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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纪家。他在明州当然不缺人脉。
此时的他。把打算盘的眼光从纪大公子身上收回来,眼睛里看着纪二在亭外横冲直撞,一脸杀气地抢皮球。
他坐在白鹤亭栏杆边的慢慢喝茶。
骏墨在船上一直跟着他,此时也悄悄走了过来,轻声禀告道:
“公子,楼春说。陈纲首要亲自过来拜见公子。”
陈家本来就有纪府的贴子,现在不见人影。当然还是因为两天前和季青辰争论的事情。
坐了这一会儿,陈府晓园里的事情早就听人说过三四回了。
他悄悄看着楼云的神色,刚才他也在船上看到了季青辰,因为画舫上的光线斜照他看得比公子还清楚。倒也佩服自家公子沉得住气。
季坊主那笑中带冷脸色,就差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
倒霉催的,怎么又遇上这混蛋了?
“楼叶呢?”
楼云问着去向陈家晓园递消息的家将。“陈文昌真的准备回泉州城了?”
“公子,楼叶还没有回来。”
刚才纪大公子就提起过。陈家海船递了出港的公文,像是陈家有人要回泉州城。
“公子,说不定是陈纲首来见大人,就是他要回去……”
骏墨不知道他为什么认定了是陈文昌要回泉州城,但一转念,也觉得陈洪知道大人来了明州城,绝没有不围着奉承居然离开的道理。
所以离开的只有陈文昌。
——他这是觉得婚事太麻烦,甩下这一烂摊子,回家里去了?
“公子……”
骏墨不禁觉得这才是他家公子的大好机会。
陈文昌在季坊主面前充男子汉、充情深充了大半年,终于顶不住了。
楼云却是一脸的喜怒不明。
他倚在亭柱上,眯眼看着天下的蓝空春日,耳朵里全是年轻小子们踢球的热火朝天,他只觉得为了泉州陈家的婚事,他到东海上吃了一年的海风,腔里这颗心都吹老了,叹了口气,
“陈文昌倒是用心。他这是要回去和父母商量这婚事呢。”
也不等骏墨疑惑发问,他直接放了茶,转头看他,
“陈家的聘礼里有一份,我记得是陈洪拿出来的八珍斋份额?陈洪出了聘礼,他当然就能和季坊主争嫁妆。否则他也没有资格在陈家的梅花台直接催季坊主。陈文昌回去是想叫家里多拿一分聘礼,不叫陈洪出这个头。他只有先把这件事摆平了——”
骏墨听得咋舌,他在唐坊这大半年,早知道陈文昌在婚事上是个有担当的人,现在更愁着他越来越招季坊主的喜欢,但楼云却又道:
“现在陈洪来找我,只怕他是不想管这侄儿的想法,他自己是不打算联这门亲了”
骏墨万万没料到陈洪突然转变,他还来不及问原因,就替楼云大喜了起来。
“公子,既然如此——”
陈洪来主动开口,只要楼云顺水推舟答应让陈家不结这门亲,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楼云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小声骂道:
“恶人全是我做了,我犯得着?”
他现在太知道陈洪的想法了。
如果她季青辰的兄弟使不上力,非要靠着陈家才能在大宋立足,他根本不会让陈文昌娶她。随便挑个旁系的平常子弟,就足够了。
他本心还是想让陈家二房帮衬着他那庶子掌家业的。
要不是季青辰上一个情人王世强太叫人不敢小看,让他觉得这夷女的眼光可不低,他才不会拿陈文昌这有举人功名又不想争家业的侄儿来娶夷女呢。
让他掌着二房的产业,帮着自己的庶子,这更放心。
“但。公子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让陈家放弃这门亲事……”
骏墨也急了起来,觉得他家公子太不紧不慢了,忍不住低声劝着,“公子,小人听张大人在船上说过,季坊主为人谨慎。顾全大局。所以她应该是……她应该是偏爱王纲首那样的男子,文昌公子虽然不经商不做官,。但他们的性情太像了——”
简单来说,就是别人怎么想他们才不在乎,他们一定要过得让自己了。
“她不是和王世强翻脸了?”
楼云也不详细和骏墨说这些事,他只是淡语。
“她要是最后没嫁给王世强,那就不可能嫁给和王世强一样的陈文昌。再说。她要是真的喜欢陈文昌,非他们这样特立独行的人不可——”
他楼云可不是王世强,不是他那样被嫡母压制,别人不哄着他他就坚决不干人事的庶子。他也不是陈文昌,不是他那样被父母宠爱,想怎么样就敢怎么样的嫡次子。
季青辰要是非挑他们这样性情的人不可。他楼云再对她有情,那也只是一场空。
“……公子。开席了。”
楼云的话骏墨当然驳不了,他只能小声提醒。
楼云便也起了身,和纪大公子并明州城的世家官宦寒喧,一起在白鹤亭里的头席上落坐吃春宴。
这一席陪坐的是纪大公子,纪二却坐到了次席上陪客。
楼云喝着酒,心里想到的更是深了一层:
他要是以为陈文昌不在,他就可以冒然见陈洪,答应他解了两家的亲事。然后他再自己得了机会去向季青辰表露旧情——那可就错了
季青辰当然会认定一切都是他暗中操纵。
不提别的事情,单是眼前这大理寺案子里的过堂,他都别想请到季青辰了。
他楼云和她说亲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他就含笑告罪,起身更衣,转头就抓着了同样离席更衣纪老二。
楼云把他拖到了亭子外面,暗地里威胁道:
“我要换地方,你以前住的拙萍院让给我,你去住我的踏雪斋。”
拙萍院离画舫停靠的杏水溪口很近,他可以找到机会,先和季青辰把话说清楚。
他在见陈洪之前,就要提醒她一声,要防着陈洪不肯结亲。
这样一来,他就能一举挽回所有的坏印象。
他在鼓楼上的承诺当然是算数的。
他也需要和她多说几句话,试探看看她到底对那陈文昌是什么样的心思。
王世强在西园里不是还得意洋洋,过两天要在沧浪园里提醒她——她再是不愿意做平妻,
她喜欢的还不是他王世强这样卓然不群的人物……
这样不要脸,他楼云当然也要把王世强给卖了,免得她过两天太尴尬不是?
所以,他在叠春居里换屋子!
纪二被他拖着逼胁,瞠目不知所已。
他呆看着楼云,半晌才脸红地小声道:“你知道了……?”
“……”
楼云被他的羞涩恶心得不行。
他在纪府里向来是常客。不提他当初从明州港出使高丽前,在纪府就住过两个月。就算
是往年他在四明书院时,也年年参加了纪府的赏春宴。
他来这里,住都是踏雪斋。
过来时,他一路上还特意问过了如意,他住的还是老地方。
但那里离画舫停靠的杏水溪口太远,他也不好去打听季青辰现在住的地方。
至于纪二纪夏炎一脸的羞涩,楼云完全不明所以,但他脸上半点不露,只是看着他,淡淡问着,“喔?我知道什么了——”(未完待续)
☆、145 文昌书信
“……我把顺昌县主安排在了抱朴阁,是离你的踏雪斋挺远的地方。”
纪二忸怩着,没敢继续说。
楼云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小子住的拙萍居当然离顺昌县主的抱朴阁最近。
两处只隔着一座小小的竹林子。
楼云心里啼笑皆非,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板着脸瞪住他。
纪二小心看向楼云,带着丧气之色,嗫嚅道:
“对不住,我马上就给你换屋子——我可不是见色起意!我就是以为——”
“以为什么?”
在楼云的逼问下,纪二哭丧着那张晒红晒黑不怎么英俊的脸,道:
“我以为你让我嫂子去接县主,是想和我牵线说亲呢。几月前你和我写信,不是说你这门亲事也许是订错了人?你既然订错了人,自然是你的错,县主她何其无辜……”
“……”
楼云很想劈面骂他一句见色忘友。
赵德媛才住进纪府两三天。
他纪二最多就是那天跟着大嫂子接她回纪府,所以见过一面而已。居然就变成“自然是你的错,县主何其无辜了?
就算是他的错,但他纪二的兄弟情到哪里去了?
他就对赵德媛这样死心踏地了?
他以前相亲的那些宗女,难道都丑到让他如此迫不及待的地步了?
楼云的脑子飞快转动。
现在让赵德媛和纪二顺利订亲当然是第一要事。
他现在不论干什么,都不如赵德媛另外订亲,更能在季青辰面前扭转印象。
然而,纪府里真正能决定这件事的其实是纪家四兄弟的老娘,赵德琳的婆婆。
鉴于他自己其实是没见过赵德媛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得了未来婆婆的欢心,所以楼云决定暂时不去操这个闲心,。
反正赏春还有三天。
看纪二这样子,赵德媛应该是位美人。
她又是宗室县主,按说是最适合嫁到纪府的人了。
他单刀直入,道:
“我看中的女子也在你们家的女客里。我并不会失礼,我只是有一两句话想私下和她说。”
纪二先是不解。后是震惊。最后是一脸大喜,知道他果然是要和赵德媛退亲,他猛拍着他自己的胸脯。道:
“包在我身上,你说,是谁?”
然后马上就省悟了过来,“你要换到我那屋子。是因为那里离杏水溪近一些。看到画舫回港时,你去找机会和她说话?”
他坏水直冒。立时就开始出鬼主意,“那里也不方便说话,咱们改行程,明天让我嫂子不去游溪了……”
楼云心中欣慰。觉得这兄弟没有白交,然而他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夏炎又急道:
“我娘要是问起你这件亲事时。你千万要替我替县主说好话。我知道我娘,她和我大嫂子可不一样。她要喜欢一个人可太难了,我娘现在对县主不冷不热的……”
“……”
楼云何尝不知道他老娘最不容易讨好,没好气地啐他,
“原来你这挑剔的毛病就是跟着老夫人学来的?刚才如意那小子还一直替你操心,觉得你对这事不冷不热的,傻得让他娘都着急呢——”
结果,人家可是屋子都换好了,就等着住得离赵德媛近一些,好献殷勤。
比他楼云的手脚快多了。
纪二正为楼云出谋划策,顾不上吃席,然而天色渐晚,叠春居掌起灯后,两边男女客自然要回屋歇息一会,晚上再看水上百戏。
纪大公子就回屋子里等着了他的老婆赵德琳。
面对赵德琳期待的眼光,纪春枝苦笑着摇着头,道:
“由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哪里能叫人套出话来?而且他和顺昌县主这亲事不是还关系着京城里的事?”
赵德琳当然知道信郡王那一系逼着要赵秉林退亲的事,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说退亲对赵德媛有好处。
她撇嘴看着丈夫,也不叫他给她梳头了,只在妆镜子里瞪着他道:
“由之是要升官为官家谋事的。赵秉林家可不是。他何必拉上他们一家遭这个罪?”
“看你说的。”
闺房里的丫头使女们早就退得了没影子,纪大公子站在老婆身后,爱不释手抚着她的黑亮长发,弯腰在她耳边一吻,
“赵秉林家那也是宗亲,他家这个县主之位,