了原因,又不确实。
她还想问,季青辰却又不提了。
“季娘子,还请上车。”
骡车在车夫地驱动下,向她靠近,她看到了车辕上的高大男子。
是楼云放在他身边的家将关索,他虽然一身宋服武巾。说的也是宋话。但他的脸色偏
红,眉目锋利,一看就是西南和吐蕃接襄地带的夷人。
她习惯骑驴。虽然姬墨也劝她坐骡车,她却没答应。
“季娘自子出发时,答应过什么?”
关索不过是二十岁,见她摇头。顿时是黑了脸。
“……”
无语中,季青辰还是下了驴。坐上了四面闭住的骡马车厢。
她出发去金国,没有等楼云,却半点不客气地带上了他留给她的十个人。
关索这十人在山阳都曾经去过金国榷场,楼云不在。关索是极力反对她离开的。
她自然就承诺了小心安全。
虽然如此,关索赶着骡车,还是不停在腹诽着。
虽然自有人写信去京城通知楼云。但不管楼云怎么反应都来不及了。
季青辰坐在了骡车里,劳四娘也跟了上来。
因为车里消息不会外传。她便也小声说了楼云回京城的事。
黄七郎和她在山阳城虽然没有见面,但黄氏货栈要给她递个消息当然很容易。
黄七郎说经了白玉蟾上书的事,大韩这次召回去的不仅是楼云。
他一共召了金宋边境上的四位边军都统制。
听说这一回,朝中老臣们纷纷保举,大韩就要当上平章军国事了。
四路北伐的国战就在眼前。
……
“谢老大人,还是太仓促了。官家怎么会答应?”
谢府里,楼云皱眉在书房中来回急走,他并不认为大韩能一心孤行,决定北伐。
谢深甫皱着老眉,叹了口气,道:
“西夏国里,现在是太后垂帘,差了使节过来和我朝修好。如此一来,官家觉得西北
暂时安全,现在能专心一致对付金国。”
“官家这是欠了思虑。我听说这位太后在国内大倡佛教,说弥勒佛是女子转生。”
楼云连连跺足,仅凭大韩,岂能把他召了回来?
他连季青辰都不方便说内情。
他接了官家密旨,才匆匆而回。
官家还召回了金宋边境上的四位军州统制。
这分明是四路伐金,迫在眼前。
“这位西夏太后分明不甘于垂帘,我只怕她是有效仿前朝旧例,女主称帝的念头。她的儿子西夏国主岂会束手待毙?我只怕我们与西夏太后修好,西夏国主马上就要和金国修好了。”
谢老大人远在京城,当然不及楼云在边州的消息灵通。
他听到这里,神色震动,也有些迟疑不决,看着楼云道:
“女主称帝?”
在黄七郎看来,无论是在兵、粮、将、马甚至火器上,北伐都没有准备好。。
季青辰也觉得,四路宋军里,真正有准备的就只有楼云的淮东这一路。
而一旦开战,榷场关闭,她是很难去金国了。
她和黄七郎商量好,要和山西边境黄河伐帮搭上线的事,岂不又要耽误?
因为塔塔尔部被蒙古吞并,黄氏货栈在西北的驼队管事写了急信过来,说是蒙古和
西夏在西北商路上争夺不断。
驼队去花刺子模的西北商路受阻。
黄七郎觉得是西夏内政不稳,太后和国主争权,否则蒙古那样的小部落怎么能和西夏相争?
她却惊寒了心。
她直接想到了,蒙古就是要从西夏手上夺取西北商路。
接下来,是灭了西夏?
山西五台山离金夏边境黄河河曲不远。
她可以去拜见一下黄七郎的老熟人,西夏国黄河伐帮里的程家。
但是,她到了金国榷场,就遇上他们程家的公子。
他居然和李海兰有关系。
这实在让她诧异。
她还记得,楼云被官家急召回京城时,她去码头送了他。
长空万里,楼云所在的河船上,桅杆尖顶的三角红风旗还在迎风展招着。
“这次没能陪着你。等我回来。”
楼云凝视着她,是如此和她在码头上轻声惜别的,
“王世强这次来,从军械司带了批火器到山阳。我回京城会禀告官家,把一部分军械生产交给你在太仓的工坊。加快装备其余几处边州。”
大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